林子裡傳來風呼呼而過的聲音,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水心到現在都不知道片林子叫什麼名字,但是說短也不短,至少沿着那條路依稀的還能找到自己住的客棧。
秦霜和水心兩個人趕在夜色來臨之前回了水寒居,依舊沒什麼人,只有小二恭謹的立在門口在看到他們回來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鬆了口氣?水心疑惑的向他看去,那人依舊是一臉恭謹的微低着頭,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再看向櫃檯前的老闆,噼裡啪啦的撥弄着算盤,仔細的核對着那些帳目,都沒什麼人來有那麼多的賬目要算麼?瞥了一眼這有些古怪的二人,水心轉頭向樓上走去,身後的秦霜一直沒說話,靜靜的跟在身後沉默的開了隔壁的門走了進去。
兩扇房門掩上,大廳裡的算盤聲消失,小二利落的關上門,兩人目光相會略一點頭,迅速的消失在大廳裡,只有一種氣息將這個水寒居籠罩。
“啪”茶杯被甩在地上,化成一堆碎片。
“一羣廢物,連個小小的女人都對付不了,當真是一無是處。”尖利的女聲在一個狹小的屋子裡旋轉,她站立在衆人面前,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在燈火下泛着幽光,臉上的面具遮住了容顏,卻露出了紅潤的嘴脣。此刻正緊緊的抿着,顯示出她心中的不快。
“左使息怒,那個秦霜武功高強再加上白其水心的血麒麟一時間是攻不破的,而且後來衝出一批人與我們交起手來。”
“哦?什麼人敢和鬼蜮叫板。”被稱爲左使的女子一聽,旋身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裙尾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同時地上的人都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武功路數完全看不出,身法詭異,很是難纏不像是中原地區的人,應該是被僱傭的西域殺手。”
“倒是考慮甚微,各自去領罰吧,你們也難逃其咎。”上座的女子擺弄着長髮,懶懶的擡起手示意他們出去。
“是。”跪在地上的幾人迅速的起身,離開小屋。
小屋子裡頓時顯得寬敞起來,那位左使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窗口,看着朦朧的夜色,緩緩的掀起嘴角。水心啊水心,你爲什麼總是要出現在這些禍事跟前,弄的我即便有不殺你的理由,也不得不放棄。這一次你可是沾惹上了一個大禍害,可千萬要珍重,我倒要看看他能違抗主子的命令,趕來救你。
“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窗臺,手臂一揮,窗戶便被關上驚起了落在上面的一隻鳥,它撲棱棱的飛起落在院子裡的一棵樹上,看着底下那些個黑衣人,此時他們聚集在一起正商量着什麼。
現在已經是初夏,雖然氣候還是涼爽的很,但是很明顯的天長夜短,大家在睡夢中似乎還沒有休息夠外面就已經大亮。經過這一夜,有些事情有了轉變,大家都在這個漩渦裡面充當着一個小角色,不停的變換思考,不停的想着一個萬全之策。
水心開門的時候,秦霜也出來就彷彿是在等她一般,時間巧合的剛剛好。兩人相伴着走下樓,坐着相對無言,秦霜不同與往日的沉默引得水心把視線集中她的
身上。尖尖的臉因爲精神不濟,面色蒼白,眼底泛着青色,明顯的沒有休息好。盯着桌子一角的眼神呆滯,好半天才眨一下眼皮。
“真是好巧,心兒在這裡碰到你。這不是秦姑娘麼,好久不見。”一聽這個聲音,水心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臉上佈滿寒霜,那人沒有等到迴應倒也不生氣,只是自顧自的坐在秦霜的身邊,水心的斜對面。手裡的那把摺扇換成了玫紅,扇面的花香隨着搖晃一陣陣的傳到鼻中,這時小二端着早點過來,那暖暖的粥香頓時蓋過那一股子的味道,水心滿意的插了一饅頭在筷子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粥真是好喝,比我家的廚子做的都好。”楚夕寒被冷落在一旁卻也不覺的尷尬,自覺的端了一碗粥細細的吃着,擡眼看向那個小二,隨即盪開一抹笑容,一勺一勺的吃着還不是的點頭稱讚。
“咦,楚公子你什麼時候來的?無痕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呢?”某個人後知後覺的看向身邊多出來的一隻,滿眼困惑的問詢者,還四處的張望最後暗淡下了小臉。
“無痕,在齊臨還有事,不能前來所以請我來照看一下這邊的生意,沒想到碰到了兩位。”水心聽着這話,眉心鼓動。假話,假話,也許之前還不能確定寒離與無痕有可能是一個人,但是現在看來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他們很明顯的不能同一時間出現,現在無痕所謂的有事必然是被鬼域的事情拖住了身,即便如此也不願意錯失良機是嗎?還把人放到自己身邊,監視麼?可惜那東西不在自己的身上。
水心就這麼胡亂的想着,就這早飯把這些猜忌嚥到了肚子裡,然後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冷起了臉。這個楚夕寒好死不死的住到了自己的對面,那一張完美不變的笑臉總會在自己一開門的時候,映入眼簾。無奈的待在屋子裡,可是這怎麼說都不是長久之計,那些人一定還是會出手,只是突然的消失留給人的更多是不安。
就這樣他們待在客棧裡,嗅着那股子危險的氣息在逐漸的濃烈。白天還好,至少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殺到客棧裡頭,可是看着那輪太陽逐漸的傾斜,向天際而去,那些蟄伏的猛獸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水心閉着眼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隻手輕輕地的轉動着桌上的茶盞。猛然睜開眼,迅速的拉開門,正要往外追去卻被一個大力拉回,撞到了一個幽香的懷抱裡。
“放手。”冷冷的一掌拍向那人的胸膛,卻被輕巧的抓住手腕。
“呆在這裡不要亂動”
“放手聽到沒有,你憑什麼決定我的決定,有什麼資格?”
“我只是答應別人罷了,最好看清楚自己的實力,別徒勞反而招來禍端,又要別人替你收場。”
“又?什麼意思?”
“現在你只要呆在這裡,不會有人來的。”楚夕寒一瞬間的懊惱涌現在臉上,隨即便掩藏起來,他鬆開扣着水心手臂的手,站直身子看着水心的眼睛滿含警告。可是他不是神他料不到每個人的心思,更何況是倔強如斯的水心。
只見水心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臂,緩緩的笑開,卻帶着薄涼的嘲弄。
“你還管不了我”扔向這句話,迅速的一躍而起朝外面奔去,秦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水心立在大街上茫然的看向四周,低頭一想便向被圍攻的那片樹林掠去。楚夕寒從窗戶裡看着水心消失在黑暗的身影,滿臉的冰霜。揮揮手邊有人跟了上去,白水心你到底有沒有心,這樣折磨他,難道不覺的心痛嗎?握着窗戶的手逐漸的收緊,甩袖離開只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水心一路飛奔,忽然一頓,迅速的隱入一顆樹上。底下往着相反方向的幾人,腳底生風也是以極快的速度前進。她當下疑惑,但是思量一番還是在後面遠遠的跟着。這些人穿着灰糊糊的衣服根本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前方的人猛然住了腳步,她心下一驚趕緊躲向身後的樹木,過了一會兒轉出身子,卻看不見了那些人的影子。迅速的跑到前面四下尋找,屏息感知也一無所獲,居然跟丟了。
“嗖”一柄寒劍折射着夜色的光澤,向水心所站的地方刺來,迅速的一側身躲開這奇快無比的一刺,臉上有些刺痛想必是被劍氣劃傷。
“嘖嘖,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身手,竟然連一招都躲不了。”一個清脆含笑的聲音響起,那個人擡起劍來緩緩的撫摸着,看向水心這邊時,那視線如刀子般鋒利。
“愚蠢也要有個限度,躲在那個殼裡面不是很好麼,不自量力的跑出來給我當靶子,真是可笑之極。只可惜那些跟來保護你的人都被引到了別處,當真是苦了那人的一番心思。”說着咯咯的笑了起來,屈起手指彈了一下劍身,發出叮的一聲,微微的震動了一下。
“又是你?你就是鬼域左使對吧,到底是什麼理由你要與我過不去?”
“噗,哈哈哈,我想殺誰,何時要找理由。”
“你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雖然這句話說的很心虛但是水心堅信氣勢也是成功的法寶,所以冷着臉抽出腰間的赤煉率先攻了過去。軟鞭內注入內力挺得筆直,與寒劍相撞蹦出火光,手腕微轉赤煉又化作水蛇纏着那人的身影。水心的每一招都傾盡全力,因爲她深知稍微一鬆懈自己的命就不保。那個身影在重重的鞭影下輕巧的閃動,如一隻蝴蝶起舞。
“轟“一鞭擊在地上產生一道裂痕,可是剛剛還站着的人影卻已經停在一米開外輕笑。
“到我了。”話音剛落便舉劍刺來,竟然可以聽到劍身發出的鳴叫,水心急忙揮鞭去擋,但是那人順着甩過來的鞭子悠然的一擰腰,腳尖踏在鞭身上,更加迅速的射了過來。水心向旁邊躲去,卻被刺中了肩膀。可是這一避這種了那人圈套,眼看着那間換了一個弧度,向她的頸部而來。水心都能感覺到那絲冰冷的寒氣貼在自己的皮膚上,還是奮力的躲着。
忽然那劍氣消散,耳邊傳來秦霜的大喊聲“住手”。然後就是劍身相擊的聲音,自己被猛然拉起來,秦霜迅速出手點穴止血。然後執劍對着一邊亭亭而立的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