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盧春天的出現,殷良辰並沒有多想。
就算蕭翼真的那麼做了,她也不會有任何想法。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以蕭翼的正直爲人,他不可能憑空誣陷的。盧春天當然覺得她爸爸是冤枉的,因爲那是她爸爸,事實卻未必如此。自己人看自己人,永遠都是好的,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至於盧春天所謂的原諒,殷良辰就覺得非常可笑。她都已經將過往一筆勾銷了,盧春天還是想要害她。如今遇到問題了才肯回過頭來求她,是真的把她當傻子嗎?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她去原諒嗎?她不是上帝,沒有永遠寬恕一切罪過的胸襟!
到了教室,齊賢也關心地湊過來問:“那位春天老師找你沒什麼事吧?”
“咦,你也認識她?你不是她走了之後纔來的嗎?”殷良辰很是意外。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得我不想聽都不行。當然,你這樣不說是道非的女孩子倒是難得。”齊賢這話是真心的。來到紅星幼兒園不久,他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是非,但沒有一樣是從殷良辰嘴裡說出來的。她跟他相處的時間最長,卻從來不跟他說工作以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真是好女孩髹。
殷良辰被誇得臉有點紅。“我、我只是不喜歡背後討論別人,萬一被聽到怎麼辦?”
那憨憨的表情,把齊賢給逗笑了。這個女孩子真的很容易讓人對她產生好感,因爲那麼的乾淨善良。“難道,你都偷偷地找個樹洞去說?”
“啊,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偷聽到了?”殷良辰做出一副驚詫且怕怕的表情。
“是啊,因爲我就是那個樹洞。”
“哈哈哈……齊賢老師,你真是太幽默了!”
齊賢自己也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下面的孩子不明白兩個老師到底在說什麼,也不明白他們到底在笑什麼,但是看到他們笑得那麼高興,很快就有一些孩子也跟着傻笑起來。
於是,殷良辰和齊賢就笑得更誇張了。這些小傢伙,簡直太可愛了!
好不容易笑完了,殷良辰的肚子都已經疼了,兩條腿也軟得厲害。她靠着牆,不時的還撲哧撲哧地噴氣。
齊賢見她笑得一張臉紅紅的,彷彿三月的桃花一般嬌豔,那雙眼眸更是星光璀璨,不由得心臟一顫。他有點理解,爲什麼那個王瑞凱會覬覦她了。這樣的女孩兒,是輕易就能讓男人心動的。
殷良辰忍笑中對上他的視線,頓時一愣,尷尬地移開了。“那個,孩子們快排好隊,咱們要做早操啦。”
齊賢見她羞窘的反應,不由得想起那個像天神一般的男人。殷良辰有那樣一個老公,別的男人都別指望能有機會見縫插針。
中午的時候,有老師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樂樂是顧蕭翼的孩子,顧蕭翼是殷良辰的老公,那殷良辰不就是樂樂的媽媽?很快又有人反應過來,殷良辰來了紅星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大過肚子,那孩子肯定不是她的。也就是說,殷良辰做了人家的後媽。這麼一想,有些原本心裡酸酸的人就覺得舒坦了。
“都說後媽難爲,做人後媽可是很辛苦的,做得好是天經地義的,稍稍做得不好就是罪過。我說那麼出色的男人怎麼會看上她呢,原來是離過婚的。”
“該不會,他就是想給孩子找個媽,恰好她是個幼兒園老師,所以就選了她吧?”
“很有這個可能啊。雖然她長得還可以,但畢竟出身擺在那裡,如果不是基於這個原因,你覺得那個男人有可能看上她嗎?”
“基本沒有可能。那樣的男人,想找什麼樣的千金小姐上流名媛都行,何必找個鄉下來的呢?”
“就是啊。搞了半天,原來人家娶的不是老婆,而是給孩子找了個保姆,只不過這個保姆不用付工資而已。”
“是啊,想想就覺得好笑。”
兩個人壓低了聲音在那嘀嘀咕咕,說得很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殷良辰就在她們身後。
“而且,我聽說有錢人的後媽更難做。我有個同學,她姐姐就是嫁給別人做填房,自己不能有孩子,把她老公前妻的孩子當神一樣供着。那地位啊,比保姆還不如呢。”
“就是啊。後媽做得再好,人家也不把你當媽。所以說,這根本就是——”聲音戛然而止,因爲她已經發現了殷良辰。
殷良辰的表情沒有任何不妥。她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要生氣,爲這樣的人不值得。可是那比平常犀利了些許的眼神,到底還是把她的內心給泄露了。
背後說人是非,還讓當事人給當場抓住了。那兩個人的臉色頓時白了起來,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如果是以前,她們完全不怕。殷良辰不過是個鄉下來的丫頭,有什麼好怕的?可現在不同了,人家嫁了個有能耐的老公。甭管那個男人是爲了什麼娶她,人家肯幫她出頭是不爭的事實!
殷良辰氣得身體都在發抖。她始終不明白,爲什麼他們這麼喜歡在背後說是道非?爲什麼他們這麼喜歡看到別人過得不幸,然後他們再從那份不幸裡尋求快樂?這樣很有趣嗎?這樣的快樂難道真的那麼誘人嗎?
“辰辰老師,我、我們……”其中一個人終於硬着頭皮站起來,跟殷良辰面對面。
殷良辰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忍着沒有打人。但她心裡真的太憤怒了,所以嘴脣繃成了一道直線,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顫抖。爲什麼要這樣?!幸災樂禍就能讓他們那樣快樂嗎?
“我們、我們就是開個玩笑,對,開玩笑……”
殷良辰怒極反笑,譏諷的笑。“開玩笑?這種事情也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開玩笑怎麼不當着我的面開,非要在背後說三道四?你們這樣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就算你們沒有考慮我的感受,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樂樂的感受?她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爲什麼要讓她承受這些傷害?”
兩個人忍着沒有去反駁,因爲這個人他們現在招惹不起。那個男人打得王瑞凱半天都緩不過來的畫面,他們是親眼看到的。
“人生在世,誰沒有不如意的時候?當你們不如意的時候,別人在背後這樣幸災樂禍,你們心裡好過嗎?況且這是我的私事,你們又瞭解多少?自己不瞭解的事情,非要去胡亂揣測,還要揣測得那麼不堪,就真的讓你們那麼高興嗎?你——算了,我跟你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殷良辰苦笑,乾脆轉身就走。她心裡酸得厲害,卻努力忍着不掉眼淚。她已經努力地與人爲善,爲什麼他們那麼喜歡看到她的不幸?難道她永遠都是那個苦哈哈任人欺負的殷良辰,他們就高興嗎?
那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後悔極了。不是後悔在背後說這些,而是後悔沒找一個隱蔽的好地方!
半晌之後,其中一個人冷哼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狐假虎威,嘚瑟什麼?”
“嘚瑟她有虎威可以借啊,誰讓我們沒有呢?”
殷良辰又回到教室。
齊賢見了她,奇怪地道:“怎麼又回來了?別告訴我,就這麼點時間,你就已經吃完了。”
殷良辰努力想擠出一點笑容,但是沒有成功。她只得低下頭去,搖了搖。
“怎麼了?那個盧春天又來找你的麻煩了?”
“沒有。”殷良辰終於成功地露出一點笑,可是眼裡也氤氳了淚水。她真的覺得很難過,無法形容的難過。
齊賢見她要哭了,嚇得兩個大步走到她面前。“辰辰老師,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我去一下洗手間。”殷良辰飛快地跑進洗手間,貼着門板平復自己的情緒。她知道爲那樣的人難過不值得,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逮到他們在背後說她了,卻是她第一次當面發作。或許,她真的像蕭翼說的那樣,開始狐假虎威了吧?
殷良辰苦笑。洗了把臉,又做了數次深呼吸,總算是平復了情緒。
走出洗手間,對上齊賢擔憂的視線,殷良辰感激地笑了笑。“我真的沒事兒。只是一點小事兒,沒關係的。”
都哭了,肯定不是小事兒。不過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到可以窮根究底的程度,所以齊賢聰明地不再追問。“那就好。總之,不管發生什麼事,咱們都得堅強。爲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難過,真的不值得。”
“我知道,謝謝你,齊齊老師。”
“行啦,你還是趕緊去吃飯吧。”
“我現在還不想吃,要不你先去吧?等你回來了,我再去吃。”胸口淤積着的那團氣,讓她現在沒有半點胃口。
齊賢也能理解,所以爽快地點點頭,就先去食堂吃東西了。
殷良辰看着他出了門,深吸一口氣,開始湊過去看孩子們都玩些什麼。因爲吃過午飯了,所以不能讓他們玩太劇烈的遊戲,一方面是爲健康考慮,另一方面則是怕他們太興奮了,一會兒睡不着。
孩子們不懂大人世界的複雜,只知道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哪怕是被全世界遺棄的人,只要合了他們的心意,他們依舊會喜歡,依舊會親近。
殷良辰以前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幾乎都是被內心的那份堅強,還有這些純真可愛的孩子給治癒的。即便現在有了蕭翼,她依然會從這些孩子身上吸取正能量。
“辰辰老師,給!”一個小孩子把手裡的玩具遞給殷良辰。
殷良辰會心一笑,蹲下來,跟着他一塊玩兒,並且稱讚他很棒。
孩子都很喜歡被誇獎,所以馬上有很多小朋友圍住殷良辰,這個一聲辰辰老師,那個一聲辰辰老師,教室頓時熱鬧得都快翻了天。
殷良辰在他們的包圍圈裡,看着一張張可愛的小臉,頓覺所有的悶氣煙消雲散,只剩下滿心的歡喜。那些人不值得她關注,這些孩子纔是她要好好關注的對象!
齊賢回來的時候,發現殷良辰已經心情大好,正在跟孩子們玩遊戲。孩子們圍繞在她身邊,對她很是親近且信任。
“辰辰老師,你可以去吃飯了。”
殷良辰轉頭對着他燦爛一笑。“再玩一會兒吧,我還不餓。”以前每天都是孩子們快起牀的時候才輪到她吃飯,她都已經鍛煉出來了。
齊賢知道她很寵這些孩子,所以也不催她。肚子餓了,她自然就去了。“你們在玩什麼?”
“這個。孩子們,讓齊賢老師也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孩子就喜歡熱鬧,哪有不好的道理。
很快,小(1)班的教室就炸開了鍋似的熱鬧。不過殷良辰看着休息時間快到了,就果斷地結束了遊戲,帶着他們洗手,然後讓他們都躺在小牀上,她給他們講了一個有趣的故事。這個故事還是她最近從書上看來的,就是蕭翼看到的那本書。
哄他們入睡之後,殷良辰才把他們交給齊賢,自己一個人去了食堂。
跟她比較要好的張彩月老師也在,兩個人就湊在一塊兒吃飯。自然而然的,張彩月又提到了盧春天。
殷良辰實在不想在背後說人,哪怕對象是盧春天也一樣。所以她簡單的兩句話帶過後,就把話題轉移了,說起去漂流的事情來。剛好張彩月也去過漂流,兩個人一下子就找到共同話題了。
恰巧有另一位老師也一起坐了下來,而且也是個對漂流感興趣的,於是三個女人一臺戲,氣氛頓時就熱鬧起來。
以前殷良辰跟他們幾乎沒有共同話題,因爲她是鄉下來的,經濟拮据,基本上沒去過什麼地方玩兒。就算是本市的旅遊地,她也沒有去過。那些化妝品衣服什麼的,她更加插不上話。所以她早就習慣了默默地躲在角落裡,縮進自己的殼裡,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可最近,他們開始慢慢地將她帶進話題。而自從蕭翼那天出現了之後,他們甚至多少有點討好的意思。說什麼都會扯上她,甚至有人總是在最後加一句:辰辰老師,你說對吧?
殷良辰開始清楚地體會到,什麼叫今非昔比,什麼叫世故圓滑。他們對她的態度360度轉變,不過是因爲蕭翼,而不是真的接納了她這個人。正因爲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也不怎麼多話。真被人點名了,纔會說那麼幾句,然後又默默地聽。
要是以前,殷良辰擺出這樣的態度,他們肯定要把話說得很難聽。可現在他們不會,他們只會拐彎抹角地討好她。
人都是這麼現實的嗎?殷良辰不止一次在心裡問。可惜,她始終學不會這項技能。或許,這就是蕭翼總說她很笨的原因吧。
可是昨天剛剛跟蕭翼漂流回來,今天就提到這個話題,殷良辰忍不住有些興奮。而且漂流的過程那麼的精彩,那麼的甜蜜,她一說起就難掩激動。
她言語之間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的甜蜜,惹得張彩月羨慕地說:“辰辰老師,你現在是我們紅星幼兒園所有女老師羨慕嫉妒的對象啊。女人啊,啥都不要緊,關鍵還得遇上一個好男人。”
殷良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總覺得這句話不那麼的好聽。但是張彩月曾經幫過她,她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彩月老師,你男朋友對你就很好啊。你不知道,我都羨慕嫉妒你很久了。”
張彩月的男朋友對她是真的不錯,日子一直過得很甜蜜。現在被殷良辰這麼一說,她難掩女兒家的嬌態。“他哪有你老公好?”
“爲什麼要跟我老公比啊?反正在你心裡,你男朋友纔是最好的!”
“辰辰老師這話就說對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不過,你們兩個確定不是故意在我面前秀甜蜜,然後虐我這隻單身狗的嗎?”
殷良辰跟張彩月都笑了。
離開食堂後,殷良辰跟她們往不同的方向走。她一個人放慢了腳步,想到以前的日子,再一次深深感慨這些人的世故。或許,愚笨如她,一輩子也學不來。
回到教室,齊賢就坐在門口那玩手機。
他們都是很敬業的那種人,所以上班時間基本上不看手機,免得一個不注意就讓孩子們給磕傷了。而且孩子們最會有樣學樣,他們要是老在他們面前玩手機,他們回去估計就會抓着父母的手機不肯放了。作爲老師,他們應該給孩子樹立好的榜樣,培養他們好的生活習慣,而不是把壞習慣教給他們。
“齊齊老師,看什麼呢?”
“新聞啊。關於一個幼兒園老師虐打學生的。”
殷良辰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怎麼又是這種變態?現在的人都怎麼了,怎麼性格這樣扭曲?”
這樣的事情,她已經不是頭一回聽到了,但每次聽到都覺得很揪心。她始終不能理解,他們怎麼能對那樣天真可愛的小孩子下手!難不成,他們的心都是鐵石嗎?
“大概是生活不如意,對社會不滿吧。”
“那要欺負也要欺負大人,幹嘛欺負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兒啊。這種人就該拖出去槍斃,死一千次都不爲過!”一提到這個話題,殷良辰就會很激動,彷彿被虐打的是她的孩子似的。
齊賢拍了拍她的肩頭。“別激動。世界這麼大,總有些不和諧的因素。”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這樣的不和諧!孩子那麼可愛,他們怎麼就下得了手?罵一罵也就罷了,居然虐打!關鍵是出了事,態度還很囂張。她也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所以纔會有恃無恐。總之,這種人就應該狠狠地懲罰!讓他們坐十年八年的牢房,看他們還敢不敢!”
齊賢看着她因生氣而更加生動的臉,微微嘆了一口氣。“沒辦法,法律在這方面還不夠完善。將來,或許會有改善吧。”
殷良辰也知道,她就是氣憤到死,事情也不會有改變。這個社會就是不缺那些變態黑心的人!要真說是因爲壓力大,她是絕對不相信的。她以前也壓力大,可她也沒去虐待小朋友啊?所以,說到底還是人品問題!
“行啦,你也別想了。這種人還是少的,只是極個別極端例子而已。大部分的幼兒園老師還是像你一樣兢兢業業,對孩子們充滿愛心的。”齊賢畢竟是男人,所以遇事不會過於感性。他也痛恨那些對孩子下手的人渣,但不會因此而往壞裡想,畢竟那樣的人渣寥寥無幾。如果因爲他們而懷疑這個社會,那就會生出另一波變態的人來,絕非好事。
殷良辰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可還是非常的不舒服。她有個毛病,就是什麼事情都會往自己身上套。看到小孩子被虐待,她忍不住會想如果那是她的孩子,甚至會想如果那些傷是落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來,她的情緒就越發的激動了。
若是以前,盧春天會表現得比殷良辰更激憤。而且她還會不停地數那些虐打孩子的案例,數得殷良辰一顆心都揪成一團,好幾天都還是灰霾一片。
齊賢顯然不同,他很冷靜,而且會引導她往好的方向去想,所以負面的情緒很快就消散了。所以說跟什麼人交往很重要,它很大程度上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態和思想境界。
“對了,你剛剛給孩子講那個故事很有意思,從哪裡學來的?”齊賢直接將她的注意力從新聞事件上轉移開來。
殷良辰馬上跟他說起那本書,還把另外幾個她覺得不錯的故事也講給他聽,語氣裡有種找到知音的興奮。
“你看完了記得借給我看看,好讓我也跟着學習學習。要不以後孩子們都衝着你的故事去了,就沒有人理我了。”
殷良辰知道他不過是開個玩笑,所以不接話,只是做了個調皮的鬼臉作爲迴應。
齊賢喜歡她生動的表情,總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可惜她已經名花有主了,他不能隨便動,否則會被剁手。
“容我八卦一下,你老公是幹哪一行的?我就是好奇,要是不方便說,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齊賢自認不是愛好八卦的人,但事關殷良辰,他不免想多知道一些。他也說不上爲什麼,總之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當然這種喜歡還沒有到愛情的地步。
殷良辰聽他提到蕭翼,馬上燦爛一笑。“他是特警。以前他是個軍人,後來專業了,就做了特警。”
“難怪他看起來那麼的有氣勢,簡直就是不怒自威,原來是特警。以前是軍人,現在是特警,那他的人品一定很好。你的運氣真不錯,嫁給了這樣的好男人。看來我要想辦法從你身上沾點好運氣,好叫我也儘快找到一個好女人做老婆。”
齊賢很聰明,專挑殷良辰愛聽的說,而且還半真半假,氣氛就會變得很輕鬆。
殷良辰呵呵地笑了起來。她喜歡跟齊賢聊天,他很能說會道,而且不會說一些讓她不舒服的話。在話題的選擇上,他也很會投其所好,讓人覺得很舒服。
“你還用得着從我身上沾運氣嗎?就憑你齊齊老師的相貌人品,不知道多少好女人排隊等着你挑選呢。我看是你眼角太高,都看不上吧?你要小心哦,別挑來挑去挑花了眼!”
“真沒有人看上我,哪裡來的挑花眼?幼師這個職業,女孩子做來叫人很有好感。可是男性來做,總會讓人覺得少了那麼幾分出息。說白了,很多人都覺得幼師就是保姆。你說,有幾個女人想嫁給一個男保姆的?”
齊賢這話倒不完全是假的。他之前的女朋友就是因爲他不肯換工作,所以提出了分手。其實他的工資不比那些白領少,可惜人家就是覺得這份工作沒出息,沒有男子氣概。
殷良辰揮了揮拳頭,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那是她們沒有見識!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要不偷不搶,只要努力做到最好,幹哪一行都有出息!齊齊老師你放心,你一定會遇到一個懂得欣賞你的好女孩的。好東西都是需要等待的,我也是等了很久才碰到我老公。”
那時候,她真的沒想過會碰到蕭翼這樣的好男人!可見,各人自有緣法,該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
“承你吉言。”
……
臨下班的時候,那兩個背後議論她的人跑來跟殷良辰道歉示好,裝得一臉的無辜。
殷良辰也懶得跟她們計較。她們都跟盧春天交好,本來就是一路人,會在別人背後說是道非一點也不奇怪。這種人,遲早會有人收拾的。
晚上跟蕭翼通電話,殷良辰本想問一問盧春天的事情,可最後又沒提。他難得打電話回來,就別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其實,殷良辰還有一個問題想要提的,那就是樂樂的身世。可最後也放棄了,因爲她沒有那個勇氣。她不確定樂樂的身世是否隱藏着什麼大秘密,也許那是她不能碰觸的部分。一旦碰了,她不確定蕭翼會有什麼反應。
反正不管樂樂是不是蕭翼的孩子,她都會好好地對待她,那麼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殷良辰如此安慰自己,心裡卻多少有點不舒服,大概是因爲沒有人喜歡被隱瞞的感覺。
“時間不早了,趕緊睡覺去。”
“你也是。熬夜對身體不好,別以爲你還年輕就可以不當一回事。”
“知道了。睡吧。”
“晚安,拜拜。”殷良辰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躺回牀上,把蕭翼的枕頭抱在懷裡。她喜歡屬於他的味道,會讓她特別的安心,睡眠也會跟着變好。當然,最好的還是被他抱在懷裡一塊兒入睡。
……
連着幾天,日子過得風平浪靜,沒有一絲的波紋。唯一的不爽就是,總有人拐彎抹角的想知道樂樂的身世,似乎是在提醒殷良辰,你不過是一個後媽而已!
殷良辰從一開始的舒服,到後來乾脆熟視無睹,聽而不聞。她知道這樣的人就是看不得她過得太好,總想給她找一點不痛快。但是忌憚於蕭翼,她們又不敢明目張膽,只能這麼拐彎抹角的刺她一下。
齊賢安慰她說:“別理會她們,不過是酸葡萄心理作怪。你要是真的因爲這個而不高興,那就中了他們的計謀了。”
殷良辰感激地對他一笑。“我知道,我不在乎。他們說什麼,並不會影響我的日子。樂樂不是我親生的,可那又怎麼樣呢?只要我對她好,她總不會以怨報德,不是嗎?”
“對,你就要這樣想,氣死他們!”
“我也犯不着氣他們。我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他們怎麼想怎麼說三道四,與我何干?”
齊賢給她豎起兩個大拇指。“辰辰老師真棒!辰辰老師加油!”
這明顯是把她當小孩兒了,殷良辰被逗得笑彎了腰。
中午的時候,消失了數天的盧春天又出現了。跟她一起出現的,還有她的母親。也許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愁的,兩個人都面色憔悴。
“殷小姐,我知道春天她嘴碎,說話不好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一般見識,行嗎?你要是真的不能原諒她,那你打她一頓都行,你放過我家老頭子行嗎?他已經一把年紀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你就放過他吧。”
殷良辰眉頭打了個結,瞥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盧春天,心裡冷笑。“盧太太,我想你真的弄錯了,盧先生的事情跟我真的沒有關係。事情我聽春天老師說了,我想如果盧先生真的是冤枉的,警察一定會放人的。很抱歉,我真的幫不上忙,你找錯人了。”
不想跟她們多說,殷良辰轉身就走。
盧老太太哪能讓她走,撲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殷小姐,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家老頭子吧。我知道春天她做錯事了,你要打要罵我都沒意見,可老頭子是無辜的啊。春天,你快向殷小姐認錯,求她原諒你!快呀!”
盧春天心裡嘔血,卻也不得不低頭。“辰辰老師,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求你原諒我。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怎麼報復我都行,請你放過我爸爸,行嗎?”
“我再說一遍,這事情跟我無關。你父親的事情,你應該去找警察局或者律師。我從來沒見過你父親,我連他做什麼的都不清楚,所以我真的沒有能力去證明他的清白。請你以後別來找我了,那純粹是浪費時間,因爲我愛莫能助。”
“殷良辰,你——”
盧老太太一把拉住盧春天,不讓她把事情給弄砸了。她們今天是來求人的,萬不能再把人給得罪了。
殷良辰剛走了兩步,突然被老太太一把抱住了腿,她人也順勢跪了下來。
“殷小姐,我給你跪下,求你放過我家老頭子,他真的是冤枉的。這樣,你要是想報復,那你報復在我身上,放過我家老頭子,行嗎?我求你了,我願意代替他,我求你了!”老太太哀哀地哭了起來。她的聲音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總之提得特別高,惹得路過的人都來圍觀。
幸好這不是放學時間,否則被家長們聽了去,還真的以爲她殷良辰怎麼仗勢欺人呢。很顯然,這對母女就是企圖利用輿lun來逼她就範!
殷良辰的心頭升起一股怒火。他們怎麼欺負她不要緊,但是他們這麼做,很可能會給蕭翼帶來麻煩的!
“盧太太,我不知道你硬是把事情賴到我頭上來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很抱歉,我沒有義務奉陪。你再這樣,我只好報警了。”
殷良辰用力地掰開她的手,想把自己的腿給抽出來。結果她的腿剛脫離魔爪,老太太又一把扯住了她的裙子,拉扯間,裂帛的聲音就響起了。
“啊——”
殷良辰嚇得一把按住裙子,氣得都快炸了。
齊賢匆匆趕來,將盧春天母女阻擋開來,叫殷良辰先進去休息室。他也不跟她們廢話,直接叫了保安。
關鍵時候,王桂芬倒是出現了,把盧春天母女叫到辦公室去了。
殷良辰的裙子只是開了線,並沒有破裂,不過暫時不能穿了。
齊賢給她找來了針線。
殷良辰躲在衛生間把裙子縫好了。幸虧裙子沒有壞,否則她會恨死盧春天的。這可是蕭翼給她買的裙子!
齊賢見她出來,招了招手讓她過去。“怎麼回事?”
“盧春天的爸爸好像涉嫌貪污受賄被警察抓走了,她認定這是我老公報復她的手段,所以找我高擡貴手來了。”
“真的跟你老公有關?”
殷良辰搖搖頭。她不知道。
“哎,像他們這種人,出了事那都是別人的錯,從來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別理會她們,就當她們是瘋子好了。不過,她們要是沒事兒就來找你麻煩,那也不是辦法。我覺得,你還是跟你老公商量一下吧。”
殷良辰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微微皺着眉,然後搖搖頭。“他很忙的,我不想給他添麻煩。”
齊賢就笑了。“辰辰老師,你還不瞭解男人。”
殷良辰不解地看着他。
“身爲男人,最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有困難的時候不讓他知道,那會讓他覺得很挫敗。對男人來說,不管什麼時候,保護自己的女人都是他甘之如飴的責任。所以你別怕給他添麻煩,他就愛你給他惹的麻煩,真的。”男人總是比較瞭解男人的。
殷良辰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點點頭。“齊齊老師,謝謝你。”
這個時候,她還沒有完全理解齊賢的這番話,直到後來她才明白,卻差點爲之付出沉重的代價。
兩個人正聊着呢,王桂芬打電話來了,叫她去一趟辦公室。殷良辰知道王桂芬跟盧春天有點關係,所以壓根不想去。
“園長,如果你是爲春天老師的事情來找我,那麼很抱歉,我不想奉陪。”殷良辰也不給她面子,直接把電話給切了。
那端,王桂芬等三人氣得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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