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舊愛我的新歡,豪門纏愛 市長,我愛你,五度言情
當閔婧和陸少帆提着禮盒站在閔家門口時,她還是不能做到淡定自若,倒是陸少帆握着她的手,處變不驚的樣子讓她亂跳的心安靜下來。
該來的總要來的,不是她的逃避可以解決的!
閔婧收緊兩人相握的手,昂首挺胸,就像趕赴刑場的義士,拉着陸少帆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李阿姨,一見到閔婧,驚喜地喚道:“二小姐!”
只是還沒來得及多寒暄一番,李阿姨的目光不自禁地被閔婧身旁的陸少帆吸引。
正式的黑色修身西裝,白色的襯衫,刻意打扮過的儀容着裝,讓他看上去更加地高貴,猶如從古堡中走出的王子,優雅迷人,而作爲他的女伴,閔婧也是暗自得意。
忍不住地圈住陸少帆的手臂,親熱地靠着他,笑意漣漣地向李阿姨問好:“李阿姨,我回來了!”
李阿姨從呆愣中回神,訕訕地含笑點頭,歆羨的目光在陸少帆和閔婧身上久久不移開,心嘆: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家的二小姐啊!
“二小姐,這位先生是……”
面對李阿姨曖昧的眼神,閔婧嬌羞地一彎脣瓣,看了眼陸少帆,他只是低頭溫柔地望着她,就像丈夫對自己寵愛的妻子,目光繾綣深情。
閔婧將陸少帆的左手拉起,和自己的左手十指緊扣,坦然地呈現在李阿姨面前。
“他叫陸少帆,李阿姨。”
高貴出衆的陸少帆,帶給她的不只只是幸福,還有所有女人都渴望的虛榮心,卓爾不凡,風姿卓越,都不盡能形容陸少帆這個如清風朗月般的男子。
閔婧挽着陸少帆換了拖鞋,進了別墅,昨天她已經打電話通知閔志海,想起當時閔志海的語氣,閔婧有些無奈。
“結婚對象?小婧,我知道在你姐的事情上,我做得不夠好,但是,爸爸也希望你以後過得好,而不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
閔志海不知道她結婚的對象是陸少帆,就如他不知道曾經的她,深愛着紀陌恆,那一次他偏向了閔婕,那麼,這一次呢?會支持她和陸少帆的婚姻麼?
“很緊張麼?”
陸少帆像是看穿了她眼中隱藏的情緒,語氣關切地問道,沒有拎禮盒的手,執起她的手,慢慢地走過玄關,拐彎朝客廳走去。
閔婧回望着陸少帆,對他的體貼坦然一笑,“沒有,只是有些不適應。”
不適應待在這個“家”,不適應呼吸這裡的空氣,也不適應這裡的人。
陸少帆沒再多問,若有所思地掃過一室貴氣的別墅,牽着她,來到了客廳前。
閔志海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而洪嵐正吃着水果拼盤,兩人聽到門口的聲響,都好奇地回頭張望,但是心境卻是迥然不同的。
閔志海對自己女兒私自予以託付終生的男子,是好奇,是埋怨,但更多的是,對女兒和未來女婿回家來的期待。
而洪嵐,在知道今晚閔婧會帶着結婚對象回家,更多的是抱有看熱鬧的心態,離開了紀陌恆,閔婧的狼狽她看得很清楚,這樣的失敗後,她怎麼還可能找到什麼好男人!
無論是娛樂圈內的男藝人,還是富家的紈絝子弟,閔婧,在她看來,都註定了一輩子的不幸福。
可是,真當閔婧被一個着裝得體的男人牽着,站在他們面前時,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幻莫測。
洪嵐幸災樂禍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在看到閔婧和陸少帆緊緊握着的雙手和那對熠熠閃爍的婚戒時,面色陰沉得堪比暴風雨前的前奏。
“我累了,先上去了。”
洪嵐冷冷地瞥了閔婧一眼,紅脣緊緊地抿着,不理會閔志海在聽完她的話後,皺起的眉頭,丟了手中的牙籤,起身,便上了樓梯。
閔婧自動忽視了洪嵐的冷眼相對,將禮盒放在一邊,拉着陸少帆,到閔志海跟前,禮貌地叫道:“爸。”
手中翻報的手還停在半空,閔志海掠過閔婧,深思的目光停留在陸少帆身上,時不時地蹙起眉頭,像在想些什麼。
“爸!”
當陸少帆溫潤如玉的嗓音在客廳內縈繞,呆愣的何止是閔婧,閔志海眼底閃過訝然,乾咳一聲,翻起報紙,藉以掩蓋陸少帆帶給他的震驚。
“嘩嘩!”報紙一頁一頁迅速地翻閱,閔志海沒有迴應陸少帆的那一聲“爸”,對閔婧和陸少帆的結合,態度也沒有明朗。
閔婧有些尷尬,扯扯陸少帆的衣袖,面對他若無其事的淡笑,懊惱地一扁潤澤的紅脣,抽回被陸少帆握着的手,一屁股坐在閔志海旁邊的沙發上。
“爸……”撒嬌地抱住閔志海拿着報紙的手臂,閔婧滿臉笑意地搶過報紙,道:“爸,在看什麼呢?酒店管理?”
望着閔婧嬌憨地翻動着報紙,明媚動人的小臉上洋溢着純真的笑容,閔志海本沉下的臉有頃刻的鬆動,輕嘆口氣,從閔婧搗亂的手中,拿回報紙,慈愛地道:“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的?怎麼也不電話告訴爸爸一聲?”
閔婧也發覺閔志海語氣中的柔和,不再像開始時的冷硬,盈盈一笑,探身拉過陸少帆的手,一邊仰望着陸少帆,一邊愉悅地跟閔志海道:“就前兩天,在好萊塢少帆陪了我幾天,所以,爸爸你不用擔心的。”
閔志海懷疑地看向陸少帆,只看到他坦然的眼神,和嘴角淺微的弧度,還有,低頭望向自己女兒時,清冷眸子中溢出的溫柔。
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兒,半個多月前的頹廢和落寞早已一掃而空,回望着陸少帆的眼神,柔和中含着淡淡的羞澀,沒有逃過他作爲商人精銳的目光。
曾今想要撮合陸少帆和閔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與陸家的關係也因閔婕未婚先孕的事,一落千丈,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了。
現在,當陸家再次和閔家拉上關係,卻是陸家長子看上自家的幺女,以前連閔家門檻都不願跨入的男人,卻爲了自己的另一個女兒甘願低聲下氣地站在他面前,閔志海也有說不出的躊躇和感慨。
這要是同意了兩人的婚事,單單是兩個女兒和兩個女婿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就夠他頭疼一天了,更別提是一輩子的時間。
閔婧偷偷瞄了眼閔志海,看他正沉思地皺着眉,打量着陸少帆,臉上的神情千變萬化,有疑惑,有猶豫,就是沒有看到女婿時的愉悅歡喜。
難道,閔家和陸家的態度一樣,也不肯接受陸少帆當女婿?
閔婧安放在沙發上的手輕輕地捏拳,瞟了眼陸少帆雲淡風輕的神色,豁出去般,正要開口和閔志海說什麼,他卻率先開口,指指對面的沙發,跟陸少帆道:“少帆,不用站着,坐吧。”
閔婧自然明白,這一聲“坐吧”代表着什麼,懸掛的心倏然落地,安心地朝陸少帆瞅去,只換來他淡淡的一勾脣角,自信而從容。
陸少帆就料定了父親的妥協麼?閔婧迷惑地望着閔志海,在那蒼桑而銳利的眸中,看到的,不再僅僅是質疑的意味,還有對陸少帆的由衷賞識和滿意。
“聽說陸老最近放出消息說要想要卸任,安享晚年,少帆,有沒有打算往那方面發展?”
閔志海將報紙摺疊整齊放在一邊,雙腿交疊地靠坐在沙發上,明明是隨口而出的詢問,但是,閔婧卻隱約覺得不簡單。
“我的志向不在此,況且,現在,最大的心願是能娶妻生子,組建一個家庭,至於工作上,來日方長,不怕沒有機遇。”
陸少帆儒雅俊美的臉龐浮現出淡淡的淺笑,謙遜地回答,進退有度,不驕縱,也不迂腐,卻正合了閔志海的心意。
“嗯,仕途上難免遇到挫折,重要的是心態,心態端正了,事業上的難題自然也會迎刃而解。”
閔婧知道,閔志海說這番話是爲了她,不想要陸少帆將來因爲權勢上的問題而薄待她,作爲一個父親,閔志海不是十全十美,卻也是盡了爲人父的責任。
依陸家在A市的權勢地位,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不成難題,可是,陸少帆卻看上了她,雖然她也是富家千金,但是,她從事的事業卻對陸少帆的仕途有一定程度上的打擊。
不管將來是不是會有政敵會拿此大做文章,給陸少帆的從政之路種下阻撓的荊棘,陸家都不得不防,所以,纔會不同意她和陸少帆在一起吧?
“少帆,以前和小婕,我不管你抱了什麼樣的心態,既然你決定和小婧結婚,那麼作爲父親的我,就必須慎重地忠告你,婚姻不是兒戲,若不是真心爲之,不如就此作罷。”
閔志海的嚴肅閔婧看在眼裡,不禁也挺直了背脊,同時,也好奇陸少帆的態度,他們的婚姻,他到底有幾分的認真?
可是,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俊雅的臉上,笑容依舊,深邃的黑眸,猶如霧裡看花,讓她望不到底。
陸少帆這樣如迷般的男子,就這樣成爲她生命的一部分了麼?
在閔婧晃神的瞬間,耳邊,是陸少帆篤定誠摯的聲音:“我對小婧的認真,不亞於爸對閔氏的在意。”
陸少帆淡笑的神情中,透着讓人安定的誠意,拿閔氏來打比方,是抓準了爸爸的軟肋麼?
閔氏就像閔志海的靈魂所在,一個人沒有了靈魂,就是行屍走肉,那麼,閔婧對陸少帆來說呢?真的那麼重要麼?
寂靜的客廳內,他們對面而坐,閔婧美眸閃爍着晶亮的光芒,直直地望向對面含笑而坐的高貴男子,那般出塵的氣韻,堅定不移的眸光,讓她的心口發顫。
初遇紀陌恆時,他的冷峻淡漠讓她好奇地想去窺探。
陽光下,他驀然回頭的淡淡一笑,如冰山融化,溫暖了她死寂二十年的心魂。
天台上,他緊握她的手不肯放手,那雙冷漠中夾雜執着的眼眸將她的身心都霸佔,也註定了她三年的執迷不悟。
當他無情地抽身離去的霎那,才知道,自己錯愛了三年,也荒廢了人生中最美的年華,甚至,也因爲他,脫離了計劃的人生軌道。
現在,陪她坐在這裡,敢於面對她父親質疑的男子,叫陸少帆。
一個突兀地闖進她生活卻註定了停留的男子,他的從容不迫讓父親滿意,高雅淡若的性格讓父親無從挑剔,就這樣,將她父親手中將她帶走,冠上他陸少帆妻子的頭銜,就此,不離不棄,相守白首。
閔志海重重地點頭,不再有過多的猶豫,只是,有些擔心地看了看走神的閔婧,對陸少帆嚴肅道:“少帆,對你陸家,我閔家是有所理虧,但是,小婧是無辜的,她對你和小婕的事,一無所知,如果你要娶小婧,我希望你陸家的長輩都能表明態度,否則,我是不願意讓我女兒進陸家受罪的。”
閔婧一把按住閔志海的手,感動地一抿脣,“爸,我既然答應嫁給少帆,那麼,很多事不再是他的責任,作爲妻子,我也該爲我們的婚姻做些什麼,過去我逃避得太多,也錯失了太多,現在,不想連少帆也錯過了。”
閔婧能感受到陸少帆射過來的目光,那種熱度,讓她忍不住地臉頰發熱,卻只能故作無知,不去看他一眼。
閔志海欣慰地拍拍閔婧的手背,“晚上吃了飯再回去吧。”
閔婧喜悅地看向陸少帆,閔志海看來是同意他們的婚事了,現在,只剩陸家那道關卡了。
李阿姨在餐廳擺放着餐具,餐桌上的菜餚不算滿漢全席,卻也是盤盤看上去精緻美味。
閔志海一站起來,陸少帆便也立刻從沙發上起來,謙恭有禮的言行,讓閔志海滿意地頷首,由閔婧挽着朝餐廳走過去。
閔婧趁閔志海不注意,偷偷回頭,朝着跟在他們後面的陸少帆得意地眨眨眼,陸少帆目光柔和地凝望着她片刻的俏皮,脣角,是不經意間,勾勒出的完美弧度。
“董事長,要叫夫人下來吃飯麼?”
閔志海在主位上坐下,挑了一下眉頭,拿起筷子,慢悠悠地道:“不用了,估計她也不餓。”
閔婧和陸少帆對視一眼,彼此瞭然一笑,在閔志海的左手邊依次坐下。
“小婧,這是你最愛吃的番茄炒蛋,多吃點。”
閔志海幾乎將半盤的雞蛋都夾進她的飯碗裡,眉眼間,是滿滿的慈愛,閔婧輕“嗯”一聲,一點也不浪費地吃起來。
“少帆,這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閔志海對陸少帆這個女婿的喜歡毋庸置疑,通過剛纔的談話,隔閡除去,也熱情了不少。
只是,當閔志海夾着一塊魚肉要往陸少帆碗裡放時,卻橫插過一雙筷子,一下子按住了他放下魚肉的動作,不解地望去,只看到閔婧笑吟吟地搶走他準備給陸少帆的魚肉,放進了自己的飯碗裡。
相對於閔志海責怪的眼神,閔婧一轉眼珠,笑嚷道:“爸爸夾的菜當然是給女兒咯,至於女婿嘛,就由女兒來夾吧!”
說着,伸過手,從魚盤裡夾起一塊魚肉,放進陸少帆的飯碗裡,“吃吧!”
他有潔癖的事,她不知道爲何,記得特別清楚,就像是銘刻在了心頭,時不時地就會記起,當看到閔志海夾魚肉時,纔會第一時間出來攪了岳丈和女婿構建良好關係的機會。
陸少帆執筷的手一頓,澄澈的黑眸微微眯起,瀲灩流轉,望着閔婧的眸色深味而動容,在閔志海對閔婧的教導聲下,斯條慢理地張開嘴,吃下了被挑乾淨魚刺的肉。
閔婧只顧着應對閔志海對她的訓導,沒有看到,身旁男子,低頭咀嚼魚肉的嘴巴,優美的脣線彎起幸福的弧度。
當三人有說有笑地進行着晚餐時,別墅外,響起車子停下的聲音,緊接着,是家門被從外開啓的聲音,伴隨着高跟鞋聲和親暱的叫喚,也打破了用餐的愉快氛圍。
“爸,媽,我和恆回來吃飯了!”
玄關口,一身紫色束腰裙的閔婕牽着紀陌恆,臉上愉悅的笑容在看到餐桌上的一對男女時,瞬間凝結。
閔婕看到閔婧心情不爽,閔婧又何嘗不是?當互看不順眼的兩人共處一室時,唯一的結果就是大眼瞪小眼。
幾日前的閔婧見到紀陌恆和閔婕手牽手恩愛地站在一起,孤立無援,隻身面對,心中只有憤怒的憋悶無處發泄。
今日,身邊有陸少帆,餐桌下,他溫熱的大手輕輕地捏了下她微涼的手,給了她無窮的勇氣,去面對曾今的卑微和不堪。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閔婧移開和閔婕互瞪的美眸,看向身邊的陸少帆,他只是淺微地一扯脣角,風度翩翩如貴公子,那股卓爾不凡又有幾人能比?
陸少帆,是不是你預料到會在今天見到閔婕,甚至是……紀陌恆?
閔婧端詳着陸少帆一身莊重正式的打扮,貴氣而優雅,比任何一個富家子弟都出衆,他不是一個喜歡攀比的人,今日卻如此着裝,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陸少帆,值得她去賭上她的婚姻,甚至,以後,會是愛情!
閔婧被自己腦海中閃逝的“愛情”兩字弄得赧然,對着陸少帆淡笑的黑眸,面頰紅暈染上,慌亂地錯開眼,卻無法遮掩那自然流露出來的魅惑嬌羞。
兩人的眉目傳情看在三人眼裡卻是三種不同的反應。
閔婕順着閔婧的目光,看到坐在閔婧身邊,溫柔凝視着她的陸少帆,瞳孔猛然一縮,震愕地微啓雙脣,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但是,隨即,臉上便換上冷冷的嘲諷。
紀陌恆被閔婕牽着站在她身後,在看到閔婧時,冷漠的眼眸中驀然出現波瀾,只是,馬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尤其是在看到桌下陸少帆緊握閔婧的手,俊眉一皺,冷情的眸子一眯,眉宇間,散發出冷酷的信息。
閔志海欣慰居多,卻也有所顧慮,這四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哪適合待在一間屋子裡,只消一會兒,氣氛就降至冰點,僵冷得讓人窒息。
作爲父親的他卻只能協調子女間的矛盾,所以,當看到門口的閔婕和紀陌恆時,第一時間道:“既然來了,就過來吃飯吧。”
閔婕輕哧一聲,挑着削尖的下顎,斜睨着桌邊的閔婧和陸少帆,將手中的包隨手交給出來的李阿姨,拉着紀陌恆就往餐廳走去。
“怎麼沒看到我媽?”
閔婕看着餐桌上的三人,不滿地沉聲質問,埋怨地看了眼自若地夾菜的閔志海,撇下紀陌恆,徑直跑到樓梯口,叫喚洪嵐。
餐桌上,閔婧淡然地垂眸,和閔志海一樣,管自己夾菜吃飯,只是那兩道刺骨的目光冷冷地打在她臉上,讓她握着筷子的手,不覺一緊,似要折斷了筷子。
“慢點吃,這樣不容易消化。”
和紀陌恆的冷漠不同,陸少帆永遠像一泓清泉,輕柔地撫慰她逐漸冷硬的心田,他夾了一塊西紅柿進她的飯碗,細心地呵護:“吃塊西紅柿吧,味道不錯。”
閔婧停下扒飯的動作,側頭對着陸少帆溫婉一笑,美麗的容顏猶如火蓮瞬間綻放,芳華紛落,令人迷醉。
“好。”
她笑得自然而甜蜜,筷子夾起他給的西紅柿,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吞嚥下肚,滿意地一揚黛眉,也夾了一塊給陸少帆:“的確不錯,你也試試!”
一系列動作完全沒有做戲的成分,恍若,他們本該如此,猶如老夫老妻,相互關心,相互體貼。
洪嵐被閔婕從樓上叫下來,臉色不是很好,緊緊繃着,由閔婕挽着走進餐廳。
“恆,你怎麼不坐?”閔婕看到紀陌恆一直站在餐桌邊,高大挺拔的身姿透露着冷冽的氣息,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也是盈着淡淡的寒霜。
閔志海沒有開口請紀陌恆坐下,聽到閔婕的話也沒多說,自顧自地繼續吃飯。
畢竟一個男人和你的兩個女兒都有糾葛,騙了你一個女兒三年的感情,把你另一個女兒的肚子搞大,只要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只是,閔婕鬧騰着非紀陌恆不嫁,他才勉強答應兩人的交往。
當然,要他對紀陌恆有什麼好態度,那是不可能的,最起碼,在這個時候,是絕對笑不出來的。
洪嵐在閔志海對面坐下,李阿姨立刻送上碗筷,分別在三個座位上擺上三套,在詭異的氣氛下,迅速退回廚房。
死寂般的餐桌上,只有碗筷相碰發出的清脆聲音,紀陌恆和閔婕還沒有入座,閔婧直接無視,如常地吃飯。
只是,貌似,有人並不像就此息事寧人,因爲一道尖銳的指責,連最後維繫的安寧都被徹底打破。
“爸,這兩個位置一直是我和恆坐的,他們怎麼可以亂坐?”
閔婕說得委屈而柔軟,一雙含淚的美眸怨恨地盯着閔婧,活像是閔婧搶走了她的專屬物。
閔志海沒有多在意,看了眼還站在一邊的兩人,繼續吃飯:“你妹妹和少帆難得回來吃個飯,你就不能謙讓一些麼?”
“謙讓?”閔婕化着精緻妝容的小臉瞬間難看,氣惱地指着閔婧呵斥:“她搶了我三年的男朋友,爸你怎麼不對她說謙讓?就連現在,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搶來的!”
閔婧筷子一頓,轉頭,冷眼望着說出這番讓她難堪話語的“姐姐”,而閔婕在接受到她冷漠的目光後,委屈地縮在紀陌恆懷中,就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低垂的睫毛輕輕顫抖,不敢擡眸。
搶?
閔婧冰冷的眸光不小心對上紀陌恆冷嘲的眼眸,握着筷子的手愈發收緊,原來,你紀陌恆就是這麼在你舊愛面前踩我的?爲了奪得佳人的心,就是這麼肆無忌憚地任意踐踏我的自尊的?
冷笑地垂眸,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被一陣溫暖包圍,閔婧一回頭,只望進一雙關切的黑眸中,沒有虛假,也沒有冷漠,只有屬於她的溫柔。
是啊,值得珍惜的近在眼前,她又何必太過於糾結過去呢?
陸少帆給予的,紀陌恆連百分之一都沒做到,那樣的一個男人,早已不值得她再費盡心神。
陸少帆是她的金玉良緣,而紀陌恆,只是她過去三年,對自己一味的自信和無知的懲罰,現在,夢醒了,再發現,佳偶,已在身側。
平復着胸中憤懣不平的情緒,閔婧回給陸少帆一個放心的微笑,轉而,看着那對讓她無法報之以笑意的男女,淡淡道:“我想你沒對‘搶’字有個正確的認識,要是不明白,最好去查查字典,免得讓人看笑話,說我閔家子女連母語都學不好。”
“你!”閔婕臉色變青,憤憤地瞪着面色如常的閔婧,想反駁卻硬是擠不出一個字。
“兩姐妹大吵大鬧的,成什麼樣子!”
閔志海突然將筷子重重地擱在桌上,也成功阻止了一場即將爆發的爭吵。
“如果不想吃飯,就到外面去,省得清淨!”
閔志海的語氣明顯地不悅,掃了眼繃着臉吃飯的洪嵐,然後看向憋着嘴不高興的閔婕,順帶瞟了眼紀陌恆,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閔婕被閔志海厲聲一喝,忽然間,像轉了性子般,拉着一臉冰冷的紀陌恆在閔志海的右邊坐下。
閔婧看着閔婕在自己的對面坐下,那雙嬌美的眼還不忘剮自己一眼,而紀陌恆則正對着陸少帆坐下。
“爸,今天我和恆去看畫展了,恆知道你喜歡山水畫,特意買了一副,明早畫廊就會送過來了。”
閔志海本還怒氣縈繞的臉在聽到“山水畫”三個字的時候,瞬間兩眼閃過光芒,看向紀陌恆。
閔婕得意地一揚脣角,一手搭在紀陌恆的手腕,一邊撒嬌地朝閔志海道:“爸爸,你不知道恆爲了拍到程河水的這幅畫費了多少心思!”
“程河水?那位當代中國著名山水畫家?”閔志海素來癡迷山水畫,聽到自己感興趣的事物,連飯也忘了吃,只是興致盎然地望着閔婕他們。
紀陌恆沒有像閔婕那樣,表現出洋洋得意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對閔志海多了幾分尊重,“今天碰巧在畫廊看到,聽閔婕說伯父喜歡,就買下了。”
紀陌恆說得很輕鬆,將購畫過程一筆帶過,但是,其中的繁雜程序只要是懂畫之人,都十分清楚。
閔婧對書畫之類一向興致乏乏,閔婕紀陌恆對閔志海的刻意討好,她豈會不知,只是有些東西既然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去爭?
“我就知道陌恆對你爸上心,這年頭還有多少女婿能像陌恆這麼體貼的。”
洪嵐放下手中的碗筷,優雅地拿過餐巾擦了嘴,才插話道,隨意的語氣,卻別有深意。
閔婧習以爲常地聽着這對母女的冷嘲熱諷,二十年來,早已練就了刀槍不入之身,忽然想到,現在這張瀰漫着硝煙的飯桌上,不止只有她一個人,閔婧擔憂地看向陸少帆。
感應到她關心的目光,陸少帆朝她溫雅一揚嘴角,在閔婧以爲他不在意時,他卻倏然開口,悠然閒雅的姿態讓所有人表情各異。
“我家的畫廊裡湊巧有一副唐寅的《兩岸峰青圖》,爸要是喜歡,我馬上打電話讓人送過來。”
陸少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副唐伯虎的山水畫足以讓閔志海更加偏心於他這位二女婿,而一聲“爸”卻着實讓另外三人的臉色比豬肝還難看。
可是,當事人卻還恍如未知般,無辜地向閔志海徵詢意見:“爸,一幅畫擺在這麼大的房子裡,難免單調,畫廊裡還有其他名家的作品,我等會兒把地址告訴您,等哪天有空,您就去看看,揀着喜歡的拿好啦。”
當陸少帆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地說出“拿”字,閔婕嘴角一抽,連帶着紀陌恆本就冷峻的臉龐更爲陰冷,洪嵐直接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的聲響打斷了陸少帆和閔志海的交談。
閔志海看着洪嵐板起的面色不豫地蹙眉,只是在看向一臉徵詢的陸少帆時,多了親切和滿意,開懷地笑道:“那怎麼好意思……”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從他臉上,足以看出他的愉悅心情。
閔婧轉頭望着淡雅而笑的陸少帆,那謙遜有禮的模樣,怎麼着就是這般腹黑呢?
不過,她喜歡!
閔婧忍不住地勾起脣角,看着陸少帆的美眸裡,滿是笑意,他卻是和閔志海聊天,只是,那清雋的眉梢,卻微不可見地一挑,像在向她宣告他們的勝利。
閔婧無可奈何地一皺眉,嘴邊的笑紋卻是愈發明顯,一偏頭,卻看到紀陌恆冷漠的目光正投注在她身上,依舊無情地冷酷,卻已無法再刺傷她的心扉。
“爸,前幾天恆託人從雲南帶來的普洱茶葉你還沒嘗過吧,趁今天讓李阿姨泡給你喝吧!”
閔婕似乎還不死心,殷切地圈着閔志海的手臂,“爸,我們去客廳吧!”
閔志海沒有反對,順着閔婕的拉扯起身,卻是不忘轉頭對着陸少帆招呼:“少帆,陪我去客廳坐坐吧。”
“好。”陸少帆淡笑地答應,卻是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等閔婧起身,牽過她的手,和她一起過去客廳。
閔婧沒有忽略轉身前,紀陌恆射向她的陰鷙目光,那般的厭惡,那般的冷漠,如針刺骨。
他紀陌恆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他親口的承認,到她坦然地接受,過程太痛苦,以至於對他的冷酷已麻木。
對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是喜歡你還是厭惡你,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你在意的人,對你的看法。
閔婧擡眸望着陸少帆欣長優雅的背影,滿足地輕聲嘆息:陸少帆,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吧。
“這普洱茶果然香,不愧是中國名茶!”
閔志海的褒獎讓閔婕喜形於色,坐在沙發上,依靠在紀陌恆的身上,“爸要是喜歡,下次讓恆的朋友再帶些過來好啦!”
見閔志海是真的喜歡品茶,閔婧想起剛纔在陸少帆車上看到的茶葉禮盒,是山東的大紅袍,陸少帆像是和她想到了一處,捏了一下她的手,會心地點頭,閔婧立刻明白。
“爸爸,少帆車上有武夷山大紅袍,你要是喜歡喝,我去幫你拿來。”
閔志海一聽,將手中的普洱茶放置在了茶几上,懷念地感慨:“大紅袍可是茶中極品啊,想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
閔婧見陸少帆有起身的趨向,伸手按住他,微笑地一眨眼:“你陪爸爸聊天吧,我去拿就好,鑰匙給我。”
陸少帆沒有多說,就從褲袋裡掏出鑰匙,遞給了閔婧,還不忘揉揉她的捲髮,囑咐道:“外面冷,把外套套上再出去。”
“嗯!”
閔婧從衣架上拿了外套,穿上鞋子,瞟了陸少帆一眼,看到閔志海正開心地與他聊天,心頭一鬆,才輕鬆地出去拿茶葉。
無論誰和陸少帆在一起,都會感到心情愉悅吧?畢竟那樣一個儒雅斯文的人,對誰都是謙謙有禮,大方有度,誰會不喜歡?
一想起陸少帆對自己無限的包容,閔婧脣角,漾起甜蜜的弧度,只是,有時的她,在想,陸少帆,是不是對別的女人也同樣的包容遷就?
黛眉一蹙,閔婧笑自己胡思亂想,拿了茶葉,鎖好跑車,一轉身,在看到不知站在她身後多久的男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纖細高挑的身體也倔強地挺直。
她不認爲紀陌恆找他會有什麼好事?
難道是爲閔婕抱不平,想要教訓她?
閔婧冷哼地一彎脣角,冷漠的目光從紀陌恆身上移開,不多加理會,就欲進別墅。
“閔婧,有時候做人不可以這麼過分!”
身後,是紀陌恆寒徹刺骨的聲音,一句話,已將她歸類於驕橫跋扈的女人,可笑三年,他紀陌恆從來沒有認識過真正的閔婧!
閔婧腳下的步伐一滯,偏轉過身,明豔的小臉上,除去曾今的癡戀,只餘陌生的冷漠。
“過分?還得請紀總裁指教我哪裡過分?和丈夫回孃家探望岳丈,還是女婿送岳丈禮物惹你紀總裁不快了?”
閔婧高傲地挺直脊樑,正視着紀陌恆冰冷的寒眸,沒有半點的退卻,他厭惡她,覺得她如蛇蠍,她亦是!
過去覺得俊逸迷人的臉龐,此刻在路燈下,只覺得異常的刺眼,一股厭惡從心底冉冉升起,不願再多看一眼。
“丈夫?”紀陌恆重複着她剛纔所說的兩字,冷峻的五官染上淡淡的嘲諷,薄脣譏誚地勾起,那對冷眸如薄刃般射在她倔強高傲的臉上,似要將她一刀一刀地凌遲。
“閔婧,你移情別戀比誰都快!”
閔婧憋住胸中蔓延的怒火,學他勾起紅脣,風情中透着冷冽的譏諷:“只准你紀總裁重拾舊愛,不允許我另尋新歡?紀陌恆,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紀陌恆臉上的冷嘲熱諷因爲她的反駁瞬間積澱,隨之而來的是慍怒,閔婧隱約看到他衣袖下的雙手握得關節作響,是想打她麼?
有過一次就夠了,她閔婧絕不會給紀陌恆再一次機會,去狠狠地傷害她!
閔婧不想再和他爭辯什麼,擡步欲走,手腕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禁錮住,阻止她離去。
“不管你是用什麼手段勾引的陸少帆,我警告你,最好到此爲止,否則……”
“否則怎麼樣?”閔婧厲聲打斷紀陌恆無情的話語,望着那張讓她生厭的俊臉,冷冷出聲:“這世界上任何一人都可以侮辱我,但是你紀陌恆,永遠沒有資格!也不配!”
她眼中的輕蔑讓紀陌恆薄脣緊抿,冷眸危險地眯起,那樣子,活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不配?像你這種朝三暮四的戲子,也永遠不值得讓我去侮辱,那樣,只會髒了我的嘴!”
紀陌恆的話就像無情的劍雨,紛紛朝她射去,不留一點情意,只爲他心愛的女人,就可以如此傷她?
閔婧用盡全力掙開紀陌恆的鉗制,不顧他的震愕,猩紅的美眸直視着他冷漠的瞳眸:“紀陌恆,如果你以爲因爲我愛你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羞辱我,那麼,從今往後,你都不會再有這種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