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戰前悲慼

大帳內,金絲繡圖的地毯鋪墊,六角金玉燭臺上火光閃爍,耶律術烈跪坐案前,正看着女真戰書。

他嘴角冷笑,女真人兩萬人也敢與他草原上的雄鷹爭鋒,當初蒙古人,女真人都只敢屈服在大遼之下,如今卻敢跳起來觸犯虎威!

他定會讓這些跳樑小醜後悔莫及的!

屋外秋雨淅淅瀝瀝,這時親兵進來,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耶律術烈點頭,親兵出去,過了一會兒,另一個士兵進來。

這個士兵是他安插在南院大王耶律大石身邊的人。

南院大王,北院大王身邊都有他的人。

“有什麼事?”耶律術烈問。

士兵小聲道:“可汗,韓德讓進了南院大王營帳。”

韓德讓!

一聽這三個字,耶律術烈瞬間站起來,臉色變得難看:“他們說了什麼?”

“小人不得入內,只能在大帳外看着,但是他們說了足足半個時辰。很韓德讓進出都故意遮住臉,但我認得出,絕對沒錯,現在耶律大王正向大帳這邊來。”

耶律術烈瞪大眼睛,怒道:“耶律大石,他居然與韓德讓那匹夫串通一氣!”說着在大帳中來回踱步,呼吸越來越重,隨後大聲下令:“來人,傳朕命令!”

.......

陰雨連綿,耶律大石披了斗篷,騎着馬,親衛爲他牽馬,但卻走得很慢,因爲他還在想如何跟可汗開口。

不只可汗,就連軍中衆將領目前都普遍認爲大遼必勝,他此時提出撤軍八十里,必然會引來爭議和不滿,可韓公的話他聽了也覺得如雷灌頂。

確實,如果直接在這和女真開戰,他們人數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

他們和女真對峙,紮營以廖白溪爲界,中間和南邊都開闊,可北方卻有山阻攔。

好在只要他不提韓公,可汗就不知道這是韓公的主意,自己是南院大王,說話也有分量,到時若有人支持,可汗也需慎重考慮。

耶律大石一邊想一邊走,總之心中還是有六七把握的,細雨微寒,他卻察覺不到。

這一戰關乎遼國國運,如果此戰一敗,中京就會不保,中京不保,上京也岌岌可危。

之前他本也以爲贏定,直到韓公說起,他才後知後覺發現其中憂患。

還好有韓公在,耶律大石剛這麼想,一擡頭,中軍金帳已只在百步之外,轉眼就能到。

這事便見迎面走來兩隊人,前面都是身着紅錦的可汗身邊太監,共同有六人,一身華貴服飾被污泥染髒也不在意,軍中不好帶女人,這些太監是負責可汗衣食起居的。

他們身後還跟二十來獸面甲士,帶頭太監上前,便出示聖旨,然後遞給他:“同天及天生耶律術烈可汗,天下兵馬大元帥有令,請大人自己過目。”

耶律大石皺眉,心中詫異,可汗這時給他聖旨?隔着百步,什麼話不能說要用聖旨?

於是便下馬,在泥水中跪下,接過聖旨,起來逐字逐句的讀,看着看着他眉頭便皺起來,心中大驚。

可汗命令他回師北上,防衛上京,說怕女真人分兵突襲上京!

女真人哪能分兵,他們全數只有這兩萬而已,耶律大石心中大駭,連忙大聲道:“我要見可汗!”

太監只是搖頭:“可汗說大王見旨如見聖面,接旨之後速速回師,不得耽誤,否則軍法處置。”

“我有要事要見可汗,要回師也等見過再回!”耶律大石怒聲駁回。

太監絲毫不讓,一言不發攔在他面前。

耶律大石左右走了幾步,太監都跟上阻攔,他大怒,大喝一聲,拔出腰間配劍將太監砍倒在地,血水飛濺,在冰冷空氣中冒着熱氣,散發腥臭,融入泥濘,一下子大片泥土染成暗紅顏色。

剎那間,金屬嘶鳴,人影紛亂,一眨眼,二十來人的獸面甲士刀半出鞘上來,已將他團團圍住。

牽馬的親兵嚇得一屁股坐在泥地中,耶律大石看了親兵一眼,眼中都是凶煞之氣,轉身一劍將親兵也砍翻在泥水中,血染泥濘。

他在雨中喘息粗重,慢慢直起身子,用手抹去劍上血水,也不看在泥水中掙扎等死的太監和是屍首分離的親衛,自顧自收劍,高聲道:“給老子滾開!”

二十多獸面甲士微微後退半步,可也沒退開。

直到見他上馬,調轉馬頭,才連忙讓開路來。

耶律大石仰天長嘆,回頭看了百步外的中軍大帳一眼,那裡霧氣稀薄,看不見人,但他知道可汗肯定在看着呢。

他騎馬折返,心裡悲憤交加。

自己身邊肯定是有可汗的人......

耶律大石不得不走,不走就是違抗可汗的旨意,他是南院大王,這些獸面皇衛不敢動他,可如果他違抗天子之令,殺他就有理有據。

“韓公,我愧對你了!”耶律大石重重嘆口氣,然後頭也不回離開。

當天開始收攏所部,第二天冒雨拔營,率領麾下三萬大軍回師上京,路上他終於察覺秋雨還真是格外涼,寒徹心扉,透徹入骨。

......

八月初,遼國南院大王耶律大石奉可汗耶律術烈之命,回師上京,按照說法耶律術烈此舉是擔心女真人“偷襲”上京。許多上京民衆都誇讚耶律可汗思慮周全,爲百姓考慮。

八月初五,連綿許多天的秋雨終於停了,太空放晴,秋高氣爽。

八月初七,遼國與女真都接下對方戰書,在中京城外百里左右,以廖白溪爲界列陣,大戰一觸即發。

.......

耶律惇激動不已,躍躍欲試,挎好自己的寶弓,還有鑌鐵戰刀,手握長槍,身後帶着兩百多裝備五花八門,卻都精良的親兵,他的親兵大多都是年輕的貴族子弟,大家都很興奮。

正午,太陽當空,大軍兩邊開始列陣,馬蹄聲撼動大地,地面砂石上下顛簸,左右看去旌旗招展,如黑壓壓的雲彩,一眼看不到邊,這就是大遼,這就是他的大遼!

帶甲百萬,無人可敵!耶律惇想着豪情萬丈。

不一會兒,父皇便騎着寶馬從中軍金帳出來,耶律惇連忙打馬上前道:“父皇,兒臣想跟隨你,跟隨中軍衝鋒陷陣!”

“哈哈哈!不錯,不愧是我兒!”父皇大笑,但還是沒答應他:“不過今日你隨你舅舅的左軍,中軍太過危險,你還年輕。”

“啊.....”耶律惇頓時垂頭喪氣。

三路大軍,中軍由父皇指揮,左軍他的舅舅蕭保機,遼國北院大王統帥;右路由彰德軍節度使韓德讓統帥。

耶律惇雖不滿他不能留在中軍,但還是隻得聽從父皇安排,帶着他的兩百多親兵往北去左軍找他舅舅蕭保機,一路上人來人往,大隊人馬不斷調動,塵土漫天,無論哪裡看去,都是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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