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雖是朱久炎創立的,卻是憐星一手組建,以前,她的目的很簡單,只是將人員散佈出去,暗中打探消息而已。
而今七年過去了,在龐大的資金支持和錦衣衛裡白景儀、潘振的暗中掩護下,東廠的發展情況很好,很多地方都已經鋪開了局面。
組織一龐大起來,便免不得再增加任務,東廠現今又增加了一條監察的職責。
對於朱久炎來說,第二個職責對他來說起到的作用更加大一些,畢竟他手下的勢力越來越大,攤子越鋪越開,難免會混入其他勢力的奸丨細。
朱久炎下過一條命令,東廠做事,只要手中掌握鐵證,請示過憐星之後,便可以先斬後奏。
憐星的權利是非常大的,每天要處理的事務不少。
“如今湖廣行省只有你們三個的職位最高,你們三個也是資格最老的人,辦事經驗也最豐富,所以掌刑千戶的人選必定從你們三個中間誕生!”
憐星在萬佛塔裡繼續撫琴,整個人都沐浴在斜射進塔的陽光當中,映得她肌膚如雪賽霜,光滑如綢。
只見她纖纖玉指撥動琴絃,縱是陽光明媚怡人,也比不過她的氣質高華。一雙眼睛明淨如水,透着淡定與從容。
她的目光自琴上移開,望向身前跪着的鐘老三、方良、蒙石頭三人,淡淡地說道:“掌刑千戶的位置只有一個,你們三人自己努力。”
隨着勢力的擴大,東廠管理層自然也要跟着搭建,以前荊州是東廠的中心,荊州附近的所有事情,自然由她和劉常管理,也就沒有設置他們倆下面的管理層。
現在她的計劃是,一口氣把嶽州、沔陽、赤壁、臨湘、監利、嘉魚一線六個城市布控起來,只要把這個情報架子搭起來,便算是包圍了朱孟熜的武昌府。
“提督大人,我們聽您調遣!”
鍾老三等人同時對視一眼,他們雖然對這個掌刑千戶的位置都眼熱得很,私底下也蠢蠢欲動,看向對方的目光裡都凝聚着一股子昂揚的戰意,但他們做情報工作這麼多年,自然都很沉穩,情況未明,莫先出頭。
提督大人要是還有話沒有交代完怎麼辦?
東廠的工作工作經驗教會了他們許多,不能錯過一絲一毫的訊息,有時候錯露一點訊息,便會害得別人人頭落地。
“很好,你們三個都能獨當一面了,我來說說這次的計劃。”
憐星看着三人的反應,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手中琴絃不停,“你們都是從永興屯出來的,這些年也都立了很多功勳,我都給你們記着。”
三人臉上都露出謙虛的笑容。
憐星續道:“不過,這些功勞想升爲掌刑千戶卻還不夠。我很公平,這次誰幫到世子最多,我就選誰。你們各自的麾下也培養出來了不少能人,能用的,全都散出去,我只要一個結果,一個月的時間內,我要看到沔陽、赤壁、臨湘、監利、嘉魚都有東廠的據點,誰的據點建立的最多,掌刑千戶的位置,就是他的!”
“提督大人,這五個城市裡都有錦衣衛百戶所,我們若搞這麼大的動作,豈不是暴露了東廠,引起朝廷的注意?”三人的神色微微一愕,鍾老三率先站了出來,恭敬發問。
“當然,你們要在不引起朝廷注意的前提下辦事,沒點困難,我還要用你們嗎?啓用新人不就行了。”
憐星以淡淡的語氣說來,仍不失激烈之意,她目光一凝,望向山下的桃林,聲音輕柔地說道:“這是給你們的考驗,也是最能幫世子的計劃。你們也做了七年了,應該知道東廠的工作是什麼,能不能在這麼多勢力的眼皮底下建立起東廠的班底,就看你們的手腕了,明白嗎?”
“我等明白了!”
三人急忙俯首,恭敬地道。他們都明白了憐星的意思。
“你們明白了最好,地方錦衣衛你們不需要擔心,裡邊有我們控制的人,他們會配合你們掩蓋消息的。事情我就全交給你們了,人手、負責的區域,我都不干涉,你們自己全權處理,我知道你們各自也培養、收攏了不少好手,正好給他們一個獨當一面的機會,杏兒手裡也新培養了一批少女,有一百人,當是我給你們的幫助。”
憐星有着過目不忘的天賦,對於東廠人事有着非常深入的瞭解,畢竟這麼一個情報組織,要是不掌控好,就會從助力變成危害。
琴聲依舊,只是變得高昂許多,激烈許多,似是自四面八方壓迫而來,震撼人心。
“還有,東廠關上大門,你們怎麼爭鬥可以,世子說過,有競爭纔有進步,我也是鼓勵的。但有一條,永遠不要讓世子對我們東廠產生不高興的情緒,那樣我會很不高興!”
憐星雖然是個女子,但已經掌管東廠多年,雖然不像男子那樣身材高大,但氣勢卻是一點也不輸於鬚眉,她的一舉一動,在鍾老三等人心裡自有一股別樣的威懾力。
她的聲音很清冷,讓三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流上來,急忙跪地大聲回道:“提督大人放心,我們東廠的人一向忠心耿耿、團結一致,絕對不會辜負世子和提督的厚望!”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下跪,我不喜歡。難得你們三個聚集到了一起,就給我稟報一下各自的工作吧。”琴聲變得舒緩起來,琴聲輕柔,縹緲連綿,卻絲毫不耽誤她的說話。
“是!”
鍾老三他們站了起來,神情嚴肅,開始就各自的工作對憐星展開彙報。
很久之後,三人才走下萬佛塔。
“方大郎,小石頭,這次咱們可算是競爭對手了,先說好,我可不會讓你們。”
“鍾三哥,難道我們倆還會讓你謙讓了?提督都說了,看各自的手段吧。”
“兩位大哥,我們爭歸爭,差事可不能辦砸了,怎麼着也要幫到世子殿下。兩位哥哥,你們說五座城的任務,我們三個怎如何分配?”
“小心隔牆有耳,回房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