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鑫之聽到自己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得猛的一轉身,腳下一個釀蹌,肥碩的身體重心不穩的向着後面倒去。原本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見狀,連忙躲了開,丁鑫之便這樣重重的摔到在地。
丁鑫之本與秦離沒有什麼太多交集,但是他父親丁海就不一樣,姚鵬是戶部尚書姚飛文之子,而丁鑫之他爹丁海便是在戶部姚飛文戶下擔任戶部侍郎,所以進入這般出頭,一是爲了站邊,好在姚家那落個好話,二是他根本也沒有想到那秦離居然是真的來了這臨江樓。要知道這臨江詩會舉辦了這麼多次,他秦離根本就一次都沒有來過。
秦離看着摔倒在地的丁鑫之,大笑着說道:“你們這些便是國之棟樑?真是好笑。”
“你..你..你這般不通文墨之人,如何能入臨江樓這般文人之地,簡直是髒了這詩詞聖地。”丁鑫之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後的塵土,依舊不依不饒。
“可笑之極,詩詞聖地?以前可能是,但是現在不就是換了個名的臨香院,掛着吟詩作詞之名,私下都是下見不得人的交易。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不是爲的那高堂之上的一官半職,臨江樓?不過爾等讀書人的名利場罷了。”秦離也不放過,指着丁鑫之大聲罵道。
丁鑫之聽了秦離的話,滿臉通紅,雖然心裡很氣,但是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只好煽動周圍人一起討伐秦離。
秦離的這番話,不單單只是羞辱了丁鑫之,連同這所有讀書人一起,頓時羣情憤怒。
丁鑫之屆時連忙說道:“你居然如此大膽,在這臨江樓大放厥詞,此番言辭在臨江樓辱的不止是我,是天下萬千讀書人,你更是讓薛公蒙羞。你這紈絝子弟,我等讀書人,人人得而誅之。”
俗話說的好,火只要不燒到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痛楚,在丁鑫之的一通煽風點火之下,秦離的言論是早已經犯了衆怒,說臨江樓和臨香院一樣,那不是就是說他們這些讀書人的不是。
秦離的話確實也說到了一些人的心裡,大夥也都心照不宣,但是像秦離這樣不留顏面的明朝明諷,頓時引得羣情激昂,一羣人圍了上來對着秦離指指點點,還有說要將秦離這等目中無人的法外之徒交由刑部,薛公之名不可辱,萬千讀書人不可辱。
臨江樓外樓,本就人多,除了那些不曾上過內樓吟詩樓的年輕文人秀才,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家世顯赫子弟,秦離這番言論論對於他們這些追捧文氣才子的看客,代入進去便成了臨香院的嫖客,頓時間將秦離站的地方圍的水泄不通,連原本站在秦離身後的秋兒都被擠到了外面。
秦離望着眼前的這羣人,打心底的便瞧不上,永遠都是自以清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到了周圍圍着的人越來越多便隨大聲斥問道:“你們一口一個讀書人,那我今日倒要問問你們這些讀書人爲何而讀書?”
“我等讀書人,讀聖賢書,行聖賢路,當然是爲君,爲民。”丁鑫之義正言辭的說道,周圍一些圍觀的人也一一附和着丁鑫之,對站在人羣之中的秦離口誅筆伐。
外樓的動靜很大,一些原本在內樓的人也都走了出來,想要去看看外面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羣所謂何事,場面一下子便形成了外樓圍了一圈又一圈,內樓也是從外樓入口連到了一樓的宴庭。而站在二樓吟詩樓得姚鵬與三皇子趙澤也發現了外樓得動靜,不過他們倒是習以爲常,臨江樓偶爾也會遇到一些譁衆取寵之人,引起騷動倒也稀疏平常,便也沒有去在意。
只不過這次的臨江詩會至關重要,除了是爲了景都的文人雅士的詩詞大比,還有更深一層便是三皇子趙澤爲了拉攏武朝大儒,如今朝堂之上已有過半大臣願意支持三皇子趙澤上位儲君。迫於大臣的壓力,聖上那邊也差不多有些傾向。而目前最後一步,便是此次前來觀摩臨江詩會的蘇正清,蘇正清作爲皇帝最親近的大臣,且是翰林之首,在武朝地位崇高。趙澤現在若是得到大儒蘇正清的支持,那便是得到了萬千儒生的支持。
而外樓的吵鬧,就在秦離一句提問下逐漸升溫,人羣中人人羣情激奮口述着自己的遠大抱負,而此時一個一位老人從內樓人羣中款步而出,在圍觀人羣見到老人後,全都低頭行禮,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走道。
“蘇老好。”
“見過蘇老。”
“蘇老,請。”
一聲聲恭敬的聲音在內樓得人羣中傳出,身爲武朝大儒,翰林大學士之首,蘇正清一開始也是看到了秦離與丁鑫之得爭。蘇正清作爲翰林大學士,與秦離父親張思遠略有些交集,對於他這個二世祖的兒子在景都也是素有耳聞。
當秦離大罵讀書人僞君子,將臨江詩會比作臨香院得時候,作爲文學大儒蘇正清氣憤不已,但是聽到後面秦離說的話,又對這位外面所傳的將門紈絝,無惡不作的少年另有看法。秦離的話一針見血,作爲大儒的他也明白朝中那些蠅營狗苟之事,名利之風確實已經開始盛行。但是身爲翰林之首,對於如此直白辱沒文人的言辭,那怕再對,也不能去推崇。
此時蘇正清已經走到了圍着秦離人羣的中,圍觀的人也發現了蘇正清,蘇正清擔心自己的出現影響到這番爭論,連忙擡手示意。對於如今的武朝出現這般對立的辯論總歸也算是件好事情,但是對於秦離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言詞葉是嗤之以鼻。
當秦離向衆多讀書人問到讀書人爲何爲學的時候,蘇正清倒也真心想聽聽這些人的心聲,而回答聲此起彼伏的答案倒也讓蘇正清略感欣慰。
“哈哈哈...”
“好一個讀聖賢書,行聖賢路。”
“好一個爲君,爲民。”
“讀聖賢書?書中可告訴各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爾等讀書人卻清高的不行。”
“行聖賢路?各位誰曾行過那屍浮遍野,百姓食不果腹的生死路?”
“爲君?是真心爲君,還是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爲民?那更是狗屁之說。”
“你們在這裡夜夜笙歌,美人膝下臥的時候,可曾想過外面那些居無定所的百姓,可曾想過邊關外浴血奮戰的將士?”
秦離聽到一個個虛僞的回答,眸光冰冷,伸手指着圍觀之人一一笑罵道。
此時在人羣當中還有兩人正觀察着秦離的一舉一動,對於秦離的這番言論也是十分驚訝,其中年輕男子首先開口說話。
“湯卿,此人便是張叔的那位二世祖秦離?”
“殿下,此人正是。”
湯遠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日正想見的人居然在這臨江詩會上遇到了。還碰巧是在這種局面之下,雖說秦離那番話確實有些不妥,但也正道出了現在武朝明面上那些讀書人的表裡不一。
“不錯,不錯。此人說話着實有些意思。看樣子張叔與你那日所言,也不全然不可信。”
“只不過口氣如此之大,我今日倒要看看他如何在這臨江詩會解圍。”趙恆笑了笑,臉上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