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成酒如何?”秦離看着馬師傅問道。
“成酒量極低……小人預估,一斤糧成酒三兩左右。”
秦離皺起了眉頭,低頭自語:“此酒是用大米所釀造,在慶州城一石大米合一百二十斤市價五千文,計一斤大米四十一文,出酒三兩……這一兩酒豈不是將近十四文錢的成本?”
他擡頭望着楊二牛問道:“市面上的酒……多少文一兩?”
“回世子,市面上的酒均價在十四文錢一兩,”他頓了頓,又道:“此酒和市面上的酒的不一樣,此前的酒以麥或者稻爲材料,未經過……蒸餾,一斤糧成酒五兩餘。”
馬師傅接着說道:“如今慶州城中糧價攀升,去年一石糧是三千文,今年便漲到了五千文,所以慶州的小酒坊都難以支撐下來,成本過高,若是定價高了,尋常人家也難以消費到。”
楊二牛思量片刻,說道:“可雖如此,世子此酒作價至少二十五文才有利潤。”
秦離擺了擺手,笑道:“這酒的價格,我之後來定。”
“此酒,可有名字?”白玉樓問道。
“既然這酒就在青陽郡所釀造,那就叫……青陽醇。”
“好名!簡單明瞭。”
“馬師傅,從現在開始,所有的酒都採用我的釀製之法被,你可以多加研究再尋改良之策,另外……楊二牛,你在青陽郡下尋找一處陰涼之地,差人挖一處地窖,要深,要大。”
兩人應下告退離去,楊二牛都沒有問這地窖來幹啥,只以爲是想世子不僅才學過人,還精通如此高深的釀酒之法,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壇中的酒約莫十來斤,日落西山,白玉樓已經喝的有些醉眼熏熏。
他心裡自笑,不過喝了半斤,便當得以往三斤有餘,果真是好酒。
秦離笑了笑,“若是喜歡,日後隨時可來。”
“世子,謝過,告辭。”
白玉樓起身正要離去,秦離連忙將他攔下,將藏功樓中取得的《輕雲幻法》交到了他的手中。
白玉樓身子一怔,驚訝秦離竟然現在把《輕雲幻法》交給了自己。
“你不怕我拿着這《輕雲幻法》便離去?”
秦離搖了搖頭,“你不會。”
白玉樓笑了笑,收起《輕雲幻法》後轉身離去。
直到背影消失在秦離眼前。
......
宣武二十七年,五月十八日。
今天正是慶州知府前來上任之日,而慶州知府之位已經空缺十四年之久,要知道在武朝這個人人想做官的時代,這是十分罕見的。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特別是慶州這邊肥沃之地,知府之位人人都垂涎已久,可是朝廷倒是像忘記了一般。這倒是讓知州李大海在慶州獨攬大權,官商勾結,物價飆升,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而城門口到府衙的路上空無一人,道路兩旁早已都站滿了官兵,一旦出現了前來訴冤的老百姓,便會有人將其帶離開。
......
慶州城門外。
知州李大海等候了許久,一輛馬車漸漸走進了視野之中。
馬車走進停下後,一身靛藍色知府官服的湯遠從車上走了下來。
李大海見狀立馬領着衆多官員小跑向前,長揖道:“下官慶州知州李大海,參見知府大人。”
“參見知府大人。”
李大海說完,身後衆人也都跪下齊聲喊道。
湯遠揮手示意,“都起來吧。”
知州李大海諂媚的走到湯遠身邊,說道:“知府大人,下官們已經在醉仙樓爲您備好了酒菜,爲大人您接風洗塵。”
慶州沒有知府的這兩年,身爲知州的李大海可以說是大權獨攬,不僅私自加收賦稅,還有慶州城中富商勾結,各種壓榨收刮民脂民膏。
如今突然空降了一個知府前來,早已經將城中各處打點好了,醉仙樓也已經籌備好了重禮,就看眼前的這個知州是不是一路人了。
即便不是,李大海也做好了萬全之策,只要湯遠一同去了那醉仙樓,到時候再找人悄悄放出口風,到時候便由不得他了。
“接風洗塵便免了,先回知府衙。”
湯遠環顧四周,看着眼前這羣人,想到在景都大皇子趙恆所交代的事情,沒有再說什麼,便重新上了馬車。
李大海愣在原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湯遠居然如今果斷,連醉仙樓都不去便直接要去知府衙。
看着馬車的遠去,在旁人的提醒下,李大海才連忙喚上衆人跟了上去。
......
湯遠一到知府衙,便直接去了北門的大堂。大堂正面額書“公正廉明”,兩側大柱書“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大堂左右爲承發司、永平庫,堂前至儀門,兩側各建排房十間,爲各執事房,即書吏六曹房,還有東西二公廨。
湯遠坐在知府衙大堂而坐,喚來通判取出近兩年的結案卷宗與堂錄,他要一一查看。
站在下方的知州李大海絲毫不慌,在收到慶州有知府上任的消息後,他便早已經安排好了。而且慶州的通判早已是自己人。
在通判抱上一批卷宗放在案臺上後,湯遠越看神色越是凝重,慶州的情況他早就派人打探過了。但是這卷宗和堂錄確實一片祥和,越是這樣說明情況越是不好,整個慶州的官員都是上下一一氣。
現在一時之間肯定也無法問出什麼,只能將衆人遣散,單獨留下知州李大海,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
........
秦離在昨日青陽醇釀造成功後,便差人送了一罈帶到了狀元府。
當楊二牛將裝有青陽醇的酒罈放在黃正淳面前時,黃正淳並沒有怎麼理會;
黃正淳起初並不相信秦離能夠自己釀造出什麼好酒,以爲是他在哪裡買的酒來糊弄自己而已。
但是楊二牛當着黃正淳的面將酒罈打開,那壇中青陽醇的酒香味瞬間瀰漫開來。黃正淳從樓閣之上一躍而下,從楊二牛手中接過酒罈。
便直接抱起酒罈喝了起來,幾大口入喉,嗓子眼彷彿要燃燒了一般,一直順延腹中。
“好酒,好酒。”
此酒比那紅袖莊的添香酒還要勝上一籌,簡直是絕了。
“這酒可有名字?”
黃正淳一邊飲酒一邊問道。
“此酒名爲青陽醇,是世子取得名字。”楊二牛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