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慶州可還留有咱家的產業?”秦離繼續問道,心想若是還有自家產業所在的話,之前那個離開的想法便有了決定。
“回少爺,當初老爺搬離慶州後,良田千頃散盡於民,但是還有留有着狀元府,那是夫人生前所居,夫人走後,老爺還是差人時常進去打理,一直到現在還保留着。”張志回答道。
聽了張志的講述,秦離才知道了更多的關於自己父母親的事情,宣武七年張思遠奪得武狀元,冊封慶州都尉,入住狀元府。也是在慶州結識了自己的母親秦詩詩,宣武十年因生下秦離難產而亡,張思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每日見到秦離便想到了妻子秦詩詩,爲了阻斷這思念之傷,便決定前往北方參軍,之後屢建戰功,獲封鎮北大將軍,府邸也從慶州狀元府搬到了景都的大將軍府,而秦離也從慶州帶到了景都。
秦離對於自己的這個母親沒有什麼記憶,但是想到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爲,知道母親在他心中一定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自己若是選這慶州,想必自己父親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而且自己父親看似擁有兵權,但是自己作爲他唯一的親人,被安排到了景都,這也算是一種權利的制衡吧,看樣子自己在景都能夠讓聖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多半是這個原因,秦離暗自冷笑,這般朝堂之事,他打心底裡厭惡至極。
“張管事,那你幫我安排一下慶州那邊的事物,我想這幾日便離開景都,前往慶州。”秦離吩咐道。
“少爺,可老爺他說...”
“我想孃親了...”
秦離沒等張志說完便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去慶州除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還有便是真的想去看看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孃親。而且看張志剛剛講述的神情,曾經的秦離多半未曾有過這般念頭。
“好..好..好..”張志連說了三個好,自家少爺真的變了,心想老爺若是知道少爺有這般想法,一定會很欣慰。
“我這就去安排慶州那邊的事物,少爺明日需要帶多少人,是否要和老爺申請一些官兵護送?”張志繼續說道。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前往,這景都事物便交予你打理就好了,就像往常一樣。另外此次前往慶州的東西你都不用準備,我自己會處理好,你只需要幫我提前打點好慶州那邊便可以了。”秦離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張志高興的應允道。並沒有過多說話,畢竟從景都前往慶州一路上並無什麼危險,而且馬車幾日便能到達,張志倒也放心。
見張志離開後,秦離便起身躺到了牀上,腦海中回想起近幾日的事情,感覺一切都像是那麼夢幻。自己寒窗苦讀數十載,離世之前還在試驗田裡面負責自己的實驗雜交水稻,沒有想到一轉眼,自己便成了衣食無憂的鎮北大將軍之子,妥妥的二代啊。人生在世,有所爲有所不爲,看樣子這慶州的農業便是我秦離的偉大理想開始的地方了。秦離想着想着便感覺到有些疲乏,不知不覺中便進入了夢鄉。
......
猶去孤舟三四里,水煙沙雨欲黃昏。
等到秦離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房間裡,只有幾個自己未曾有過印象的丫環在整理着什麼東西。故而不解的問道:“你們在我房間作甚?”
“少爺,之前張管事和秋兒姐說了少爺要去慶州的事情,秋兒姐擔心少爺身體不便多勞,便讓我們爲少爺準備好了。”幾個丫環見到秦離醒來,連忙站在了一旁給秦離請好,解釋道。
“那秋兒呢?”
“少爺,秋兒姐在膳食房呢。”
“行了,那你們先退下吧,另外讓秋兒去書房找我。”秦離起身舒展舒展了身體,起身將剛剛整理的幾個行囊放到了一旁,心想這少爺的生活還真是啥事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想到這幾日便要啓程前往那慶州了,秦離起身前往書房,想在這之前去了解更多關於慶州的事情。
慶州地處武朝東南部,境內有慶州城,泗山城,南撫城。而自己父親所在的狀元府便是在慶州城,從慶州地鑑上了解,由於泗山城最靠近景都,所以從景都前往慶州一般多由繞半個泗山城從而進入主道,再進慶州城。而且還有一條八百里的南庭湖橫穿於州內,若是進了泗山城再走水路,最多半日便可到達慶州城內。
“少爺,晚膳好了。”
正當秦離思考的時候,秋兒端着晚膳走了進來,將其放在了書房的食桌上,比起中午的膳食,又變回了清淡的湯食。
“秋兒,老爺可還在府內?”秦離坐在食桌旁吃着送過來的晚飯,開口詢問道。
“少爺,老爺在今日午食之後便離開了府上,後面聽負責餵馬的小魏子說是趕回幽州了。”秋兒回答道。
“老爺去了幽州?”
秦離不免有些疑惑,父親之前一直是在武朝北部,那裡是涼州所在地,北夷那邊以匈奴人爲主,多以遊牧爲主。而幽州是武朝偏西北部的地方,多居住突厥人,部落衆多。按道理從景都去涼州纔對,若是去了幽州,那邊說明北方戰事已經開始不穩定了。因爲從幽州山勢較多,從幽州再回涼州,所花費的時日更多。
幽州那邊突厥人,部落衆多,若是有動作,多半是因爲糧食問題,山勢居多的地理位置,對於糧食的自產的條件是十分苛刻的。所以突厥部落多以幽州的糧食交易爲主,看樣子若是有戰事發生,多半便是事物問題,如今武朝自身的糧食產量基本是自給自足,再分出一部分給突厥的話,肯定是有其他地方會出現問題的。
想到這裡,秦離發現自己去慶州的決定是真的沒有錯,一旦爆發戰爭,糧食肯定是武朝的第一大問題,因爲近些年那些高居朝堂的文官多次減扣軍需,若是後勤補給不到位,與那北夷蠻人的游擊戰多半會一點點的敗下陣來。想到自己父親隻身一人鎮守邊關,與其同時自己也應該爲其出上一番力量,秦離已經想好了前往慶州的目的了。
“老爺可還有什麼交代?”秦離繼續問道。
“交代?那倒沒有。”秋兒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過老爺有說明日在那景都的臨江樓有景都詩會,那裡會聚集景都衆多才子佳人,老爺說若是少爺有興趣,可明日去那臨江樓看看,遊玩一番也好。”秋兒隨後想到了老爺走之前說的話,連忙補充道。
“臨江樓?景都詩會?”
“是的,少爺。”
“聽別家去過的丫頭說,那臨江樓的臨江津可好看了,錦江兩岸四季都花開不斷,而且要去臨江樓得從涴花溪上船,一路上可觀賞臨江津的花景。而且景都詩會可是聚集了景都衆多才子。而且...而且...”秋兒說着說着便激動的小手不停的揮舞着,說到後面便有些停頓。
“而且什麼?”秦離笑着問道。
“而且..還會有很多有頭有臉又好看的小姐會去觀賞景都詩會,賞花賞景賞詩...若是少爺有相中的.那不就可讓老爺說上一番。”秋兒說着說着便有些臉紅的低下了頭,放在以前她斷不敢說出這般話。
而且秋兒聽說少爺之前與戶部尚書之女的婚事被退,換做以前秋兒必然爲別家女子開心,但是現在的少爺卻讓秋兒有些憤憤不平,若是外人知道少爺已經如此優秀,不知道是什麼反應。自從少爺醒來的這幾日,秋兒感覺到少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從談吐到爲人處世,找不到一點以前的影子。
秦離笑着說道:“你倒是清楚的很,若是真有你說的那般好,要不少爺明日陪你去那臨江樓走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