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想了想,用火魔法在雪堆裡面熔化了些雪水,將小敏澆透,讓赤玲從金枝杆上將她冰凍,然後,喚醒了小敏。
在小敏幽幽醒來之際,小九馬上傳音,“冷靜,冷靜,衝動會讓你上萬的兄弟姐妹陪葬在你的怒火裡,馬上上山,我已經找到了解救辦法,不用再呆在此地了。”
“你,你,你竟……截……我昏脈。”小敏斷斷續續的說。
“爲了能救這些精靈,只好如此,你剛纔已經進入了狂戰一樣的狂化狀態,我無法預測你下步的動作。”
小敏氣憤道,“不是,我很清醒,感覺到了你不時出現的那種殺戳心境,獸眼裡的紅光,冰冷的殺意,嗜血的瘋狂,但我很冷靜,靜得可怕,沒有任何衝動。”
小九驚訝萬分道,“你眼睛裡有紅光,紅色世界?不,不,敏兒,這比狂化更加恐怖,我不能讓你沉浸在殺戳之中,紅色世界不是人也不是獸呆的地方,我,我不能讓你出現在殺魔道。”
小敏沉吟了會,忽然輕聲道,“可能你是對的,既然你說找到了方法,我們走吧,我不想、更不敢繼續看下去。”
“嗯,這樣最乖,最好,我們走吧。”
“先給我身上的冰熔化掉,死狼,將姑奶奶變成了落湯雞,冰渣子磨得渾身難受死了,都冷進心了。”
剛進村,就看見孟姑站在村頭,披着老兵的那件蓑衣,在風雪中,翹首等他們,一見他們在飛舞的雪花中出現,滿臉解脫的神情,連忙迎上前。
小敏艱難擠出一笑,道,“孟姑,你怎麼不進屋啊,穿那麼少,在風雪裡面容易凍傷。”
“你們出去那麼多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怕你們忽然回來沒有吃的,餓了肚子,我每天都燒好飯和熱湯,然後在這裡等你們出現,直到涼了。”
小敏感動不已,打結的眉頭也稍緩和了點,連連道,“謝謝你,謝謝你,我們進屋吧。”
孟姑忙在老兵的屋裡燒了毛竹炭火,很溫暖,小九卻立在門口,好像怕暖而不怕冷,不願意進屋,望着沙林後的壩子山,心裡卻是搖擺不定,忽冷忽熱。
透過風雪,壩子山角峰崢嶸,刃脊巍峨,此時成了冰斗形的巍巍雪峰,白雪皚皚,銀峰玉柱,直指蒼天,U字谷內,風雪如龍捲,夾着鵝毛的雪花,自山谷嫋嫋騰起,又緩緩升起,大風吹不散,彷彿是無數的精靈張開了潔白翅膀,天堂路上,她們還是如此愛美、聖潔、善良,黝黑的壩子山內,人間煉獄,無數的日日夜夜,也沾污不了她們的一絲清白。
蒼天也爲你們普降共工百年未見過的大雪,雪融之時也是百年沉冤審判之日。
去吧,安心的去吧,這個世界本就不該存在你們,人無恨則無大愛,你們適應不了這個世界的法則。
“進來吧,門口風大,”小敏在裡面喊道。
小九在外面使勁跺了跺腳,拍了拍身,抖掉了一身風雪,怕自己的寒氣冰凍了滿屋竹炭火的溫暖,然後,小心的進了屋,孟姑忙微笑着過來取了他手上的外袍,“吱呀”一聲關上了兩扇大門,屋內,頓時暖氣盎然。
小敏奇怪的盯着他的臉,輕聲問道,“你臉上好冷,有什麼心思?”
“啊?哦,沒有,小敏,提小蝙蝠的籠子來,我有急信傳送。”
“嗯!”小敏轉身回了老兵的臥室。
奮筆急書下了幾封信函,塞進了小竹管,接過小敏拎來的蝙蝠籠,小心的捆了,然後對孟姑輕聲道,“去外面放飛吧。”
“神神秘秘的,寫了什麼?”
“沒什麼,我解救精靈的方法和需要置辦的東西,告訴讓你奶奶,我的計劃,小敏,你和孟姑就在這裡,我要去探紫羅蘭的大本營,現在就去。”
“我也去。”
“不行!你剛起了殺戳之心,要給它處理在萌芽中,發展到我這樣,想根除就難了,你和孟姑好好聊聊,晚上讓她給你作伴,她會告訴你很多有趣的農家故事。”小九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我是你貼身保鏢,如果危險,好吧,你難得如此嚴肅,想必是鐵了心,那你歇會再走,孟姑去熱了湯,”小敏從沒有見過他如此神情,也就沒有再堅持。
“不了,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沒人能擋住我的偵查,即使有危險,還有我們的咫尺天涯,千里傳送。”
孟姑放飛蝙蝠後,去了廚房,端了一托盤,二碗冒着濃濃白氣的熱湯出來,見小九又要走,忙說,“少爺,喝了湯再走,熱乎着上路啊?我看你臉上冰凍着,湯能暖回來。”
“孟姑,有些東西是暖不了的啊,小敏,你多喝一點吧,別辜負了孟姑一番好意。”
小敏倒是一仰脖子,喝了半碗,忽然,眉開眼笑道,“孟姑的湯真的不錯,剛纔的難受都淡了不少,忘了很多……”
孟姑也道,“是呀,村裡人有個心結,想不開,都會來我這裡討一碗,他們也是這麼說。”
“不,孟姑,多給小敏做點,她在雪天裡,着了風寒,冷了心,給她多暖暖,我就算了吧,有些東西我不能忘記,我也不敢太暖和了,因爲外面是冰天雪地。”
“唉!”孟姑放下了端起的湯碗。
小敏仍然不捨的問,“那大概幾天?”
“也不知道,看具體情況,清楚了,我就立刻回來,我走了,想我了就給我傳音,不會超過千里範圍。”
“哦,我給你開門,小心呀。”
陰關城的黑狐,這些天眼皮老跳,坐在馬車上使勁的揉眼睛,急命令馬伕速回傭兵部。
陰關城內幾個月來,大兵調度得相當頻繁,主城內都經常過軍,使得裡面混亂一片,在此良機下,黑狐可是藉機摸魚,撈了不少消息,除了東郊的紫羅蘭大本營,其他的幾個分部都掌握了不少一手情報。
陰關實際上就是紫羅蘭的供給站和滿足各類需求的配套產業,是南方戰場的紐帶,城內多是紫羅蘭的作坊、商業運轉中心等等,畢竟他們的大本營不具備陰關城這樣的人口,這裡的有不下50萬人,大半就是紫羅蘭的名下產業鏈、兵工廠,是支持龐大的紫羅蘭戰爭線的維護之城,進入戰爭狀態後,這裡比紫羅蘭的大本營戰略意義還要關鍵,還有一點很重要,陰關城牆的防禦,太。
想攻擊陰關城?太難了,因爲陰關城是城中之城。
國家城防兵早就歸降於紫羅蘭名下,受兵部調度,因陰關是南方大城,四面城牆,東西向均達二十里,南北向十里,周邊60里長,雖然比紅河城牆短了太多,但陰關城的防禦卻是紅河城牆無法比擬的,紅河城牆就一單一城牆,就像人穿的薄紗,而陰關城牆則是厚厚的棉衣,它是複合城牆。
譬如進南門,首先是“閘樓”,進入樓門,等待你的是裡面的第一座“甕城”,這裡囤積了士兵,大量的攻擊武器,進入甕城內的敵兵會受到四面城牆來的攻擊,攻城方如果衝過第一甕城,接近的是中道防禦“箭樓”,箭樓後面還有第二座甕城,第二甕城的終點纔是“正樓”,三道樓和圍成的兩座甕城,足以讓攻城方損兵折將大半。
陰關城一系列的軍事設施,構成科學、嚴密、完整的軍事防禦體系,黑狐雖然打探得清清楚楚,但也沒用,陰關城的城防兵是五萬,受城主印章調度,依靠複合城牆足以擋下五倍於己的攻城方,紅河來的任務是讓他繼續打探陰關主城內的兵力佈置,倉儲位置等。
城牆上囤積的是城防兵與大量武器,但紫羅蘭士兵和原圈養者士兵並不包括在內,紫羅蘭士兵除了在東郊的大本營,也在陰關主城內有駐兵,在東門;代表圈養者的子推團長在西南兩門,北門握在陰關城主的手中。
黑狐打探到的消息是,主城內的四個軍事點兵力不足兩萬,其他人馬全部進入了琅琊和紅河大道,匯合城牆上的五萬城防兵,共七萬人,這就是陰關城內的總兵力。對於紫羅蘭鋪開的長線戰場,士兵,顯然不夠,城主已經向城內所有的傭兵發佈了最後的通牒,全部歸編於子推的紫羅蘭士兵行列,並向城內百姓大量招兵,最起碼要補充在紅河戰場上被滅的士兵數量。
短時間內招募如此多人,當然不容易,招兵到後來必然轉向抓壯丁,然後進入陰關東郊集訓幾個月,初步會用弓箭,使刀槍,會騎馬,懂紀律和簡單陣勢,至此,纔有上戰場的殺傷力。
黑狐擔心的是自己的一夥人一旦進入了紫羅蘭士兵行列,那打探到的消息就有限,按照部隊的紀律,更別說和紅河城聯絡,現在城門根本不準放出城內的老百姓和傭兵,就是想出城都難,一籌莫展。
馬車剛進自己的傭兵部,就有留守的傭兵快步上前彙報。
“團長,九爺來了,在裡面等你,快跟我去。”
“啊?九爺來了?”黑狐猛的一激靈,心裡一喜,原來眼皮老跳,實則是因爲九爺要來,馬上三兩步就出了馬車。
九爺在黑狐給他準備的那個房子裡,黑狐馬上見過禮,讓傭兵去張羅吃的,自己則在旁說明了這段時間打探到的情報,然後靜聽指示。
“黑狐,全部給我化妝,放棄這裡,除了留下幾個清楚南北倉和城東的傭兵,給我混進老百姓中,以便到時聯絡,剩下的兄弟們,你帶隊,轉移去琅琊,進不了琅琊城,先就在外圍安下來,靠你們這些年的暗中鍛鍊,想必問題不大。”
“嗯,有精靈之森的染料化妝,是沒人能發現不妥,可,九爺,現在出城有點難,即使裝扮成一乞丐,都很難混出城門啊。”
小九笑道,“我帶你們出城。”
黑狐忙道,“有九爺,當然能行!可,我們去琅琊有什麼具體任務?”
“我在陰關沒日沒夜的偵探了不少日子,東郊城外的大本營基本上弄明白了,你在陰關城內也探的差不多,我們合起來基本上搜遍了整個陰關城,可,沒有蠅旗和黑旗的蛛絲馬跡,太奇怪了,不對呀,按道理,已經有部分轉移到了南方戰場纔對啊,你的任務就是在琅琊打聽這事,另外,熟悉琅琊城地形,給我們的人馬以後進入琅琊提供幫助。”
黑狐道,“九爺的魔眼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想必兩旗沒到陰關吧,要不,去了紅河大道,非輸的部隊裡面?
“不會,非輸已經在大道上囤積了十萬大軍,只要有部分黑旗加入,他就有攻城的把握,不會像現在這樣,時不時用宮燈轟炸,讓紅河組織不起兵力對他偷襲,黑狐,別磨蹭了,讓手下弟兄們馬上準備,擦了分部內的一切痕跡,然後,分批跟我出城。”
黑狐忙應道,“我這就去安排,召回外面的弟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