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氏莊園出來,外面已經天色漆黑,擡眼看去,依稀能看到薄霧後的幾顆黯淡星辰。
深呼了口氣,白禾舒覺得,沉積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壓抑和憤懣,盡數都煙消雲散,而眼前,也豁然開朗。
駐足回頭,看了一眼昏暗中的溫氏莊園,白禾舒的脣邊,浮起了一抹淺笑:從此以後,這裡,與她再無一絲干係,一切,都結束了。
疾步上車,白禾舒驅車駛離了溫氏莊園。
皇庭豪苑內,溫暖挽着傅明宇的胳膊在小區裡散步,頻頻往大門的方向張望。
心知白禾舒肯定是去找溫老太太查證當年父親被害的事情了,溫暖有些不解的問傅明宇,“你說,媽媽爲什麼不帶着我一起去啊?”
“當然是爲了你好。”
伸手將溫暖攬在懷裡,傅明宇輕聲說道:“該報的仇,媽媽都已經報了,所以,她大概是不想讓你知道當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中有恨吧。”
溫暖簡單,單純,喜歡一個人,便挖空心思的對他好,若是討厭一個人,心裡也會時時刻刻的惦念着,更別說殺父之仇了。
過去的這近二十年裡,白禾舒的心,****夜夜都被仇恨所侵蝕,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所以,她又怎麼會讓溫暖,再次陷入那樣一個難以脫身的沼澤,讓一顆心裡充斥着仇恨的怒火,然後過完漫長的一生?
過去的一切,打從白禾舒見過溫老太太之後,就全都結束了。
而未來,無論是白禾舒還是溫暖,都和溫家再沒有關係,她們會過好屬於自己的生活,不辜負曾經摯愛過她們的人。
聽明白了傅明宇的意思,溫暖點了點頭。
再擡眼,就見白禾舒驅車駛進了大門,溫暖忙拉着傅明宇的胳膊奔了過去。
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樑雁亭已經打開家門走了出了。
看到面上隱有淚意的白禾舒,樑雁亭也只當沒看見,回頭看了一眼傅明宇和溫暖,一行四人一起進了家門。
端着牛奶喝着,白禾舒說起了她見到溫老太太之後的事。
對溫老太太當年是怎麼害死了溫易之的經過閉口不提,白禾舒只說了她“報仇”的經過。
聽到白禾舒說把毒藥灌到了溫老太太嘴裡,溫暖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
一旁,樑雁亭看着白禾舒笑道:“怪不得吃飯的時候我看你把咖啡的黃糖包裝包裡了,她就沒起疑?”
白禾舒搖搖頭,臉上有些鄙夷,“做賊心虛的人,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哪還顧得上品嚐味道啊。她肯定認定了,那是一包穿腸的毒藥。我猜,她當時肯定覺得又苦又澀,便連肚子裡,也像被毒藥侵蝕了一樣,火辣辣的疼呢。”
雖不是毒藥,可是看着溫老太太的眼睛裡在那一刻露出恐懼和掙扎,白禾舒覺得異常解氣。
哪怕溫老太太沒有真正的死在她的手裡,她也釋懷了,放下了。
恍然大悟,溫暖情不自禁的長出了一口氣。
一擡眼,正對上傅明宇戲謔的目光,溫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