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清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了好一陣步,又和陳諾討論了好一陣,才最終下定了決心,說道:“我覺得這方案可行,可以賭上一把!不過事關重大,我還是要請示一下高層。”
李嘉清走到衛生間裡打了幾個電話之後,終於走了出來,然後目光閃爍地說道:“陳諾,這件事你和姜楠先弄着,但千萬不要把我們滄月軒暴露出來,因爲現在我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我們會一直在暗中支持你,包括提供我們蒐集到的星海集團的一些犯罪證據!這些證據,如果定案還不足夠,但對於引起網民的關注,已經足夠了……至於你的家人,我們也會保護好的,決不會讓他們再出現任何危險。”
“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陳諾心中一喜,看了看一直沒吭聲的姜楠,說道,“姜哥,現在就看你的了。”
“只要你們有把握,咱們就幹他一票!”姜楠也表了句態,“我這條命都是李書記給的,我沒意見。”
“那你們就商量着辦吧!”李嘉清看了看手機,笑道,“快下班了,我還有個宴席要赴,我就先走一步了。”
李嘉清說完這句話,便把一個U盤放在桌上,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老狐狸!”陳諾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拿起那個U盤插進電腦中,發現正是雲楓曾交給自己的那些長風公司的犯罪資料。
“我們也走吧。”姜楠看了看陳諾,說道。
“不在這裡操作嗎?”陳諾有些意外地說道。
“這電腦……檔次也太差了。”姜楠有些不屑地說道。
“那去哪裡?”
“當然是我家。”姜楠呵呵一笑,“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專職保鏢了,一直到我完成工作時爲止。”
“樂意效勞。”陳諾嘿嘿一笑,心情忽然間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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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攻總算開始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開始做一個了結。所有的黑暗勢力,都將開始受到大清算。
而突破口,就是網絡。
姜楠開了輛破車,把陳諾帶到了一個高檔小區裡。這個小區名字叫“御龍苑”,房子的規劃很好,每棟樓的間距都很寬,能保證一樓也能曬得到太陽。小區裡有很大的露天泳池,還有很多的遊樂設施。小區裡綠化也很好,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木和灌木叢,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讓陳諾很有些羨慕這裡的居住條件。
姜楠住的並不是電梯樓,而是一棟六層樓的樓房,他住的就是六樓。
當走進姜楠房間的那一刻起,陳諾就覺得在小區裡看到的美好印象都完全被破壞了——姜楠的房間,只能用“狗窩”一詞來形容,東西擺得亂七八糟,而且到處是發黴的方便麪和肯德基紙桶,甚至還有些臭襪子四處扔放着,一股有些酸臭的味道傳來,讓陳諾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這是保護措施,讓其他人不願意來我這做客,免得他們發現我的秘密。”姜楠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了一句。
不過當陳諾走進姜楠緊鎖着的電腦房時,就大吃一驚了——這套房子有一百多個平方,其中一間最大的臥室被改造成了電腦房,裡面光大型服務器就擺了三四臺,還有十多臺電腦和一些連趙北鳴都叫不上名字的設備,粗看象個小型網吧,細看則象個科學家的實驗室。
客廳和餐廳都既亂又髒,電腦房裡卻比較乾淨,還鋪着一層可以防灰塵的紅色地毯。
“這裡,纔是我最值得驕傲的地方。”姜楠摸着一臺大型電腦,眼睛發亮地說道,“這臺電腦叫愛巴,它的運算能力和運行速度極其恐怖,要侵入美國國防部都是有可能的。”
“我們接下來的工作很困難嗎?”陳諾皺了皺眉頭。
“不,那只是小意思。”姜楠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笑道,“當然,如果想徹底不被人追查到,就需要多費一點手腳了。”
“那就趕緊開始吧。至於追查嘛……恐怕這些消息一散發出去,他們要追查的就不是你了,而是雲鬆德。”陳諾呵呵一笑,說道。
姜楠看了看陳諾,然後聳了聳肩,說道:“但願吧。”
…………
“高主任,雲市長還沒打完電話嗎?”已經在秘書室等了近半個小時的項鬆終於焦躁起來,他小心翼翼地陪了個笑臉,對高健說道。
高健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是市長辦公室的一個小秘書,而項鬆則是市公安局的局長,論起級別來,和高健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不過高健是雲鬆德市長的親信,項鬆根本不敢得罪他,也不敢在他面前擺譜,否則高健在雲鬆德面前挑撥一下,說說項鬆的怪話,就夠項鬆喝上一壺了。
閻王好對付,小鬼最難纏。所以熟知官場規則的項鬆不但陪上了笑臉,還客客氣氣地把高秘書叫成了高主任。
“項局長,雲市長正在打一個很重要的長途電話。你別急,他打完之後就會叫你的。”高健細聲細氣地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雲市長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你一會說話可得注意一點……”
“高主任,你一會幫我多多美言幾句。”項鬆趕緊把一個小信封放在了高健的桌上。
“項局長,你這是幹什麼?”高健板起了臉,拖長了腔調,慢條斯理地說道。
與此同時,高健還屈起食、中二指,漫不經心地在信封上輕輕敲了幾下,敏銳地感覺到信封裡很薄,但硬硬的,像是一張卡片。
“這是我們公安局給市政府辦公人員送的節日購物卡。”項鬆陪着笑臉說道,“馬上到元旦了嘛,給你們買點水果之類的,這是每個人都有的。要說起來,這些辦公經費都是你們市政府給撥的款,希望高主任明年繼續支持我們的公安工作……”
“每個人都有?”高健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笑道,“那就謝謝了。我再去看看雲市長打完電話沒有……”
“有勞了。”項鬆陪笑道。
高健出門時,隨手將信封揣在了兜裡,出門後先去了一趟衛生間。
在衛生間裡,高健看了看購物卡上標註的金額,發現寫了個十萬塊,不禁眉開眼笑起來。但兩秒鐘後,他的臉色便恢復了正常,徑直走到雲市長的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三分鐘後,高健滿臉春風地回到了秘書室,說道:“項局長,雲市長剛忙完,你趕緊進去吧。”
“好,辛苦了。”項鬆如蒙大赦地走出秘書室,幾乎是一路小跑地來到了雲鬆德的辦公室,敲了敲房門。
“進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輕聲地響起。
項鬆進了辦公室後,先偷看了一眼雲鬆德的臉色,然後轉身把房門關好。回過身來時,他的頭已經垂了下去。
雲鬆德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鼻高眼大,戴着一副金邊眼鏡,顯得比較帥氣,只是或許是因爲縱慾過度的原因,他的頭髮略有些稀,頂門上甚至還有些禿了,多少影響了一點市領導的光輝形象,所以本市的新聞記者從來不敢居高臨下地對雲市長進行拍攝,以免暴露了市領導的負面形象。
雲鬆德一直在看着手裡的一份文件,始終沒擡起頭來。項鬆也就不敢吭聲,只輕手輕腳地走到雲市長的辦公桌前,垂手而立。
半晌,雲鬆德才擡起頭來掃了一眼項鬆,臉色陰沉地問道:“查出結果來了?”
“是,經過法醫的屍體鑑定,證實那輛運鈔車裡除了池榮之外,還有柳珊,她……也死了……”項鬆用最沉痛的聲音說道。
“砰!”雲鬆德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陰沉,狠狠地在辦公桌上拍了一掌。
聽到這聲拍擊聲,項鬆的頭垂得更低了,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公安局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你們每年拿那麼多經費,就是這樣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的?高紫陽死了,他老婆現在也死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輪到他兒子了?嗯?”雲鬆德氣勢洶洶地來了個三連問。
聽了這三連問,雖然現在還是大冬天,但項鬆頭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