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滄月軒出來後,陳諾又去找錢風和錢敵辭行,順便把喇叭和花花帶了過去,準備寄存在錢敵家。
喇叭和花花原來是守在聶子木的房間裡的,聶子木既然已經進了看守所,就得給他們再找個地方。不料錢敵卻稱自己已經提前放寒假了,堅決要和陳諾一起去尋母,錢風也無奈地同意了,只是一再叮囑陳諾要照顧好錢敵。
陳諾本來想把狗寄存在別的地方的,比如滄月軒,錢敵卻堅決不同意,說狗的鼻子很靈,可以幫自己找到母親王霏。
錢敵甚至還從一箇舊式皮箱中找出了王霏當年曾穿過的一件衣服,給喇叭和花花聞了又聞,讓它們記住這股味道。
陳諾見了這情形後鬱悶不已,苦笑道:“都十多年前的衣服了,還能留下什麼味道?老弟啊,你這是白費力!”
“不會的,這衣服一直壓在箱底,我媽的味道一定還留在上面的。”錢敵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用一個大保鮮袋把衣服密封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行李包中。
“但願吧。”陳諾苦笑了一聲。
於是,陳諾手裡的兩條狗沒送出去,反而又多帶上了一個人。
現在,要去玉海市的除了陳諾、錢敵和林子喧之外,還有云楓、莫寒山和莫紫葉,以及喇叭和花花。本來會計周偉也要跟着去的,但因爲滄月軒還要請他處理反黑風暴的一些後續事宜,所以周偉就沒去成。
滄月軒的李嘉清派了臺車,送陳諾等六人二狗去幾百公里外的玉海市,而且李嘉清也親自來送行。
“李書記,我的親戚就都拜託你照顧了,可不能讓他們出什麼岔子。”臨別時,陳諾緊握着李嘉清的手,認真地說道。
自從穿越過來之後,陳諾還沒有離開過金沙市,突然要離開這裡,他感覺挺有些戀戀不捨,還有些放心不下,於是一再囑咐李嘉清要讓滄月軒保護好自己的父母和龐大安、陳怡佳一家人。
“知道了,你就儘管放心吧。”李嘉清滿口答應下來。
陳諾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上了車。
車裡卻亂成了一團,喇叭歡叫着撲到了莫紫葉的身上,要去咬小灰,小灰嚇得藏到了莫紫葉的衣服裡,弄得莫紫葉尖叫起來,雲楓等人卻是鬨笑着叫好。
“好了,喇叭,別鬧了。”陳諾微微一笑,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喇叭也聽話地趴在了陳諾的腳旁。
車子啓動了,陳諾扭過頭去,久久地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暗暗在心裡發誓——我一定會很快回來,而且是衣錦還鄉!
…………
玉海市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大都市,市裡最出名的是西庭湖。西庭湖的面積很大,有近3000平方千米,原爲古云夢大澤的一部分,被古人稱之爲“海”,而且附近山嶺中盛產一種玉石,因此玉海市便因此得名,併成了著名的旅遊城市。
由於路上還有少量積雪,陳諾他們所坐的車子開了整整一下午,纔在黃昏時分抵達了玉海市郊區,西庭湖赫然便在眼前。
西庭湖的湖邊有不少酒店,其中有一家紅牆綠瓦的小賓館顯得挺有特色。
“今晚我們就住這裡吧,這的環境不錯。”林子喧提議道。
大家都沒有意見,於是衆人便下了車,住進了這家叫“古堡”的賓館,滄月軒派來的司機則直接把車開了回去。
放下行李,推開窗,看着窗外波光鱗鱗的西庭湖,陳諾只覺得心曠神怡,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
“據說那家軍工企業就在西庭湖附近。”這時,林子喧走到陳諾身後,一語道破了要住在西庭湖邊的本意。
據林子喧打探來的消息,他的父母是被神龍集團軟禁在玉海市了,而神龍集團又在玉海市搞了一個很神秘的科研基地,林子喧的父親林霆是科學家,所以他估計便與這個科研基地有關。
“哦,消息準確嗎?”陳諾問道。
“應該是比較準確的。”林子喧點了點頭。
“這湖邊的人知道有這麼個科研基地嗎?”一旁的錢敵插了句話。
“估計不知道,那基地據說很神秘,一般的人都接近不了,得靠我們自己去找。”林子喧答道。
“可是西庭湖這麼大,咱們怎麼確定具體方位呢?”陳諾有些發愁地說道。
“咱們明天租一輛車,沿着湖邊一路找過去!如果有不讓我們接近的地方,估計就是那個科研基地了。”林子喧信心滿滿地說道。
“希望你的消息是準確的。”陳諾嘆了口氣,說道,“我來之前問過滄月軒的人,他們都不知道玉海市還有這麼個基地,要是消息不準確,咱們就得跑空路了……”
“要不咱們兵分兩路吧,哥,我們先去市裡查那些乾洗店,聽說有人見過我媽在富貴路開過一家乾洗店,只是我爸後來託玉海市的警察去查,卻沒查到,估計是搬了地方了。不過只要咱們一家家地去查,興許就能查到。”錢敵已經到了玉海市附近,就按捺不住心情,立馬就要和林子喧分道揚鑣了。
“不行,雖然咱們要找的是兩路人,但都可能與神龍集團有關,有一定的危險性,咱們暫時還是別分散兵力了。反正這麼久都已經過去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陳諾沉吟了一會,拒絕了錢敵的提案。
“那好吧。”錢敵無奈地點了點頭。
“今晚大家都早點睡,明早八點出發。”陳諾拿出了指揮者的派頭,下令讓大家都去睡覺。
這一晚,聽着西庭湖水的拍岸聲,陳諾睡得很香,就連喇叭和花花偶爾發出的吠叫聲也沒理會。
第二天一早,陳諾一行人便退了房,租了一輛小麪包車,沿着西庭湖邊一路向東行去。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在玉海市開了二十年車了,陳諾從他嘴裡套話,想打聽這個科研基地,司機卻一臉茫然,說自己從沒聽說這湖邊還有什麼科研基地。
而一路行去,陳諾他們也始終沒有發現湖邊有什麼奇怪的廠房,一路上也沒有受到什麼阻攔和盤查。
車子一直在湖邊開了兩天,又繞回到了曾住過的“古堡”賓館,陳諾他們還是沒有什麼發現,不由得都很有些沮喪,其中莫紫葉是最鬱悶的,她有些昏車,這兩天把她給折騰壞了,每過兩個小時,她就必然下車來透透氣,即使這樣,還是昏得不行。要不是陳諾給她紮了些鍼灸,緩解了她的症狀,她早就不行了。
六人重新見到古堡賓館,都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後決定進城。
在擁擠的車流中,麪包車緩緩開進了玉海市的市區。
玉海市很大,有八縱八橫的十六條主車道,路旁高樓林立,一片繁榮景象。因爲是旅遊城市,城裡到處可見熙熙攘攘的遊人和旅遊大巴,比省城也差不到哪去。
“銷金窟!”一直沒出聲的雲楓忽然感嘆道。
“淘金地!”陳諾也笑着說了三個字。
繁華的都市總是有兩種功能,一種是讓人賺大錢,另一種便是讓人大把大把地花錢,所以一方面是淘金地,同時也必然是銷金窟。
雲楓微笑着看了陳諾一眼,然後忽然說道:“師傅,帶我們去馬家坪。”
“去看打拳?”中年司機答話道。
“你也知道那裡可以看拳?”雲楓有些詫異地說道。
黑拳之所以被稱爲黑拳,主要就是因爲是地下組織的拳賽,見不得光。據云楓所知,玉海市的黑拳市場一直是比較隱秘的,一般的人很難找到,除非是有圈子裡的朋友介紹,才能深入進去。以前雲楓來這裡打黑拳時,也是通過一個地下拳手介紹進去的。而此刻連一個司機都知道馬家坪可以看打拳,或許就說明黑拳已經半公開化了,這不得不令雲楓感到有些驚異。
“我們幹這行的,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中年司機有些得意地笑道,“再說了,這也是咱們玉海市的一塊主要旅遊收入,所以政府也是半公開支持的,你們不用怕,儘管去看吧,警察不會來抓的,聽說他們公安局的頭都在馬家坪入了股的。”
“兩年沒來,這世道還真變了。”雲楓喃喃嘆道。
“這叫開放搞活嘛。”司機微微一笑。
“師傅,你知道現在的拳王是誰嗎?”雲楓試探着問道。
沒想到中年司機的消息還真靈通,一聽到雲楓這麼問,便打開了話匣子:“現在玉海市的拳王有三個,一個是‘神拳鐵腿’馬三炮,一個是‘隔山打牛’方勝,還有一個是‘閃電’霍京。”
“馬三炮的名字我聽說過,據說他拳腳功夫確實了得,這個‘隔山打牛’和‘閃電’是什麼人物?有什麼特長?”雲楓趕緊打聽起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這個‘隔山打牛’方勝很厲害,他曾經表演過功夫,隔着一張紙拍碎了幾塊磚頭,磚頭爛了,紙張卻半點沒事,應該是會點氣功之類的。”司機解釋道。
陳諾一直沒作聲,聽到這句話,眼睛忽然眯了起來。
華夏武術的內家拳中有一種稱爲“透勁”的傳說,俗稱爲“隔山打牛”,陳諾是聽說過的。所謂的透勁據說十分神奇,能隔着一個人打到另一個人身上,這種事情陳諾不知是否真實,但他知道這種透勁至少能達到一點——對方的拳頭打在你的肚子上,但力度能到達內臟甚至後背,這樣的拳表面上不顯山露水,卻能輕易地將對手的內臟打出很嚴重的內傷來,要滅個誰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陳諾對那個什麼神拳鐵腿馬三炮自然不放在心上,對於內家拳卻顯然很有些忌諱,因爲他強大的是肌肉,而不是內臟,如果對方真能用內家拳震傷他的內臟,那麼就是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