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想問的?”罌粟看出了陳諾有些欲言又止。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不在金沙市吧?”陳諾想了一想,緩緩地問道。
“當然不在這裡。”罌粟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金沙市算什麼?我們經常去世界各地執行任務,國內都很少呆的。只要你回來,世界各國由你遊個遍,比你現在乾的這個小保安有意思多了,那纔是一個男人應該乾的活。”
“是啊,回來吧,刺刀。”鯊魚插了句話,“教官以前還救過你幾次命呢,你以前也一直很依賴教官的,現在有機會回到教官身旁,你應該珍惜這個機會。”
“不,我不回去。”陳諾沉吟了一會,斷然說道。
“爲什麼?”罌粟的臉色一變。
“我失憶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我害怕打打殺殺的場面,看到血,我都會很害怕,怕得要死。我已經……不再適合當一個軍人了。”陳諾滿臉無奈地說道。
“可你今晚……”
“今晚也一樣!”陳諾打斷了罌粟的話,說道,“左鵬向我挑戰時,我雖然自信可以打敗他,但我仍然不想應戰,哪怕他罵我懦夫,我也退縮了。後來他說要上我家去找我,我見實在躲不過去了,纔出來應戰的。”
“可是後來你很神勇!”鯊魚忍不住插了句話。
“後來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因爲你們拿了槍出來,我以爲你們要殺我,才拼了一回命,打敗了左鵬。”陳諾垂頭喪氣地說道,“我現在回想起來,腳還在發軟……”
“腳在發軟?刺刀,你別裝了!”罌粟忽然冷喝一聲。
“我裝了嗎?”陳諾神色不變,一臉無奈地說道,“我不知道以前我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但我問你們,如果是以前的刺刀,今晚遇到這種情況,他會象我一樣嗎?”
罌粟和鯊魚頓時都沉默了。
“如果是以前,你會在十秒鐘內,把我們都殺光,然後分屍,用麻袋裝好,扔到郊外的養豬場去餵豬。”一直在慢悠悠喝茶的大衛,忽然用流利的中文說了一句。
“原來你會說中文?”陳諾吃了一驚。
大衛笑了笑,沒答話。
“以前的我,真的有這麼狂暴?”陳諾心中大汗。
罌粟和鯊魚都沒有回答,但從他們的表情上,陳諾猜想大衛說的或許是真的。
“前一段時間的事,你們恐怕也知道了。有人要殺我,我正當防衛,卻被他們拘留、起訴、審判。但我沒有逃走,時刻準備着坐牢,甚至被槍斃。要不是黃奇的證言救了我,現在我恐怕已經活不成了,但我仍然認命了。我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而且腦海裡已經沒有任何記憶,等於是被洗腦了。”陳諾嘆了口氣,說道,“現在我除了力量大一點,其他方面完全是一個普通人了,你們真覺得我還可以回部隊,去執行什麼特殊任務嗎?”
“如果我們覺得你可以回來呢?”罌粟盯着陳諾的眼睛,微微一笑,“我們可以重新訓練。”
“不!我真的回不去了。另外,我也絕不想回去了。”陳諾搖了搖頭,說道,“那一次有人要暗殺我,我嚇得每晚都失眠,經常作惡夢,然後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這樣的日子很折磨人……如果我回了部隊,在執行任務時也仍然是這種心態,恐怕會給部隊帶來重大損失的。”
“原來你是因爲這個……”鯊魚無奈地說道,“我在晚上也觀察過你,你確實失眠很嚴重,當時我還以爲你在想着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陳諾好奇地問道。
“呃,沒什麼。”鯊魚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馬上看了一眼罌粟。
陳諾確實失眠過,但那是因爲想念從前的家人,思念小時候的佳佳,沒想到此刻正好拿出來當擋箭牌。此外,包括對左鵬挑戰的遲延迴應、對某些司法人員陷害的“軟弱”迴應,此時都被陳諾一一搬出來,作爲證據,試圖說服罌粟他們。
“你說得也有些道理。”罌粟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吧,你先在房裡休息一下,洗個澡,我們需要在另一間房裡商量一下,然後再給你一個答覆。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還會向上級請示的。”
“嗯。”陳諾心中暗喜,趕緊點了點頭。
………………
罌粟和三人進入了一個有着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間,開始密談起來。
“我們沒露出什麼破綻吧?”大衛問道。
鯊魚臉上露出了有些陰狠的表情,怒道:“怎麼沒露?雖然今晚你只說了一句話,但就是這句話錯了!”
“怎麼了?難道還會觸發他的回憶?”大衛有些驚訝地問道,“不對吧?他在醫院裡的那些數據,包括催眠結論,我們都已經分析過了,記憶應該是不可逆轉地消失了……”
“這沒錯,但並不是絕對的!醫院的數據也可能不準確,畢竟當時他是出了車禍的,腦袋不正常也是完全可能的。他在被催眠時,不是還說過他是從幾十年前穿越過來的嗎?難道你也相信世界上有穿越這回事?”鯊魚擰着眉頭說道。
“那時他得了腦震盪,可能出現了短暫的幻想症,纔會說什麼穿越。”大衛點了點頭。
“但是我並不是怕勾起他什麼回憶,而是因爲——你那句話,把他說得那麼兇悍,完全是殺人不吐骨頭的冷血魔頭,這會讓他產生對軍旅生涯的極度恐懼感,會拒絕跟我們走!畢竟他現在的心理狀態和普通人差不多,膽子很小,我們不該嚇他。”鯊魚有些煩燥地說道。
“他會不會是在假裝失憶,而實際上已經恢復了一些記憶?比如他的暗器手法……”大衛的臉色也陰沉下來,沉吟道,“我說那句話,也是想突然試探一下他的反應,摸到他的底牌。”
“你們還在懷疑?”罌粟忽然插了一句話,“我看不太可能是假裝的,暗器手法是一個叫黃哲的人教他的,他的手法,比以前也差很多,不夠狠辣,也不夠專業,否則左鵬早掛了。”
大衛在房間裡踱了兩步,緩緩說道:“這可不一定,要知道,他是經過特殊訓練,也是被改造過的,心理素質非常強。我對他,一直有懷疑……”
“不可能,我們上次追殺他時,他是什麼反應,現在又是什麼反應?他這種人,對危險有着本能的反應,這是僞裝不來的。”罌粟斷然說道,“這次我們用槍指着他,他也不閃避,還把後背交給我們,專心去對付赤手空拳的左鵬,這足夠說明問題了。如果他還有記憶,絕對不會這樣做!”
“會不會是因爲他現在功力低了,認爲閃避不了,所以索性就不防着我們,硬撐到底?”大衛來了個逆向思維。
他這麼一說,罌粟也皺起了眉頭,苦苦地回憶着陳諾今晚的表現,思索着其中有無破綻。
鯊魚沉吟了一陣,忽然說道:“事到如今,罌粟,我們只有出絕招了。”
“什麼絕招?”罌粟的臉忽然沉了下來。
“還能有什麼絕招?當然是你去勾引他上.牀,看他敢不敢碰你。”鯊魚輕鬆地說道。
罌粟忽然貼了上來,一個耳光抽了過來。
鯊魚大怒,側身閃過,然後一把擰住她的手臂,也狠狠一耳光扇了過去。
大衛忽然鬼魅般地出現,一把抓住了鯊魚的手腕,低喝道:“你們幹什麼?這是在軍區招待所!”
“你這個臭女人,居然敢打我?”鯊魚雖然沒再動手,臉上的表情卻很猙獰。
“他是我弟弟。”罌粟幾乎是低吼了起來,眼睛也狠狠地瞪着鯊魚。
“放屁!你只不過照顧過他幾個月,還真當他是你弟弟了?”鯊魚冷笑道,“難道他以前沒幹過你?你乾的那些破事,別以爲老子不知道!”
罌粟沉默了一會,喃喃說道:“那次……是我們喝醉了。”
“放屁!你們好象不止幹過一兩回吧?”
罌粟不作聲了。
鯊魚冷笑一聲,說道:“和你上過牀的,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吧,還裝什麼純潔?再說了,那些男人哪個不是死在你肚皮上,而且後面那些,哪個不是變成了太監?只有這小子,你放過了他,你說,你TMD是不是對他有了情意?”
“他是上過我,那又怎麼樣?”罌粟的臉忽紅忽白,怒道,“他反正上過我了,現在再讓他上我,也不能試探出什麼。”
“你別裝傻了,OK?你後來可是特意改造過那地方的,有伸縮切割裝置。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就不敢把那東西伸進你體內,否則咔嚓一下,立馬就沒了。”鯊魚冷笑着說道,“刺刀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後來再也沒碰過你,見到你就象見到了毒蛇。他怕你,也恨你!還有,那件事之後,他還知道你也恨他,想殺他,想太監他。如果他還敢和你上.牀做那種事,就說明他徹徹底底地忘記了以前的事。這種試驗,我相信是絕對能試出他的真心來的。”
“如果試出來他沒有失憶,想借機殺我呢?”罌粟沉默了一會,問道。
“首先他現在恐怕很難殺得了你,其次他也不敢在這殺你,最後,如果你真掛了,我們會爲你報仇,我們有槍,他沒有。”鯊魚眯着眼說道,“還有,他舍不捨得殺你,都是個問題。”
罌粟沉默了良久,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再犧牲一回。”
“你TMD每個星期都在犧牲,還矯什麼情?日!”鯊魚不耐煩地說道,“快去吧。”
“如果證實他不是在裝,而是完全失憶了,怎麼說?”大衛忽然問道,“這事拖了這麼久,我們小組內部總得有個結論了。”
鯊魚沉吟了兩秒,斷然說道:“如果是那樣,我覺得,一個這麼膽小的人,已經不再適合那個任務了。這個任務的代價,實在是太高了,我們損失不起,我們或許還可以找到別的人代替他的。我們回去後,就這麼報告上面,看他們怎麼說。當然,如果他沒失憶,露出了任何可疑之處,罌粟也知道該怎麼做,我們也會去幫着下手的。”
“好,我同意。”大衛悠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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