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司屍人
二爺往西郊的山上去了,走了半個小時後,有一個窩棚,二爺鑽進去,躺在那兒不說話。看來二爺對這裡還是很熟悉的,但是我從來沒有聽過二爺說過。這個村子叫草村,我也是第一次來草村。
“二爺,這個老趙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人我就來氣,這老頭原本是我一個幾十年的朋友,是一個司旁,那年做司,差點沒把命丟了,我救了他的命,這回跟我作上對了。”
“司旁?”
“我不懂。”
“司旁就是民間的司屍人,人死後,一般的都請他們,不過這種司旁幾乎就沒有了,到現在也不用他們了,司旁除了給死者清身之外,還要化妝,民間的一個化妝師,除了這個他們最重要的是,通屍語。”
“通屍語?基本上都是在騙人錢財的。”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是有騙錢的,但是這個老趙頭不是,他通屍語,就是人死的時候,沒來得及交待一些事情,他可以在人死的三小時內,通屍語,知道死者要交待的事情。”
儘管二爺這樣說,我還是不相信,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那屍語又會是什麼呢?
“也許你不相信,我給你講,這老趙頭,確實很厲害,我見過三次,每次都很準,死者留下的東西,他通屍語後,馬上就找到,最後一次,他通了屍語,那死者竟然留下了一罐子的金磚在自家的樹林子裡,這事誰都不知道,他竟然沒有告訴家屬,自己去挖,家屬當時就懷疑了,派人盯了他半年,他去挖金磚的時候,讓我抓住了,差點沒被人打死,要不是我去說服,估計就早死了。”
我激靈一下,這老頭竟然看的有這能力。那鬼金臉從我有臉上脫落下去,我覺得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這小子能把這個鬼金臉弄掉,可見,有點道行。
太陽出來的時候,我和二爺下山,又去了老趙頭的家,這個司旁根本就沒有拿二爺當回事。
二爺進去,他正吃飯,二爺一腳把飯點子給踹翻了。
“老張頭,你這樣有意思嗎?”
“如果你再管這事,我就弄殘廢你。”
“你有這個本事就來,我等着你。”
二爺和我回到村子裡,紀曉輕給做飯。
李福打電話給我說,那邊把陵給切開了一個口子,他們準備往裡進人。但是,現在他們在猶豫着,派誰去,我看你和二爺得抓緊了,陵一破,你們的守墓人也當到頭了,陵不在,你們也得去死。
這貨,顯然是想看熱鬧。我把事情和二爺說了。
二爺想了半天說。
“看樣子要麻煩了,那鬼金臉肯定是弄不出來了,這個老不死的,不然一切都很好。”
二爺和我去了水陵那兒,有四個人已經準備好了,準備要進去。我和二爺遠遠的看着。
“怎麼辦?”
“水陵沒有那麼容易進去的,雖然打開了一個入口,他們想不死人都難。”
我不知道二爺是安慰自己,還是怎麼着。
我盯着那邊,四個人進去了,時間很長,一個小時過去了,人也沒有出來,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出來了一個人,但是岸邊上一陣騷動,我看那個人,竟然穿着古代的衣服。
“朝屍。”
我說。
“那朝屍我沒有歸位,它當然要自己歸位了,估計那四個人已經死了。”
朝屍直愣愣的往上走,似乎看不到人一樣,從人羣中間穿過去,我想他肯定是去了月寺了,那兒纔是它的家。
有人跟着朝屍,二爺說。
“李福一會兒會出現,他比我們還急。”
李福果然出現了,他竟然趁着那些人不注意,一直就鑽到了那個入口裡,我去他八大爺的,李福簡直就是瘋了。
“這貨看來是瘋了,他這一輩子就想找到這個陵,就想進這個陵裡面去看看,他不需要什麼,只是想看看,有點病態了。”
二爺說完,站起來。
“你幹什麼?”
“回家。”
我還以爲二爺也要衝進去。我們回去後,二爺讓我去佝僂爺那兒睡去,我瞪了二爺一眼。紀曉輕得意的笑着。
我去了佝僂爺那兒。
我進門後,心裡一驚,撒腿就跑了出來,看着這佝僂爺的院子,我的汗就流了下來,我一想就想起來了,那年佝僂爺的房子已經被一把火燒掉了,只留下的那個黑棺,現在……
我想不明白,二爺過來了,他看了我一眼說。
“進去。”
“進去?這太詭異了,佝僂的這個房子不是被燒光了嗎?”
“佝僂的房子永遠也燒不掉。”
二爺的話我沒有明白,但是我也不想問。
我進了院子,二爺把門關上,然後看着那黑棺。
我就知道二爺要打這個黑棺的主意。二爺把棺蓋推開說。
“對不起了,老頭子,把位置讓讓,我要你幫忙。”
二爺把佝僂爺給弄了出來,放到院子的角落裡。那黑棺慢慢的就化了,成了一堆黑色的東西,伏在地上。
二爺說。
“你看着,明天早晨它會變得很小,然後你就裝在包裡,找我。”
我守在院子裡,二爺走了。二爺走後,那東西真的在慢慢的變小,一直到天亮,變成了很小,我把它裝到兜子裡,拎着去找二爺。
二爺出來就和我去了湖邊,湖那邊人還很多,都是那些專家和領導,看他們的樣子,那四個人估計還沒有出來。
“怎麼辦?”
我問二爺。
“你想辦法,把這個黑棺漆扔到水陵上面,最好是扔到中間的位置。”
“扯,那麼遠,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等機會,李福這貨進去了,估計還沒有出來,我們肯定有機會。”
我和二爺在等機會,我看機會不大,四周都是警察把守着,下了血本的安保,估計一點機會也沒有。
李福和進去的四個人依然沒有出來,看來他們又要派人了。二爺搖了搖頭。
“這可是人命呀!”
我不說話,看着他們在行動,這次進去的是三個。他們進去後,那個司旁邊突然來了。二爺一下來了精神頭。
“我就知道這貨要來,我過去,把東西給我。”
我把那黑漆給他二爺。二爺走過去了,那個司旁似乎對二爺有着一種什麼東西,他竟然看到二爺在笑,這個時候我的閃視是真的挺重要。
我擔心二爺會出什麼事情,這個司旁似乎有點不太正經。二爺和他說了什麼後,抱了他一下,就返回來了。
二爺回來我擔心的問。
“他不會發現那東西吧?”
“他是司旁,不是巫師,他不會防備我的,我在他心裡是正直的。”
二爺說他正直,我看了他一眼,這要看他在什麼時候了。
司旁和幾個人走上了水陵的上面,他們站在中間,看着那個割開的入口。也許這個市長很相信司旁,到現在我對司旁的概念還是有點模糊,雖然二爺說得很清楚,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那黑漆棺慢慢的滑出來,滑落到地上,誰都不知道。
這些二爺看不到,就是他左眼睛是好的,也看不到。我用閃視可以看到,這點二爺不知道,我也沒有告訴他。
那黑色變成一大片的時候,二爺看到了。
“這小子在倒黴了。”
那黑色蔓延得很快,竟然往水陵那邊使勁兒。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沒有辦法控制了,而且在他們心裡造成了極大的恐慌。現在有一點的變化,他們都非常的害怕,這些人往岸邊跑,司旁也往上跑,我以爲他不會害怕。
看來這個司旁對這個並不懂。岸上一片慌亂,半天才平靜下來。
但是,他們誰也不敢再靠近了,都看着那個出口,他們希望那些人能出來,然而沒有,沒有人能出來。
那黑漆棺還在蔓延,雖然慢了,但是那黑是驚心的,恐怕沒有人見過這麼驚心的黑色。黑色把那個割開的口子堵上了,而且開始在水陵上蔓延。
那些人似乎穩定下來,有人開始取黑漆,大概是要做試驗。似乎他們取不下來,我知道那黑色是一體的,沒有人能分出一點點來。
那些人都離開了水陵的上面,看着這黑色蔓延,心生恐懼。
“只是一時的。”
二爺說了一句。
我們二爺離開水陵,回到村子的小二樓,紀曉輕見我們進來,就開始做飯。我呆了一會兒,就走了,本想留下來,可是我看着紀曉輕我的心臟就供不上去血。如果多呆一會兒,就會死掉。
我直接回家了,古葉臉色不是太好看,大概我不怎麼着家的原因。我也沒有說什麼,這事我沒有辦法說。
第二天我到店裡守着,李福鑽了進來。我激靈一下,這貨竟然出來了。
“你出來了?”
“出來了,那些人都死了,我進去並沒有往裡走,太嚇人了,那些人都死得奇形怪狀的。”
“那是自找的。”
“那黑漆棺是你和二爺放的吧?夠損的了,我一出來,嚇了我一跳,整個水陵都成了黑色,那些人沒有一個人敢過去的。”
我沒有再說話。
李福看着我說。
“那個司旁有點道理,他不只是守着本職,估計他是可以破的,不過他現在擔心,黑棺出現,而且是空棺,不知道會裝着誰的屍體,黑棺不空,這是有數的,就是佝僂爺沒有用之前,我也骨頭佔着了。”
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
李福走的時候都半夜了,他跟我東扯西扯的,也不知道在扯什麼。
我一直擔心水陵那邊,早晨我過去的,愣在那裡,黑漆棺竟然變成了一個黑棺,擺在了水陵上面。
那些人沒有一個人靠近的,都沉默着,估計是已經研究夠了。
司旁似乎在準備着什麼,在殺什麼東西,我細看,竟然是一條黑牛,扒着黑皮。我就知道,這司旁想出了辦法。
殺黑牛,扒牛皮,下一步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牛披扒了下來,似乎在往裡面裹着什麼東西,然後縫合,縫合完,幾個人擡着,往黑棺那邊走。
李福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的身後,拍了我一下,我嚇得差點大叫起來,回頭看是李福。
“你這個王八蛋養的巫師,想嚇死我呀?”
李福邪惡的笑了一下。
“司旁到底是有點辦法,扒黑牛皮,裹屍骨,放進漆棺,鎮棺,這招真陰險,也夠狠,看來佝僂爺守了一輩的黑漆棺是報廢了。”
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