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骨環
那個武警下去了十分鐘,就上來了,抱着一個人,看來是成功了。武警又下去了,先後把剩下的兩個人救上來,送上救護車。
那裡的人又站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走,留下了警察。
“怎麼辦?警察在。”
“沒事,你看熱鬧吧!”
我下山去弄吃的,給李福弄了一個望遠鏡,他看不到,我能看到。
我們坐在山上喝酒,看着下面。
警察能有五十多個,這可真是要命了,一回去,五十個人一準把你按倒,不弄殘廢你都沒完。
“那腳步聲到底是誰的?”
“我說過,我不知道。”
李福瞪了我一眼,拿着望遠鏡往下面看。
天黑了,八點多鐘的時候,大門外一亮,是那車出租車。
李福說。
“有熱鬧看了。”
站在門口的警察一下就把出租車給圍住了。
“哈哈哈……這會有意思了。”
警察把出租車圍住,就打開車門扯車上的那個人。
誰知道,那個警察突然就鬆開手,撒腿就跑,其它的人也跟着跑,有槍聲,出租車開走了。
“怎麼回事?”
“那是鬼車,你說誰在開車?”
“鬼?”
“那是沒有五官的鬼,誰看到不嚇個半死。”
我想了一下,沒有五官的臉,一哆嗦,李福這樣說,是夠嚇人的了。
大院門口那兒平靜下來,又增加了警力。
一直到後半夜,李福睡着了,我坐在那兒,也困了,伏有膝蓋上睡了。
草叢裡有聲音,我一下醒了,李福也醒了。
我們四處的看,聲音就停了下來,顯然,這是一個人,看到了我們。李福站起來,我沒動,看着四周,我看到了一雙眼睛,陌生的眼睛。
李福沒有看到,新拉人的眼睛能成這樣,我想大概是跟我們千百年來在黑夜中生活有關係。
我碰了李福一下,他就明白了。
“什麼都沒有,是風。”
他坐下了,說的話顯然是給那個人聽的。
那個人還有樹叢後面,沒有動。
我們接着睡,我從膝蓋底下看,那人動了,竟然衝我們過來了。這個人竟然是一個女人,她走得很輕,不過膽子不小,竟然是衝我們過來的。
李福一下就跳起來,看來他是看到了,那個女人“媽呀!”一聲,不動了,李福過去就給踹倒了。
我過去,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有點胖。
“你是誰?”
“我,我……”
李福擡起來,要踩那個女人的臉。
“別,我說,我是火葬場的化妝師,想偷李巫師兜裡的那個骨環。”
李福愣了一下。
“你是怎麼知道我有骨環的?”
“那天我在火葬場聽人說的,有了骨環,可以讓死人把最後的秘密說出來,我想,不少家死人後,有不少人欠債,或者密碼不知道的,他能說出來,我就賺錢了。”
這個笨蛋的女人。
“走吧!別想那些亂事。”
女人走了,李福罵了一句。
“要死。”
我們坐下後,李福突然跳起來。
“不對,不能讓那個女人走。”
他擡腿就追,我沒有動,追一個女人不用兩個男人,可是李福回來的時候,搖了搖頭,他竟然沒有追上。
“怎麼回事?連一個女人都追不上。”
“這個女人太精明瞭,估計是從其它的道兒路了。”
“這個女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她根本就不是火場葬的化妝師,那是黑水人的一個巫師。”
“同行。”
“差不多。”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看我的額頭。”
我看李福的額頭,根本就沒有看出來什麼。
“什麼都沒有。”
“你離遠看。”
我離遠看,看了半天,嚇了一跳,李福的額頭上竟然有一個十字,我以前還真的就沒有注意。
“以前我怎麼沒有看到?”
“我想讓你看到就看到了。”
“這個黑水人女巫師來幹什麼?”
“肯定是爲了瓷棺,什麼爲了骨環,那不過就是一個藉口。”
我搖了搖頭,看來這個瓷棺是萬人所愛了。
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小樓那邊有騷動,不知道出現了什麼情況,看不到。李福站起來。
“下去。”
我和李福嚇去,快到小樓的時候,我們躲在樹叢後面,裡面竟然安靜下來。
“怎麼辦?”
“現在進去肯定不行,警察會抓住我們的。”
“那只有等了。”
“看機會,那個鬼車肯定會來的,他要把小丫的屍骨接走。”
“那可不行,復失一去,那婉就不完了嗎?”
“對。”
“你不子是不是想那婉走不回來?”
“對。”
我瞪着李福。
“你瞪什麼眼睛?有個屁用。”
我一腳就把李福給踹了出去,然後撒腿就跑,警察衝了過來。李福玩命的跑,警察突然開槍了,李福立刻停下,抱着頭蹲下了。
我躲在樹叢後面看關。李福被警察給帶走了。
我想,壞了,李福這小子如果把復屍給破了,把小丫的屍骨拿走,那就完了。
我心一哆嗦,不過一想,祖墓裡的那腳步聲,李福是害怕的,他怕死,也不一定敢下。但是,這事說不準。
我回新拉城找二爺,二爺不見我。這事就麻煩了,硬挺肯定是不行了,二爺不幫我,那我怎麼辦?李福被警察抓了。
沒有辦法,我回了到陰村,躲在前面的山上看着正門,警察還是那麼多,正飛坐在院子裡,李福蹲在院子裡,看來李福沒有幫他們。
一直到天黑,他們都在問李福,不時的就踢上兩腳。李福突然倒在地上,抽搐着,院子裡一片慌亂,然後就是把李福擡上車,往醫院送。
不知道李福怎麼了?我沒有敢離開,現在他們是沒有辦法,祖墓裡的腳步聲讓他們沒有辦法,下去的人就會出事。
我不敢離開,十點鐘的時候,那輛出租車慢慢的過來了。
我衝下山,把車攔住,就上了車。司機沒有看到,我也沒有看他,他的臉沒有五官,我不想把自己嚇着了。
車慢慢的往小樓去了,警察看到了,立刻就慌了,他們拿出槍來,這不是好事,鬼車不怕槍,我可怕。我想下去,可是怎麼叫他也不停。
車到了門口停下了,車門打不開。警察端着槍對着我們,幾十把槍,夠嚇人的了。
車燈突然熄滅了,司機打開車門就下車了,我一拉車門出開了,我緊跟在他的後面,司機往院子裡走,人都讓開了,正飛在院子裡一邊站着,也不敢靠近。
“守墓人,你想幹什麼?”
“當然不會幹你們想幹的事了。”
我跟着司機,我想,不能讓他把小丫的屍骨拿走,那樣那婉就沒有辦法回來了。
我想,先進到祖墓裡現說。
可是司機竟然沒有進祖墓,上了樓。
門出關上了,上樓後,把窗戶也關上了,窗簾拉上。他坐在那兒不動了。
“你什麼意思?”
“我再等一個人,我要把小丫的屍骨帶走。”
“那不行,小丫的屍骨帶走,我的愛人就回不來了。”
“那是你的事。”
“那你在等什麼人?”
“和你沒在關係。”
我再怎麼問這個沒有五官的司機,都沒有用了。他不說話。我聽到腳步聲,心一慌,不是祖墓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很重,我想應該是司機要等的人來了。
那個人上來了,我一看,竟然是那個女人,那個黑水人巫師。
“是你?”
“對,是我。”
“你爲什麼要幫他。”
“他給我需要的東西。”
“或者我能給你更多。”
“你辦不到,小守墓人,最好你離這裡,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送你出去。”
“你是怎麼進來的?”
“警察讓我進來的呀!”
“你和正飛他們一夥的?”
“你真聰明。”
黑水人女巫師拍了我的臉一下。
“我要的東西拿來了嗎?”
“在車上,把小丫的屍骨拿出來,我就把東西給你,你別想靠近那車,如果你那樣做了,恐怕你的命就會沒有了。”
“我不會那麼愚蠢的。”
他們下樓,一打開門,院子裡的警察和正飛就跳到一邊,看着我們。
我緊着他們下了祖墓,他們進了棺室,瓷棺就擺在那兒,蓋兒蓋着,復屍就在裡面。
“我想,女巫師,你不應該去碰那瓷棺,沒有什麼好處。”
“這事和你沒有有關係。”
“和那婉有關係,就和我有關係。”
黑水人女巫師瞪了我一眼,沒理我。直接奔着瓷棺就去了,這個時候,腳步聲響起來了,黑水人女巫師一愣,那個司機也一哆嗦。
都看着門口,腳步聲快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和上次一樣。
等了半天,腳步聲沒有響起來。
“半鬼不鬼的東西,不用害怕。”
黑水人女巫師說了這麼一句,我就想到了應該是那婉,絕對是那婉。
有純香散出來,是那婉。
黑水人女巫師去推瓷棺的蓋。
“你最好別動,是那婉的腳步聲。”
“半鬼不鬼的,成不了氣,她敢出來,我就讓她死在這兒。”
“你……”
我一下就衝過去,把黑水人的女巫師推到了一邊。
“小守墓人,你找死。”
司機從後面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一動不能動,而且我聽到了自己脖子骨頭要斷的聲音。
“哈哈哈……”
是那婉的笑聲,詭異四起,司機一下就把我鬆開了,我劇烈的咳嗽起來。黑水人女巫師一驚。
“那婉,你竟然能笑。”
“你把我想得簡單了,如果想活着,馬上就離開這裡,我不怪你們。”
司機靠在牆邊,黑水人巫師說。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笑也不能說你就在道上了。”
“那你就來試一下。”
我站起來,走到那婉身邊,想拉她的手,竟然拉空了。那婉看了我一眼說。
“沒事,我會走回去的,等我。”
我點頭。
我沒有想到,那婉會出現。其實,有的時候,我在危險的時候,她就會出現,不管自己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這次那婉這要,就是因爲我,其實,她完全可以不這麼做。
這次那婉出來,說不定還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這讓我覺得很痛苦。
看着那婉,原本是那家大小姐,知書達理,溫柔善良,誰知道,現在她不得不做這些事情。
從認識那婉的那天起,一切事情都變得更加的詭異了。那家大院失去了,那墓失去了,對於那婉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打擊,她極力的護着那墓,最終也是沒有護住。現在想起那五那德,他把那家大院給賣了,那也是有他的想法,他根本就保護不了那家大院,他就變通了一個方法,這個方法確實是很有效。但是,從此那家大院就失去了寧靜。
那麼那墓,那五那德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從那婉的角度來講,她恨那五那德,這個那家留下的唯一的後人,一點能力也沒有。可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想把那五那德弄死。但是,還是沒有,她只是恨鐵不成鋼。
那婉愛上我,她沒有說原因。如果在那個年代,那家是富可傾城的人家,那婉是那家唯一的女孩子,那家的大小姐,斷然不會看上我這樣的,就是看上了那家老爺也不會同意的,門當戶對,何況那婉識文斷字,長得漂亮,真想不出來,當年誰能配得上那婉,也不知道那婉當年有喜歡的人沒有。
如今峰迴路轉,竟然和我走到了一起,演繹着一段生死的愛情,想想就夠轟烈的了。
那婉那個時候應該是明麗的,似乎我能想出來那上時候的那婉,當然不會是電視上看到的大戶人家的小姐,那就是杜撰出來的,跟現實都不挨邊。
此時的,那婉卻承擔着另一角色,一個女孩子不應該承擔的角色。
現在那婉失去了那麼多,也許僅存下的只有愛情了,就連這愛情也需要付出極大的痛苦來得到,這到底是公平還是不公平,都無從說起來了。
我看着那婉,不知道她能不能打過黑水人的巫師。黑水人巫師突然冒出來,這讓我很意外,想來,巫師這個東西應該是一個職業,他們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巫術到底是現實的一種表象,還是存在着。李福弄出來的那些東西,有些確實是很詭異,也都發生着,也許那就是一種職業吧!巫師的邪惡,是平常人都這麼認爲的,最初我也是。但是和李福接觸後,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