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四斷音

35.四斷音

聲音讓我覺得邪氣,聽不清,還想聽,反正讓我不安,發毛。

二爺突然把眼睛睜開,嚇了我一跳。

“你幹什麼?抽冷着抽冷着的,嚇死人。”

“你聽出來是什麼聲音了嗎?”

我一愣,原來二爺是在聽聲音,我搖頭。

二爺也搖頭。

“你到底是年輕,心太雜了,這種聲音心雜根本就聽不出來。”

“你聽出來就行了。”

我看着二爺,他嘆了口氣,大概是對我有些失望了,或者是其它的原因。

“那是斷音,聽者斷心氣,斷靈氣,斷魂氣,斷人氣,也叫四斷音,這個李福提到過,他也的到過,他知道,這是一種機關,對慾望過強的人,追求過多的人,慾念太多的人,沒有能過去的。進水陵來的人,大概都是想拿到什麼東西,得到點什麼,所以這機關他們沒有辦法過去,我什麼都沒有,只是想讓水陵安穩,不過算也是慾望了。”

“那怎麼辦?”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弄不好就變成傻子,你說說,心氣,靈氣,魂氣,人氣都沒有的人是什麼人?”

“跟死人差不多了。”

二爺嘆口氣站起來,拍着石壁,我想,都拍一百次了,根本就沒有用。二爺還在不停的拍着,我想叫他停下來的時候,才聽出來,那是拍出來節奏來了,而且像是那種聲音,我一激靈。

看來二爺的經驗還是多,這輩子守墓人是沒有白當。

十幾分鍾後,腳下一頓,下降了,幾米後,一個門出現了,我和二爺進去,進去我一哆嗦,四面的牆上全是兩米長,一米五寬的洞,看不到裡面,一個挨一個,很整齊,房間裡空空的,走進去,陰風陣陣的,這裡還有風。

“有風,有可能有通到外面的出口。”

“那是陰風,你這都分不出來了。”

二爺瞪了我一眼,他走到中間坐下了,他不靠着角落了,因爲那些洞的事,我往過去,走到一個洞那兒往裡看,我“啊!”的一嗓子,我勒個去,裡面竟然是棺材,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樣的棺材,因爲只能看到棺材的一面,我數了一下,一面就三十個,四面牆一百二十個棺材。

“二爺,裡面是棺材。”

“看清楚是什麼棺材沒有?”

“只能看到一面,看不出來。”

“你看看是什麼棺材。”

這意思就是讓我爬進去,我爬進去了,可是依然只能看到棺材的一面,這一面是素板,上面什麼都沒有,木的本色,我敲了一下,像是秋子做的。

我爬出來,跟二爺說。

“看不到,擠得嚴實,縫隙只有牙籤那麼大,看不到,不過是秋子木做的。”

二爺回頭看了我一眼說。

“過來坐下吧!”

我過去坐下了,二爺沒有說其它的,水陵裡有棺材那纔是正常的,如果沒有棺材那纔是不正常了。我並沒有覺得怎麼樣,感覺這些都很正常。

“一百二十個棺材,都放到牆壁裡了,這地方空着,這真是奇怪了。”

“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一會兒拖出來一口棺材看看。”

這也是我的想法,只是我覺得有些嚇人,這些棺材都不知道是什麼人的棺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隨便的拖出來,拖出事怎麼辦?但是我沒有說,現在也許只能是拖棺了,沒有其它的辦法。

最讓人恐怕的是,四斷音竟然沒有了,在這兒什麼聲音都沒有,很靜很靜,這事我沒有問二爺,我想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二爺是用四斷音敲開的機關,進來的,那麼四斷音就應該在這裡。

二爺從包裡翻出來兩個勾子,然後繫上繩子,那勾子竟然只有牙籤那麼細,那繩子也是一樣。

“這麼細,根本就拉不動。”

“你拉拉試試。”

我拿過來想,這勾子,不用使勁兒都會直的。可是,我沒有拉動,那繩子竟然也是拉不斷。

“這是特殊鋼做的,是用在一種精細工作上的,它的拉力可以達到四噸。”

我有些吃驚,這東西竟然能拉起四噸重的東西,看來二爺守墓我有點懷疑了,這些東西有點跟李福包裡的差不多了,什麼都用。

我看了一眼二爺,他站起來,拿着勾子看了一圈,還是沒有決定去拖哪口棺材。我走到西面,站在一個口那兒,二爺過來了。

“就拖這個吧!”

我爬進去,把勾子慢慢的送進去,兩隻勾子送進去,費了不少的時間。

我出來後,二爺說。

“一人拉一根,用力要均勻,別卡住了。”

我們一起拉,棺材很重,拉出來,我和二爺擡下來,至少有三百來斤,擡着吃力。

棺材下來後,我們纔看出來,只有外面是素面,其它的三面竟然是漆雕,非常的漂亮,上面是狗,龍之類的東西,那是滿族的圖騰。

二爺看了一會兒說。

“普通的棺材,不過做得非常精緻。”

二爺站住了,不錯眼睛的看,我覺得那眼睛有些不太對勁兒。

“開棺。”

我去推棺蓋兒,竟然沒有推開,細看才發現,上面訂了釘子,二十幾個釘子,看那釘子的頭兒,這釘子就不小。

“有釘子。”

二爺從抱裡拿出撬棒,有點小,撬起來很費力。二爺坐在一邊看着我。

我累得滿頭是汗,才撬出來幾個釘子。

“這樣不行,累得。”

我放下撬棒,坐在一邊。

“慢慢來吧,我們有時間。”

二爺的意思是這活全是我的了,他不會伸手的。

我休息了一會兒,接着撬,最後一顆釘子撬出來,我的手上已經起了幾個泡了。我扔下撬棒,沒有去掀棺材蓋兒。

二爺站起來,走到棺材那兒,猛的一使勁兒,棺材蓋就掀提了,“咣噹”一下就砸到了地上,把我嚇了一跳,顯然二爺是有意的。

二爺一激靈,我看出來了,我慢慢的站起來,盯着二爺,他站在那兒不動,也不說話。

“什麼?裡面是什麼?”

二爺不理我。我走過去一看,也嚇了一跳,是一個戴着黑鐵罩的屍體,看衣服是男性。棺材裡依然是沒有其它的陪葬品。我伸手要去掀那個黑鐵罩,二爺說。

“別動。”

聲音太大,嚇得我一哆嗦。

“這麼大聲,你也不怕費電。”

二爺瞪了我一眼說。

“這是黑鐵罩,黑鐵素來就是一種邪氣的東西,你先別碰,再拖出來一個棺材看看。”

我一聽這話,心裡,這回又受罪了。

另一面牆的棺材拖出來,擡到地上,我就坐在一邊,不說話。

二爺坐在那兒抽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不看二爺,他站起來,拿起撬棒就開始撬,簡直就是破壞性的了,他直接的就敲棺材蓋,沒五分鐘就給撬開了,我心裡這個氣呀!上次你不說,讓我一個一個釘子的撬,弄了一手的血泡。

二爺看着裡面的屍體,我過去了,沒有黑鐵罩,裡面的脫衣服完好,頭骨也完好,那已經都是骨頭了。

二爺擡頭看了我一眼說。

“這個沒有黑鐵罩,真是奇怪了,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反正是覺得邪惡到了極點。那黑鐵罩像黑麪人一樣,冷冷的,陰陰的樣子。我看着就發毛,心就提起來,放不下去。

“打開看看。”

二爺搖頭。

“沒弄明白最好別亂動,在二十年前出現過一次金罩,就在一個普通的墳裡,當年那兒要修高速,遷墳,可是到最後的期限了,這墳也沒有被遷走,就按無主墳處理了,處理的時候,就發現了金罩,在屍體的臉上,當時就報告了給文物部門,來人看了,確實那金罩只是流金。但是,也相當的金貴了,這個墳沒有石碑,一直就沒有弄明白是誰的墳,不過肯定是老墳了,那個金罩都在七八百年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當金罩摘下來的時候,下面竟然是一個狗頭,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因爲下面是人的身體。最奇怪的是,當然摘金罩的那個人當天晚上就死了,而且那條高速路修成以後,那兒三天兩頭的就出車禍。”

我知道那段高速路,是總出事,說是設計上有缺陷,更改過幾次,依然沒有用,我想應該是當年那個金罩狗頭的原因。

“最後呢?”

“成了一個謎。”

二爺嘆了口氣,我們看着黑鐵罩,越發的感覺到它的邪惡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找到出口,那麼我們就要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我們不可把一百二十口棺材全部打開來看。”

“是,不過這個黑鐵罩肯定是要摘的。”

二爺說完看着我,我就知道,還得我摘,死活的就是這麼一拼了,想起金罩狗頭,我就害怕。但是,沒有辦法,我伸出手,二爺就往後退了一步。

我把黑鐵罩抽下來後,我就大叫一聲,二爺嚇得一哆嗦,他也看到了,黑鐵罩的下面竟然一個人頭大小的蛇頭,這蛇得有多大?

二爺站在那兒發愣,半天才說。

“邪惡,邪惡。”

二爺說是說,不動,我的冷流着,拿着黑鐵罩,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我聽到了聲音,四斷音,二爺也聽到了,清楚無比,那四斷音詭異得要命,聽過《嫁衣》的人,應該知道,比那個還詭異,讓人受不了,一種折磨,恐怖,心慌,心悸。

“飛蛇,一千多年前的傳說,沒有想到會是真的,飛蛇會發出一種音樂的聲音來,聽着十分的優美,它用這個把人吸引過去,然後吸魂,人的魂被吸後,就傻傻的。”

二話的話剛說完,四斷音裡面就有一種音樂夾雜在裡面,分得很清楚,那音樂是相當的優美了,聽着就是一種享受,我和二爺就是在這兩種聲音中,被扯得心都快碎了。

二爺突然說。

“把耳朵捂上,快點。”

我把耳朵捂上了,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沒用,二爺。”

“骨傳導,通過耳朵,沒有想到會這麼邪惡。”

這聲音竟然是用骨傳導,除非你把耳朵摘掉。

“怎麼辦?”

“這麼下去,很快心志就被扯碎了,然後就是精神扯碎,最後人就……”

我毛了,把黑鐵罩一下就扣回去了,沒用,依然不害響着。

二爺走到棺材前,看着蛇頭,他伸出去,把蛇頭拿出來,一下就摔到了地下,兩種聲音嘎然而止。我鬆了口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