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莊會所之後,秦一白見同寢的哥兒幾個正在不亦樂乎的玩兒着沙球,便徑直的找到了躲在房間裡喝着法國紅酒的劉文舉。
只見這傢伙正眯着眼睛裝模作樣的品味着水晶杯中猩紅的酒液,秦一白可不管那個,抄起桌上還有大半瓶的紅酒,嘴對嘴咕咚咚的幾口便已見了底兒。
本還眯着眼睛裝高雅的劉文舉,見這情景不禁一哆嗦,舉起的右手差點兒把酒杯砸自己臉上,心中一個勁兒地悲號着:可惜了我那八三年的拉菲啊!
劉文舉心下雖然爲那瓶紅酒不值,眼睛卻是一撇秦一白。
“心情不好?不是失戀、不是金錢,我就奇怪了,啥事兒能讓你這樣捏?”
劉文舉的一雙眼睛可不是一般的毒,打眼便已瞧出秦一白有心事。
“劉哥,小楊山南邊的那一塊荒地我想要了,不論如何我都要拿到手,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有辦法!”
見秦一白志在必得的架勢,劉文舉就是一愣。他實在有點兒搞不明白狀況,秦一白要那麼一塊地幹什麼?難道要搞房地產麼?
對於那塊地,劉文舉還真就知道是誰的,而且這地主跟他劉家的關係還非同一般。只是人家已經準備把這塊地大舉開發成別墅區了,連設計圖紙都已經全部完成,前期投入更是花費不少,而且這預期的收入據說絕對會超過十億。你說你現在空口白牙的就想把人家的地要過來,這不有點兒扯淡麼!
可誰知秦一白聽了劉文舉說的這些話後,眼珠一轉,不但沒有打消念頭,反而有了些新的想法。只見他手一揮,一片晶瑩剔透、綠意中凝翠欲滴的小小樹葉便落在了劉文舉的面前,隨後道:
“劉哥,想必對方也是個大家族吧!你把這片葉子給他們帶過去,找個有分量的人開開眼,然後把設計圖紙拿回來,告訴他們我修改滿意後,就照樣給我建好了,如此我們互不相欠。”
看秦一白說話的口氣,彷彿這筆交易已經十拿九穩,而看他的意思,也仿似人家還佔了便宜似的。
劉文舉一如看怪物似的看着秦一白,半天沒吭過氣兒來。他若不是事先就知道秦一白向來就是這副不以常理出牌的脾性,恐怕早以爲這人已經瘋掉了。
“有這麼幹的嘛你說?拿一片破樹葉兒就要人家把整塊地給你建成高樓大廈,然後再白白的拿給你,整個世界掃聽掃聽,也沒聽說過有這麼好的事兒啊!”
想歸想,可這話兒不能這麼跟秦一白說呀,劉文舉一時間只感撓頭不已。
“這…這個,我說兄弟,不是我打擊你,這萬一人家要是不答應怎麼辦膩?咱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兒去讓人家打臉嘛?”
“不同意?那我就殺到他同意爲止!這塊地我勢在必得,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一句話,秦一白說的可是斬釘截鐵,沒有一絲轉圜餘地,聽得劉文舉背後“颼颼”地直冒涼氣兒。
若是換了一個人這麼說,劉文舉準定的認爲別人在胡吹大氣。人家那可是跟自己劉家實力相當的燕京九大世家之一,豈是你說踩就能踩的麼?
可現在說這話的是秦一白,劉文舉卻是無法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因爲,他可是知道秦一白後面站着一個連華夏三個超級保鏢都無法對付的超高級強者呢!何況聽說人家還有師門,那說不定還隱藏着多少厲害人物膩?以這種實力若說想要滅掉一個世俗的大家族,還真就不是什麼難事兒!
儘管這些家族中也都有着自己供奉之類的修行高手存在,但那也要看跟誰比呀!能讓國家培養出來的、不次於那些家族供奉的超級保鏢們都忌諱十分、不敢出手的人物,是那麼好惹的麼?
因此,這劉文舉現在正啜着牙花子暗自叫苦呢。
“這回可他麼的壞菜嘍!這事兒難辦啊,可沒辦法,難辦也得辦吶!難道能眼睜睜的看着跟自己關係都不錯的兩家掐起來麼?”
於是,第二天,劉文舉送走了秦一白這個瘟神後,便直接來到了與他劉家同列京城九大家族的葉家。
劉、葉兩家的長輩,在戰爭年代那可是肯爲對方挨子彈的鐵子,交情自不必說。就算傳到了今天,兩家依然是通家之好,互相依存、互相扶持。因此,劉文舉也不藏着掖着,很直接的便找到了葉家當代家主葉笑天頭上。因爲劉文舉知道,葉家的旁人恐怕根本沒有誰能夠決定此事。
按理說以劉文舉的輩分,根本不夠資格與葉笑天論事兒,但他沒辦法啊,他這是被趕鴨子上架—難受着呢!
果不其然,等見了葉笑天的面,執了晚輩禮問好之後,還不等劉文舉把話說完呢,葉笑天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差點兒把劉文舉給轟出去。如不是兩家的交情實在深厚,說不定早把這小子給人間蒸發了。
劉文舉見實在沒轍了,索性只好施展出了他胡攪蠻纏的無賴本事,仗着葉笑天從小就疼他,圍着葉笑天像只蒼蠅似的轉個不停。最後,葉笑天被他磨得實在不行了,只好叫人去請他葉家的首席供奉出來“鑑賞、鑑賞”這片不知來路的爛草葉子,也好使劉文舉死心。
這葉家的首席供奉李三通,乃出身於終南道家一脈,現時的修爲在築基中期境界。只因感到自己終其一生也很難突破到金丹大道,所以纔來到這凡俗的花花世界中游蕩,到葉家做了供奉、享幾年清福。
當這李三通李大供奉邁着八字步,一副得道高人的姿態出現在衆人面前時,那叫一個感覺良好!心裡美得冒泡!在山上,哪有這待遇啊!
在這裡,哪個見着了不得恭恭敬敬、點頭哈腰的,吃的是山珍、喝的是名品,一個字兒,那叫美……!
可下一刻,當這李大供奉看到了劉文舉拿出的那片晶瑩碧綠的葉子時,剛纔那般自得的心情早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異寶,先天異寶啊!”
李三通哆嗦着嘴脣,顫抖着雙手一把抓過劉文舉不知從哪裡淘弄來到玉盒,盯着裡面微微散發着一絲綠色熒光的樹葉,雙眼卻是再也挪動不開了。
修者畢竟還是修者!這李三通對那些俗世享樂的喜愛,不過是因爲修行無法突破下產生的負面情緒而已。可如今見着了這可以使他的修爲百分百得到突破的寶物,使得在地球靈氣、資源都無比匱乏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李三通,怎能不激動呢!
只聽他喃喃不停的自語着,“這東西我要了,不管什麼代價我都要了!價值連城啊,哦不,絕對是無價之寶!有錢也沒地兒買去。”
此時的葉笑天和劉文舉也是一臉驚異,難不成這一片小小的樹葉還真是好東西不成?
葉笑天實在是有些憋不住,因爲掏錢的可是他啊!怎麼的也要搞清楚這是嘛東西吧。於是,他很是陪着笑臉問道:
“李道長,您覺得這東西還有用麼?”
李三通把眼一翻,激動的心情已略見平復,高人的扮相也逐漸回頭,只是對葉笑天的這種問法卻實在有些不滿。
“有用麼?真是俗人只見啊!”
一句話說的葉笑天的臉色不由一紅,可李三通可不管這個,自顧自的說道:
“笑天啊,這次算你葉家走了當頭紅運了,能碰上這種逆天的異寶!就這東西,只要一半兒,就足可使葉家現在的五個供奉全都突破現有的瓶頸,整體晉升一個境界。我可跟你說,這東西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了,絕對會引起別人覬覦,不如趁早斬草除根!”
說着,用眼角掃了一下旁邊的劉文舉,眼中殺意已是不言而喻。
劉文舉只感全身一寒,彷彿是被一條魔怪盯上般心悸不止。
而葉笑天卻是嚇的差點兒蹦起來,幾乎是喊着道:
“不行,絕對不行!這可是我侄子,他老子跟我比親兄弟還親呢,您放心,他絕對不會說出去。”
說到這裡,葉笑天已經滿腦門子的冷汗了。他可害怕這李三通不管不顧的把劉文舉給滅了,那他如何去向劉家交代啊!何況那樣也就等於捅了馬蜂窩了,葉家從此之後想安生都不可能,劉家是那麼好惹乎的麼?
李三通一見如此,卻是把嘴一撇,很是有些不以爲然,不過雙手緊緊地攥着裝樹葉的玉盒,卻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
而現在,葉笑天當然也知道這葉子是寶貝了。不說別的,單隻要把葉家幾位供奉的整體實力全都提升上去,那葉家在華夏的話語權也就無形中會水漲船高。到那時候,還不是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麼!與那塊地皮及之上的建築相比,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是以,葉笑天轉頭讓劉文舉稍等片刻後,自己便快步的走了出去。可僅只是一會兒工夫,他便已又走了回來,手中卻拿着兩疊資料,往劉文舉面前一放道:
“文舉,這次是葉叔欠你一個人情了。這東西我們留下,這裡是一份轉讓合約,只要簽字立馬生效。還有一份設計圖紙,只要你那朋友修改完畢,那塊地皮以及他所要求的一切建築,我葉家一力保證毫無差錯的免費建好交給他。叔叔這回謝謝你了……!”
直到劉文舉手拿着轉讓合同和設計資料走出葉家的大門時,還保持着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
這世界是怎麼了這是?
本來看似小孩子過家家般充滿着笑話的一樁交易,沒想到轉眼便變成了現實,簡直順利的一塌糊塗。那一片小小的樹葉,竟真的給秦一白換回了幾座城堡的價值。
一葉換一城!這世道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