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應?
姬大夫人幾乎驚叫起來,“你算什麼東西?”
可當高大挺拔的男人推門而入,那張冷峻嚴肅的面容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姬大夫人的喉嚨像是被掐住了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二皇子拓跋烈?
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冷麪修羅戰神?
在拓跋烈冷冽眸光看來的時候,姬大夫人被其中蘊藏的殺氣所攝,下意識的垂眸不敢與之對視。
甚至,在拓跋烈久久的注視之下,她雙膝一軟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滑落,跪坐在地上,“二皇子贖罪,臣婦不知道是二皇子,臣婦……”
“哼!”拓跋烈收回目光,在椅子上坐下。
“哥哥,你怎麼來了?”元陽公主問道。
“監督。”
“哦……”元陽公主歪着頭笑,“既然哥哥要監督,元陽可不敢弄虛作假了。姬大夫人,不好意思了呀!”
她面上笑意盈盈的,哪裡有半點不好意思?
元陽公主不應下,不爲姬媛遮掩,這醜事定然會私下流傳的。到時候姬媛定親便成了大問題,就算她以後修爲再高,也要永遠留着這個污點了!
姬媛,可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啊!
姬大夫人身子一軟,彷彿被抽去了脊柱骨,扶着椅子纔沒有更出醜。
而姬媛則兇狠的擡起頭來,怨恨的看着姬清。
她本來以爲能讓姬清做替罪羊,這樣她的名聲就無損了,可現在她的希望被硬生生的毀去,這比一開始的萬念俱灰更讓她怨憤!
都怪她,都怪這個廢物!
“姬清!”姬媛憤怒的朝姬清撲去,“都怪你!你怎麼不去死?”
姬媛剛被人破了身子,又泡了許久的冷水,身體乏力,姬清很輕易就躲開了。
可是下一刻,姬媛脣角勾起冷酷的笑意,將靈劍給召喚出來。
雪白森然的靈劍在空中盤旋,發出一聲聲輕嘯,鋒利的劍尖直指姬清。
姬清眼眸一凝,“你敢殺我?”
“怎麼不敢?”姬媛吼道,“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入這樣的境地?我要殺了你,我們一起下地獄!”
她現在一心求死,不過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姬清攥緊了手。
她不敵!
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仗着前世的修煉經驗也許能僥倖一次,但幸運終究無法彌補實力的差距。
姬清抿了抿脣,眼神飛快的看了一眼拓跋烈。
他端坐在椅子上,玄色蟒袍襯得他英氣迫人。他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卻似乎沒有再插手的意思。
怎麼辦?姬清心中出現一絲慌亂。
她不想開口求拓跋烈,可容不得她再思考,姬媛已經指揮着靈劍朝她刺來。
姬清死死盯着迅疾而來的靈劍,眼看只差一個指頭就要讓她血濺當場,突地,靈劍在半空頓住了。
“怎麼回事?”姬媛大叫起來,不敢置信的看着姬清,“是你,你隱瞞了修爲對不對?”
姬清搖頭。
當然不是,雖然她也很想。
“是我。”拓跋烈站了起來。
他虛虛擡手,緩緩握拳,姬媛刺出的靈劍頓時出現無數道裂痕,發出一聲哀鳴之後寸寸斷裂。
“噗!”靈劍碎裂,靈識被損,姬媛吐出一大口血,盛氣凌人的氣勢衰弱下去。
“阿媛!”姬大夫人趕緊扶住姬媛的身子,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哭道,“我苦命的阿媛啊,先是被人算計,現在又吐血暈倒,是母親沒有用,母親沒有照顧好你……”
在姬大夫人哭嚎的時候,一個婢女匆匆趕來,在元陽公主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元陽公主點頭,“帶上來吧。”
婢女領命而去。
元陽公主看着姬大夫人安慰道,“今日犯事的兩個婢女都被抓了過來,還有姬六小姐的貼身婢女也在,就讓他們當場對質證明姬六小姐的清白吧。如果姬六小姐當真無辜,我做主替她遮掩此事。”
如果不是無辜,那麼則據實處理?
姬媛身子一顫,口中再次溢出一縷鮮血。她沒忘記,拓跋烈還在一旁看着,想叫他徇私枉法是不可能的。
不多時,春豔被帶了上來,還有將酒水潑在姬清身上的婢女鶯歌,領路的婢女鶯舞。
三人都瑟瑟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姬大夫人先發制人的說道,“春豔,你先說!一五一十的說!如果你能還六小姐一個清白,我做主去除你全家奴籍。若是你心存欺瞞,哼!”
看似是讓春豔實話實話,可是卻暗含威逼利誘。
春豔身子一抖,她知道今日事情不能善了,開始飛快思考起對策來。她是姬媛的貼身婢女,姬媛吩咐的事情都是她來辦的,只要她將一切責任承擔下來,就算她難逃一死,可她的家人卻能從此自由!
只要除去奴籍,弟弟就能去測靈啓靈了!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她狠了狠心說道,“是我假扮男子去春紅樓找那裡老鴇買的媚藥,今日又重金買通了鶯歌,讓她將酒水潑在九小姐身上。後來又買通了鶯舞,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下藥的時機。但是,我這一切都是受人指使……”
“賤婢!你說什麼?”姬大夫人憤怒的打斷春豔的話,“將她拖下去!”
可惜沒有人動。
春豔淚流不止,“夫人,六小姐,我有負你們的期許,可我真的是被逼的……是九小姐!是她!是她用我弟弟的命威脅我呀!”
姬清,“……”
她就知道沒有這麼簡單,看來春豔是打算放棄自己,給家人爭取希望了。
不得不說,大夫人的誘惑真的擊中春豔的心理。春豔是姬家的家生子,比一般的小康之家都富裕,唯一的遺憾就是聰明伶俐的弟弟不能啓靈,只能做奴才。
春豔的話九句是真,一句是假,最能取信於人。
姬大夫人也沒料到春豔居然這麼捨得,愣怔了一下才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念在你主動招認,我不會動你的家人。”
說罷,姬大夫人手中凝出一道半月形的水刃,鋒利的水刃光華流轉卻是收割性命的鐮刀。姬大夫人出嫁前是京都有數的資質不錯的少女,嫁人之後也沒有鬆懈修煉,目前是真氣境六層的修爲。
春豔閉上了眼睛。
大夫人說了不動她的家人,她成全了自己的選擇,那就好。
然而,有時候想死也難。
拓跋烈伸手一指,半月形水刃頓時碎成水珠散落地上,徒留一地溼痕。
與此同時,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扶手上輕叩兩下,淡淡說道,“試藥。”
說着他將一瓶丹藥彈入元陽公主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