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西斜,夕陽的餘暉給雲層鍍上一層金邊,絢爛的雲層如錦如緞在天空之中鋪開,有一種極致的華美。
晚風徐徐吹動樹葉,沙沙的聲音讓這傍晚更添幾分寧靜。
修煉室離兩人的起居室並不遠,姬清步伐不徐不疾的朝前走着,剛剛洗過的青絲隨意披散在肩後,隨着她的走動髮尾在腰間不停的晃動,時而甩落兩滴晶瑩的水珠。
推開修煉室的門,裡面的男人似乎剛結束脩煉,正站在矮榻一側,聽到聲響便朝着門口看來。
“終於能下牀了?”
“嗯。”姬清笑盈盈的靠在門框上,一雙清亮的杏眸黑白分明盪漾着笑意,“好不容易能下牀了,我沐浴一番便自己過來叫你用晚膳。晚上你有沒有什麼想吃,我讓廚房再加兩個菜?”
“有倒是有。”拓跋烈意有所指的垂眸掃了靠在門口的姬清一眼,目光深深。
只是,想吃的不是別的……
他的目光落在站在門邊的姬清身上。
也許是因爲生了孩子的緣故,原本就漸漸長開的少女變得更加的窈窕動人,少了幾分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妖媚嬌俏的韻味。此刻,姬清慵懶的靠在門框上,雙手抱在胸前,姿勢隨意而撩人帶着一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媚之意。
她原本就五官生得極好,眉目如畫,黛眉彎彎不濃不淡,清澈的杏眸中像是剛落了一層雨霧,俏生生的粉嫩雙脣上含着清淺笑意,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將那笑意咬下來,吞到口中。
往下看去,唔……忍不住,拓跋烈的目光變得暗沉起來。
“還真有?”姬清詫異,“你不是不挑食,向來隨意得很?”
倒是她自己,許是生產過後被禁了幾日飲食的緣故,現在忽的很想吃他親手烤的兔肉,一下子饞得不行。
“有些東西吃不膩。”拓跋烈走到門口,伸手拍了拍姬清的腦袋,“先用了晚膳,再吃些飯後點心。”
“你還想用點心?”
“嗯。”
“你不是不喜歡甜的吃食?”
“誰叫你甜得剛剛好?”
姬清,“……”
這和她有一個銅板兒的關係嗎?
見到男人大步朝着前方走去,一身輕鬆的姬清也加快了步子,跟在身後提要求,“阿烈,我今天想吃你烤的兔子了,慶祝一下我終於能下牀走動嘛,行不行?”
“嗯。”
“答應了?”
“當然。”拓跋烈脣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餵飽了纔有力氣折騰。
晚膳叫廚房加了兩個菜,還有拓跋烈親手獵取又親手處理的燒烤兔肉,姬清可謂是美餐了一頓,如果不是拓跋烈一直看着不讓她吃多了,只怕是要積食。
用過飯之後,姬清剛看了兩個小傢伙出來,便見到拓跋烈等在外面,“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隨意走動。”
“嗯,去走走也好。”
許是想散散心了?想到今晚拓跋烈便要衝擊破虛境的瓶頸,姬清覺得此刻閒適一點調整下狀態也不錯,便跟着他出了房門。
哪裡知道,剛一出門她的腰間便多了一雙鐵臂,將她緊緊朝着懷中一攬,接着四周的景物便迅疾倒退成了無數的殘影。
等到呼呼的風聲一過,當姬清睜開被風吹得眯起的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處熟悉的山洞口……這裡,不是奇木果山洞?
這對於他們兩個來說,似乎是一個很有回憶內容的地方……
突地想明白了某人的打算,姬清一張俏臉瞬間紅了一個透徹。她就說今日這男人有些怪怪的,說話行事似乎有帶着一股深意,想想……原來是早就在圖謀着這個……
身子被從背後抱住,姬清忍不住小聲問道,“你今夜不是要衝擊瓶頸?總得留一點體力吧……”
“綽綽有餘。”男人一聲低笑,聲音愉悅又得意,“我能滿足你。”
姬清,“……”
她還能說什麼?
某人明顯是蓄謀已久,她似乎沒有逃開的可能,也不用逃開。
還兀自熱鬧着的夕陽燃燒了最後一次燦然之後,便漸漸收走最後一絲餘暉,讓天空留給了星光月色。
晝夜交替之間,天地間的日光漸漸被月光和星光取代,夜色的溫柔漸漸在山洞之中蔓延。
峭壁上的奇木果山洞作爲兩人的秘密據點,早就被精心佈置過一番,裡面的一應傢俱用物都是姬清精挑細選的。山洞之中設置了陣法,不惜用靈石維持陣法運轉來保持這裡的乾淨和清爽。
幽幽一盞昏燭亮在角落,光線灑落在牀幔之上,將牀上一對交疊的人影柔柔籠罩。
雖則姬清懷着小傢伙的時候也有同房過,但畢竟必須要十分的剋制,不能傷到了她和肚子裡的孩子,以拓跋烈的性子自然是不夠盡興,猶如飲鴆解渴一般。
現在她終於解放了,他也可以釋放,在身體裡積壓了無數日夜的熱情便猶如岩漿從火山口噴發而出,帶着要點燃一切的熱烈和強勢。
男人的身軀緊緊的壓在身上,姬清只覺得這男人像是終於撕下身上的溫柔僞裝,徹底變成了一頭兇惡的野狼,幾乎恨不得將她拆皮抽骨吞入腹中才罷休。
在拓跋烈強而有力的攻勢之下,她的所謂反抗不過是徒勞,反倒更像是欲拒還迎。
喉中不自覺的溢出了輕吟淺唱、猶如琴曲一般的跌沓起伏又婉轉動人。
夜色,纔剛剛開始。
……
不知道是何時候,姬清猛然從睡夢之中驚醒。
糟糕,是不是忘了時間?
屋角的燭光似乎已經燃燒到了盡頭,光線變得越發的暗淡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徹底熄滅的可能。
姬清晚上被好好的折騰了一番,完全有一種今夕不知是何年的渾渾噩噩,她現在身子還倦得很不太想動彈,所幸揉了揉眼睛所幸伸手朝着枕邊摸去。
男人英俊的臉近在身側,她的手便剛好摸到了他的臉上,覆蓋在他的口鼻處。不過欺負人也有被欺負的時候,男人溫熱的鼻息烘在她的手心讓她有些受不住癢,連忙收回了爪子。
腦子畢竟清醒了一瞬,姬清倒是還記得心裡惦記的事情,伸手推了推身邊的男人,聲音沙啞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今夜你不準備衝擊瓶頸了?”
“還早,你再睡一會兒。”低沉黯啞的聲音在夜色之中響起,拓跋烈明顯早就醒了。
隨着聲音的出口,拓跋烈也睜開了深沉湛黑的鳳眸,熠熠生輝的雙眸在淺薄的夜色之中亮得猶如天邊的寒星,一看便比姬清要清醒得多。
姬清微微睜開眼睛,脣角揚開一絲笑意,“起吧,我反正都醒了。”
“好。”
穿戴好衣服走到山洞門口,姬清發現外面的夜色已經漸漸的褪去,星光褪色,月亮也滑落到了天空的一側。
似乎,很快就會破曉了。
“日出東方的時候我會開始衝擊瓶頸,你在一旁等着我就好,不用多做其他。”拓跋烈淡淡叮囑。
“嗯,我等着。”姬清笑了笑。
拓跋烈向來是行事周全的人,昨晚誘拐一事也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早就安排好了之後的一系列事宜。
帶着姬清出了山洞,拓跋烈幾個起落之間兩人便到了一處高山之巔。
天光尚未破開雲層,山風還有些涼意。
拓跋烈盤膝在一塊平整的巨石上坐下,姬清在另外一塊巨石上坐下,靜靜的等着。
漸漸的,天邊泛起了一絲青白,這絲青白在紅日從山谷之中躍出之後便染上了一絲暖色,變得極爲的溫暖。隨着這一抹暖色的擴大,靜寂的山林漸漸的醒了過來,散發着勃勃生機。
日出東方,紫氣東來。
晨風之中的涼意不再,姬清朝着拓跋烈所在的方向看去。
日光灑落,盤膝在巨石上修煉的那一道筆挺身影在晨光之下被染上了一層金色,看上去神聖不可侵犯,有一種猶如日出破雲的凜然銳氣,也有一種極爲強勢而沉凝的味道,彷彿滄海桑田,日月輪迴,他依舊能在這天地之間不滅不朽。
就在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拓跋烈的身上也陡然爆發出一股極爲強悍的氣勢,這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就像是一柄長槍,猶如蒼龍出世狠狠的朝着長空擊去。
無形的氣勁卻是有形。
似乎被狠狠的轟上了一拳,原本極爲平靜的天空似乎被這股氣勢攪動,瞬間變得風起雲涌。眨眼之間天空之中竟然颳起了狂風,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巨大漩渦直直將所有的白雲都攪入其中,撕裂成爲碎片。
這漩渦的中心,便是拓跋烈的所在。
不知道他清不清楚外界天地之間的變化,盤坐着的男人不動如山,依舊沉默而堅定。
姬清的衣裳被狂風吹得翩飛起來,她下意識的進入空靈之境,緊接着便發現不僅雲層被漩渦拉入其中,天地之中的靈力也被漩渦巨大的吸力從四處吸引過來,然後通過漩渦灌注到拓跋烈的身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