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拓跋烈測靈,還是和之前的過程一模一樣。
穿着一身玄黑色錦袍的拓跋烈站在玉柱前方,直接將修長有力的手掌貼在測靈玉柱的頂端,不一會兒地面上便騰起了一陣瑩白色的光暈,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
短短兩息時間,一抹赤紅率先衝瑩白色之中竄出,猶如烈火一般瞬間將瑩白色的光柱點燃。
肉眼可見的速度之下,數道赤紅色的紋路在光柱之上蔓延,漸漸的又從其中生出了淡金色和土黃色兩種顏色,藉着又出現了水藍色和翠綠色,當五種顏色都相繼出現之後,原本瑩白色的光柱已經變成了五彩斑斕的一片。
停頓了兩個呼吸的時間,五彩斑斕的光柱猶如沸水一般的劇烈涌動起來,持續了小半盞茶的時間這才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拓跋烈高大偉岸的身形顯露出來,他淡淡收回了手,等待着那道聲音響起。
“五爪金龍族,年齡二十四,金木水火土五系玄靈根,破虛境五層,准許通過。”
五爪金龍一族?
金木水火土五系玄靈根?
破虛境五層?
當這個結果一出來,除了對此十分了解的姬清和蘇言,北堂越和拓跋連雲都十分的驚訝。特別是拓跋連雲,那雙形狀漂亮的眼睛幾乎要瞪圓了,眼珠子都差不多快掉下來。
拓跋烈面上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走到姬清身邊,淡淡開口,“去吧。”
“嗯。”姬清點點頭。
她也算是發現了,這個測靈玉柱完全沒有任何的危害,如果非要較真的話……只是讓人有些原本不想要說出口的秘密無法隱藏罷了。
在場的幾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她並不擔心自己有什麼秘密被抖落,反倒十分的好奇她現在是什麼血脈。
她融合了血鳳一族的精血之後,身體之中便多了血鳳一族的血脈,可這血脈並不如拓跋烈身居五爪金龍一族的血脈那麼濃郁,也許這個測靈玉柱能告訴她一些什麼。
朝着前方走去,姬清走到測靈玉柱面前站定。
擡起手將掌心貼在測靈玉柱頂端的光滑平面上,姬清彷彿還能感覺到拓跋烈殘留在上面的溫度,不禁微微勾脣露出一絲淺笑。
只是,很快她的表情就變得認真起來。
一股巨大的吸力從測靈玉柱之中傳來,彷彿通過她放在玉柱頂端的那隻手心連通了她身體之中的經脈。這股吸力並不算蠻橫,只是將她身體之中的靈力吸走了一小點進入光柱之中便罷休。
等到玉柱之中的吸力恢復平靜,姬清便清楚的感覺到身周的天地靈力變得極爲活躍甚至沸騰起來。
她擡眸朝着前方看去,見到一道道五彩的脈絡從瑩白色的光柱底部朝着空中飛竄,猶如被灌溉了雨水的藤蔓在急速生長着,轉眼便將瑩白色的光柱給變得五彩繽紛起來,也將她的視線給遮擋住。
只是,這光柱卻並沒有波動的痕跡。
不僅沒有波動,這光柱像是永遠不會消散一般,竟然呈現出一種靜止的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
姬清心中詫異,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去尋找拓跋烈的身影,可是就在這時候她的耳中卻聽到了一聲驕傲又不屈的鳳鳴,和鳳鳴應和的還有一聲高昂而矜傲的龍吟。
隨着兩道虛影從光柱之中竄出,直直衝向天際,圍繞在姬清身側的五彩光柱終於在空氣之中緩緩消散,姬清面前的世界恢復成原樣。
龍鳳?
姬清沒有料到又會出現這種奇景,也不知道這種奇景是否有着什麼深層次的含義。她微微蹙眉,不解的等着那道宣告結果的聲音響起。
等待了片刻,空中那個非男非女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僵硬和呆板。
“族羣未知,年齡未知,至尊靈根,萬壽境八層,准許通過。”
什麼?
從頭到尾聽完,姬清卻愣住了。
不僅姬清眼中浮現錯愕的神色,在場的其他四人表情也十分的精彩。
原本還算平靜的心突地狂跳起來,姬清瞪大了一雙清澈的杏眸,不敢置信的看向拓跋烈,下意識的想要從他那裡尋求到一點幫助。拓跋烈背手站立,那雙微微眯起的湛黑鳳眸之中也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很明顯也沒有料想到這個結果。
族羣未知……年齡,也未知?
族羣未知也還好說,也許姬清體內的人族血脈和血鳳一族的血脈剛好保持了一種奇異的平衡,就算測靈玉柱也不能精準的判斷出姬清現在究竟是什麼血脈。
可是,年齡爲什麼也會未知?
是不是測靈玉柱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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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因爲她重生爲人,所以纔會導致這種結果?
看得出姬清眼中的不安,拓跋烈沉聲開口,“你再測試一次。”
既然結果讓人心存疑惑,那最好的辦法便是再來一次。
姬清想了想,點頭。
只可惜,她並沒有這個機會。當她剛轉身面對着測靈玉柱的時候,她面前的測靈玉柱便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眨眼之間便從一根矮小的玉柱變成了一扇高大的玉質光門。
測靈玉柱消失,就算姬清想要再測試一次也沒有機會了。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姬清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離得光門遠了一些之後,走到拓跋烈的身邊問道,“測靈玉柱,真的會出錯嗎?”
她的直覺告訴她,也許測靈玉柱並沒有出錯,而是她自身的問題。
“現在無法斷言,也許以後會有答案。”拓跋烈走上前,將姬清的手握在他寬大溫暖的手中,低沉悅耳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莫名覺得心安,“現在你無需多想,也不要因此而擔心什麼。我會在你身邊,一直在。”
只要有他在一日,他便會護住她的平安。
姬清乾淨黑亮的杏眸看向拓跋烈,四目相對之中,拓跋烈眼中那真實而淺淡的溫柔像是夏日裡的一縷清風,徐徐吹散了她心中焦灼的燥熱。
她柔順的點頭應聲,“我聽你的。”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不如暫時放在一邊。
姬清向來是一個豁達的性格,覺得拓跋烈說得也沒有錯。與其在這裡想破腦袋,還不如踏踏實實的走好現在的路……也許,等時機到了的時候便會有答案。
現在她要做的便是努力的增加自己的實力。
並且,她也完全沒有時間沉浸在疑惑之中,因爲拓跋連雲已經深受刺激的喊了起來,“怎麼連你的修爲都比我強?所以,現在我是五人裡面最墊底的那個?”
姬清是萬壽境八層,他是萬壽境七層,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比不過!
他很想要去死一死。
“這有什麼很奇怪的嗎?”姬清眼中的猶疑變成了得意,笑着看向拓跋連雲,“我可是至尊靈根,比你的雙系玄靈根資質要高多了。如果不是平日裡還要相夫教子,我早就突破到了破虛境好不好?”
其實相夫教子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阻礙,拓跋烈比她要強勢冷靜,只有他嫌棄她不夠聰明的時候,根本不用她來“相夫”。而鬧鬧和靜靜也十分的乖巧,雖然自從會走路之後便不老實了,但是也並沒有到上房揭瓦的時候,現在也並不需要她整日裡守在他們的身邊。
只不過,因爲她沉睡了一年,修爲上到底是耽誤了一些。
鳳凰涅盤的時候勉強來說也算是在修煉,可重塑靈魂的那半年時間的確是白白耽誤了。
聽到姬清這打趣的話,拓跋連雲更加的惆悵了。
不過他很快便找到了可以安慰自己的東西,“好吧,就算我的修爲暫時是墊底的,但是……好歹我是人類啊。”
不測不知道,一測還真是嚇一跳。
沒想到五個人中,竟然有兩個不是人,還有一個是未知!
未知……
這是什麼意思?
拓跋連雲好奇的看向姬清,“你真的不是什麼妖怪變的嗎?怎麼測靈玉柱說你族羣未知,甚至還說你年齡未知?我的天……你不會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吧?”
姬清,“……”
他一個性格飄忽不定,一會兒陰沉嚇人一會兒玩世不恭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她?
忍住了想要暴打拓跋連雲一頓的衝動,姬清皮笑肉不笑的朝着拓跋連雲扯了扯脣角,“我要真是老妖怪,第一個便是爲民除害將你做成肉包子!”
拓跋連雲,“……”
“隱藏陣法的光門已經出現了,我們進入其中吧。”北堂越清潤的聲音說道,“現在的時間非常寶貴,有些答案……也許在隱藏陣法之中藏着也不一定。”
雖然姬清的測試結果讓人覺得意外,但是卻並不會影響其他人對她的認知。
不管怎麼變化,只要她還是她,還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姬清,一切便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進陣。”拓跋烈也淡淡開口。
他和姬清離光門處比較近,當下便毫不猶豫地牽着姬清的手朝着光門走去。走到光門面前,他將光門頂端暗盒之中藏着的最後一枚石珠取走,沒有停頓的跨入光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