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
要怎麼檢查?
姬清一時間又心虛又是羞窘,一張白皙的俏臉猶如被芙蓉汁染紅,嬌俏得不可方物。
輕笑了一聲,拓跋烈低頭在姬清脣上印下一吻,低沉沙啞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清清,不要和我玩心眼,因爲你永遠也算計不過我。”
他承認她很聰明,可在他的面前,她的那些小心思和想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作爲她的男人,他可以讓一步,但不代表步步都能讓。
他的底線在那裡,誰都不能碰觸。
哪怕是她。
“嗯?”姬清不知道拓跋烈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句,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她玩什麼心眼了?
見到姬清這有些茫然的模樣,拓跋烈深邃的眸光似乎蘊藏着某種隱晦的光芒,深深的看着她,說得更清楚了一些,“你想要我的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但……除了你自己。”
姬清,“……”
除了她自己?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是他的卻不是她自己的?
認真的深想下去,姬清一下子便醒悟過來,明白了拓跋烈到底在說的是什麼。
一時間,姬清的身子有些僵硬,忍不住的便想錯開視線。
她知道拓跋烈這樣強勢又精明的男人,很有可能發現了一些有關淺灰色神魂的什麼端倪。可他選擇了不說,選擇了在這個時候才隱晦的提醒她,照顧到了她的情緒。
用這樣的方式,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極限。
“我知道了。”姬清心中有愧,擡眸認真的看向拓跋烈,宛如發誓一般的說道,“我前世有放不下的人,可今生卻只有你一個……阿烈,其實從我在遠和山脈和你相遇之後,我便已經註定無法逃脫你的身邊了,不是嗎?”
更重要的是,她從一開始的想要逃脫,到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
“是。”
“那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很感謝命運的安排,讓我能‘乘虛而入’奪走你的清白之身,嗯……這樣才能讓我沒有絲毫意外的將你綁在身邊,而不會被沉默冷硬的修羅戰神拒之門外……”姬清繼續表白。
“你奪走我的清白之身?”拓跋烈皺眉,眉目之間看着有些不滿,淡淡說道,“你不要忘記了,是我佔有了你。事實上,如果將主動權交給你的話,你堅持不了半盞茶時間。”
主動權在他的手中,他不希望她混淆。
姬清,“……”
呵呵。
她想到了大婚之夜她妄圖想要“翻身”的慘痛經歷,有時候掌握主動權的確不是那麼輕鬆的一件事,至少力氣大一些的更佔便宜。
“還有。”拓跋烈聲音認真而嚴肅,又開口說道,“你不應該感謝命運的安排,而應該感謝我。”
“感謝你什麼?”
“感謝我沒有理會其他女人的投懷送抱,卻偏偏被你給迷住。”他不是一個臣服於命運的人,如果不是她,他想那一晚他會有截然不同的選擇。
姬清,“……”
所以,她還要感謝他在那個時候沒有嫌棄她,順水推舟的強佔了她的清白?
她能不能一腳將他踹下牀?
姬清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知悔改”的拓跋烈,可心裡卻變得甜甜軟軟的,忍不住脣角微揚,笑着問道,“聽你的意思,你是說就算沒有那一次的意外,你也會愛上我?”
她以前也問過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卻偏偏又想再問一次。
也許女人始終是要比男人更感性一點,拓跋烈是一個沉默內斂的男人,從他口中不會說出很多的甜言蜜語,可是她卻想要聽。
“會。”拓跋烈沒有絲毫猶疑。
姬清卻不輕易放過他,提起了一個很久沒有提到過的名字,“你那時候和南宮芸有婚約,雖然只是合作,但是……真的不會假戲真做?”
“不會……”拓跋烈忽的脣角上揚,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湊近了姬清的耳邊說道,“你覺得你夫君就是那麼定性不足的男人?如果我對一個女人沒有興趣,就算她不着寸縷的躺在我的牀上,就算我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我也不會碰上一下。可……”
他微微停頓,湛黑如墨的鳳眸之中浮上一絲促狹的笑意,“當你在溪水邊上清洗身子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姬清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又踩進了一個圈套裡。
“我愛你。”在俯身吻住身下女人的雙脣前,拓跋烈說出了她最想聽到的三個字。
帶着低低的笑意,拓跋烈的聲音低沉沙啞,有一種別樣的魅惑和邪肆。
也許自從溪水邊的那一次見面,他和她就結下了不解之緣……
“吱呀”一聲,木門發出的動靜給久無人至的房間帶來了一絲生氣。
北堂越匆匆走進溫度比外界低了許多的房中,疾步朝着被千年寒玉改造成的牀榻走去。眼看着快要靠近,他卻在一米之外倏地停下了腳步。
忍不住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拘魂鈴,他的眼中露出一絲猶疑掙扎之色。
內心的掙扎無人能知道。
半晌,北堂越小心翼翼的擡眸,目光終於落在牀上那個躺着的嬌小身影上。
他的清兒。
他終於能將她再次喚醒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他卻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記得他,會不會還是那個甜甜喊着他“越哥哥”的小姑娘。他也不確定如果她清楚的記得之前的事情,她會不會恨他沒有保護她,而是將滿心惶恐害怕的她推了出去……
這世間很多的東西都能推測,可唯獨人心卻總是那麼的難以預料。
他不害怕這世間的顛沛流離,不在乎這世間所謂的苦難折磨,卻唯獨在她的面前患得患失,害怕傾盡全力只得來一個“物是人非”。
可是……
就算害怕,他也不至於膽怯。
穩了穩心神,北堂越再度提步朝着牀榻走去。
千年寒玉生性冰冷徹骨,剛一靠近便感覺到一陣涼透心扉的寒意,等到走到牀榻面前,北堂越的身上已經沾染了一身寒意。
他瀲灩的墨色桃花眸中含着淡淡的溫柔,凝眸朝着躺在牀上的少女看去。
安安靜靜躺在牀上的少女白皙如玉一般的臉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那雙清澈見底的黑眸此刻輕輕閉着,看不見平日裡那嬌俏靈動的模樣。
她的睫毛又長又濃,像是兩隻墨蝶安靜停留。
日光照向牀榻,穿過她長長的睫毛在她臉上打下一層淺影,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葉子將影子投射在池底,那麼的安靜又靜謐,那麼的美好又動人。
墨發如雲一般堆積在軟枕上,襯托得少女細膩的皮膚白淨如瓷,北堂越忍不住伸手撫上少女白皙的臉頰,細膩猶如羊脂玉一般的觸感讓他微微有些愣神,俊美精緻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少女有些發烏的雙脣之上,墨色的雙瞳卻又倏地一緊。
也許是因爲千年寒玉的寒意,凍得少女的雙脣有些發烏,手指撫摸上去也感覺有些冰冷僵硬。
如果說看到別處的時候北堂越還能麻木自己,覺得少女不是一個已經逝去的生命,而只是在沉睡,那麼當他看到少女輕抿的雙脣,卻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他很想吻上去,用他的溫度將她的脣捂熱。
他這麼想着,便也這麼做了。
溫熱的雙脣吻上了少女冰冷的脣瓣,輾轉反側,他深深的細細的吻着,滿心的虔誠和溫柔。
不期然的,北堂越想到了他趕往靈堂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帶着不敢置信的震驚和絕望去了她的靈堂,也是那麼無措傷心的吻着她冰冷的雙脣,心裡幾乎痛得無以復加。
很相似。
可那一次他糊里糊塗的錯過了她,這一次他卻會將她喚醒,不會再和她錯過。
是時候了。
離開少女的雙脣,北堂越直起身子。
靈力催動之下,他指間紅繩末端繫着的銀色拘魂鈴頓時輕顫着發出一陣清脆的鈴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更加的清晰。
與此同時,一道靈力從北堂越的指尖彈出,飛快的鑽進了拘魂鈴中,將其中蘊養的那一團淺灰色神魂取了出來。
有了這一團神魂,他的小姑娘便能睜開眼睛了。
雖然她有可能不再是她,但是對於他來說,她還是她,是屬於他的她!
再沒有猶豫的,北堂越帶着近乎虔誠的心情,將被靈力包裹着的淺灰色神魂朝着少女的胸口送去。
淺灰色的神魂一下便沒入了少女的胸口,猶如流水一般進入了她心臟處銘刻的傀儡陣法之中。有了神魂作爲驅動,原本安靜躺在千年寒玉牀上的少女似乎有了一些難以察覺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