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自大的男人,根本不以爲然,這是他的家,他是這個家裡的主人,他可以毫無顧慮,爲所欲爲。
他將她禁錮在他的大腿上,將她扔在瓷碟裡的吐司拿過來,然後用刀叉將它分成小塊來,用叉子插了一小塊,就往她的嘴邊送去。
“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不是沒有食谷欠嗎?我想今天我在,親自伺候你吃,應該食谷欠會大點,所以,乖乖張嘴,多吃點。”
她真是被他的話,氣的哭笑不得,可是她執拗不過他,還是乖乖張開嘴巴,聽話的吃着,她看着他認真的模樣,看着他清俊無雙的帥臉,心裡百感交集,如果不是親自經歷,她難以想象這個在外被人擁戴,侍奉的男人,在家裡會毫無底線的寵溺着她,甚至,親自喂她吃飯,幫她穿衣服。
在她吞嚥下一小塊吐司後,他貼心的幫她遞上一杯牛奶,看着她鄭重其事的說,“白芷晴,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好好吃飯,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是萬人敬慕的大總裁,可是在她面前,隨時就變成低聲下氣的嘮叨的囉嗦男。
“我有在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啊。”
她很是不耐煩的說,突然感覺,還是他冷漠的模樣,討喜些,這種像女人般婆婆媽媽的嘮叨話,她很是不喜歡。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他的這種婆婆媽媽的嘮叨,只對她一個人。
他擰眉,“有嗎?”
“嗯!”
她如搗蒜般點頭。
他脣角歪出好看的弧度,“謊話精。”他冷不丁的說了一句,“程嫂告訴我,在我昨天離開後,你是光着腳丫子跑到飄窗前,去看看我的?”
說着,他將目光落在她的腳背上,說這些話,他不是爲了質問她,責怪她,只想讓她學會愛惜自己。
“我沒有。”
她一口否認,程嫂是看到了她站在窗前,沒想到她會向這個男人高密。
一聽她的話,他收回落在她腳傷的目光,“沒有嗎?”他修長的指,擡起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因爲心虛,她纔沒勇氣,對視他那雙隨時能將她看穿的眸子,而是緊緊摟住他的頸子,“黎紹卿,我錯了,光着腳丫跑,都是因爲你突然走掉,不告訴我一聲,讓我很擔心。
所以,黎紹卿你以後去哪裡都告訴我吧,我是你的妻子,你要告訴我你的行蹤,就像你掌控我一樣,也幫我在你的手機上撞上定位系統吧,那樣我就可以隨時看到你在哪裡,就不護因爲擔心,亂了方寸。”
她親口承認在乎他的話,擔心的他的話,徹底將他那顆冷漠的心,軟化開了,甚至,她的這句話,直接穿透他的心門,到底他心底的最深處。
可是他沒有仔細揣摩,而是莞爾勾脣,“好啊,等我回來,一定幫你裝一個。”他捏了捏她靈巧的鼻尖,“這幾天別亂走動,好好將腳傷養好,我回來就帶你去拍婚紗照。”
一聽婚紗這個字眼,白芷晴渾身緊張、畏懼的因子,再次氾濫起來,可是突然想到那天當着奶奶跟叔叔,她拒絕婚禮,發生過的事,想到他慘烈的身事,她的心軟了。
同時,她也想到了,方毅寒說過的話,‘老大從來不拍照,唯一拍的就是你們的婚紗照。’,他因她而破例的事,讓她是滿滿的感動,於是,她硬着頭皮點頭答應他。
“這樣才乖。”
他像一個慈父一般,將她摟在懷裡,在她額頭落下親暱的一吻,緩緩擡起頭來,“告訴我,想要什麼禮物,我回來時幫你帶。”
他隨意的一句話,卻輕而易舉,將她的思緒拉到了以前。
她看着他寵溺她的模樣,還有溫暖如斯的目光,還有這些類似爸爸語氣的話,她想到了白棟,以前爸爸出差時,也總這樣問她,想要什麼回來幫她帶,以前是小女孩,總喜歡那些小玩意。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問出這種話,心裡很暖很暖,好似也有着父親的感覺一般,可是,他給她的足夠多,什麼衣服包包,化妝品,不用她說,櫃子裡都是他讓人爲她準備的。
還有錢,雖然他沒像其他豪門公子哥一般,甩給她一張無上限的銀行透支卡,可是她房間裡的牀頭櫃裡,除了現金就是卡,雖然他沒明說,她也不曾動用過,可她知道,那是他留給她的。
所以,仔細想來,她真的什麼也不缺。
“黎紹卿,你給我的太多,我好像什麼也不缺。”
言外之意,什麼也別買了。
可是,黎紹卿這個倨傲的男人,除了幫白芷晴報復江愷,在萬人廣場求婚時,親手爲她選了一枚鑽戒外,不曾爲某一個女人,買過什麼東西,就連三年前的李靜怡也不曾享受過這個待遇。
他是送過李靜怡很多禮物,可是那些都是,他讓助手代購的。而此刻,他卻無法抑制親自幫她購物的谷欠望,甚至,在她說出這些話時,心裡有了薄薄的慍怒。
這個小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女人眷顧着他的這種恩賜,可她竟然狠心拒絕,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耳邊突然響起,墨少宴聒噪的聲音,都是他幫洛恬恬從外面帶回禮物的各種炫耀聲。
一直以來,覺得那種話題是最無聊話題的他,竟然羨慕起墨少宴來,盡然有些莫名的渴望那種,親自幫女人選取禮物,送給她後,她驚喜的模樣。
鋼鐵般意志堅定的他,竟然像個孩子般,執拗起來,他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不行,必須說一樣,只要你提出來,我一定幫你買到。”
她看着他像個孩子般,執拗的表情,很是想笑,沒想到這個冷漠的男人,竟然有着這樣執拗的一面,這樣的他,不會讓她覺得無聊,而是煞是可愛,比他擺着一張冰山臉,親和多了。
她抿脣淺笑,眉眼彎彎,“如果真的想買,就幫我買……”她故意拖長尾音,嘟着紅脣,烏黑的眼圈轉動了幾下,考慮不到三秒鐘,就直接說出來,“幫我買條圍巾吧!”
“圍巾?”
他蹙眉看她,有些不解,一般女人不都是喜歡香水,化妝品,還有珍珠鑽石那些奢侈品嗎?
她還真是特別,居然說出這麼一件低廉的物品來,完全毫無新意,區區一條圍巾,至於從國外帶嗎?
而他,這麼尊貴的男人,真要爲她買一條不跟他身份搭邊,價值廉價的圍巾回來嗎?
“你確定,你要圍巾?”
他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句。
她笑着點頭,“嗯。”
“爲什麼?”他不解。
她淺笑,“幫我買了圍巾,我在雨夜出去就不會冷了,就不用你給我圍圍巾了。”
她還記得那個清冷的雨夜,是他在公交站臺處,找到了麻木不仁的她,是他親手幫她圍上他圍過的,帶着他身體溫度的圍巾。那天她的心很冷很冷,可在他幫她圍上圍巾的那一刻,卻好暖好暖,好像全世界的溫暖都比不過似得。
她喜歡他的圍巾,喜歡那種溫暖,也想留住那種溫暖。
她的話,也讓她想到了那一夜,想到她獨自一人坐在無人公交站臺處,淒冷的模樣,再次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輕聲說道,“好。”
雖然嘴裡只收了一個單音字好字,可是在心裡,他卻對她說了無數句,“白芷晴,我一定幫你買回,世界上最溫暖的圍巾回來,一定會給你世界上最溫暖的愛。”
黎紹卿破例退後的十分鐘,再次悄無聲息的溜走,袁昊拿着黎紹卿的純黑風衣進來,黎紹卿將她抱過去,放在餐椅上。
接過袁昊手裡遞來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穿上,他紳士的記着腕間的鈕釦,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換衣服的下女人,玩味的提醒了一句,“別在偷懶了,趕快養好腳傷,履行你妻子的職責,好意思在這裡白吃白喝,讓袁助理幫你幹家務嗎?”
白芷晴白了他一眼,故意忽視他的話,佯裝沒聽見,眨巴着大眼,看向別處,而他看着她鬼精靈一般的模樣,輕笑了下走開。
沒走幾步,恍然轉過身來,卻不知剛好對上,她看着他背影的眸子,難以置信從她的眼裡,他看到了一絲失落,那絲失落是因爲他要離開嗎?
他長大雙眼,想要看的仔細,卻被她更好的隱藏了起來,以至於讓他根本沒撲捉到。
他清了清嗓音,提醒道,“待會會有人,會將傢俬的樣品拿過來,你仔細選選,選好了,我讓家政公司送過來。”
他知道上次,讓她去選傢俬的事兒,不僅泡湯,還給她帶來了危險,這次他只能將傢俬城的工作人員叫來家裡來,以防萬一。
經他一提醒,白芷晴才恍然想到,上次他讓她去看傢俬的事兒來,那天她去看傢俬無辜被江愷那個人渣的人綁架後,回來,竟然將這檔子事兒忘記了,還好他沒有追問,否則,就不能保證,那八百萬的事兒,還能不能成爲秘密。
生怕他會突然問起,她一口答應,“好。”
而對她瞭如指掌的他,也沒提起那天的事,而是朝她笑了笑,轉身離開,而他身後的小女人,看着他漸遠的背影,心底好似被挖空了一般空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