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蕘覺得很無措,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她實在想不出什麼既能保全親情,又能守住愛情的萬全之策。
她悄悄擡眼看了穆景琛一眼,欲從他臉上的神情看出他心裡的想法。
但是像穆景琛這樣的人,哪裡會將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讓別人揣測他的心思。
滕霞還跪在那裡苦苦哀求着穆景琛放過舒姍,而穆景琛根本也就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
只有舒蕘一個人,就像是被夾在肉夾饃中間的那塊肉一般進退兩難,她想要去扶滕霞起來,可是後者不領情。她想要勸穆景琛後退一步,可是仔細想想,死了的那個人可是他親媽。
他們三人這邊,很快就惹來了其他患者家屬的側目,那些人紛紛在猜測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並且還不忘對他們指指點點。
“琛,這麼多人看着呢,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答應了她吧!”舒蕘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滕霞根本就對她的話聽不進去,只是一個勁兒的求着穆景琛。
穆景琛回神,回頭深深的看了舒蕘一眼,最終點頭:“好,一會兒我打個電話,她下午就能出來了。”
“至於舒氏集團,我可以利用收購來保住,你們覺得呢?”穆景琛似乎是在問舒蕘和滕霞,但是卻又似乎是早就已經做下的決定,這會兒只是知會她們兩人一聲。
反正現在舒家的主心骨舒啓天已經倒下了,剩下不論是滕霞,舒姍還是舒蕘都沒有辦法拿主意。
因爲舒蕘在舒氏集團所待的時間並不長,有很多東西都不瞭解。
而舒姍雖然是在公司混了最長的時間,但是因爲她還太年輕,能力不夠,所以舒啓天也沒有將公司裡面過於重要的事務交給她處理。
算來算去,這裡面還就只有作爲舒氏集團第二大股東的穆景琛對舒氏集團更熟悉一些,索性,就將集團裡面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他處理總沒有錯。
舒氏集團破產,屬於舒氏集團的所有房產低產,以及大小公司全部都被銀行收回,穆景琛能夠保住公司,對於他們來說,倒也算是一種欣慰。
對此,舒蕘更是對他感激涕零。
畢竟,出事的是舒氏集團和LJ集團合作的那個項目,雖然說舒氏損失慘重,但是穆景琛這邊或多或少也有一些牽連,不可能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而現在,他卻主動的出來說要幫着收購何氏集團,到時候肯定又要連着加班好幾天了,看得舒蕘實在有點兒心疼。
“琛,謝謝你。”舒蕘上前,給了穆景琛一個大大的擁抱,欲以此來表達自己心中的謝意。
穆景琛順勢伸手環住她,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爲舒啓天在重症監護室裡面,舒蕘也沒有辦法見到他,只能坐在大廳裡等着。所以會顯得有些無聊。
“阿姨,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琛在,要是到時候真的有什麼事兒,我們再通知你。”舒蕘見滕霞整個人看上去忽然憔悴了不少,看得舒蕘不禁有些內疚。
滕霞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你們先回去吧,晚上再來換我。”
舒蕘和穆景琛對視了一眼,覺得這樣也行,於是,在大廳裡坐了一會兒之後便也就起身離開。
“最近的事情還真多。”在離開醫院的時候,舒蕘不禁抱怨了一句。
穆景琛沒有迴應她,她一個人自顧自的說着:“琛,你說,我們要不要到寺廟去拜拜?”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迷信了?”穆景琛看向她,無奈的回道。
他們倆都是無神論主義者,平常是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可就僅僅因爲這兩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舒蕘就忍不住將之往鬼神身上引。
要不然除了這個,舒蕘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可以解釋他們這段時間的倒黴。
或者說,這個時候的舒蕘只不過是想尋求一個信仰,藉此來逃避這些已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禍事。
“之前發生的那些都是意外,”穆景琛對舒蕘說道,“或者可以說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因果循環,就算你去求神拜佛,這些事情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
舒蕘不太高興的斜了穆景琛一眼:“我當然知道這麼個道理。”
“但是,你就不能讓我有個心理安慰,難道連我自己欺騙自己都不可以嗎?”舒蕘對於穆景琛的“大實話”表示十分不開心。
“我的錯,抱歉。”穆景琛無奈的聳肩道歉,替舒蕘打開車門。
待穆景琛從駕駛座那個方向開門上車,繫好了安全帶,準備發動引擎的時候,舒蕘才後知後覺的問:“我們現在去哪兒?”
穆景琛回頭看了舒蕘一眼,其實在心裡已經默默翻了一個白眼:“剛纔不是答應你阿姨要保釋舒姍出來的嗎?”
“你親自去?”舒蕘覺得有些意外。雖然穆景琛是答應了她會保釋舒姍出來,但是她以爲,穆景琛應該會讓唐唯唯或者是他的律師去。她絕對沒有想到穆景琛竟然會親自去。
聞言,穆景琛用十分欠扁的語氣回答道:“親自去才顯得有誠意。”
舒蕘嘁了一聲:“我覺得你不像是注重誠意的人。”
穆景琛還想要說話,舒蕘便搶先了一步說道:“認真開車,別說話。”
“行。”既然舒蕘都已經放出話來了,穆景琛便聽她的,沒有再說話。
由於汽車內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便變得安靜了下來,舒蕘靠在座椅上,不知不覺竟沉沉睡去。
不多時,穆景琛的車已經開到了公安局門口,他正打算叫舒蕘下車,一偏頭就看到她睡得正香。
見她似乎睡得很熟的樣子,穆景琛也不忍心將她給叫醒。
於是,便自己下車,到了公安局裡面,將舒姍給帶出來。
他和舒姍坐上車,重新發動引擎將車開了出去之後,舒蕘還依舊睡得沉沉的,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中途有停過車。
等到舒蕘睡醒的時候,發現穆景琛的車已經停在了他們家的車庫裡。
“不是說去公安局保釋舒姍出來的嗎?”舒蕘坐直身子,從車窗外望出去打量了許久,才發現他們已經到家了,“怎麼回來了?”
穆景琛忍不住噗嗤了一聲:“我剛纔已經帶她回醫院了。”
“見你睡得正香,就沒有叫醒你,直接把你帶回來。”穆景琛說完,打開車門下車,繞到舒蕘這個方向來替她將車門打開,“要是還覺得困的話,就上樓去睡一會兒。”
“那你呢?”舒蕘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聞言,穆景琛先是一愣,隨後回答:“我去書房坐一會兒,看一下舒氏集團現在的情況。”
“辛苦你了。”舒蕘說着,踮起腳尖在穆景琛的脣上啄了一下。
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胳膊卻被穆景琛給抓住,整個人被穆景琛給帶進了懷裡:“這點兒獎勵還不夠。”
說着,穆景琛便低下頭湊近舒蕘,加深了這個吻。
“我要去睡了。”穆景琛的脣才鬆開舒蕘的,她便一把將他推開,滿臉嬌羞的跑開。
望着舒蕘跑開的背影,穆景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一臉無奈的笑了笑,隨後便也跟着往進了別墅。
從他進別墅換了鞋子到上樓,都沒有見到舒蕘的影子。
他在經過他和舒蕘房間門口的時候,見房門緊閉,便打開房門往裡面看了一眼,只見舒蕘正將自己裹成一個糉子,躺在大牀的正中央。
搞得跟他要非禮她一樣。穆景琛不禁在心中無奈的想,他們兩人都已經結婚了這麼久,怎麼覺得她還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一樣嬌羞。
難道是因爲這段時間都沒有碰她,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蕘蕘,你睡了嗎?”穆景琛一邊往大牀的方向走,一邊出聲問道。
舒蕘裹在被窩裡,明明還沒有睡着,卻愣是不肯出聲迴應穆景琛。
“我在隔壁書房,有事兒過來找我。”穆景琛知道舒蕘裝睡,卻也沒有點破,扔下這麼句話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直到聽到了房門被關上的聲音,舒蕘這纔敢將蒙着頭的被子拉下來,轉身看向已經被關上的房門,鬆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和穆景琛接了個吻而已,竟然會覺得臉紅心跳的。
“舒蕘,你真沒用。”舒蕘指着自己自言自語,甩了甩頭不再去想,翻個身閉上雙眼準備重新入睡。
可是,剛纔在車上已經睡得夠久了,現在不論舒蕘怎麼醞釀都沒有睡意,而在牀上越滾就越精神。
轉眼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舒蕘還是沒有一丁點睡意。
糾結再三,舒蕘還是決定下牀穿上鞋子到書房去找穆景琛。
“琛。”舒蕘象徵性的敲了兩聲門,便轉動了門把,直接將書房門打開。
在書房門打開的那一瞬,穆景琛似乎在關掉什麼東西。
但是舒蕘卻沒有在意,徑直往穆景琛的方向走去,順手拉了一把椅子到他旁邊坐下:“琛,你在幹嘛?”
“瞭解一下舒氏集團的情況。”穆景琛指着電腦屏幕所顯示的頁面回答舒蕘,隨後沒有等她再問,他便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要午睡的嗎?怎麼過來了?”
“可能是剛纔在你車上睡了好久,現在已經睡不着了。”舒蕘扁着嘴回答。
她的話音剛落下,旁邊的穆景琛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舒蕘回頭看向他,微微蹙眉:“要不,你還是先去睡一會兒吧,等睡醒之後再忙活,反正也不差這點兒時間。”
“我很快就弄好,你先去給我衝杯咖啡吧!”穆景琛對舒蕘說道。
舒蕘撇了撇嘴,站起身道:“那行吧!別太辛苦了。”
“嗯。”穆景琛看了舒蕘一眼,就收回視線,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電腦的顯示屏上。
見到穆景琛對舒氏集團的事情如此上心,舒蕘滿心的感動,卻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望着正在工作中的他好一會兒,舒蕘才邁開步子,離開書房下樓,到廚房爲穆景琛衝一杯咖啡上來。
待舒蕘離開了之後,穆景琛纔拿出手機,給秘書唐唯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