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紹風冷冷地挑了眉頭,漆黑的眼眸裡多了一層深邃的東西。“不需要!”
“季紹風,你必須麻醉!”許芊芊低下頭,頭一回那麼強勢地要求。
聽到她這麼跟季紹風說話,那個老醫生不由得汗毛直立,這個小姑娘不要命了?她竟然敢這樣跟季紹風說話?天曉得這個季紹風可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
“爲什麼?”季紹風也眉頭豎起來,他堂堂男子漢難不成連這點痛都受不了?
“因爲……”許芊芊一臉鬱悶地瞪着他,這個男人就是那麼不讓人省心,他手上的傷口那麼深,不縫合怎麼能行?他難不成還真打算自己清醒着看醫生動刀?
“反正你就必須麻醉。”許芊芊倔強起來,小臉慘白地盯着白頭髮醫生,“麻煩你給他注射麻醉劑!”
季紹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臉上的笑意突然深了起來,“許芊芊,你憑這什麼這麼管我,你是我什麼人?”
她是他什麼人?
她的確什麼人都不是!
許芊芊連想都沒有想,聲音直接從喉間蹦出來,“季紹風,你說過要娶我!”
“……”季紹風沒有想明白這個女人怎麼突然間就蹦出了這麼一句,先是愣了一下,隔了幾秒,細長的明眸突然深深地眯起來。
她這是在變相地答應要留在他身邊了?
這個女人!得到她的原諒真不容易。
季紹風伸出手來,眉頭跳了跳,慢慢地說,“我是說過要娶你,可是有個人連吻都不讓我吻。”
下一秒,許芊芊的脣貼在了他的脣上,她的脣很柔軟,兩瓣小小的脣剛碰到他的脣,季紹風靈動的伸出舌尖,很有技巧地肆意翻卷。
這個男人!
怎麼在治病的時候還不忘記折磨她。
許芊芊伸出手想要把他推開,季紹風卻提前痛呻吟了一下,眸光閃過了一絲狡黠,“許芊芊,你吻我我就不會覺得痛!”
怎麼可能!
她吻他他就不痛了?那全天下的麻醉師是不是都應該下崗?
下一刻,他的舌再一次捲入她的領域,像是永遠都吻不夠一樣,季紹風越吻越深,將法氏舌吻吻得淋漓盡致。
在一旁替他縫線的老醫生額頭上不斷地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了,這不是在折磨他麼?他老眼昏花,真怕一個不小心把季紹風季大總裁縫得血肉模糊。
“許芊芊。”末了,季紹風臉上一絲痛意都沒有,反是臉頰上閃過了一絲潮紅,他的眸專注地望着她,眼神裡全是細細密密的深情,“我愛你。”
許芊芊驀然一驚,原本就跳個不停的心臟瞬間又加快了頻率。“許芊芊,只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才覺得我的心臟是跳動的,所以,你絕對不能離開,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離開!”他像是一個沒有得到糖吃的小朋友,聲音清晰而擲地有聲。
許芊芊被他硬生生地抓着,卻沒有伸手推開他,一雙眼眸深深地凝在他的臉上,好久,她才慢慢地張口,“季紹風,你弄疼我了。”
該死的。
季紹風咬牙切齒地鬆開了手,白頭髮醫生也已經縫好了最後一針線。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在那麼強大的壓力下,他竟然還能夠將傷口縫合得那麼完美。
“季總,這傷口太深,就算長好了估計也得留一塊疤!”白頭髮醫生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他發誓下一次絕對不來這裡,這兩個人實在不像是正常人。
“男子漢留一點疤算什麼?”季紹風還是抓着許芊芊,不打算鬆手。許芊芊想了想,擡頭望着那個白髮醫生,“請問,你是不是也是jr的診治醫生?”
“……”季紹風眉頭蹙起來,這個女人不是說不管他了麼?現在怎麼還是一副那麼關心緊張的樣子?
“咳,這個……”白頭髮醫生尷尬地看着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許芊芊,你是不是要兒子不要我?”季紹風坐在一旁,臉色很難看,他病成這樣,這個死女人卻一點都不關心他。
“哪有。”許芊芊嘟囔了一句,哪有爸爸還吃兒子的醋的,“你不是男子漢麼?男子漢有骨氣,不需要別人心疼。”
“他不也是男子漢!你以爲他白長個小jj幹嘛的!”季紹風有些無理取鬧。看那樣子,還真的吃起醋來了。
“……”許芊芊有些頭疼地看着他,心裡驟然一沉,他那麼阻止她去寶寶,是不是“季紹風,你是不是又在騙我?”許芊芊小臉繃得很緊,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季紹風,他那麼一直推推拉拉的阻止她去看孩子,裡面肯定有古怪。
“許芊芊,你就不能對我多一點信任!”季紹風臉色難看,這個女人存心想要氣死他是不是?
動不動就說他騙她,他現在騙全天下的人都不敢騙她了。
“你想要看他也行,不過我陪你一起去。”季紹風站起來,身上的傷口還很痛,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高大的身影朝她靠近。
“我可以一個人自己去!”許芊芊怔怔地望着他,傷在他身上,她心裡其實也很不好過。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不讓你去看孩子。”季紹風咬牙威脅,明顯對她剛纔的反應很不滿意。
“季紹風,你不能這樣,那是我們的孩子。”許芊芊看了一眼臉色極不好看的季紹風,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應該也很愛我們的孩子。你要對他寬容一點,不要動不動就發火。”
許芊芊一副好媽媽的模樣,認真的用語言感化鐵石心腸季紹風季大少爺。
“知道了。”季紹風眸光閃了閃,轉身從她的身邊擦過,一隻手卻很識時的將她抓住。
他走得很慢,她由他牽引着,也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兩個身影緊緊地貼在一起,有着說不出來的溫馨感。
許芊芊傻傻地擡起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秒她明明還淚眼婆娑的拒絕着這個男人,前不久她還狠狠地把他丟在身後,無情地說這輩子她再也不想要看到他。
前不久,他才一臉陰鷙地瞪着她,咬牙切齒地威脅,“許芊芊,以後你在乎的東西我會都奪走!”
然而現在,一切都美好得像做夢一樣。
他說過他會娶她,而他們的孩子現在就在這裡。
淡淡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身形映得更加的高大,更加的俊美修長。
季紹風,我真的很愛你。
她垂下頭,一行眼淚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
跟在他的身邊,她會覺得溫暖,她會情不自禁地想要關注他的一切動作和表情,看到他皺眉的時候她想要伸出手捋平他眼裡的悲傷,這種感覺,是別的男人永遠都給不了她的。
一直牽引着她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季紹風微微回頭,一雙眼眸直直地盯着她,帶着一種別樣的情緒,“許芊芊,他現在的狀態不太好,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治好!”
“……”季紹風鬆開了一直緊拽住她的手,打開門。
偌大的白色房間裡,赫然擺放着許多的醫療工具,許芊芊是頭一回看到那麼多的醫療設備,心驀然沉下,三步併成兩步往裡面走着。
可愛卡通病牀上,小小的寶貝安靜地躺在那裡,眼睛緊閉着,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
許芊芊心驟然一痛,眼淚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在眼眶裡打轉。那是她的孩子,他才那麼丁點兒小,卻要承受着普通成年男人都承受不了的痛苦。
強忍着眼眶裡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許芊芊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轉頭盯着季紹風,“我以後能經常來陪他嗎?我發誓我不哭,也不鬧。”
從她知道寶貝生病之後她就一直努力讓自己學會堅強,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哭和鬧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許芊芊,我們要造人。”季紹風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帶着致命的誘惑。
造人?是啊,幾乎所有的醫生都說這是救寶寶唯一的手段。
許芊芊仰起臉,突然破渧而笑,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笑,反正,她就是笑了,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許芊芊並沒有在病房裡呆多長時間,回到季紹風的臥室裡,她有些疲憊地趴在牀上,眼眶有些紅,全是她刻意隱忍的淚水。
“許芊芊,去洗澡!”季紹風伸出手,解開了身上的鈕釦。
許芊芊沉默地擡起頭,他現在還受着傷,她怎麼可以那麼自私?
“季紹風,在你傷沒有好之前,你不能碰我。”轉過頭,許芊芊聲音有些啞。前幾次播種沒有成功,她不由得有些害怕。難道當初懷寶寶的時候身體受的影響太大,她現在已經懷不上了嗎?
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季紹風狹長的眸深邃與她對視了片刻,優雅地勾了勾脣,“你想哪裡去了,我只是讓你去洗澡。許芊芊,你就那麼期待跟我做?”
她哪有期待跟他做!
許芊芊臉頓時羞紅,頭也不回地到旁邊去洗澡。
聽着旁邊的水聲,季紹風臉上的笑意驟然冷了下去,看了一眼根本無力的左手,目光深沉得厲害。
他的手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就連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許芊芊洗好澡出來,季紹風已經斜着身子睡熟了,他的左手放在被子裡,右手很隨意地枕着後腦勺,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就那麼睡着,安靜得像是一個完美的雕塑。
許芊芊靜靜地走到他的面前,半蹲着身子湊到他的面前,纖細的手指緩緩地滑過了他的臉頰,他有着一張令無數女人嫉妒的臉,有着讓所有男人都嫉妒的身世,然而,他睡覺的時候完美的刀削眉卻還是緊緊地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