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許芊芊,我也很累。
是她讓他累了嗎?是她的任性讓他很累很累了。
沉默着,許芊芊輕輕地靠近他,脣慢慢地吻上了他的脣。
“許芊芊。”季紹風突然睜開眼睛,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我是不是很讓你迷戀?”
那麼專注地看他,這個女人肯定是愛他愛到骨子裡的了。
四周驟然沉寂了下來,許芊芊怔怔地看着他,沒有搖頭沒有拒絕,只是那麼認真而執着地看着他,好久,她才慢慢地靠在他的懷裡,聲音帶着一絲小心翼翼,“季紹風,我愛你。”
“……”
季紹風氣息突然有些急促,右手從後腦勺處抽出來,快速地反身將她壓在身下。他那麼專注地看着她,眼眸裡全是濃濃的愛意。
“許芊芊,我想要你。”他粗着嗓音,手指快速地伸向了她的浴袍。她穿着他讓人準備的浴袍,淺淺的粉紅色不妖嬈不性感,卻是致命的誘惑。
“別。”許芊芊用手隔開他的手,目光望向了他受傷的左手,“等你傷好了再做好不好?”
“不好。”季紹風執着地笑着,右手解開了她腰間的浴袍帶子。
許芊芊纖細的手突然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微擡起身,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的耳畔說,“我來。”
這個女人。
她的手慢慢地滑到了他的腰間,有些笨拙地解開了他的褲腰帶。某處小帳篷已經高高的直立,許芊芊的手剛碰到,季紹風便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一夜,他們不知道做了多久,直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竭,這才緊緊地抱在一起沉睡。
月光靜靜地照在她的臉上,季紹風伸出右手輕輕地撫弄了她額頭有些凌亂的頭髮,脣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聲音很輕,“原諒我,許芊芊,我只是想要留下你。”
“……”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沒有再在牀上停留太久,季紹風用右手穿好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輛銀白色的勞斯萊斯銀魅赫然地停在門口,季紹風剛一出去,蘇涯便伸手打開了門,嘴角微微勾出一絲笑意,“看你的樣子,神清氣爽。”
“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他現在這樣子像是神清氣爽?該死的,他從來沒有覺得欺騙一個人是那麼痛苦的事情。
“我不說,你現在的脾氣越來越大了,看來戀愛中的男人果然跟女人一樣,是神經質的動物。”蘇涯微微笑着,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喜怒。
“老爺子那邊催得緊,什麼時候回去跟他們交代?”蘇涯的語氣瞬間變得有些沉重。
“開車。廢話那麼多!”季紹風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他的身上還有着許芊芊的清爽的沐浴香水的味道,隨意一動,他便想到她剛纔主動取捨的神情。
她不想讓他受傷,所以她邁出了一步。
而他,卻把她圍堵在自己爲她建立出來的謊言裡。
他怎麼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混蛋。
車很快速地駛向了季家財團。現在已經是半夜,但季家明顯有很多人沒有入睡。溫凱特一直安靜地坐在大廳裡,長長的眼睫微垂着,雙手緊緊攥成一團。
門被打開,季紹風筆直的身影站在門口,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季紹風穿過她,想要上樓。
“站住!”一聲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角落裡傳來,季紹風沒有回頭,右手插在褲袋裡,整個人顯得異常的冷傲。
季老坐在木質的輪椅上,右手撫弄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渾濁的一雙眼驟然多了一層霧朦朦的東西。
“說好明天讓律師過來辦理結婚手續的,你是不是還打算躲?”季老冷哼了一聲,手推着輪椅慢慢地走了過來。
季紹風冷傲地回頭,眼神裡全是倔強。
“我說過,你是我的兒子,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必須得做什麼!不要以爲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忤逆我,阿風,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忤逆我!”
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慣了的男人,向來把自己當成至高無上的君王,誰都不可以忤逆他,就算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阿風,之前不是答應好了嗎?你跟爸爸說一聲啊。”溫凱特伸出手,有些擔憂地望着季紹風。
這一對父子脾氣真的都差到了極點,老爺子可以無情到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打得左手殘廢,真不知道季紹風再忤逆下去後面還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不就是結婚麼?”季紹風輕蔑地掃了溫凱特一眼,冷冷地打斷了溫凱特的聲音,“你兒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要過,多謝你給了我一個免費的插座!”
“……”
插座?
在他的眼裡,她溫凱特只是一個免費的插座?
溫凱特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圈,卻還是低下了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她的確懷孕了,而這孩子的確不是季紹風的,連她自己都不是知道是誰的。在某些方面,她的確不如許芊芊乾淨。
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兒子,季老先生很清楚知道季紹風的弱點在哪裡,他的確很倔強,但是他的倔強在自己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一大早季老的專屬律師便拿過來拿了一些資料當見證,直到兩張紅紅的本子出現在溫凱特面前,溫凱特臉上才露出了一絲歡喜的笑意。
照片上的男人英俊帥氣,臉上沒有任何笑容,而她靠在他的肩上,笑得青春歡樂。
真好,這個男人已經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了。
溫凱特緊緊地抓着手裡的結婚證,捨不得鬆開。
季紹風眼眸冷漠到了極點,他慢慢地穿過她,高大的身軀撩起了一陣致命的冷意。
“阿風,你要去哪裡?”溫凱特的嗓音充斥着一絲緊張。
他又要去看那個女人了嗎?前一秒他們纔剛結婚,難道下一秒他就要去找別的女人?
“放手。”季紹風連頭也不回。
同樣是女人,但她的身上的氣息卻讓他厭惡到了極點。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太冷,溫凱特怔怔地鬆開了手,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她能說什麼呢?當初他答應娶她的時候就明確告訴過她,這一切只是個戲。
如果她不願意演,就自己主動退去。
她只是想要當他的妻子而已,哪怕明知道他們的身份根本就是有名無實。
蘇涯再一次充當了私人司機,看到他出來,蘇涯很無奈地聳聳肩。他覺得自己這個朋友當得真的太夠哥兒們了,什麼事情都不做,專門當他的私人司機。
“結了?”蘇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雖然明知道季紹風現在正鬱悶得緊,可好不容易看到他吃憋一樣,做爲他的好損友,蘇涯再怎麼的也應該落井下石一回。
季紹風扯了扯領帶,這纔沒有讓自己窒息。
“那邊你真打算今天去領?”蘇涯突然沉默了下來,他知道她現在跟她領證是想要安撫她,但是畢竟今天不是什麼好日子。
他前一秒纔剛跟溫凱特領真正的結婚證,下一秒就帶着她卻領一個根本沒有實質意義的假結婚證,這會不會太嘲諷了一點?
“我不想她再胡思亂想。”這段時間他會經常週轉在兩個地方,他怕時間拖久了那女人又會胡思亂想,現在只要她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哪怕,是騙她的。
“好吧。”蘇涯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執着地問下去。
他心愛的女人,馬上就要跟別的男人領證了,說不難過太假,他不是聖人,做不到癡迷了那麼多年到最後卻在短時間內忘記得乾乾淨淨。
醒來的時候許芊芊看到了身旁冰涼的牀,眼神裡瞬間多了一層落漠。她原本以爲這一切真的只是個夢,可是鼻端明顯還有着屬於他的氣息,而這房間的擺設也跟她昨天晚上夢裡的一模一樣。
不是做夢!
她真的在這裡看到了季紹風,看到了孩子。
只是,爲什麼四周那麼的安靜?
許芊芊坐在牀上,看着胸口還明顯着的紅印,目光有些深沉地轉開。她很害怕,這只是以前故事的重演,她還是他的情婦,一個在他無聊寂寞的時候負責泄火的工具。
身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許芊芊低下頭,看着季紹風留在桌子上的手機,怔了怔。
他把手機留在這裡,那是不是代表着他還會出現?
快速地拿過手機,上面赫然寫着蘇涯的號碼。許芊芊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地接通了電話。
“許芊芊。”季紹風的嗓音緩緩地從嘴裡溢出,“是我。”
“……”
許芊芊心驟然跳動着,安靜地保持着拿手機的姿勢,一張臉上全是濃濃的欣喜。“怎麼了?”
“我和蘇涯馬上過來接你,你收拾一下。左邊衣櫥裡有你的衣服,淺粉色是你的幸運色,首飾戴上sinlge設計的寶石戒指和項鍊。”季紹風的聲音有條不紊地傳來。
許芊芊的目光有些疑惑地掃視着四周,他早就在給她準備好了東西,不過,現在要她打扮幹什麼?他要帶她去哪裡?
掛斷了電話,許芊芊打開衣櫥,果然看到了一件粉紅色的公主長裙。
銀白色的鑽石在胸口擺成了一個心的形狀,而在衣服的旁邊還放了一個粉色的包,包上面也有着鑽石堆成的心形。
他到底要幹什麼?
許芊芊一臉茫然地穿好了衣服,就連頭髮都盤成了他要求的那種髮型,兩縷頭髮俏皮地垂在耳垂兩側,後面的長髮被她綰了起來,顯得高貴而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