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出事到現在一直處於清醒當中的陳彬知道,醫生根本就沒有給自己打麻‘藥’,下肢的沒有感覺,那種毫無知覺的感覺,令他從醫生的臉上已經看出來。
自己腰椎上的傷,遠遠不是骨裂那麼簡單的事情。
病房內的人都走了,剛纔的熱鬧一下變得空曠了起來,董馨送客人回來,站在‘門’口,燈光下她眼眸內的血紅,陳彬看得清楚。
心一下苦澀的難受,自己也想要一輩子都要躺在病‘牀’上,跟醫生‘藥’品爲伍了。
“董馨,過來。”陳彬努力的擠出笑意來,招手讓董馨過來。
“陳彬,你餓了吧?”董馨過來,掩飾地避開陳彬探尋的目光,拿起桌上自己剛剛買來的熱粥說。
“董馨,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還會站起來嗎?”陳彬伸手拉着董馨的手,目光熱切地問。
“淨瞎想,一個小小的骨裂,怎麼會站不起來。”董馨‘抽’回自己的手,背過了身去,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眸中的淚水。
陳彬傷的真不是時候,就在今天電視臺的臺長找了自己談話,爸爸費勁了心力努力到的成果馬上就要得以實施。
“董馨,陳彬經過了半年的試用期,表現很好,我們決定在過一個星期,陳彬的試用期滿,他將正式的成爲我們濱海電視臺的一名正式員工。”
謝謝臺長的器重,我先替陳彬謝謝你了。“董馨忘不了自己眼含淚水給臺長鞠躬的鏡頭。
可是,現在,陳彬也許永遠地躺在了病‘牀’上,他還差一個星期就要轉正,臺長在這種時候是不會要一個殘廢的員工,爸爸媽媽是不會要自己嫁給一個殘廢人。
“董馨,你怎麼了?你跟我說實話,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抗擊打的能力超強。“陳彬看着董馨的背影說。
“哈哈,你想什麼呢!你難不成在瞎想一輩子躺在‘牀’上等着我伺候你一輩子?”董馨沉澱了一下情緒,轉臉過來,笑着調侃着陳彬說。
“董馨,你的意思是我沒事?”陳彬狐疑地看着董馨的臉說。
“會有什麼事,一個小小的骨裂而已。”
“董馨,不對,我的腰下面怎麼沒有一點點的知覺?”陳彬不相信地問。
“那是骨頭受傷,你就是小手指的骨頭受到了重創,那也得麻,也得沒有知覺。”董馨嗔怪地瞟了一眼陳彬說。
真的是這樣嗎?陳彬喃喃自語地轉眸看着頂棚上的白熾燈想。
董馨嚮往着自己的愛情當中沒有瑕疵,可是,她的這個要求怎麼就那麼的難,自己跟深愛的男人心中,總是抹不去沈若水的影子。
沈若水帶着爸爸跟陳靜阿姨離開了醫院。
“爸,前面有一家餐館,我們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沈若水說到吃,肚子裡咕嚕嚕地響了起來,孩子像是得到了感應似的蠕動了一下,這叫若水從心底泛上來一抹歉意來。
“吃什麼吃。哪兒還有閒心吃飯,陳彬明天的手術還不知道怎樣呢!”沈浩負起地說。
街邊一家亮着燈的小吃店內,沒有幾個吃飯的人,空‘蕩’‘蕩’的餐廳內,有些昏暗的燈下,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客人在用餐。
沈若水帶着爸爸跟陳姨進來,選了個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店內吹着冷氣,有些冷,若水不由收緊了手臂裹住了肚腹,想給孩子點溫暖,伸手招來了服務員。
“你們這兒什麼東西既好吃,還快捷?”若水有些心急口急地問。
“這個……你還是看看菜譜吧!”一個年紀不大的農村‘女’孩,爲難地遞過來一本菜譜到若水的手上。
“哦。”若水有些臉紅,歉意地一笑,說句實話,自從爸爸生病之後,自己很少來飯店吃飯,面對帶人來點餐,她早有些生疏。
心頭劃過一絲尷尬,若水拿着菜譜遞到了陳靜阿姨的面前:“陳姨,你先看看喜歡吃點什麼?”
“若水,你看着點吧!我吃什麼都行。”陳靜臉紅,口中說着,卻把菜譜推到了沈浩的面前。
若水淡淡地一笑,從陳靜阿姨的表現上來看,她事事依附於自己的男人,她纔是屬於賢淑善良的小‘女’人。
其實,小‘女’人的說辭不在乎‘女’人的年紀大小,陳靜阿姨雖然年紀很大,但她的的確確的是一個小‘女’人。
林曼妮的年紀雖然很小,雖然她表面是小‘女’人的乖巧樣子,但是,她的骨子裡,強勢的猶如悍‘婦’,只是,悍‘婦’的本‘性’被她掩飾的極好罷了。
沈浩看也不看若水,自己見到若水到現在,他沒有正眼看過若水,更沒有跟她說上一句話,如果不是自己的肚子真的抗議,他怕陳靜跟着自己受苦,他纔不想隨着若水來到這種地方。
簡單地要了幾個家常菜,沈浩要了兩碗米飯。
沒有自己的米飯,看着爸爸那張黑着的臉,若水心中不能不膽怯,爸爸的想法她怎麼會不知道。
小的時候爸爸就經常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做人要有骨氣,現在自己這個樣子,在爸爸的心目當中一定是沒有骨氣的象徵,
他纔不會相信有愛情這一說,如果自己跟爸爸說,自己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爲愛。
爸爸會相信嗎?
就算是爸爸相信,自己相信,歷牟煬會相信嗎?
苦笑‘蕩’在眼角眉梢,一絲愁苦浮上了眼眸,若水避開爸爸凌厲的目光,招手叫着服務員說:“請加一碗米飯。”若水說完,從兜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到了服務員的托盤當中。
“把那個錢給她。”沈浩一見,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拿過那張鈔票放到了若水的面前,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一張百元鈔票來,塞進了服務員的手中。
“吃自己舒心,乾淨。”一句話說得若水面紅耳赤,眸中瞬間盈滿了委屈的淚水。
爸爸自從看到自己,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更沒有問過自己的身體怎樣,這些若水都可以不怪罪,可是,爸爸怎麼能夠在外人的面前這樣的對待自己,不給自己面子。
“沈浩,你幹嘛?你在家不是想孩子了嗎?”陳靜在旁邊嗔怪地解圍。
“想她?誰想她了。”沈浩梗着脖子瞪着陳靜說。
爸爸的神情若水沒有了吃飯的**,她想離開出去透透氣,可是,她不敢,爸爸的脾氣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如果自己真的離開,那麼爸爸的氣會更大。
四菜一湯,三碗米飯送了上來,熱乎乎的冒着熱氣,溢着香氣,勾人食‘欲’,若水的肚子叫得更歡了,自從懷孕沒有了孕吐開始,若水的食‘欲’好的無法想象,她就像是餓死鬼託生,每天想的做的,都跟吃有關。
這一個下午的驚心動魄,讓她忘記了本能,現在,眼前的食物讓她食指大動,她拿起筷子剛要吃飯,放在包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歷牟煬回到了家裡,轉了幾圈,樓上樓下的找,不見沈若水的身影,便來到了廚房看到了張媽。
“張媽,若水去了哪兒?”歷牟煬臉上泛紅地問張媽。
“若水跟她的爸爸在一起,下午張懷接來了沈家老爺,若水半路劫了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張媽說到這兒,看到張懷走了進來,便指着張懷對歷牟煬說:“你去問問他。”
“張伯……”歷牟煬轉臉看着張懷。
“是的,下午少‘奶’‘奶’在進城口,跟一個男人把親家老爺接走了,怎麼少‘奶’‘奶’還沒回來嗎?”張懷問。
“可不是還沒回來,這不少爺在着急呢!”張媽話語中有着欣喜調侃的韻味說。
被兩位老人這樣說,歷牟煬有些不大自然,他轉移了話題,問:“我‘奶’‘奶’也沒有回來嗎?”
一句話說得張媽跟張懷面面相視,老夫人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這樣的事情可真不多見,也不知道最近老夫人在忙些什麼,每天神神秘秘的忙碌着,今晚還晚歸。
“少爺,我這就打電話去問問老夫人。”張懷比歷牟煬還緊張地說。
“張伯,不用了,我去打電話。”歷牟煬說着避開了二位家僕,匆匆地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起電話,她思量了一下,先是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不久傳來***聲音:“喂!小子,想起‘奶’‘奶’來了。”張美英在電話中的聲音愉悅。
“什麼叫我想起你來了,你的意思是說我不關心‘奶’‘奶’嗎?”歷牟煬笑着,敏感地聽出‘奶’‘奶’話語中揶揄自己的成分來。
“你關心‘奶’‘奶’多少,‘奶’‘奶’不介意,你只要對那個丫頭好就行了。”張美英在電話當中說。
“‘奶’‘奶’,你在哪兒,怎麼還不回家。”歷牟煬問。
“小子,你聽不出來嗎?我就在路上,馬上就到家了。”張美英說完,歷牟煬真的從電話當中,聽出了汽車輕微的引擎聲音。
電話收線,‘奶’‘奶’已經在路上,下面歷牟煬該給沈若水打電話了。
撥通沈若水電話的時候,歷牟煬的手指習慣‘性’地去按那個1,按鍵按下去,電話上顯示的是林曼妮的號碼。
電話裡面響了一聲,歷牟煬神經質地馬上按斷,他咬‘脣’在思量着,是不是應該把電話上的那個1,換成沈若水的電話號碼。
想到要把林曼妮的電話抹去,歷牟煬的心一緊,似乎自己的血液要被‘抽’幹了似的,有些窒息。
幸福是一顆玻璃球,掉在地上就成了玻璃碎片,每個人都可以去撿,運氣好的可以撿到很多片。在拾碎玻璃片時,如不小心翼翼,就會被尖銳的玻璃碎片扎破,讓那些拾碎片想要幸福的人,疼痛不已。其實生活就是一些傷害,一些挫折,一些無奈,一些感嘆。想要幸福只能用自己的雙手去努力,去爭取,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