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美女老闆,大不了你們就報警咯,可惜警察太忙,誰會管這些無聊的小事,再說了我們也沒有犯法,就算抓起來,關二天又出來了,咳,不過你就麻煩了。”
裴詩雅被他這翻話氣得滿臉通紅。
突然一襲潔白的身影從大門口走來,冰冷而性感的聲線響起。
“收保護費是嗎?”
裴詩雅擡眸看過去。
長款的白色風衣,氣質不凡,俊美的臉上,一雙淺藍的眸子帶着冰冷的光。
葉以默冷俊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在他身後,跟着十多名墨鏡肌肉男,來勢兇兇。
三個三合會的男子,自然不知道葉以默的身份,看到他過來幫腔。
有些不懷好意地盯着他,“這位先生,你最好看清楚眼下的情況。如果我是你,肯定不會惹這個麻煩,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葉以默冷笑,目光越投向裴詩雅,“關門。”
數十名墨鏡肌肉男一涌而入,將大門緊緊關上,動作齊整地將玻璃窗邊的窗簾也迅速放了下來。
裴詩雅抱着手臂,悠閒地看着葉以默,她知道他一出手,一定不同凡響。
葉以默戴着白色手套的大手,輕輕一揚,然後坐了下來。
“他們收了你多少錢?”
裴詩雅抿脣輕笑,“還沒給……”
小桃撿着破爛的手機,衝到了葉以默的面前,苦喪着臉。“剛買的愛瘋4s,四千五港幣,讓他們賠給我……還有啊,二天的生意都被他們攪黃了,誤工費加上同事們的安撫金,讓他們賠一萬法朗好了。”
三個男人看着這情形不對勁,立即想遛。
“喂,你們,今天不收保護費了,兄弟們,我們撤退了。”
墨鏡肌肉男立即擋在了大門口,齊唰唰地撩開西裝,露出插在腰間的黑手槍。
這陣形,讓三個男人嚇了一大跳。
“你,你們是什麼人?”
葉以默擡了擡手,“阿坤,告訴他怎麼做?”
“好的,主人!”
阿坤一把將爲首的那個高個子男人抓在了手裡,面無表情地說道:“回去跟你三合會的頭兒說,三天之內拿十萬法朗送到這間婚紗店來。否則的話,我們就端了他的老窩。”
“你,你,你們是什麼人?”
阿坤用槍口在他的腦門上劃了一個圓圈,“黑手黨教父葉以默。”
三個男人驚得滿頭是汗,所有的黑幫裡面,黑手黨是以殘忍和冷酷而著名。
而且他們的首領是個相當富有神秘富商,沒有人敢惹得起,比起黑手黨來,三合會這種小黑團體簡直就是不入流的烏合之衆。
三個男人嚇得連連點頭,“好,好,我們就走,以後再也不敢來打擾了。”
阿坤一把拉住高個子男人,面無表情道:“錢送來,記住了沒有。”
“是,是我們就去湊……”
阿坤使了一個眼神,有人打開了大門,這三個男人像受驚的兔子,衝出門縫,撒腿就跑。
危機解除,店員們立即歡呼雀躍起來。
裴詩雅走到葉以默面前,笑道:“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辦了?”
“賞不賞臉喝個咖啡!”
這已經是葉以默這個月第六次邀請她了,她總是忙,總有做不完的事情。
一個人身兼着設計師和攝影師的工作,有時候還上門給客戶提供服務。
所以,常常遭到她的拒絕,他已經都習慣了。
這一次,裴詩雅沒有拒絕,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畢竟在巴黎這一年多來,都是葉以默地照着她,明地裡暗地裡做了不少事情,她又不是木頭,哪能不懂。
“好啊,我請你,就當是謝謝了。”
葉以默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嗯,看來裴大美女終於肯給我面子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葉以默的加長勞斯來斯載着裴詩雅出門,後面還有幾輛小車相護着。
半個小時之後,咖啡店裡。
“最近怎麼樣?”
裴詩雅喝着咖啡,首先打破了僵局,葉以默不是一個健談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大多數的時候,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跟他相識了這麼多年,他的漢語倒是進步了不少。
葉以默微笑,“還好!我的生活都是那麼刺激和冒險,不過,就是少了一個女人。”
裴詩雅尷尬地笑了笑,前幾年遇到葉以默的時候,他身邊有其他的女人。
經常換着,無一不是極品,不過,近二年來,似乎漸漸沒有看到女人了。
“噫,以前那個西班牙女孩沙琪斯不是挺漂亮的嗎?哦,對了還有那個英國的女模特凱特,感覺對你挺好的,爲什麼選擇一個留下來。”
葉以默淡然一笑,“逢場作戲而已。”
“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忘記他?”葉以默理了理風衣,沉穩地坐着,一雙淺藍的眸子,慢慢變得深邃。
從裴詩雅在a市救他,到後來兩個人重逢,五年的時間,也算得是夠長的了。
兩個人的交往僅限朋友,比普通的朋友要好一點,比情人要差一點。
裴詩雅在他面前,對自己的過往也毫不隱瞞,推心置腹的。
葉以默是個絕佳的傾聽者,就算你有源源不斷的苦水,他也照單全收。
不過,這五年來,兩個人見面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偶然遇到了,就要聊上很久。
“忘記他!”
裴詩雅一時間有些失神,她的心,從來沒有停止過思念那個男人。
五年了,冷傲天就像人間蒸發一樣,裴詩雅在夏威夷找了一年沒有找到他。
後來回到國內,想不到藍波彎別墅竟然人去樓空,走得一個人影都沒有。
連冷傲天在中國的公司也已經易主了。
她找不到他,報紙,媒體電視,所有的渠道上面,都沒有任何關於冷傲天的報道。
以前冷傲天用過的電話號碼也停機了,包括暗塵和沈媽以及那些保鏢,全部都失蹤了,失蹤得一乾二淨。
後來幾次,裴詩雅到愛爾蘭,試着去沉睡古堡,三次都失敗了。
那個地方變成一個軍事禁區,任何人都無法入內。
裴詩雅絞盡腦汁,也沒有找到一點相關的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如果不是那張照片還存在,裴詩雅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過這麼一段刻骨茗心的愛情。
時間像流水一樣,不斷地衝涮腐蝕着封存的記憶,隨着時間的流逝,裴詩雅發現自己對冷傲天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仍舊無法忘記他。
他留給她的鑽戒還在,他答應過要娶她的,他承諾要跟她一生一世的。
葉以默從裴詩雅失神的臉上,已經找到了答案。
他輕笑,“真想不到,我還碰到了一個如此癡情的女子,簡直是千古奇聞。”
裴詩雅也笑了,“你笑話我啊!”
“這次回意大利,我特意幫你留意了一下,冷家在這五年來,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葉以默的話讓裴詩雅激動不已,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葉以默的手。
葉以默餘光瞟了一眼自己的手,直後悔剛纔沒有把手套脫掉。
“你真的確信要聽?”
其實這樣的消息對於他來說,是輕而易舉,只是那個結果對於一名癡情的女人來說,也許太過於殘酷了。
與其相信他的死亡,還不如相信他的失蹤比較好。
至少那樣還有一個幻想的空間,感覺自己的愛人還活在某個地方。
時間長了,慢慢變會淡忘了,但是,很顯然裴詩雅這個女人很不一般,她簡直固執得可怕。
“聽說那個亞瑟,五年前中了生化病毒,後來被家族隔離,並且,因此也失去了家族裡的位置……”
中了生化病毒?裴詩雅全身的血液瞬間冷卻下來了。
早就知道,一定會傳染給他的,是她傳染給他的。
樑洛欣說的沒錯,是蘇世文下的藥,當年,他不僅要讓裴詩雅回到他的身邊,還想讓冷傲天活得生不如死。
而帶着解藥的蘇世文死了,冷傲天自然沒有辦法逃脫。
裴詩雅小臉頓時失去了光彩,清亮的眸子變得灰暗,小手慢慢縮了回來。
“他很嚴重嗎?還被家族隔離?”
以前,裴詩雅還在幻想着,也許是因爲他花心了,或者失憶了,所以纔沒有來找她。
可是,現在發現,也許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他不來找她,那是因爲他也許連自己都沒有辦法解救了。
她記得史蒂文說過,感染那種生化病毒,頂多只能活三年了。
如今,早已經過了三年之限了,他還在人世嗎?
心被揪起,呼吸失去了節律。
葉以默搖了搖頭,“冷家在愛爾蘭的勢力相當大,實際上對歐洲的金融體系都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那個冷老爺子,還是英國皇室的後裔,生意做得相當大。因爲亞瑟是他的私生子,實際上是沒有名份的,基本上在正面的報道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再加上他身中生化病毒,冷老爺子爲了愛惜自己的名聲,將所有的消息全部封鎖了。我們很難打聽得到。也許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葉以默淡然說完,合情合理,裴詩雅小手輕輕顫抖着。
良久,她臉上才浮現出一絲勉強的笑,“是啊,也許他真的不在了。要不然,爲什麼一直都沒有來找我。即使是被隔離,讓手下的人給我傳個話也總可以吧!”
五年,那是怎樣一個漫長的煎熬。
葉以默淺淺而笑,“我覺得,他能讓一個女人如此牽腸掛肚,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裴詩雅挑眉,“說得這麼輕巧,我的愛有什麼稀罕的,生命纔是最寶貴的。”
葉以默開玩笑似的說道:“真的,如果你能這麼堅定不移地愛着我,我寧可用生命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