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盛霆的語氣平淡,談不上誇,但總歸算是一種肯定。
時慕深跟他不同。
盛夜集團裡,向來都是夜家掌舵。
而他是夜家的長孫。
從出生起,就被認可是要掌管整個盛夜的人選。
這種理所當然的底氣,來自夜家和血脈。
而時慕深的處境,是比夜盛霆還需要從各個方面去證明自己。
甚至單單是證明還不行。
在羽翼未豐的時候太過鋒芒畢露,又是惹眼的存在。
慕哲的舊部,想必從來都沒有認爲只因爲他是慕哲的養子,就心服口服的聽他的。
那些人身份複雜,性格更是不好掌控。
在大多數時候,他需要的不是證明,而是削弱。
足夠的強勢才能讓人閉嘴。
在這種複雜的環境裡,慕哲又過早的從位置上退下,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準備時間。
被人挑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夜盛霆知道,沈安然也知道。
“是。但時間不夠。”沈安然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站穩腳跟,但即便是剛站穩腳跟,如果被人知道他找人冒充了慕老先生,一定會有人讓他死的。”
別說他現在找人冒充,就算沒有,慕老先生哪怕是正常病逝,時慕深穩不住局勢,一樣是有內亂,一樣會有人讓他死。
難道他找人冒充慕老先生,就是這個原因?
沈安然思忖了片刻,“有幾種可能。要麼慕老先生髮生了什麼意外,但時慕深不能將這件事公佈出來,否則他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找人冒充來穩定局勢,讓他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在慕氏站穩。要麼……”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
夜盛霆冷冷的補充,“要麼是他殺了慕哲。”
沈安然不否認這個可能性,只是想了想,還是道,“也不一定就是這樣,還是有很多其他的可能。也許,慕老先生根本沒死。”
哪怕她只是提出一個可能,但依然當成自己女人在爲別人狡辯的夜總黑着臉道,“怎麼,你覺得他不會?所以好端端的,他只是將慕哲給藏起來?你怎麼不說是慕哲自己想把自己藏起來,拜託他找個替代品呢。”
被嗆了幾句,沈安然看見男人眼神裡直接了當的告誡。
好像她再爲時慕深多說一句,他就敢要讓她後悔這麼玩火挑釁他……
她識趣的沒再多說,帶着一丁點不滿的小眼神,飛快從他臉上滑過。
本來,她也不是非要爲他辯解,只是確實存在很多可能。
而以她對時慕深的認識,只不過是認爲他殺了自己養父這種可能性,在這些可能裡,是最低的。
恰巧的,她又認爲夜盛霆雖然有自己的判斷力,但他對時慕深的瞭解不如自己,以及私心的偏見可能影響判斷。
“我就說一句。”沈安然認爲自己有必要補充一下,頂着男人濃濃的不悅說,“我知道他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三好青年,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慕老先生是他養父,他不大可能會殺了他。”
夜盛霆臉色頓時更黑了,禁錮着她腰身的大掌不自覺的用上了點力氣,“不給你點教訓,你怕是不知道自己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