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坐在飯桌上,看看這個菜,再看看那個菜,
厲漠年端起高腳杯,微微一笑:“cheers!”
秦暖舉起酒杯,杯壁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些菜,真的是你做的?”這是秦暖拿起筷子,有些不知道怎麼下手。
厲漠年點頭。
“你怎麼會做這些的?”秦暖再一次問。
“我有秘籍。”厲漠年轉身取出一本烹飪教程書。一瞧就是書店那種忽悠家庭婦女的無聊書目,連封面都是卡通的。
秦暖頓時滿臉黑線。
這種菜譜,他也能研究得下去?
而且還居然都學全了。秦暖覺得今天算是刷新了她對厲漠年的全新認識。
“怎麼了?這菜譜好啊!簡單易懂。不然讓米其林廚師教我做,複雜得要命。還是家常菜就好了。要求不多。”厲漠年顯然對秦暖的反應不滿意,冷哼一聲,傲然道:“再怎麼樣我也是美國常春藤雙學位碩士畢業的。我智商不低好嗎?”
秦暖敗下陣來:“好!你智商高,你智商高!”
“那吃啊!我不會下毒的。”厲漠年催促。
秦暖皺眉,捏起筷子,挑起一塊魚肉像神農嘗百草一樣壯烈的送進自己的嘴裡。魚肉素嫩,幾乎入口即化。繼而整個口腔裡充斥着魚肉的香味,卻沒有絲毫的腥味。
“嗯!好吃!”秦暖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大聲開口說。
厲漠年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你還真有做飯的天賦。”秦暖在嘗完了所有的菜之後,忍不住的讚美。
“我說了,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厲漠年的眼神落在秦暖的臉上,忽然開口說,“這些我可以做,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做。不知道這樣優秀的我,暖暖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依舊是同樣的問題,讓秦暖愣了下。
透過溫馨泛黃的燈光,秦暖看見他英氣的臉上都是說不出的認真。。
“我……我會考慮的。”秦暖低了頭。
對於厲漠年所做的一切,啊=她心裡感動,可是她始終沒有辦法忘記,自己還有小天小晶,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把他們爭奪回來。但他們,卻不是厲漠年的孩子。
這一點,讓她遲遲無法決定,也遲遲無法判斷自己下一步怎麼做。所以她目前只敢想着怎麼要回小天和小晶,至於以後的事,她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決定。
“暖暖,我們還要浪費多少時間?”厲漠年開口問,眸子裡帶着懾人光芒。
他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秦暖抿脣,心中有些微的痛楚掠過。
無論厲漠年現在做了什麼。有一點她是明白的,感動,不能夠決定一切。
甚至,就算是愛着面前的男人,也不能夠決定一切。對一個女人來說,唯一可以勝過愛情的,就是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棄孩子。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因爲自私而拖累厲漠年。
這一切都太亂,讓她沒有時間好好的思考。
“好好再想想。”奇蹟的,厲漠年這一次並沒有逼迫她。
秦暖感動:“謝謝你,漠年。”
“來,多吃點。”厲漠年爲她夾菜。秦暖吃了一口,笑着看着他。
她眼中有淚水在滾動,卻不落下來。
這一刻她等了好久好久了,久得她都忘了從前是怎麼過來的。
……
第二天,秦暖匆匆去了黎遠塵暫時下榻的酒店。他在夏城也有地產,不過爲了方便幾名美國來的律師,把暫時的會議室都安排在了酒店的商務會議室裡面。
秦暖也跑得勤,一天幾乎來一次。這事她也不瞞着厲漠年。不過厲漠年也默許了她的舉動。畢竟這是她的孩子。她是母親,誰也沒有權力阻止她這樣做。
會議室裡面,一排西裝革履的美國律師,一個個低聲交流着。黎遠塵坐在秦暖的對面,嘴角依舊帶着儒雅的笑意。
似乎不管發生什麼,他總是這樣笑。
“律師已經寫好的訴狀,但……”黎遠塵漂亮的眉頭輕微蹙起說,“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
“什麼意思?”秦暖皺眉問。
“劉雨清領養手續是合法的,不管怎麼說,當時的她領養小天和小晶用的是棄嬰名義。還經過兒童福利院。想要推翻當時的領養約定,就必須有充分的證據,證明當時的你是不知情的,小天和小晶不是棄嬰。”黎遠塵帶着理性的說。
“如果有人證,是不是就可以?”大概是這樣,但秦暖不確定。要想要回小天和小晶只能這個辦法,但是人海茫茫,她還能找到當初相關的人嗎?
“最好能夠有物證,無法僞造出來的物證。而且還有人證,證明你不是拋棄了小天和小晶。”黎遠塵堅定的開口說。
“我明白,我會努力去找。”秦暖有些遲疑的開口,“那份檔案……難道還不能夠當做證據?”
“可以,但不充分,畢竟那只是療養院的簡單記錄,法律效力很低,而且容易造假。”黎遠塵捏着細長手指,慢慢說。
“明白了。”秦暖的臉上露出一絲憂慮的神色。當年的檔案沒什麼法律效率,那真的給她增加了不少難度。
黎遠塵笑了笑,起身,到秦暖的面前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
“別太擔心了。”黎遠塵看着秦暖說,“就算證據不充足,我們也可以上訴也有勝算。”
“不行。只要起訴,我就一定要勝訴!”秦暖的眸子裡帶上了堅毅。
黎遠塵稍微怔住,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眼中帶着讚賞“我明白了。這纔是我認識的小暖。”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黎學長。我會盡力去尋找證據,或者是人證。”秦暖擡頭,凝視着黎遠塵的眸子。
“你太見外了。”黎遠塵搖頭說,眼底有柔情閃動,“我回來幫你,可不是要你的感謝。”
黎遠塵凝視秦暖,目光之中帶着異樣的神色。在這種凝視之下,秦暖忽然有些侷促,她轉頭,將自己的眸子投向窗外。
逃避。這兩個字莫名其妙的衝到秦暖的腦海裡去。
她不是不知道黎遠塵對她的感情,這些年在美國,他對她的幫助早就超過了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黎遠塵笑着說,打破了尷尬的氣氛,“現在你和厲漠年怎麼樣了?”
“還好……吧。”依舊是很不確定。
黎遠塵怔住半晌,之後釋然的笑說,“我想不會這麼簡單,不過你不說,也沒關係。時間不早了,或許我可以請你共進晚餐?”
紳士的邀請,從容矜貴,帶着屬於黎遠塵式的耐心。
秦暖皺眉,思索着各種拒絕的理由,但她不需要說什麼,黎遠塵已經在她的臉頰上看到了拒絕的神色。
“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如果找到什麼新的證據,就打給我。”黎遠塵做出打電話的姿勢,示意秦暖,繼而轉身和幾位美國律師溝通。幾位律師操着英語,臉上都是一樣的認真。
秦暖鬆了一口氣。
……
傍晚。秦暖走出辦公大廈,厲漠年的車子準時的停在樓外。她笑了笑走向車子。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出現,或許自己的心裡會異常難受的吧?
果然一會,厲漠年打開車門下車。他接過秦暖的包,揉了揉她的長髮。這麼親暱的舉動令她的臉不用紅了紅。
“累了吧?去哪裡吃飯?”厲漠年問。
秦暖看了駕駛座上笑得賊眉鼠眼的高晟,“隨便。”就鑽進車子。
厲漠年也進了車子。他吩咐高晟:“去翰皇會所,那邊聽說來個做中餐很有名的大廚。”
“好咧!”高晟一踩油門,車子呼嘯離去。
秦暖還沒說自己的意見,耳邊就傳來厲漠年貼耳聲音:“晚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