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狂龍組織內部發生了大動亂,誰也沒料想到童顏竟然跟那所謂的蘇總一起鬧到了狂龍組織內部,鬧的理由是,陵寒收錢不辦事,嚴重破壞江湖道義,不守規矩,毫無誠信可言!
雖然他們知道陵寒出事不在了,狂龍組織現在像一盤散沙,所有跟陵寒親密的人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但那又怎樣呢,商場上利益至上,管你是生是死,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那些商人必然會出手維護,至於手段毫不在乎,勝者爲王,管他過程如何。
狂龍組織待客的小木屋裡,這間屋子很早以前就存在了,是冷刀計劃建造的意見接客間,通體呈現古典的韻味,紅木檀香,將江南古建築的風韻還原得有九成,坐在這間屋裡喝茶別有一番洞天。
但此時此刻,從木屋裡飄出來的不是水霧茶香,而是白煙繚繞嗆人的菸草味。
蘇總皮膚喲黑,發福的肚子挺挺的,頭頂禿了一半,斜靠在老爺椅上,神態富貴而囂張,叼着一根粗長的雪茄在吞吐着白煙。
杜紹熙坐在他旁邊,臉上撩着邪笑,“什麼事勞煩你蘇總親自登門造訪呢,有什麼事派小弟說一聲就好了,我們狂龍組織從來耳清目明。”杜紹熙雖然表面無所謂輕鬆的樣子說着,但那看着蘇總的眼神已經充斥着防備和敵意。蘇總此次前來是幹什麼的他心知肚明!
蘇總猛的抽了一口煙,然後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將白煙薰在杜紹熙臉上,老大爺一般的道,“這麼大一個狂龍組織派一個長老級別的人來接待我這樣的貴客!難道你們狂龍組織沒人了嗎!陵老大倒黴的被淹死了,你們狂龍組織就後繼無人了?”蘇總那發福的嘴臉說着傲慢嘲笑的話,那嘴臉在杜紹熙眼裡異常醜惡,杜紹熙拳頭捏緊,氣恨得恨不得當場給他一拳!
但是他還是忍下了,他不能中別人的圈套不是麼,蘇總故意激怒他,引他挑起矛盾,他們就更有話說了。
杜紹熙隱忍的笑了一下,“蘇總啊,不是我說,像你這種級別的粗魯人,我這種長老來接見你已經是高擡你了,你看看別人乞丐都明白未明環保的道理,而你蘇總卻含着自以爲是的最低級菸頭對人亂噴,粗魯到極點了啊,要是別的組織恐怕連鳥都不會鳥你!”杜紹熙雖然強忍着帶着笑意,但話裡依舊帶着火藥味。
他在怎麼告誡自己都無法忍耐蘇總對陵寒的侮辱!侮辱他杜紹熙他可以忍耐,但誰都不能對陵寒出言不遜!
粗魯人!蘇總聽言立馬就火爆了,一拍桌子瞪向杜紹熙,“你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個跑腿的竟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信不信老子馬上叫人端了你們的老窩!”
杜紹熙也不在忍下去了,兇狠的瞪着蘇總,臉頰肌肉觸動着隱忍的觸動,“你拿出本事試試,有種你就來端,看我們狂龍組織兄弟的槍仔快還是你蘇總的狗腿跑得快!”杜紹熙瞪着他,毫不輸氣勢。
蘇總一怒之下抽出腰間的槍抵住杜紹熙的腦門怒道,“跑到太歲頭上拉屎反了你!老子現在就斃了你!”他將槍口使勁的往杜紹熙腦門抵了抵,食指正在扣動槍把,突然他囂張的表情頓在了臉上,不敢繼續動作了,因爲他也感覺到一個冰冷的金屬抵住了他的後腦勺。
“造次也不分場合,蘇總,看來你要請一個專家好好教教你禮儀了。”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看似禮貌到威嚴的聲音。
杜紹熙擡眼看去,只見白奕承一手一槍,一支槍指着一直站在蘇總身邊的童顏,一支槍指着蘇總的後腦勺。
杜紹熙會意的扯了一下脣,隨後用兩根手指將蘇總的槍從自己腦袋上移開,“我不介意一命換兩命,我杜紹熙算什麼,賤命一條,拿蘇總你和你的童顏秘書兩條命來抵我杜紹熙,值得啊,要不要試試?”杜紹熙挑釁的朝蘇總挑了挑眉。
蘇總氣得沉斂氣息,他知道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即使他是來討說法的也處於被動地位,白奕承這個人不可小覷,他黑白兩道都沾,即使他殺了人,他也能輕鬆的脫身,並且脫得跟自己毫無關係。
轉了一下,將手槍收起來,笑了一下道,“沒想到杜兄的反應沒我想象中那麼敏捷嘛,還需要在練……”一句話,婉轉的將殺人的動機轉換爲開玩笑,然後頭潛移默化的從槍口移開了,向後看去,果真見白奕承一聲黑色西裝,表情嚴冷,手裡穩穩的拿着槍,好險,還好自己沒心存僥倖。他敢篤定,要是他真的一槍斃了杜紹熙,白奕承下一秒也會毫不猶豫的一槍斃了他!
他蘇總腰纏萬貫,豈能因爲一個杜紹熙而喪命!
在看童顏,卻見她毫無畏懼的站在白奕承的槍口之下,那雙眼睛好似有千萬個不甘的看着白奕承。
沒錯,童顏除了不甘之外,此時此刻還心痛,她無論如何不會想到,終有一天白奕承這個男人,這個她曾今愛過而追求過的男人, 這個溫和善良的男人會拿着槍指着她,指着她的那一刻,沒有絲毫情感和猶豫。
難道真的沒有人在乎她童顏了嗎?就連自己曾經付出過的男人也對她毫不在乎。呵,也是啊,這早就是事實不是麼,童顏,別再期待了,你的人生本就如此悲涼,那就悲涼的過下去吧,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白奕承沒有去管童顏的眼神,在蘇總撤了對杜紹熙的威脅之後,他也將手槍收了起來,“明人不說暗話,蘇總你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無非就是想弄到你要的那批貨。這事還得狂龍組織來辦,何必把局面弄得那麼僵呢,對大家都不好。”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之前陵寒收了我們的定金,承諾過定會給我們弄到貨物,現在他出事了,我們的貨物也了無音訊,希望你們能給個肯定的說法。”蘇總道,與剛纔想比,態度好了不少。
“原來是爲這事……”白奕承悠然的坐到了對面,撩起二郎腿,瀟灑而威嚴,“放心吧,陵寒答應你們的事狂龍組織不會含糊,一個月之內必定將貨送到。何必操之過急呢。”
這話一出口,杜紹熙有些緊張的看着白奕承一眼,但明面上卻絲毫沒有破綻,他在懷疑白奕承說的話,要知道那些軍火不是說弄到就能弄到的。之前的軍火交易都是陵寒一手操辦的,那些機密誰也不知道,又怎能越過陵寒找到那些銷售渠道呢?白奕承這話會不會引火燒身?
而就在他們談話的期間,誰也沒注意到童顏眼眸晶瑩的瞠着,一直盯着白奕承,那眸中帶着恨意,沉斂着決絕,好似之前沒有下定的決心,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能夠堅決了。
得到白奕承的承諾,蘇總笑了,心懷叵測,“有白兄的陳懇回答我還擔心什麼呢,連警界老大都給我拍胸脯說話了,我還有什麼懷疑的,要是有什麼貓膩有白老大替我扛着,我安心得不得了……”蘇總看白奕承的眼神別有洞天,語調有些怪異的說着,隨後站起身來道,“既然這樣說定了,那我就不打擾了,一個月後我來驗貨,千萬別讓我失望啊……”蘇總拍了拍白奕承的肩,說完後帶着童顏走了。
“就應該一槍斃了他!”杜紹熙噁心的憤懣。
白奕承拍拍他的肩穩了穩他的情緒,“他在歐洲佔有大半個天下,斃了他我們也完蛋了。”白奕承分析。
杜紹熙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就是氣不過,轉眼對白奕承說,“你怎麼承諾他一個月後交貨,我們哪弄貨去?”
白奕承低垂了一下眸子,呼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一向不沾軍火這類東西的。”
杜紹熙傻眼了,“你不知道你還說得信誓旦旦的。”他心情煩躁了,這不是把狂龍組織往火坑裡推麼!
“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白奕承道。
“你還真是泰然啊……”杜紹熙不樂意的反嘲。
“當下之急不是解決那個蘇總,而是內亂,平定了內亂一切纔有談判的資本。”
杜紹熙憂愁,“一定有人在內部挑撥,但這個人是誰呢?讓我揪出來非剁了他不可!”
“不,當下最大的問題是誰來當這個老大,只要首位穩定了,辦起事來就不會有人不服氣了。”白奕承分析。
杜紹熙猛的回頭看他,譏笑道,“好你個白奕承,我說你怎麼突然這個好心跑到這裡來呢,原來你野心不小是來爭位來了!”杜紹熙的話語裡帶着憤懣,他決不允許別人將陵寒的基業搶走!就算是繼位,也得是姓陵的!就連他杜紹熙也沒有資格來當這個老大,他有自知之明,也不允許別人覬覦!
白奕承皺眉看他,“別太極端,你把我白奕承想成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