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竟然用強——
“不要……”
豈料,她的恐懼更加加劇了男人那膨脹而起的浴望。
對她的反抗置若罔聞,喬以庭步步緊逼,越發用力。她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眼角不爭氣地泛起了淚光——而她,無路可逃!
慕顏恐懼的大眼,一霎不霎盯着喬以庭。
青梅竹馬的前度男神,面容依然俊美儒雅,只有那深褐眼眸閃耀着邪佞的光芒。
這、還是她所曾經念念不忘過的喬以庭嗎?
自己是不是瞎了眼,纔會愛過這種男人?
喬以庭要把脣印上的瞬間,她竟然忘記了恐懼,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把他的五官刻進自己腦海裡……
遠處忽然想起慕穎的聲音:“以庭,你在那邊嗎?”
正在接近她的男人停下動作。
喬以庭依然用身體來遮擋着牆角的慕顏,她本能地低下頭,躲在男人頎長的影子裡。
“我在這。”
慕穎的身影從黑暗中顯出來,離喬以庭幾米的地方停下。
“你在那邊幹什麼?黑漆漆的。”
慕顏大氣不敢喘,心撲通亂跳。聽着喬以庭和慕穎敷衍:“喝多了,出來散散。”
“你沒喝多少啊?算了,大哥說有事找你商量,你趕快跟我過去吧。”
完了,要是這時喬以庭離開,她一定會暴露的!
到時候,她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自己不久前纔在法庭上斬釘截鐵地宣佈跟喬以庭恩斷義絕……要是現在被人抓住亂寫,會陷入極大混亂裡的!
她閉着眼睛,暗暗叫苦,長長的睫毛聽天由命地顫動。
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咫尺之遙的男人視線。
“恩,我知道了。你先過去,我等會兒就來。”
他清冷平淡中帶着毋庸置疑。慕穎原本擡起一半的腳步忽然停下,一窒。
“這……”
喬以庭的語氣提高了半度:“你先去吧。”
他們夫妻之間,一直都是喬以庭做主導。
慕穎不敢違拗,雖然滿腹疑惑,還是垂眸答應:“是。”
她走得不見影子了,喬以庭低頭對縮起來的慕顏說:“這是你欠我的,你要還給我。”
他竟然出手維護自己?
本來,他應該恨自己入骨的……
真是,這到底什麼狀況?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慕顏定了定神,重新尋找慕如山。
相比起前面壽宴的熱鬧,喬家後院安靜得很弔詭,有些年頭的樹木花草長得非常茂密,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慕顏跟隨着時強時弱的信號,慢慢地越走越深,周圍漸漸不見半個人影。
一股檀香的氣息,緩緩飄至。
咦……
這是檀香的味道?
什麼人,竟然在這種地方點香?
有經驗的慕顏早就看出,這個喬家後院外鬆內緊,關鍵地方全都裝了監控。
在這裡點香拜祭,那人難道活得不耐煩了……
答案很快揭曉:在花園水池邊拜祭的不是別個,正正是如今喬家的家主,喬家三兄弟的父親喬明。
看喬明一身裝束打扮,很顯然他是偷空在宴會上溜出來的。
一個蘋果上面插着三根細細的線香,幾塊簡單的糕點,就是拜祭的全部供品。
東西很簡單,然而,慕顏揉揉眼睛,直懷疑自己看錯了——
喬明的眼角隱隱閃光……
天啊,喬叔叔,他、竟然在哭?
天知道,這時候她連自己親爹都拋在腦後了,害死貓的好奇心飛漲,直挪不開腳步來。
那個商場之上呼風喚雨,如今聽說在搶家產搶得死去活來的三兄弟之間大玩平衡,把喬家主持得四平八穩的喬叔叔——
尼瑪居然夜深人靜躲起來邊點香邊哭鼻子?!
這要不是親眼看到,慕顏就要把自己的鈦合金眼挖出來!
老天,他在祭拜什麼人?
她死死盯着喬明,耳朵豎得老高。
希望他哭完之後,會說出點什麼來……
不過令她失望的是,一直等到爐香燃盡,喬明把東西處理乾淨之後,他都沒有說半個字。
“是誰?”
驚慌之下,自己大意了,忘記掩飾行蹤。慕顏暴露了。
被發現之後,慕顏也不慌張。
他自己大庭廣衆的點香,她只不過無心路過而已,總不可能殺人滅口吧。
這麼想着,索性大大方方走出來:“喬叔叔,是我。慕顏。你還認得我嗎?”
剛纔在會場上沒有見到喬明,想來那時候他已經找藉口脫身出來搞拜祭了。
喬明見到慕顏,先是一怔。
他揉揉眼睛,彷彿不敢相信:“你是顏顏?真的是顏顏?”
喬以庭對慕家做的事,慕顏不知道喬明到底瞭解多少。不過,對方如今既然一臉驚喜,自己也就配合表演;“是我,喬叔叔。我剛從國外回來。”
“恩,”喬明點頭,“你的事我知道一些。沒想到,女大十八變,你竟然出落得這麼漂亮了。”
這不是女大十八變的問題……
對外人,慕顏也懶得多費口舌解釋。
畢竟夏芳下毒害自己這種事,還是屬於慕家秘辛。
“對不起,喬叔叔,我剛纔到處亂走,不小心打擾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果然如她所想,喬明對自己拜祭被見到的事,根本抱着無所謂的態度。
“沒關係,見到就見到了。今天是老太太好日子,但是我那位故人又無人拜祭,一個人孤苦伶仃。我不好衝撞了老太太,就私下出來。”
雙方攤開來說,反而都如釋重負,事情變得簡單多了。
小女孩乖乖巧巧地說;“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
她還是這樣懂事,喬明欣慰地笑笑,愛憐地伸手想要去摸慕顏頭髮。等他伸出手去,見她挽着漂亮的髮髻,身上肌膚又是晶瑩剔透,纔想起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小女孩兒了,又收回手去。
“顏顏,你真乖。”
面對這個差一點成了自己媳婦兒的女孩兒,對比起如今喬以庭身邊那粗俗暴發的慕穎,喬明只能感嘆一句:造化弄人。
一起回到宴會廳,卻發現賓客已經散得七七八八。只有喬家至親的幾個人坐在席間,就連老太太都不知去向,看樣子應該是老人家熬不了夜,早早下去休息了。
見喬明領着慕顏回來,喬家衆人眼神都是一陣閃爍。
慕小童一頭衝進慕顏懷裡:“媽咪!”
又指着慕穎鼻子:“那個阿姨說你壞話,她說你背地裡勾搭她老公!”
童言無忌,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且,順着慕小童的小手,也都看到了慕穎、喬以庭都臉色鐵青,極其難看!
喬以庭這時先開口:“吶,你看到沒有。顏顏和爸爸在一起,你沒來由的吃什麼飛醋,當着小孩子的面亂說話!”
“呵,老三也不用急着訓人,越緊張越在乎,你媳婦是緊張你呢。”
幸災樂禍的挑釁口氣,卻來自一個不認識的衣服華麗的少婦。
慕穎臉色鐵青:“大嫂,你不用刺我。”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兩家人有矛盾,而且還是很深那種。
可是,他們鬧矛盾,關自己兒子屁事?
慕顏看小童扁着小嘴,藍眼睛裡淚水滾來滾去,頓時不樂意了。
她、可是很護犢子的!
“小童乖,有些人心裡骯髒,看什麼都是髒的。咱們不和她一樣見識。”她給小寶貝擦着眼淚,毫不客氣地開嘲諷,“自己靠爬牀搶回來的老公,就以爲人人都稀罕用那種腌臢手段!”
慕顏爬喬以庭牀的事,經過庭審早就鬧得街知巷聞。
被慕顏當衆這樣揭穿,慕穎原本就不善的臉色頓時又多黑了三分。
那少婦卻露出喜色來了:“就是。人家小孩都還在呢,你以爲人人都不知羞恥?”
慕顏慵懶撇過那少婦,雖然她不認識她,但少婦身邊站着的中年版喬以庭,她是認得的——一直以來主理東南亞事務的,喬家大少喬以青。
這個少婦原來就是喬以青的太太周淑怡。
喬家內鬥,扯上無辜的慕顏。
她實在不願意趟這渾水,可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了,慕穎肯定有更難聽的話。
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
這時候,有人出來給她解圍。
“顏顏,你先回去吧。”
發聲的是喬明。喬家上下,無人敢違拗他。
他雍容的臉上沉靜如水,看不出喜怒。
就連剛纔還刻薄別人的周淑怡,也噤了聲。
慕顏拉緊了小童的小手,對喬明欠了欠身,回頭看慕穎,冷冷地說:“慕穎,別怪我把話說在前頭。你敢傷害我兒子,我就敢讓你全家陪葬!”
也就她敢當着喬明的面撂狠話了。
喬家的人面面相覷,直到慕顏走後,周淑怡才皮笑肉不笑地說:“看看,大好的日子鬧成這樣。一把年紀了嘴上也沒個把門的。難道果真自己肚子不爭氣,看着個小的萌的就流眼血?”
“大嫂,你何必把話說得那樣難聽,誰不知大嫂你肚皮爭氣,生了一隊籃球隊。大少爺的功課這學期及格了沒?”
沒有了外人,妯娌倆徹底撕下外皮,開始針尖對麥芒。
結婚五年生不出孩子,慕穎心裡也苦。
都是年輕時打(和諧)胎打多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