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菲姐消失之後,衆人才有些回過神來。
施偉手裡拿着那張卡,神色間十分迷茫,事情就這樣解決嗎,怎麼會是如此一個結局呢?想不通啊!
何向東和張文奇也是盯着手裡的那張卡,這卡可比尋州市駐京辦的那張要高級多了,上面清楚寫了,只要持此卡才京華國宴消費,可以全部打五折,而且可以預定很高檔的包間。兩人也對今天的事有些捉摸不透,本以爲在劫難逃了呢,誰知道一個大轉折,自己反而還因禍得福了!
“還是老幺厲害啊!”何向東的腦子向來轉得快,上前兩步,拍了拍曾毅的肩膀,挑起根大拇指,道:“三言兩語,就把棘手的事情給解決了,你不會要告訴哥哥,說你今天唱的是空城計吧?”
施偉那也是個粘上毛就是猴的人,當時就有點明白何向東的意思了,在一旁敲着邊鼓,道:“我看老幺剛纔底氣十足,絕不是什麼空城計!老幺,你該不會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吧?”
曾毅就笑道:“上次三哥不是講了嗎?京華國宴以前就是因爲某位客人在店裡捱了打,所以才被關門的,現在他們剛開張,我想他們也不想再舊事重演吧。”
“我雖然只是個小縣長,但也見過一些公子哥的風範,剛纔老幺的氣勢就很足,把那些人全都唬住了!”何向東淡淡笑着,盯着曾毅。就算別的都能解釋,但氣勢這個的東西,是很難作僞的,他倒要看看曾毅如何解釋這個事情。
“外強中乾罷了,其實腳都軟了!”曾毅擺了擺手,笑呵呵道:“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京華國宴,再不濟,服務措施也會比我們縣裡的飯店要強吧,至少客人的安全應該還是有保障的!”
曾毅一番解釋,護得是嚴嚴實實,說到底,我就是在賭京華國宴不想再發生客人捱打的事,這個理由雖然勉強了一些,但要找其中的漏洞,卻也無處下手。
再者,剛纔那個菲姐,也沒有表現出跟曾毅有任何關係的跡象,何向東有心再試探一番,但也抓不到什麼實據。
張文奇是個老好人,雖然心裡的懷疑程度並不下何向東之下,但他還是主動幫曾毅解了圍,道:“老幺大家還不瞭解嗎,就是個實在人嘛,今天也多虧了他腦子活,不然咱們幾個可就有大麻煩了。”
何向東就不好再追問了,道:“咱們現在是學員,身份特殊,要真是沾惹上這事,可就倒黴透了。老幺,多虧你了,否則今天可就……”
“我們一塊來的,今天這事要是真鬧起來,同樣也少不了我!”曾毅笑着一搖頭,意思是大家是一條船上的,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我幫大家,其實也是幫自己。
“好老幺!”施偉在曾毅肩膀上重重一拍,道:“你這位重情重義的兄弟,哥哥我這輩子都交定了!”
今天這個事情,說到底,是施偉給招來的,他最應該感激曾毅的解圍,尤其剛纔曾毅衝進人羣護在他前面,他也都看在了眼裡,不管曾毅以後在體制內混得如何,他都覺得這個人值得交一輩子。
“大家也都別在這裡站了!”張文奇擡擡手,“走,咱們再去叫兩瓶,好好地壓壓驚!”
“兄弟投緣,兩瓶怎麼能夠呢!”何向東哈哈笑着一揮手,道:“至少得再來一箱!不過呢,今天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就轉移陣地,回到黨校再接着喝?”何向東委婉地問着張文奇的意思。
張文奇一想,也覺得何向東說得有道理,萬一喝高了,一會可就不好回學校了。
施偉此時附和道:“對對對,回去喝,今天這個地方有點晦氣,還是回到宿舍關起門喝酒最自在!”
張文奇也就順勢應了下來,道:“那說好了,酒還是我的!”
看着四人結伴而去,孫友勝從過道的盡頭露出身影,臉色很不好看。曾毅來中央黨校學習的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上次吃過虧之後,他也不敢去招惹曾毅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上曾毅,剛好曾毅還有了麻煩,孫友勝就想推波助瀾,借他人之手給曾毅一個教訓。但他沒料到事情最後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曾毅毫髮無損,反倒是那幾個公子哥被收拾慘了。
孫友勝就覺得自己也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曾毅那個“以牙還牙”的性子,他是親身領教過的,萬一讓曾毅知道自己就在這裡,剛纔還暗中搗了鬼,這煞星難保不會殺個回馬槍,自己還是走爲上計吧!
等曾毅離開,孫友勝也就匆匆離開了京華國宴,心中暗道倒黴。
曾毅四人回到黨校的時候,又帶了一箱酒,還買了些現成的下酒食物,不過可能是因爲大家都放開了的緣故,酒還沒喝完呢,人就全倒下了。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早上,起牀之後,大家彼此相視一笑,這種同窗之間的關係又進了一步,至少昨天的事,說明大家的同窗之誼還是經得起考驗的。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暖和,不經意間,校園裡的迎春花就開始綻放了,京城也不再似以前那般寒冷。
曾毅這段日子過得還是比較愜意的,無事一身輕,有大把的清閒時光放在那裡,讓自己不管有什麼想做的事,都可以隨時放手去實施。侯良智一直都沒有回來學校,也就沒人找曾毅的麻煩了。寢室的幾位,事後又試探了兩次,但依舊沒能摸到曾毅的實底,大家也就作罷,只是對曾毅就格外關照了,不管有什麼好事,總也不忘算上曾毅一份。
這天吃過晚飯,曾毅坐在宿舍裡看書,放在手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號碼,他就趕緊接了起來,道:“張大哥!”
“你準備一下,我一會過去接你!”張傑雄的話很簡單,也沒有說什麼原因,只是道:“東西我幫你帶着了!”
曾毅就明白是什麼事情了,是笑笑要生產了。翟老對自己的這位還未降生的重孫格外看重,上週笑笑就已經住到軍總院的特護病房去了,接受產前的護理,具體的生產日期是今天或者明天,張傑雄現在通知自己,怕就是今天了。
“好,就在學校對面的小巷子裡碰面吧!”曾毅說到,心裡也是覺得無奈,自己已經給笑笑把過很多次脈了,順利生產應該沒有問題,就算是有任何意外情況的發生,有軍總院的那麼多專家的在場,也完全應付得過來,可翟老還是非要讓自己過去一趟,這是要確保萬無一失。
曾毅對翟老的心情十分理解,他把手裡的書合起來,順手塞進包裡,然後就帶着一起出了門。
等出了門,曾毅又想起一件事,自己晚上可能要回來得很晚,這需要跟組織員請個假,至少也要說明一下,於是他給組織員打了個電話,然後又給張文奇說了一聲,讓他幫自己去補一張假條。
安排這些事,曾毅就出了校門,剛到對面的小巷子裡,張傑雄的車就到了,載着曾毅直奔軍總院而去。
許盛容此時從軍總院的特需住院部走了出來,身後跟着的是保健局局長歐陽龍,有一位老首長今天住院接受治療,許盛容和歐陽老特地過來看望,順便也過問一下治療方面的安排。
“老首長這是老毛病了,徹底痊癒可能有些難度,平時的保養就顯得尤爲重要了!”許盛容向歐陽龍做着交代,“雖然這次的治療,是以軍總院的專家爲主,但回頭也要請部裡的專家拿出一個方案,交予軍總院的專家組參考!”
歐陽龍點着頭,道:“我馬上安排這件事!”
兩人說着話,就朝外面走去。軍總院的特需住院部,戒備是非常嚴格的,出入要經好幾道檢查,兩人進來的時候,怕吵到裡面住院的首長,就讓車停在特需住院部的門口。
此時天色有些黑了,兩人一邊走,一邊許盛容還客氣地邀請歐陽龍一起吃晚飯。
剛走到一個拐口,一輛車子駛了進來,在兩人面前絲毫沒有減速,一個打橫拐彎,就直直地衝了過去,車上有很明顯的警備燈,正在不停閃爍着,看車牌,兩人知道那是警衛局的車子,而且級別還不低。
許盛容就停下腳步,往裡面看了過去,心道還有軍方的老首長在住院嗎?如果有的話,許盛容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纔對,他這個衛生部的部長,可還是保健委的副主任呢。
歐陽龍也是跟着一起往那邊打量,心裡的想法跟許盛容差不多。
車子到了住院部的門口停下,隨後車門一開,一位年輕的少將邁步走了下來,下車之後,冷峻的目光還四下裡掃了一圈,也注意到了站在這邊的許盛容和歐陽龍。
住院樓下的燈光很亮,許盛容認出來了,那是翟老的警衛參謀長張傑雄,他心道難道是翟老生病了嗎!
正在納悶,車後座的門也開了,又下來一位年輕人,手裡還提着一箇舊式的行醫箱,下車之後和張傑雄講了一句,然後就一起進入了住院部,隨即就消失了身影。
許盛容的眼神就充滿了驚訝,剛纔跟張傑雄進去的,不就是那個曾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