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聲,鄭重的發誓說:“我孫皓對天發誓,以後絕對都不會再離開喬晗。”
喬晗擡頭看着我,破泣而笑。我替她摸着眼角的淚水,玩笑說:“你哭起來真難看。”她冷哼了一聲,嬌氣的撅着小嘴,說:“你咋這麼討厭啊。壞死了你。”
我會心的笑着,摸着她白淨的小臉蛋,說:“好了,不哭了。哭成大花貓就不好看了。”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傻乎乎的笑着,天真爛漫,喬晗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魔力,特別容易招人心疼,我每次見到她受委屈,心裡面又是不忍,又是心疼。
安撫了她一會後,我問她小姨的病情如何,她突然結巴了,吱吱唔唔半天,給我嚇壞了,我現在真的怕小姨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抓着喬晗的肩膀,焦急的催促着她快說,她好像被我抓疼了,睜着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我。
我頓了一會,放開了她,她抿着小嘴,猶豫了一會,說:“其實小姨的病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只是身體還有點虛。”
我愣住了,疑惑的看着喬晗,問她這話什麼意思,既然小姨病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爲什麼現在又會突然轉移到省城的大醫院,我表示非常難以理解,緊盯着喬晗不放。
喬晗被我這麼盯着,很不自在的樣子,甚至是有些心虛,微微撇過頭去,躲避着我咄人的目光。
我看了她一會,暗自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既然小姨現在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我是不是可以進去看看她?”
喬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愣愣的嗯了一聲,我苦笑了一下,拉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後來一個人進了病房,進病房前,大飛哥突然拽了我一下,眼神怪異的看着我,對我挑着眉頭,我知道他心裡面在擔心什麼,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的事情與謝佬或者林毅,乃至神秘人並無關聯,最多就是陳家在背後搗的鬼,想把我騙出來,想讓我會陳家。
進了病房以後,我輕聲慢步的走到牀邊,小姨還在熟睡,我沒想打擾她,端了個板凳,安靜的坐在她旁邊看着,小姨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略顯蒼白,嘴脣也乾乾的,不過就算如此,還是遮掩不住她風華絕代的容貌,像是一個病美人一樣。
在病房坐了一會,喬晗和大飛哥一直站在外面,沒多一會,小姨醒了,眼皮微微跳動着,我喜出望外,激動的抓着她的手,小姨睜開眼睛後,第一眼就看見了我,她愣了一會,好像感覺是在做夢一樣,後來又閉上了眼睛。
我微微一笑,小姨這副模樣還挺可愛的,接着很溫柔的說:“小姨,是我,小皓,我來了。”
小姨聽到我的聲音後,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下意識的抓緊了我的手,抓的很緊很緊,她像是在醞釀着什麼,後來我就看到小姨眼角滑落出一滴眼淚,她睜開了眼睛,眼神顫動着,心酸的看着我,嗓音沙啞的問:“你這一年半到底跑哪裡去了,你不是說會照顧小姨的嗎?”
我咬着嘴脣,嘴角酸溜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太多的解釋,也不想解釋太多,這一年半是我太懦弱,我不敢來見她們,我只能和她們說一句對不起,和喬晗是這樣,和小姨也是這樣。
小姨苦澀的笑着,輕微的搖着頭,喃喃的說:“小姨不怪你,小姨知道你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現在來了就好,你以後還會照顧小姨的對嗎?”
我喉嚨就像卡住了一樣,酸的不行,用力的點着頭,艱難的嗯了一聲,小姨蒼白的笑着,帶着暗淡的病色,我問她身體怎麼樣了,她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既然小姨都已經這麼說了,我也不想再多問什麼。
我和小姨聊了一會,喬晗突然進來了,低着頭跟我說呂南江過來了,一聽到呂南江這個名字,我心中有氣,和小姨說,叫她先等我一會,然後我就起身往門外走,走到門邊的時候,剛好迎面撞上呂南江,我很不客氣的攔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寒聲說:“你走吧,我不想見到陳家的人,也不會跟你回陳家。”
我話說的很直白,但是呂南江卻很固執,說:“小少爺,我知道這麼做會讓你覺得很氣憤,但我也實在是迫不得已,纔會想出如此下下之策,你也是知道的,我不過就是陳家的一個下人,陳家上面來命令了,我不得不遵從,還希望小少爺你能理解。”
我冷哼了一聲,說:“第一,你想做什麼事情,又是服從誰的命令,這與我無關,但是你利用了我身邊的人,這就是你的不對,第二,我也不是你們陳家的什麼小少爺,你們陳家就一個少爺,他叫陳平,而我姓孫,我叫孫皓。”
呂南江一臉無奈,接着說:“可是……”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沒有什麼可是,我限你在十秒鐘之內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們陳家勢力大,我鬥不過你們,但我可以去告你們。”我知道我這話說的幼稚,但是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只是想和他表一個態,別惹我,狗急了還會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呂南江依舊沒有打算放棄,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情緒,說:“小少爺,我還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就算你不爲了你自己,也該爲了你小姨着想。”
我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他,問他這話什麼意思,他面色平靜,說:“我承認,這次的事情我做的確實有些不對的地方,但是我也不全是在利用她們。”說着他往裡面看了一眼,接着說:“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說。”
我差不多明白他什麼意思了,我猶豫了一會,語氣堅定的說:“不用了,你走吧,我小姨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我就是傾家蕩產,賣腎賣血,也不會跟你回陳家的。”
我的態度非常堅定,容不得有絲毫的質疑,呂江南也不是白癡,沉默了一會,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但是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繫我,還有陳家上面已經來人了,你外公親自來的,到時候見還是不見,你自己決定吧。”
呂江南走後,我在門口站了一會,隨後回過頭靜靜的看着小姨,小姨坐在牀頭,發現我在看她,也朝我這邊看過來,她淺淺的笑着,特別漂亮,我也淺淺的笑着,只是心裡面卻是苦的。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壓制着苦澀情緒,回過頭看着大飛哥,大飛哥見我怪怪的,問我怎麼了嗎,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你先幫我在這照看一會,我有點事先離開一會。”說完,我也沒等大飛哥回話,直接往電梯走。
從住院部出來後,我先去找護士問了一下小姨的主治醫師,小姨的主治醫師姓趙,我見到他的時候,和他詢問了一下小姨的病情,起初他還不願意告訴我,問我是病人的什麼人,我說是她外甥,他這才和我透露一點,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後來我就給他塞了紅包,開始給的一千塊,他還是沒說,後來我直接給他加了兩千,他才把小姨的真實病情告訴了我。
聽完他說的,我直接呆住了,整個人都恍惚了,耳邊啥都聽不見,魂不守舍的往外面走,出了醫院大門以後,我就蹲在路邊抱着頭髮呆,醫生說小姨的病情很嚴重,很早就已經埋下了病根,後來又因爲醫院診斷有誤,以至於耽誤了病情,可以說已經病入膏肓了,而且現在病情還在持續惡化,如果要治療的話,不僅僅是在費用上面,還有技術層面,難度相當大,醫生說最好是能送到國外去治療,在國內完全治癒的把握並不大,甚至是非常渺茫,幾乎就是不太可能。
我在外面待了很久,買了包煙,一根接着一根抽,抽的喉嚨都幹了,回去的時候,小姨見我情緒十分低落,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努力的擠出了一點微笑,搖頭說沒有,小姨不大相信我說的,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了我有心事,不過也正因爲她聰明,所以我不想說的事情,她也不會追着我問。
我坐在牀邊,小姨動了動鼻子,說我怎麼一身的煙味,還跟我說抽菸不好,叫我以後少抽點,我嗯了一聲,說聽她的,以後戒了。
小姨會心的笑了笑,看她笑的這麼開心,我心裡面就特別難受,我還不想她死,她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她的一生不應該這麼短暫,她還可以找個好男人,再生個孩子,幸福的過完下半生。
過了好一會,小姨突然猶豫不決的對我說:“小皓,其實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呂先生,是我想見你,是我讓他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