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彷彿看不到邊的漆黑中,到處都瀰漫着濃濃的臭味。
這個地方不但有臭味,而且潮溼,冰冷。
就算是那些無家可歸的叫花子,要是給他們一百塊錢,他們也不一定會答應在這兒帶一宿。
但是,有個人並沒有人給她錢,她卻安靜的在這種環境下,已經呆了好幾個日夜。
宙斯王盤膝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某個地方,許久都一動不動。
宙斯王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也不知道她在這兒已經呆了多久了,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可以自由的活動一下身子。
對一個遭到囚禁的人來說,在行動被羈絆後,他(她)對自由的嚮往,就會被提到一個相當高的高度,昔日有着看似平常的陽光、藍天和樹木花草的地方,都成了他(她)夢中的天堂,讓他(她)確切的明白人能夠平平淡淡的活着,是多麼的一種幸福。
沒有誰不向往自由。
可有的人,卻爲了別人的自由,就寧肯自己失去自由。
宙斯王就是這樣的。
在柴放肆答應放走楚揚後,宙斯王就主動留下了,她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那麼到她生命盡頭的那一刻,她也許都不會再看到這些看似平常的東西(陽光、花草)。
因爲宙斯王很理解,此時的柴放肆是多麼的恨她,恨到絕不會讓她輕易死去的地步。
宙斯王在主動留下後,就做好了遭受折磨的準備,比方遭受滿清十大酷刑啊,或者乾脆被一些黑人哥兒們上了啊等等。
宙斯王考慮到了所有的酷刑,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柴放肆竟然會用這種非人的方式,來囚禁她,來消磨她的身體和意志。
宙斯王所處的這間囚室,面積大約在十個平米左右,雖說面積並不是很大,但也足夠放上一張牀,再加上一個馬桶了。
不過囚室中卻沒有這兩樣東西,所以宙斯王只能坐在地上。
如果僅僅是在休息室坐在地上,就算地面再潮溼、再冰涼,宙斯王也不會在乎的,只要能夠隨時站起來活動一下,她也許就能疏通一下血脈,趕走體內的陰寒……可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的。
宙斯王在這間本身就不大的囚室中,所佔用的地方,僅僅是一個人盤膝坐在那兒的地方:除了後面是堵冰冷的水泥牆壁外,她的上面、前面、左邊右邊,都有着無數根精鋼打造的尖銳鋼刺!
只要宙斯王稍微一活動,哪怕是困極了時耷拉一下腦袋,額頭都會被臉前三釐米之外的鋼刺戳中。
狠毒,足夠變態的狠毒!
就算宙斯王的四肢上沒有戴着手銬腳鐐,她要想從這兒逃出去,也是絕無可能的。
因爲只要她稍微一活動,那些冷冰冰的鋼刺,就會無情的刺入她身體。
而且,這些鋼刺上都帶着倒鉤……
假如只是用這種方式來囚禁一個人的話,也許還稱不上的變態。
柴放肆最爲變態的是:他不但用這種方式來囚宙斯王,而且在這些天中,根本就沒有讓她有過絲毫的活動,哪怕是大小便,也得就地解決……
人只要活着,除了必需得呼吸空氣之外,大小便可能就是最重要的了,甚至重過吃飯喝水睡覺。
人可以在短期內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這些只要能咬着牙的靠靠,就是個普通人也能熬過兩三天的。
但是,假如讓人不能大小便呢?
又有誰能熬過三天?
更何況,爲了‘盡興’的折磨宙斯王,柴放肆‘好心好意’的每天都要爲她十幾次次食物……這樣也就造成了她體內的新陳代謝。
當然了,就算是在喂宙斯王食物時,柴放肆也不會允許她活動一下身子的,而是用一根橡膠管子,順着那些鋼刺之間的縫隙,送到她的身邊。
有沒有人看過建築工地上的水泥車?
工人們在工作時,會用高壓泵通過膠皮管子,將攪拌好了的流狀水泥灰,打到十幾米的高空中。
而柴放肆爲宙斯王提供食物,就是採用這種辦法的:每當高壓泵啓動後,流食就會從那根膠皮管子中噴出,對着宙斯王的嘴巴。
假如她閉嘴的話,那麼那些食物就會順着她的嘴巴,淌過胸口、小腹,最後流在腿上,堆積在地上。
不管宙斯王到底是吃這些食物,還是不吃,但她必需得大小便,這可是肯定的。
但是,她當前的情況卻又無法活動一下,於是就只能、只能隨地大小便了……所以呢,才過了幾天,這間囚室中就充斥着一股子臭味。
柴放肆用這種方式來折磨宙斯王,這不是變態是什麼呢?
現在的柴放肆,根本不擔心宙斯王會因爲忍受不了而自殺,反而好幾次在黑暗中的遠處,陰陽怪氣的‘鼓動’她脫離苦海,並承諾就算是她死了,也不會遷怒於山上那些無辜的子民。
可是這個人吧,有時候是很奇怪的。
就像是宙斯王吧,眼下落到了這種‘死了就是解脫’的環境中,按說她應該早就結束自己的生命纔對。
但不知道爲什麼,她卻沒有這樣做,而是頑強的活着。
是什麼信念,會讓一個遭受折磨的女人,頑強的活下來呢?
一般來說,‘愛’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它總是能夠創造太多的奇蹟。
宙斯王是因爲‘愛’,才忍受當前這種非人的折磨嗎?
誰也不知道,就連那個躲在暗中的上帝,也搞不懂。
因爲廣義上來說:宙斯王是和上帝,這倆西方的‘大嬸’可是平起平坐的,那個老頭兒有什麼資格,可以窺探她的心思?
所以,宙斯王爲什麼要堅持活下去的原因,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宙斯王是因爲‘恨’而活着。
恨,有時候和愛一樣,有着讓人無法想象的威力。
假如上帝這時候顯靈的話,那麼他肯定會以爲宙斯王現在最恨的人,就是那個柴放肆。
上帝這樣認爲,那麼他就錯了。
宙斯王最恨的那個人,不是將她囚禁在這種非人環境的柴放肆,而是楚揚。
女人的心思,總是難以讓人琢磨,就像世上到底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那樣。
按照常理來講,宙斯王遭到眼前的折磨,都是柴放肆賜予的,那麼她該恨這個太監、異常思念楚揚纔對。
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宙斯王卻最恨楚揚了。
理由呢?
你見過女人在恨、或者在愛一個男人時,需要理由嗎?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太多事情的發生,沒有任何的理由,就像宙斯王明明記得幾分鐘前剛‘吃過’一頓飯,那根噴飯的管子裡,卻又發出了一聲咕嚕聲,然後溫熱的稀粥就從裡面噴了出來,直直的射x在了她的嘴上。
宙斯王在緊閉上嘴巴的同時,也閉上了眼睛,任由溫熱的稀粥,順着她的下巴淌下脖子、流過高聳的胸部。
眼下這種‘進餐’方式,無疑是種很痛苦的折磨了,不過宙斯王內心卻隱隱的期盼着,因爲只有在這時候,她心中那些複雜的、強烈的恨意,和讓人窒息的沉寂、黑暗,纔會被打破,而且還能讓她從稀粥中,感覺的一絲溫暖。
“咳!咳咳!”在‘進餐’結束後,明顯嗅到更濃臭味的宙斯王,用力的咳嗽了幾聲,然後疲憊的喘息了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在這段時間內,宙斯王從沒有完全休息過,超嚴重的睡眠不足,使她連咳嗽都已經很費力了。
依着前些‘進餐’時的經驗,宙斯王知道接下來,她又要沉在那種沒有光明、沒有聲音的黑暗中了,所以剛睜開的眼睛,又要閉上。
但是不等宙斯王的雙眼閉上,她卻清晰的聽到了一種聲音:吱呀。
這是開門聲,只有在門軸有些生鏽時,纔會發出的聲音,在日常生活中算是很平常的一種聲音了。
但是這是很普通的‘吱呀’聲,聽在宙斯王的耳朵裡後,卻成了天籟之音,讓她的眼神一下子充滿了激動的光芒!
在這兩天中,這聲開門的‘這樣愛’聲,是除了進餐時那種‘滋滋’聲之外的惟一聲音,帶着生命的樂章。
馬上,宙斯王就把雙眼剛睜大,卻又馬上緊閉上了,因爲在不遠的地方,這時候出現了一抹亮光。
誰都知道,假如一個人長時間生活在黑暗中的話,那麼他的視網膜就會發生一些變化,來逐漸適應當前的黑暗環境。
當已經開始適應黑暗環境的雙眼,在乍一看到亮光後,會受不了的,要是不及時的閉上眼,很可能得被光明而刺瞎雙眼。
在這兒打個小小的比方:人們有時候會從電視新聞中看到,某處礦難發生後,那些生還者被擡上地面時,雙眼都是被蒙着的,就是怕眼睛適應不了光明而受傷。
這個道理很簡單,宙斯王當然明白了,所以她在緊緊閉上眼的同時,也豎起了耳朵,傾聽前面的動靜。
有人說:眼神不管事的人,耳力卻是相當的靈敏。
暫且不管這句話有沒有道理,可宙斯王此時的聽覺,的確變得異常靈敏了:隨着剛纔的門響聲,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在這個人的身後,還應該站着兩個人,這兩個人的呼吸很謹慎,而前面這個人卻是肆無忌憚的,正如他走路的腳步聲那樣。
以前的時候,宙斯王曾經看過一本關於華夏武俠的小說,裡面說,那些很是牛叉的武學宗師們,可以在黑暗中用耳力來判斷敵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