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的時候,楚揚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
不過那時候也僅僅是他自己這樣覺得而已,實際上在很多人眼中,他頂多是個運氣不錯的傢伙而已:倚靠好的不能再好的運氣,泡到了許多妞兒,而且還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大事。
可是自從他提前創建瑪雅新城、世界末日的跡象有所顯現後,很多人才知道,這廝果真是個人物……於是,這廝馬上就成爲衆人追逐、膜拜的對象了,所以當李孝敏說李慧澤爲什麼要見他時,他就明白爲什麼了。
楚揚舔舔嘴脣說:“嗯,差不多吧,應該是爲了21號那天的事情。”
自從日本北海道發生強震、世界頻發異常現象後,各國馬上就陷入了一股子‘世界末日’的危機中,尤其是那些政要首腦,這兩天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而李慧澤做爲韓國總統,就算想不出讓所有國民安定的辦法,但他怎麼着也得爲自己着想纔對。
而這時候,恰好楚揚給李孝敏打電話,說要來韓國,李慧澤要是不見他的話,那可真是腦子進水了。
隨着那一天的即將到來,以及那些怪異現象的頻頻發生,有兩個話題是被全世界人民最關心的。
第一個,自然是12月21號那天,到底會不會是世界滅亡日。
而第二個問題,則是那個被瑪雅人奉爲守護神、在華夏創建瑪雅新城的傢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他能不能帶領大家度過那一天。
李慧澤不知道21號那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但他卻知道他的女婿,就是那個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的人。
暫且不管楚揚到底是不是世界的救世主,李慧澤僅僅憑藉自己是他老丈人的身份,在這非常敏感的時期,肯定會首先想到他,並渴望見到他的。
恰好,這時候楚揚主動的來了。
……
以前楚揚也曾經見過李慧澤,和他有過很深入的交談,知道他是一個作風非常強硬的人,身上帶着明顯的軍人作風。
不過楚揚再次見到李慧澤時,僅僅是第一眼,就再也看不出他身上那種所謂的鷹派氣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文雅,很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模樣,看來環境和地位,真能改變一個人的。
看到楚揚和李孝敏手挽手的進來後,坐在案几後面的李慧澤,臉上馬上就露出欣慰的笑容,和聲說道:“楚揚來了,快坐下。”
說實話,楚揚打心眼裡是很排斥韓國人的,對他們的壞印象僅僅排在日本人後面,哪怕李慧澤把女兒嫁給了他,但他也認爲這只是一種和政治有關的利益交換,根本不能從本質上改變他對這個民族的反感。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的,正因爲李孝敏嫁給了楚揚,算是成了華、韓兩國的友好紐帶,這才讓李慧澤在競選總統時,以‘華夏是二十一世紀世界經濟的發展中心’的爲論點,擊敗了最強大的對手沈銀根,成爲了韓國曆史上第一位由軍界轉到政界的總統。
其中華夏京華楚家對他的助力,可謂是很大,只是這一切楚揚不怎麼關心罷了。
不過,這次楚揚在看到頭髮有些花白的李慧澤後,不知道爲什麼,卻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對他的反感,而是聯想到了他自己的老子楚天台:都有花白的頭髮,都有棱角分明的臉龐,眼裡都有看着自己孩子時流露出的慈愛……
於是,楚揚就鬆開李孝敏的手,走到案几前盤膝坐下,態度很恭敬的說道:“爸,恭喜你能夠成爲韓國總統。”
以前楚揚在剛迎娶李孝敏時,也曾經叫過李慧澤幾聲爸,但那時候就算是聾子,也能聽出這廝是在敷衍。
但是這次,就算是聾子,也能從他這聲‘爸’中,聽出他對長輩的恭敬之情。
李孝敏不是聾子,她在稍微愣了一下後,隨即眼圈一紅,趕緊的低下頭來,默默的跪在了楚揚的旁邊,拿過案几上的茶壺,開始給三個人倒水。
“呵呵,有什麼好恭喜的?以前沒當總統時盼着競選成功,現在坐上這個位置了,才發現這個工作原來是這樣累。”
對楚揚的表現,李慧澤也很滿意,甚至還從下面拿出了一盒煙,放在了案几上:“想吸菸的話就吸,這兒是我的私人空間,不是辦公室,不會被人看到的。”
“嗯。”楚揚嗯了一聲,也沒有客氣就抽x出一顆煙點上了。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李慧澤看着女兒:“孝敏,剛纔我遠遠的看到,楚揚還有兩個朋友也跟着來了嗎,你去照顧一下她們吧。”
李孝敏聽父親這樣說後,知道他要和楚揚談一些事情,讓她暫時的迴避一下。
儘管她想留下來,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左手端着茶杯的李慧澤,望着吸菸的楚揚,稍微過了片刻才說:“楚揚,你能不能告訴我,12月21號那天,真是世界末日嗎?”
接着,李慧澤馬上又說:“呵呵,別看你最近沒有來韓國,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卻都知道,因爲我們有專門關注你的組織,而這個組織的首腦,就是孝敏本人,所以我才能知道你做了些什麼。”
楚揚無所謂的笑笑:“呵呵,爸,如果我說那一天不是世界末日的話,你會相信我說的這是實話嗎?”
李慧澤望着楚揚的眼睛,點點頭:“我會相信的。”
楚揚和李慧澤對視着,毫不躲閃的說出了兩個字:“不是。”
聽楚揚這樣說後,李慧澤馬上就吐出了一口氣,挺直的腰板也隨即塌了下來:“呼……這樣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自從17號開始,我就揹負了太大的壓力,他們(李慧澤在政界的對手)始終都在堅持,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儘可能的把優秀的國民運到非洲去,來躲避那一天。”
說着,李慧澤嘴角翹起一絲譏誚:“呵呵,優秀的國民?他們所說的優秀國民,恐怕只是他們的親朋好友之類的吧,普通的民衆,怎麼能夠會被他們稱爲優秀國民呢?這兩天,我一直在反對大規模的遷徙,揹負着太多的壓力。幸好你來了,你說了,我終於可以繼續堅持下去了。”
楚揚在離開瑪雅新城時,就得到了京華那邊傳來的消息,知道沙特國王哈卜杜拉很快就要去新城‘參觀’了。
隨着哈卜杜拉的到來,在今明兩天中,還會有許多的各國首腦政要,也將陸續抵達瑪雅新城。
這些人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齊刷刷的趕去瑪雅新城‘參觀’,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得出:他們希望能夠在新城安然度過12月21號這一天。
對此,楚揚完全持着無所謂的態度:誰愛去誰就去,反正現在新城已經是國家說了算了,該怎麼從‘參觀者’身上榨取利益,相信當局會做的很好的,而新城也勢必會從中得到更多的好處,這對以後的發展有着巨大的作用。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別看楚揚會在心中暗罵那些急匆匆趕往新城的‘參觀者’爲傻比,但實際上他現在對21號這天,到底會發生些什麼,心中也是很沒底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李慧澤鬆了一口氣後,接着就說道:“爸,但我覺得你最好去新城呆幾天,以孝敏是我媳婦的身份去。”
隨着楚揚的這句話,李慧澤的身子陡然一震:“你、你不是說那一天不是世界末日嗎!?”
楚揚緊緊的抿了抿嘴角,才說:“我真得不信後天就是世界末日,可我沒有絕對的把握,況且昨天之前發生的那一些異常現象,我也無法解釋。”
愣愣的望着楚揚,李慧澤喃喃的說:“你現在是很多人的救世主,但你卻告訴我說,你沒有把握。”
楚揚坦然道:“我是不會和別人這樣說的。”
“哦。”
李慧澤點點頭,又愣了片刻後才忽然笑道:“呵呵,其實那一天是不是世界末日,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這個當總統的,要給國民一個安然度過那一天的信心!哪怕那一天到來後,世界會被毀滅,但我也要讓國民在希望中毀滅。在這之前,我就有了這個主意,但你的到來,使我這樣做的信心更大了,畢竟你剛纔還和我說過‘不是’的話。”
楚揚有些詫異的問道:“爸,你這樣說的意思,是不想去瑪雅新城了?”
李慧澤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淡然的點點頭:“嗯,我是不會去的。”
楚揚有些着急的說道:“可是,假如那一天真是世界末日呢?你豈不是要……”
李慧澤擡手打斷楚揚的話,反問道:“假如你信那一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話,你會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出來嗎?”
楚揚低聲回答:“不會,但我已經給你和孝敏,在新城安排好住宿了。”
“呵呵,不用的。你都不信了,我憑什麼要信呢?”
李慧澤笑着點上一顆煙:“雖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在這時候出來,但我卻知道,假如你不在新城的話,那麼孝敏也不會去的。她既然不去了,我這個當父親的爲什麼要去呢?”
對李慧澤的這個問題,楚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知道:韓國總統不會去瑪雅新城的,這樣一來的話,他就會給國民留下一個‘風雨同舟’的偉岸形象,威望會大增,畢竟一個和國民生死與共的總統,總是能輕易取得國民愛戴的。
一個成熟的政治家,要想得到人民的愛戴,總得付出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