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上的那個半專業選手雖說回答的很乾脆,可凌星還是從中聽出了貓膩。
無他,既然這傢伙是龍舟組委會安排的半專業選手,本身就有着負責全船人安全的責任。
可他在眼睜睜的看着有人跳海後,卻沒有做出任何的措施,就這樣啥事也沒有的回來了。
儘管知道大小姐有楚揚陪着,就算她不會游泳也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可凌星還是在聽完這個半專業選手的話後,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不顧周圍人驚詫的目光,徑自將他摁在沙灘上,厲聲喝問他爲什麼對有人落海卻無動於衷。
那個半專業選手,是新加坡的本地人,周圍也有着很多同伴。
他那些同伴看到凌星動手後,都齊刷刷的圍了過來。
不過,當看到凌星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頂在那傢伙的腦門上後,大傢伙馬上就意識到這事很危險,最好是躲的遠一些。
控制住局面後,凌星拿槍指着那傢伙再次詢問時,那傢伙再也不敢狡辯什麼了。
原來,當初香粉骷髏在決意利用龍舟比賽將各國買家送到萌芽島時,就曾經花重金買通了20多艘龍舟上的負責人,明確告訴他們:等到達比賽的半程點時,會有人跳海,但你們不要管。
雖說這些人很納悶那些人爲什麼要跳海去萌芽島,但看在重金的面子上,這二十多艘龍舟的負責人也就欣然答允。
這也是在柴慕容等人相互跳海後,龍舟負責人視而不見的原因。
而凌星和田柯那艘33號船上的負責人,卻沒有乘坐‘買主’,故而他們的船上沒有人跳海。
因爲比賽時的緊張氣氛,他們也沒有注意到別的船上有人會趁着黑夜跳海。
聽完那個可憐孩子的解釋後,凌星知道再問也得不到什麼了,於是慢慢的收起了槍,不等大家明白過來,就拽着田柯迅速的走進了人羣中。
“凌星,我們該怎麼辦?”被凌星緊拉着手兒的田柯,連聲追問怎麼辦。
“萌芽島應該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活動,而楚揚這次出現在這兒,也應該是衝着這次的活動而來的。大小姐跟着跳海,應該是……”凌星沒好意思的說出柴慕容跟着跳海就是爲了纏着人家楚揚,但田柯卻可以聽得出。
田柯拍了拍胸膛,吐出一口氣的說:“嗯,我估計也是這樣。那我們到底該不該去萌芽島看看?”
“既然那些人肯花那麼多的錢來賄賂負責人,肯定不希望無關人員去打攪。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海面隨着比賽的結束,已經被封鎖了。再說了。”
凌星說着四處張望了一眼苦笑着說:“你看看附近的海面上,除了需要至少五個人以上才能駕駛的龍舟外,哪兒還有別的船?就算我們想去萌芽島,也去不了啊。不過你放心,楚揚既然能從百丈高樓上救下大小姐,應該可以保證她的安全。而且那個人剛纔也說了,32號龍舟總共有三個人跳下去了,第三個人應該是楚揚的同伴。現在我們所做的,就是在這兒等。”
經過凌星一番細緻的分析後,田柯也慢慢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嗯,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該給大公子打個電話,說一句?”
田柯嘴裡的大公子,就是帶領柴慕容來新加坡的柴放肆。
凌星稍微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
“好,我來打。”徵得凌星的同意後,田柯撥通了柴放肆的手機,將她來參加龍舟比賽、遇到楚揚、在半程賽點跳海的事兒,詳細的說了一遍,末了才問該怎麼辦,要不要和新加坡當地政府通融一下,派艘船去那邊看看。
柴放肆聽完田柯的彙報後,當時並沒有說什麼,等了很久才囑咐她:既然有楚揚在,慕容應該沒事,那麼就等等吧。
得到柴放肆的明確指示後,田柯和凌星也多少的有些安心了,於是兩個人就在海灘邊等啊,等啊。
一直等到他們商量着是不是去重金僱艘船時……萌芽島那邊忽然紅光一閃,隨即騰起了巨大的火球!
萌芽島雖然距離聖約翰島足足有十二海里之遙,但巨大的爆炸聲在紅光閃過後,還是可以讓這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當聽到爆炸聲後,凌星就騰地從海灘上蹦了起來,但接着就一屁股的蹲在了地上:“完了完了!”
田柯也許無法從爆炸聲中判斷出什麼,但凌星卻能從中明白:僅僅憑藉爆炸聲和騰起的火球來猜測,整個萌芽島絕對會被這次爆炸掀起一層!上面的人,就算是有着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從爆炸中生還的!
可關鍵問題時,就算凌星清楚這一切又能怎麼樣?
在爆炸發生後,岸邊這些人誰敢駕船去看?就憑他和田柯兩個人能駕駛龍舟過去麼?
所以,用‘心急如焚’都無法來形容凌星和田柯,除了四處尋找小船外,就只能等着新加坡警方了。
因爲這次爆炸的發生,是發生在夜間,而新加坡警方的出警速度又是世界聞名的慢。
所以,當凌星等到警方到來時,已經是爆炸發生後的半個多小時了。
凌星真的很想跟隨警方去萌芽島看看,但人家卻絕不允許。
如果不是這些警察都全副武裝的,凌星肯定會再次掏出槍來威脅他們……
“凌星,凌星,我剛纔看到了一個人!”就在凌星抓着一個警察苦苦哀求帶上他一起去萌芽島、卻遭到無情的拒絕時,田柯抓着他的手喊着看到了一個人。
現在凌星最想看到的人無疑是柴慕容,趕緊的鬆開那位仁兄,匆忙轉身後就問:“是不是大小姐?她在哪兒!?”
“不是慕容,是大公子。”田柯用手指着一艘向萌芽島方向急馳而去的警用衝鋒舟,用肯定的語氣說:“我看到他穿着一身警服,一個人駕駛着衝鋒舟去那邊了!”
“哦,天,剛纔慌的怎麼忘記了大公子?依着他的身份,完全可以提出和警方一起去萌芽島。”
聽田柯這樣說後,凌星使勁的拍了一下腦門,剛鬆出一口氣,卻忽然想到:如果柴慕容真的出事了,那我、我們兩個人該怎麼辦?
……
在得到柴慕容跟着楚揚跳海的消息後,柴放肆就非常生氣:楚揚都和花漫語訂婚了,你怎麼還忘不了他,非得纏着他?
不過柴放肆生氣歸生氣,可守着堂妹的兩個屬下,卻也不好意思的說什麼,只是囑咐他們在海邊等。
柴放肆在接到田柯的電話時,正以私人身份參加當地政府二把手的一個酒會。
能夠有身份參加本次酒會的人,無一不是當地有頭有臉的政府官員和企業家,而當地警局的局長就在場。
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就在柴放肆和這位局長舉着酒杯低聲說笑着什麼時,局長大人的手機響了。
出於禮貌,局長和柴放肆說了句抱歉,就走到一旁接電話了。
柴放肆當然不會去偷聽別人的通話,他端着酒杯正想走開時,卻聽到那位局長用滿大廳人都聽到的聲音喊道:“什麼?你說什麼,萌芽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頓時,隨着局長的這句話,滿大廳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柴放肆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壞了,慕容很可能還在萌芽島上!
得到如此巨大的震驚消息後,警局局長自然不能再在這兒和大家把酒言歡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和東道主說一句,就跑出了酒會大廳。
當這位局長來到院子中後,才發現柴放肆也跟了出來。
早就說過了,柴放肆很疼愛柴慕容。
現在聽說她去的萌芽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他在大驚失色後,馬上就追上了這位局長,要求一起去萌芽島。
如果不是看在柴放肆是尊敬的華夏客人,而這位尊敬客人的妹妹就在萌芽島,那位局長絕不同意他換上一身警服隨同出海的。
……
心裡罵着新加坡的出警速度,身穿警服全副武裝的柴放肆,來到海邊後根本不顧其他警察的叫嚷阻撓,就搶先跳上了一艘剛駛來的衝鋒舟上,單槍匹馬的對着萌芽島方向急馳而去。
柴放肆衝出也就是才幾百米吧,新加坡警方就有五六艘衝鋒舟一起跟了上去。
柴放肆飛快的駕駛着衝鋒舟,當來到距離萌芽島還有幾海里時,發現了一艘橡皮艇,同時也聽到了槍聲。
這艘橡皮艇上的人,正是那些越南人。
在聽到槍聲響起後,柴放肆就掏出了警方爲他配備的左輪手槍,放慢了衝鋒舟的速度,向橡皮艇駛去。
這時候,後面的新加坡警察也已經趕到,他們拉着警笛的,通過高音喇叭喝令橡皮艇向他們靠攏。
當先趕到橡皮艇旁邊的柴放肆,藉着衝鋒舟上雪亮的照明燈,只看了一眼在沒有發現有柴慕容後,隨即就話也不說一句的,繼續向前航行。
隨着前面的槍聲越來越近,柴放肆的心是提到了嗓子眼:慕容,慕容,你可千萬別出事!
那些追逐越南人的海盜,隱隱看到暴閃的警燈後,馬上就調轉了船頭,向大海深處駛去,這也引起了新加坡警方的極大不滿。
如果不是因爲接連發現了三艘載有活人的橡皮艇、和發現了數具死翹了的屍體,英勇的新加坡警察們,是絕不會放過那些膽敢在光天化‘夜’之下持槍攆人的傢伙們!
在看到那些越南人後不久,柴放肆又看到商步停等人的那艘橡皮艇。
雖說上面有個讓他眼睛一亮的女孩子(葉初晴),但他發現根本不是柴慕容後,也沒興趣去問什麼,直接就駕駛着衝鋒舟向別的那些遊艇而去。
在接連找了幾艘橡皮艇都沒有發現有人後,柴放肆心中是越來越焦急、越來越怕,也對某個傢伙更加痛恨起來:慕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楚揚,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現的話,慕容她怎麼肯跳海?假如我看不到她卻只看到你的話,我一定要殺了你,讓你爲她殉葬!
早就因爲種種原因而對楚揚不滿的柴放肆,在剛發了這個恨不久,就遠遠看到了左前方几百米處有一艘橡皮艇,於是他就調轉船頭向那邊駛去。
有道是心誠則靈,剛發狠不久的柴放肆,在衝鋒舟衝到橡皮艇前面十幾米處時,藉着衝鋒舟上的雪亮燈柱,他真的這艘橡皮艇上,看到了楚揚。
在看到楚揚的第一眼後,柴放肆就確認是他了,因爲很多天以來,他都對着這張臉的照片發呆。
楚揚就坐在橡皮艇上,懷裡還抱着個人。
看到有衝鋒舟駛過來後,楚揚一手抱着那個人,擡起另外一直手擋着眼,跪起身子剛高聲喊了一句什麼……
眼睛通紅的柴放肆,嘴角就勾起一絲冷笑,擡手用槍對準了他,然後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啪!
清脆的槍聲從海面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