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可比那個姓柴的帥多了,又那麼看重俺金才哥又講禮貌的,就算是給你當小三……李燕沒想到揚哥會給她道歉,趕緊的雙手亂搖,吃吃的說:“沒、沒事的,其實就算是給你當小三……”
“都他嘛的的散開,圍着幹嘛呢!”一句帶着凜然煞氣的怒喝聲,打斷了李燕的話,也讓三太子閣下心中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一個身穿制服、卻長得很有省領導範兒的中年男人,從桑塔納警車上下來,大手連揮大聲呵斥着那些圍上來的李家村村民。
“呵呵,一個小派出所的所長竟然這樣威風凜凜的,也怪不得王文傑在這兒只能當個副所長了。”望着那個繞過車頭的中年警察,楚揚很不屑的剛冷笑了一聲,卻聽孫斌解釋道:“揚哥,他可不是派出所所長,他是所長的司機。”
楚揚大窘,開始嚴重懷疑自己的判斷力:“我草,唐王出人才啊,不但有李金才這樣的土鱉,而且還有這樣牛氣的司機。”
聽到楚揚罵自己哥哥爲土鱉後,李燕剛想再說什麼,卻見孫斌對她是連使眼色。
王連喜所長的心情,現在很不爽。
本來今天他在區局開會的,各地派出所的頭頭早就商量好了,要在中午時去區局潘局長家做客的,可沒想到王文傑這個不管事的傢伙,竟然打電話告訴他說什麼,京華那邊來的客人在李家飯店惹事,被人給打了。
本來呢,王連喜也沒當回事: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打架嘛,京華來的咋了?現在太平盛世的,人民羣衆生活普遍提高,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打架玩玩也算是一種消遣不是?他們打架完事後我們管着罰款,這不是很好的創收之路嘛,你用得着爲此給我專門打電話嗎!
可當王文傑說出這個被打者柴青天是出自京華柴系後,王連喜這才真正的重視起來。
不過,在官場上拼搏了十幾年才爬到這個位置的王連喜,馬上就洞曉這件事的重要性了,知道這時候要是趕回去的話,不管怎麼處理都不會得到什麼好評,所以索性推辭區局會議很重要,讓王文傑看着處理了。
王連喜是這樣想的:柴青天被村民被打,百分百是這這種自以爲是的紈絝子弟仗勢欺人,這才引起衆怒的。但要是依法懲辦他的話,可別忘了他是來自哪兒,背後又是站着些什麼人。但要是就這樣放過他的話,那些村民會怎麼看政府官員的?不管怎麼處理這件事,都是兩頭不討好的事,萬一處理不好更是有烏紗帽被摘的危險。
所以呢,王連喜這才衝着王文傑發了通脾氣後,就把這事交給他全權處理了。
可王連喜沒想到是,他這兒剛扣掉手機還沒有個屁的工夫呢,潘局長就忽然把他叫道了會議室的套間,向他詢問柴青天被打之事了。
這邊才扣掉王文傑的電話,潘局長卻馬上知道了,這說明了什麼?這隻能說明那個捱打的柴青天打電話找人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潘局長竟然說那位來自京華的柴公子,在幾分鐘之前在民警的眼皮子低下,再次遭到了暴力,鼻樑骨很可能是粉碎性骨折……
暫且不管柴青天究竟犯了什麼衆怒,單憑他在警察跟前被人揍的鼻樑骨粉碎性骨折這一點就證明:當地警方很無能的說!
事情既然發展到這一步,王連喜再也不敢獨善其身了,這才匆忙的和潘局長告辭,從區裡風馳電掣的趕了回來。
這一路上,王連喜心裡就沒有停止過咒罵王文傑和那些給他找麻煩的村民。
現在,他老人家屁股下面的車子還沒有停穩呢,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泥腿子,竟然就圍了上來,這怎麼不讓王所長開心?
都說司機和秘書是領導肚子裡的蛔蟲,開車的那警察叔叔一見領導臉色黑的好像鍋底,就知道他現在處於暴走的邊緣,這才趕緊的推門下車,衝着那些泥腿子高吼一聲後,繞過車頭的替王連喜打開了車門。
王連喜黑着臉的下車後,視那些村民爲無物的,在司機的開路下快步向辦公大樓走去。
“王所長,你可要爲俺做主啊!”就在王連喜馬上走到辦公大樓大廳門前時,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李父,急吼吼的跑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就噗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
在李父的心中,孫斌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但好孩子和政府官員相比而言,還是後者會讓老百姓更加信任一些,所以李父纔在王連喜出現後,學着古時候那些攔轎喊冤的申冤者,跪在了領導面前。
李父的這個動作,饒是王連喜很惱怒這些泥腿子給他添麻煩,但還是被嚇了一跳,趕緊的擠出一絲笑容橫了要將李父拽開的司機一眼,彎腰雙手將老李從地上攙了起來,嘴裡連聲說道:“哎喲喲,這可使不得啊老人家,你這是在、在折我的壽呢!”
其實,王連喜更願意說:你這是在給我添麻煩呢!
“王所長,王所長,你聽俺說,是他們先欺負俺家燕子的,是俺老伴看不下去纔拿刀看他們,看他們卻……”
李父剛說到這兒,就被王連喜打斷:“老人家啊老人家,我們當警察最看重的就是證據!證據,你懂不懂?不懂啊?那我給你解釋一下你就懂了嘛。意思是這個樣子滴,我們不能憑藉一方面的理由就來給某件事定性滴!我們必須得經過詳細調查滴!我們的原則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滴!好啦啦,就這樣吧,你老人家就先在這兒等着,等我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發展經過再說吧!”
打着十足的官腔說完這些話後,王連喜再也不管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李父,徑自大踏步的走進了大樓大廳。
完全是腳下生風的來到二樓的所長辦公室後,王連喜屁股還沒有捱到椅子呢,就對隨後跟來的司機說:“去,把王副所長給我叫來!”
“不用去了,我來了。”王連喜的話音未落,王文傑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雖說王文傑在來到派出所後,一直都是一個邊緣化的人物,給連喜大哥開車的哥兒們都不看重他,但再怎麼說他也是還掛着個‘副所長’的職務,所以司機同志還是得在表面上把他當領導看的。
領導在商量事情時,就算司機大哥再有省領導的範兒,他也得乖乖的退出辦公室,並幫着把門掩上。
王文傑在所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後,也沒有廢什麼話,更沒有等王連喜問他什麼,就直截了當的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當然了,王文傑是不會傻到將李金才背後有尊大神的事兒說出來的。
聽完王文傑的話後,王連喜很頭疼:“唉,王副所長啊,你說這事搞得……咳,你先說說該怎麼辦呢?”
王文傑腰板一挺,雙手放在膝蓋上鄭重其事的回答:“所長,這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責任完全在於那個柴青天!依我看,我們應該秉公執法,對他們一視同仁,該嚴辦的就得嚴辦……”
王連喜皺着眉頭的連連擺擺手:“秉公執法,秉公執法,我也知道得這樣做,更知道鄉下人肯定不會沒事招惹那些公子貴胄的,可話雖然這樣說,但事情卻不能這樣辦啊。”
王文傑心裡冷笑了一聲:“那麼依着王所長的意思,該怎麼辦呢?”
王連喜還沒有說什麼呢,桌子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區局的潘局長來電,王連喜趕緊的摸起手機站了起來,看着王文傑猶豫了片刻。
一般來說,下屬在和上級領導彙報工作時,領導的電話響了後,做下屬的就該識趣的閃避。
但王文傑卻好像不懂的那樣,就這樣在那兒乾巴巴的坐着。
王連喜見他沒有出去迴避的意思,也不好明說讓他出去,只好在皺了下眉頭後,接通了電話:“是潘局長嗎?我是王連喜啊!嗯、嗯,我已經回到所裡並對案件做了一番細緻的調查……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再見啊潘局長。”
區分局的潘局長,打電話來的意思很明顯:把打傷柴少的那些村民給帶到區分局!
扣掉手機後,王連喜臉色明顯的輕鬆了許多,他慢條斯理的點上一顆煙後,才說:“王副所長,剛纔潘局長來電,說要我們把打人肇事者帶到區分局。唉,這樣也好,把這些人交給上面後,我們派出所就沒什麼處理不公的麻煩啦。”
“把哪一個打人肇事者帶到區分局?”王文傑當然明白區分局所要的打人者是誰,可他還是皺着眉頭的問:“雙方都有人受傷,也都有人動手了,不知道潘局長是要把哪一方帶走呢?”
王連喜一臉納悶的望着王文傑:“這事還用問嗎?當然是把那些打了柴青天的人送到區分局啦。”
“那麼柴青天呢?”
“他現在不是鼻樑骨粉碎性骨折嗎?當然要先轉院治療了。”
“可李金才的老孃也斷了一根肋骨……”
王文傑還想再說什麼,王連喜再次不耐煩的擺手,語重心長的說:“文傑呀,這個做人嘛該糊塗時就得糊塗點才行。既然潘局長親自打電話來要求將李家村的人帶到區分局了,咱們還有必要再多說什麼嗎?好了,就這樣吧,你招呼小劉他們幾個,將那些參與毆打柴青天的人都抓起來送到區分局。我呢,負責將他轉到市中心醫院。”
王文傑坐在沙發上,動也沒動一下的說:“這樣不好吧?如果這樣做的話,未免有失公道!我們做警察的,最重要的是要……”
王連喜臉色一沉,不耐煩的擺手:“王副所長,這兒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當然是你說了算,好吧,那我就按照所長的吩咐去做事了。”王文傑心裡冷笑一聲,表面卻看不出什麼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接就走出了辦公室。
“頑固不化的傢伙,怪不得被人一腳從市局踹到鄉下派出所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