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結果,楚揚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是相信國家有關部門在得到這份名單的同時,應該做出了相應的行動,除了四處清洗那些‘放着好日子不過亂來’的異教徒,還會針對柴慕容要讓人來華夏作亂做出了部署。
當時,楚揚在和秦朝結束通話後,心中除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地方外,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對柴系崩潰的內疚,繼而開始和花漫語研究起該怎麼加強防範的事情。
4月30號早上六點半,花漫語正式給所有搜尋林靜嫺下落的人下達了‘收隊’命令,連跑到萊蕪地界的顧明闖和胡力等人,也在早上八點多的時候趕回了冀南。
至此,這場有四大派系派出數千人搜尋失蹤人員的浩大任務,在連續奮戰了十二個日夜後,終於停下來放棄了搜尋,再也不去理會林靜嫺的死活,而是回到了各自‘原籍’,準備迎接一場隱藏在暗處的報復行動。
楚揚在還沒有得到林靜嫺的絲毫消息時就撤回所有搜尋人員,這也是被迫的,誰讓那個喪心病狂的柴慕容要對和他有關係的人加以報復呢?
他誠然是很想幫柴慕容找到媽媽,可做這件事的前提最起碼得建立在他自己老媽安全的基礎上吧?
上午接近十點的時候,顧明闖和胡力,風塵僕僕的趕到了陽光領秀城的18號別墅。
一走進客廳,顧明闖就將頭上的棒球帽摘下來摔在沙發上,嘴裡嚷道:“我擦,這才幾月份啊,太陽竟然這樣熱了。”
因爲事情突然起了很大的轉折,花漫語今天並沒有去工作,而是派李彪帶人保護着周舒涵去新藥廠,她就在家陪着楚揚,爲接下來該怎麼辦而出謀劃策,在顧明闖罵罵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時,她正好從二樓臥室裡推門出來。
“狐狸,你還傻站在那兒幹嘛呀,還不去打開空調?別這麼拘束了好不好,反正那個毛病多多的花妞又不在家,就我們弟兄三個還有什麼好拘束……咦,你眨巴眼啥意思?哦,我知道了,你這是嫌漫語嫂子搞得家裡衛生不咋樣啊。嘿嘿,我們反正也閒着沒事,倒不如幫嫂子打掃一下衛生。”在胡力提醒下,用眼角看到花漫語正要走向樓梯後,顧明闖在心裡叫了一聲苦,趕緊的轉變話鋒,將雙腳從茶几上拿下來,順手摸起下面的一個雞毛氈子,開始在茶几上劃拉起來。
一邊劃拉還一邊說:“楚揚,把你這雙臭腳給我拿下來,你能不能講點衛生?就是在你家也不行啊……”
楚揚動也沒動的抱着膀子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說:“行了,老八,你就別裝了,反正你叫她毛病多多的花妞時,她也聽到了,這時候再裝還能有什麼意思?你要是真感覺過意不去的話,倒不如去冰箱裡給狐狸拿幾罐冰鎮啤酒出來,也免得你漫語嫂子勞動不是?”
顧明闖馬上就扔掉雞毛氈子,站起身一連聲的說:“是,是,楚哥你教訓的是,我這就去給胡哥拿啤酒。咳咳,那個漫語嫂子,你家冰箱在什麼位置?我第一次來這麼豪華的別墅,還真是有些找不到北的感覺。”
走下樓梯的花漫語,臉上沒有一點笑容的說道:“顧明闖,其實我感覺你叫我花妞的時候蠻好的,不過這種稱呼好像大有調戲朋友妻的嫌疑啊。哼,虧我和楚揚還把你當兄弟看,可沒想到你內心竟然是這樣的齷齪,簡直是不可思議。”
明知道花漫語這樣說是在開玩笑,可顧明闖還是有些小緊張,趕緊的擡頭擦了擦還沒有消失的汗珠,點頭哈腰的剛想再說什麼時,卻見她徑自走進了餐廳,這讓他有些不放心的小聲問楚揚:“哎,你說她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啊?”
“好像你也應該挺理解她爲人的吧?她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難道還看不出?”
“我的個哥哥哎,正因爲我理解你這個老婆是那種陰險毒辣的……”顧明闖咧着嘴的剛說到這兒,就聽手裡拿着幾罐啤酒的花漫語在餐廳門口冷笑着說:“是啊,我是陰險毒辣,那你以後可要小心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陰你一下子,讓你永遠不敢在背後說我壞話!”
顧明闖身子一震,趕緊的垂首坐在沙發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的垂頭不語。
花漫語的行事陰狠毒辣和性格陰晴不定,這可是顧明闖等人都知道的,當初就是她在謝妖瞳鬧出和楚揚的緋聞後,竟然敢派人去刺殺謝大小姐。
一個連謝系大小姐都敢暗算的女人,誰敢肯定她會不會因爲顧明闖的一個玩笑,就不會對他懷恨在心?
顧明闖能不擔心麼?別忘了他再過幾個月可就要當把爸爸了,也算是有家有業的正經人了。
只要腦子沒進水的正經人,誰敢得罪花妹妹?
看到顧明闖這樣忌憚花漫語後,反倒是和她不怎麼熟的胡力,纔不信她會因爲一句‘毛病多多的花妞’就做出什麼對不起兄弟的事情來,於是就笑嘻嘻的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啤酒:“呵呵,漫語,你可別嚇唬顧明闖了,這小子從跟着楚揚安家過日子後,膽子可是小了不少。”
“唉,看來我這人做人可真失敗,和自己人開個玩笑都能讓人當真。”花漫語搖着頭的拍了拍手,走到沙發前挨着楚揚坐下,雙手併攏的放在雙腿之間,微微垂着眼簾,好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你和柴慕容都是那種翻臉不認人的人,當我不知道你們的秉性麼?也就是楚揚能夠讓你暫時掩藏本來面目罷了。
靠,楚揚這個B貨,幹嘛要和這樣兩個女人糾纏不清啊,這不是沒事招罪受嗎?害的老子也跟着瞎緊張。
顧明闖在心裡暗自腹謗了花漫語兩口子幾句後,一掃剛纔的可憐兮兮樣子,從胡力手中拿過一罐啤酒,仰着下巴的一口喝乾,深深的打了個酒嗝後才問楚揚:“爲什麼忽然停止了搜救行動?”
等胡力也坐下後,楚揚摸出一盒煙掏出幾根,遞給胡力和顧明闖每人一顆後,又伸到了花漫語面前。
煙癮不算很大的花漫語,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卻見這廝又縮回了手,皺着眉頭淡淡的說:“既然做我女人,以後就別再吸菸,我不喜歡。”
很尷尬很尷尬的縮回雪白小手的花漫語,因爲楚揚在外人面前戲弄她在眼裡閃過一絲惱怒後,馬上就明白了這廝這樣做的意思,隨即低眉順眼的柔聲說:“嗯,我知道了。”
自己哥們都非常忌憚的女人,卻在自己面前服服貼貼的,儘管這妞是自己老婆,但這種感覺那是相當的不錯,最起碼能夠滿足楚某人的虛榮心……當然了,要是花漫語縮回去的那隻手沒有偷偷的狠狠的掐了他大腿一下的話,應該更爽。
既然和楚揚一起在國外拼打了數年,胡力和顧明闖自然明白這廝的習性,都知道他只有在非常緊張、或者有天大的難題時,纔會用這種別人很難理解的方式來放鬆神經,頓時都皺起了眉頭,齊聲問道:“出什麼大事了?”
淡淡的噴出一口煙霧後,楚揚咬了咬嘴脣說:“柴慕容,她還活着。”
知道楚揚可以聽到柴慕容呼喚他名字的人,也就是楚玄武兄妹和花漫語,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再告訴過任何人。
畢竟,一個大老爺們遇到這事並被嚇得惶惶不安是很沒面子的。
所以呢,顧明闖和胡力倆人,根本不知道柴慕容爲楚揚‘叫魂’這事。
可現在,他們卻親耳聽到楚揚說,柴名堂沒有死,還活着,當然會被驚的不行不行的了。
尤其是在萌芽島海域時,顧明闖更是親眼目睹了柴慕容不顧自身生死獨自返回搜救楚揚的那一幕。
正是柴慕容在那一刻的人品大爆發,才讓顧明闖徹底放下了對她的偏見,纔在獲悉她死後心中很疼的原因。
現在,楚揚卻說柴慕容還活着,頓時,顧明闖就條件反射般的將手中的易拉罐捏扁,倆眼珠子先是瞪的老大的愣了片刻,接着就喜形於色的連聲追問:“她還活着?太好了,那她現在哪兒?”
不過,楚揚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顧大老闆的笑容馬上就凝固在臉上:“她還活着固然可喜,但她好像卻又必須得死,而且還是得死在我的手中。”
“什麼,你說什麼?”楚揚這樣說後,不但顧明闖愣了,就連一向老成持重的胡力,也是一臉的茫然,吃吃的問道:“老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花漫語知道,楚揚一點也不願意和別人說起這件讓他很心煩的事情,於是就替他說:“柴慕容要是死了的話,楚揚肯定會內疚一輩子,但他身邊的人卻不會在明天就能遭到2012的暗殺。顧明闖,你別插嘴,聽我和你詳細的說說……”
爲了增加別人對柴慕容的反感,花漫語就從她給楚揚下藥開始說起,一直說到柴慕容鬼使神差的坐上了2012大主教寶座、昨晚她又打來電話正式‘下戰書’爲止,饒是花妞好一副伶牙俐齒,但還是在喝了兩杯水、花費了接近一個小時,纔將這些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聽完花漫語的話後,顧明闖臉色非常難看的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呢?她是那樣一個爲了你寧可去找死的人,又怎麼會放下你們之間的感情,因爲柴家的咎由自取而遷怒與你呢?”
聽顧明闖說出他內心對柴慕容的評價後,花漫語眼裡閃過一絲黯然。
的確,別看花漫語爲楚揚把兒子都生了,更是曾經爲了他的‘健康’,不顧大家閨秀的矜持,做出一些讓武藤蘭姐姐大加稱讚的事情,可這些事好像都擺不到桌面上。
花漫語爲楚揚所做的這一切,就是因爲無法讓別人知道,所以才無法和柴慕容爲他寧可求死的動人行爲相比。
唉,雖說柴慕容只爲楚揚做了這一件事,但這一件事就足可以抵得上我爲他做千百件!無論是在她死後,還是又活過來時,我都無法和她相比……花漫語想着想着,就慢慢的垂下了頭,現在她才知道:那個柴慕容,不管她是死還是活,不管她對楚揚是好是壞,始終都牢牢的壓在她的頭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