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是喬蕎和任文瑀兩人彼此的呼吸聲,以及他們的心跳聲。
喬蕎枕着任文瑀的胳膊睡着了,任文瑀的手臂被她壓的有些麻了,皺着眉頭醒了過來,本想打算輕輕的抽開被喬蕎壓着的手臂,可又害怕驚醒了喬蕎,所以任文瑀只好任由她壓着,自己則低着頭看着喬蕎,她長長的睫毛落在眼瞼上,她的呼吸時高時低,任文瑀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摸着喬蕎的臉。
喬蕎卻突然說話了,嚇得任文瑀的手懸在半空中久久沒有動彈。
“陸奇祐,不要走,不要走……”喬蕎半夢半醒的叫着這個名字。聽得任文瑀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或許是因爲任文瑀的勁太大了,喬蕎醒了過來,挺直了身子,看着發着呆的任文瑀說:“你幹嘛呀?”
任文瑀揉了揉自己那已經發麻的手臂,抱怨到:“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壓着我手臂上睡着了,害得我手臂都失去知覺了。”
喬蕎癟癟嘴,口是心非的道着謙。任文瑀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着喬蕎,很想問她,是不是還愛着陸奇祐,可是話到了嘴邊也沒有問出口。
他害怕,害怕喬蕎說是,害怕喬蕎依舊愛着陸奇祐,如果是那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任文瑀是覺不可能放棄喬蕎的,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住喬蕎。
見任文瑀有些出神,喬蕎問到:“你又怎麼了?”
任文瑀勉強笑笑,說:“我先回去了,你以後走路注意一點。”說完任文瑀還沒等喬蕎說再見就離開了她家。
一進電梯,任文瑀就靠在裡面,嘆着氣,忽然他又像想起了什麼,表情嚴肅極了。
公安局裡,任文瑀頭頭是道的說着:“我想看一下今上午十一點左右XX十字路口的監控視頻。”
“好的,請稍等。”一個警察同志說到。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監控視頻,畫面裡一輛車直直的向喬蕎駛去,那輛車就像失控一樣,畫面裡並沒有看清楚那個車主的臉,但是車牌號清晰可見。
“這場事故,你們沒有報警啊?”警察同志看着監控視頻說着。
任文瑀勉強笑笑說:“或許這只是一個意外,但是我想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這輛車的車主是誰?可以嗎?”
“好的,我們會盡快查明的,查明之後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謝謝!”任文瑀握着警察同志的手,連聲說着謝謝。
出了警察局的門,任文瑀想起那個車牌號好像在哪裡見過,他閉上眼睛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那不是今天早上在陸氏集團樓下見過這倆車嗎?那個車主還是個女人。
想着想着任文瑀就打算去陸氏集團問問陸奇祐,問問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可是每走幾步,任文瑀卻停了下來,自己爲什麼要去早陸奇祐呢?任文瑀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乾脆轉身往自己的酒吧走去。
陸奇祐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他卻陷入了夢魘裡。
“哥哥,你是我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陸奇祐拉着任
文瑀的衣角高興的不得了。
“滾開……”任文瑀推開了他,“我討厭你,討厭你媽媽,討厭你們。”陸奇祐一不小心沒站穩跌倒了,坐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陸奇祐低着頭,他沒有看見其實那一刻任文瑀是打算過去扶起他的,可是那時候的任文瑀什麼也不懂,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孩,他搶走了自己的爸爸,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想到這一切的一切,任文瑀轉身跑開了。
陸奇祐哭着說:“我不是壞孩子,我不想要你討厭我,我只是想要一個陪我一起玩耍的哥哥,爲什麼就是這麼難呢?”
陸奇祐感覺自己穿越了一樣,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看見不遠處有個小男孩蹲在一棵大樹下,走進一看,那不是任文瑀嗎,陸奇祐想要叫他,可是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陸奇祐聽不見他們在聊什麼,但他們笑得很開心。
陸奇祐在心裡問自己,那就是喬蕎嗎?但這個答案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陸奇祐拼命的想要叫一聲任文瑀,可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最後陸奇祐從夢中醒了過來,額頭上是如豆粒一般大小的汗珠。
陸奇祐起牀下了樓,李伯遞給了他一杯牛奶,說:“少爺,喝杯牛奶吧,剛剛寧妮小姐打過電話給你,但是你在休息,所以我就沒有去打擾你。”
“她說什麼了?”陸奇祐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牛奶問到。
李伯走到他面前:“她說她想要來看看你。”
“什麼?看看我,你告訴她不準來,我現在煩的不得了,哪有時間管她呀!”
“可是,她已經上飛機了,今晚上就能到。”李伯低着頭說。
陸奇祐皺着眉頭看着李伯,放下手中的牛奶,長嘆了一口氣,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不在說話。
當警察局的電話打給任文瑀的時候,他正在酒吧意味深長的看着那份股權分配書。
“喂……”任文瑀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那是今天下午在警察局答應幫他找車主的那個警察。
“你好,任先生,那個車主找到了……”
“是誰?”任文瑀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焦急的內心。
“車主明見呂嫺,是陸氏集團的員工……”
“謝謝!”聽完了警察同志的回答,任文瑀淡淡的說出了這兩個字。現在他的心裡百感交集,呂嫺,多麼熟悉的名字,這不是小時候一直跟在陸奇祐身後的那個小女孩嗎?難怪,難怪她會開車去撞喬蕎。
“陸奇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掛掉電話的任文瑀,自言自語的說。
伴隨着呂嫺這個名字,小時候的記憶又出現了,那時候陸家和呂家是世交,可他第一次見到呂嫺的時候,卻是陸奇祐來到他們家的那一年。
那時的任文瑀才十二歲,那天,天空飄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他清楚的記得就在那天陸啓揚帶着王雪瑞和陸奇祐來到了他的家,從此他們就闖進了任文瑀的生活。
那天晚上,爲了迎接呂嫺他們回國,陸啓揚還在家裡準備了晚餐
,可是任文瑀卻賭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有去吃飯。
那天他在樓梯的轉角處,看着呂嫺追着陸奇祐跑,他們笑得很開心,那時任文瑀就在心裡問自己:這就是陸奇祐想要的快樂嗎?他就是想要這麼一個陪他一起玩耍的朋友嗎?
那一次是任文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了呂嫺,此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可是呂嫺並不知道,那天晚上在樓梯的轉角處有一個男孩在那裡。
“呂嫺,你爲什麼要傷害喬蕎呀?”任文瑀自言自語的說着。
那天晚上,因爲天氣原因,寧妮的飛機返航了,她沒有陸奇祐那裡,可是這讓陸奇祐開心不已,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表妹,一來肯定會拉着自己到處走的,可現在的陸奇祐哪有這個心情啊,如今寧妮不能來,對於陸奇祐來說的確是一件美事。
正在爲寧妮不能來的事情開心的時候,陸奇祐卻接了一個電話,怎麼也笑不起來了,他開着車就走了。
電話是任文瑀打給他的,任文瑀說:“喬蕎受傷了,現在在我酒吧……”
陸奇祐聽不得喬蕎受傷,他發了瘋似得趕到任文瑀的酒吧,然後大聲的叫着喬蕎,到處找着喬蕎。可卻沒有看見喬蕎的影子。
“任文瑀,喬蕎呢?她怎麼了?”
任文瑀悠閒的坐在椅子上,遞給了陸奇祐一張照片,那是在公安局看監控視頻的時候,任文瑀讓警察幫他剪的。照片上清晰可以看見一輛車撞向了喬蕎,車牌號清晰可見。
“熟悉吧?”任文瑀看着陸奇祐,又補充了一句:“車牌號。”
陸奇祐這才注意到照片上的車牌號,那不是呂嫺的車嗎。“喬蕎……沒事吧?”過了許久,陸奇祐才淡淡的問到。
“陸奇祐,我拜託你,麻煩你管好你身邊的女人,不要讓她再來傷害任何人了,可以嗎?”任文瑀的語氣有些蒼白無力。任文瑀繼續說到:“我不會讓喬蕎受到一點點傷害的,不管那個人是誰,我都不允許。”
“那現在你想怎樣?”陸奇祐問到。
任文瑀冷笑了一聲,說:“她畢竟是你的青梅竹馬,你要怎麼處理,你自己看着辦,但是你給我想清楚了,如果這一次你處理不好的話,下一次如果她在讓喬蕎受到了一點點傷害,我都不會手下留情的。”說完任文瑀喝了一杯酒。
陸奇祐拿着那張照片,離開了任文瑀的酒吧,但他也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坐在了街邊的長椅上,對於呂嫺,那個他小時候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陸奇祐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她一次次的傷害自己所愛的喬蕎,陸奇祐真的快要崩潰了。
一週後,呂嫺真的和她的父母離開了,他們一起回英國了,那天陸奇祐還特意去機場送他們,沒有人知道呂嫺爲什麼會離開,連她的父母都不是很清楚。
他們只知道,那天陸奇祐和呂嫺聊了很久,就在陸奇祐走了之後,呂嫺就答應和他們一起回英國了,這個只屬於他們之間的秘密,或許只有陸奇祐和呂嫺兩個人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