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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辦公桌後,西裝筆挺的韓燁修正在批閱文件,他神情肅穆,眉頭微微皺着,周身環繞着一股讓人幾欲窒息的低氣壓。

突然,‘碰’一聲悶響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易揚收回腳大咧咧地走進辦公室,然後腳腕一勾,敞開的辦公室門再次關上。這期間韓燁修眼睛都沒眨一下,彷彿對這種情形早已習以爲常。

易揚走到韓燁修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腿交疊,他將手上的文件扔到桌上,“喏,自己看看。”

韓燁修頭也沒擡道:“你說,我聽着。”

易揚聳了聳肩,他一手撐着頭,另一隻手擊打着桌面,“我覺得雲奚就是一個奇蹟。”

韓燁修身體一僵,心臟開始不可抑止地抽痛着,僅僅是聽到名字就讓他痛徹心扉,雲奚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活着,除了雲奚,他再也想不到能有什麼令他感到開心的事了。

對於韓燁修的反應易揚很是滿意,他笑了笑繼續說:“你知道你家雲奚多有能耐嗎?不到半年的時間把五萬變成了一千多萬,凡是他買過的股票不是瘋漲停就是持續漲,如果把他住院養傷那段時間算進去,也許根本不止一千多萬。對了,他買的第一支股就是你們浩瀚的,十天,五萬變十萬。”

儘管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些數字後韓燁修還是免不了震驚,當初他抓到黎晰後那人受

不了折磨竟然妄圖用雲奚的秘密來換得自由,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黎晰不光是用院長一家威脅了雲奚,還用了雲奚瞞着他炒股這事來威脅他,還說雲奚做這一切是爲了替唐皓撈錢。

對此韓燁修只想嘲笑黎晰,他未免把雲奚看得太簡單了些,雲奚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雖然他和唐皓關係很好,但是也不會做出瞞着自己替唐皓撈錢這種事。雖然他不知道雲奚偷偷炒股是爲了什麼,但是他很清楚雲奚絕不像黎晰所說的和唐皓有私情。

如今距離雲奚離開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他沒有停止過去尋找雲奚,但是卻一無所獲,雲奚就彷彿蒸發了一般毫無蹤跡可尋,甚至於他連雲奚離開的具體時間都不知道。

雲奚離開那天他讓阿勇去調小區的監控錄像,然而得到的回覆竟然是小區的監控從前一天的晚上就出了問題,阿勇去的時候還在檢查故障原因,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云奚當天出入的錄像。

這三個月他的人幾乎將S市都翻遍了,就連周邊的城市也去找過,都是一無所獲,他從來沒有想過雲奚一旦選擇離開他連雲奚的蛛絲馬跡都捕捉不到。

捏了捏眉心,韓燁修嘆息道:“那筆錢的流向呢?”

“查不到,”易揚撇撇嘴,“當初你不是特地去查了雲奚的開戶信息嗎?不也是什麼也沒查到,唐皓那邊我也查過,同樣沒有這麼大一筆錢進賬。我感覺有人在上面做了手腳,不然怎麼可能會查不到呢?”

把自己的署名落到文件右下角,再蓋上紅章,韓燁修合上文件雙手交叉撐着下顎,“有人做手腳?”

“對,”易揚點點頭,“燁修,我很想知道那天我給你說的那些你有沒有認真考慮過。”

韓燁修平靜地看着易揚,“我相信雲奚。”

聞言易揚煩躁地拍了拍桌子,“我不是讓你不相信雲奚,但是你沒有發現雲奚身上的疑點太多了嗎?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就通過炒股掙了這麼多錢,他拿這麼多錢要做什麼?爲什麼我們查不到這筆錢的去向?爲什麼你派了這麼多人出去卻沒有查到雲奚的蹤跡?爲什麼雲奚會性情大變?還有他的學業,你不是說雲奚很注重學業嗎?爲什麼要申請退學?這麼多疑點,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好好想過嗎?”

韓燁修怔怔地看着易揚,“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麼,可是我現在把人都弄丟了,誰來給我解答?”

“燁修,”易揚一臉嚴肅道,“雖然我這話可能不大中聽,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其實雲奚早就開始策劃要離開了?”

“不可能!”韓燁修猛地站起身,他瞪着易揚,“雲奚不可能策劃離開,他那麼在乎我,怎麼可能策劃離開?不可能的!不然當初他爲什麼要隱忍這麼久!不然他爲什麼臨……”韓燁修暴怒的喊聲啞然而止,他頹然地坐在轉椅上,兩眼無神,嘴巴張張合合,不然爲什麼他臨死了也要打個電話給我?

易揚笑了一聲,“好,那我問你,雖然他學的是金融,但是你也說了他根本沒有接觸過股票這一塊,就算他會分析,那爲什麼他買的股每支都漲?我敢說有十年股齡的老手也做不到他這麼精準。再有,他拿這麼一筆錢做什麼?爲什麼要瞞着你?就算是他不想攀附與你,但是爲什麼他離開的當天小區監控就這麼巧合的出了故障?他又是怎麼做到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銷聲匿跡?燁修,我知道發生那件事後你一直很自責,你覺得你對不起雲奚,你覺得是因爲你的背叛雲奚纔會離開。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冷靜一點,好好想一想,你再這樣消沉下去,我敢保證你一輩子也找不到他。”

“我也很想冷靜,”韓燁修努力扯了扯嘴角,“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但是我做不到去懷疑雲奚,當初他把整個心都給了我,最後卻被我……”韓燁修頓了一下繼續說,“每次我一想起他離開前的那個眼神我就恨不得一槍把自己斃了,但是我欠他太多,一輩子都還不完。有些事你並不知道,我可以肯定雲奚這次離開並不是一開始就策劃的。”

聞言易揚嗤笑一聲,“肯定?你拿什麼肯定?難不成你有預知能力,把今後幾年發生的事都猜到了?燁修,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你已經被自己的自信矇蔽了。”

韓燁修苦笑一聲並不接話,如果易揚知道他是重生的,又該怎麼想呢?並非是他太過自信,那四年的經歷是實打實的存在的,他纔沒有去考慮易揚提出的那些疑問,除非……韓燁修蹙了蹙眉頭,隨即他自嘲一笑,這麼荒唐的事他竟然也會想到,看來他確實是太想雲奚了。

見狀易揚也不多說什麼,這畢竟是韓燁修和雲奚之間的事,有些話他該說的都說了,單看韓燁修

要怎麼去想了。

“聽說黎晰那小子在裡面過得很精彩,天天屁|股開花。”

韓燁修冷笑一聲,“那是他自找的,既然那麼喜歡爬牀就讓他爬個夠好了。”

易揚撐着桌面湊近韓燁修,“我說,他那樣該不會是你‘特殊’照顧的吧?”

“是又如何?”韓燁修挑挑眉,“他那麼髒,我總不能讓我的人去遭這罪吧?那裡面的人再適合他不過了。”

易揚撇撇嘴不置可否。

陰暗潮溼的隔間內迴盪着嘶啞的呻|吟聲,一名穿着灰白色囚服的男人正賣力地聳動着,他黝黑的手狠狠地撐在身下人白皙的背部,他忘情地喘着粗氣,抽動的頻率越發迅速。

這時,四周看戲的人紛紛舉起手吹出不算響亮的哨子,如果不是擔心獄警過來,這小小的隔間必定會充斥着此起彼伏響亮的哨子。

“操!還不飛呢?那小子都快翻白眼了你他媽動作倒是快點啊,沒見我們都等着呢嘛!”一名同樣穿着囚服的男人不耐煩地催促到,此時他的下|身早已支起了高高的帳篷,但是也有等不及人已經扒了褲子將自己的寶貝塞進了被壓着的人的嘴裡。

“唔唔……”黎晰瞪大眼,漂亮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他知道哪怕自己現在大聲叫出來也沒有任何用處,只會換來一頓毒打。

這裡充滿了人性最醜陋的東西,陰暗的房間、硬邦邦的被褥、讓人難以下嚥的食物、令人幾欲作嘔的臭氣,所有幹過壞事的或者被誣陷幹了壞事的都被集中到了這個地方。

然而,這些都算不上什麼,每天被人盡情玩弄毆打纔是最令人絕望的,他找不到任何人可以攀附,也沒有誰願意讓他攀附,他變成了人人都可以玩弄的布偶,他的身上沒有哪一天是不帶傷痕的。他如今所經歷的這一切卻是拜他曾經最迷戀的人所賜,他的家族也被那人弄得一蹶不振。

沒有人能保他,也沒有誰有能力保他。他恨,他恨當初爲什麼沒有一刀把雲奚瞭解了,至少以後上了黃泉他也可以去譏諷對方一番。他絕望,爲什麼他費盡一切心計卻換不來那人的一記眼神,爲什麼他始終贏不了那個處處不如他的雲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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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沒有任何希望、任何救贖的地方,他想過自殺,然而卻總有人能第一時間發現,之後便是一頓毒打。他終於明白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從來沒有想過死也是一種奢望。

男人動作越來越快,房間內響起了叫好聲,終於,男人低吼一聲便癱軟在黎晰身上。早已等得不

耐煩的人一把推開男人,然後迫不及待地進入那個能讓他□的地方。

漂亮的雙眼最終暗淡下來,黎晰緩緩閉上眼,他想,他這一生除了仇恨再沒有能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睡不着覺了大人扔的手榴彈,感謝輕舟小菜、天邊的那一抹殘陽兩位大人扔的地雷,謝謝你們!深吻一口,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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