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詩羽從未有過與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這個時候的她完全陷入了一種空白狀態,腦海裡浮現的只有他無儔的容顏。在她心裡,這個夫君必定是她的囊中物,因爲母后的相助,今夜註定是屬於他們兩人的:“皇上,您還愣着做什麼?”她鼓動他:“良宵苦短啊。”
金御麒手上的工作依然緩慢:“急什麼,我們有的是時辰。”他忽然覺得頭漲:“啊,嫣兒,我這頭••••••”
西門詩羽爲他按壓額頭:“皇上是太勞累所致,臣妾給您按按。”
金御麒躺好,閉眼享受佳人的按摩。
過了一會兒,西門詩羽鬆開了手,轉而在他衣襟前停留下來:“皇上,讓臣妾給您寬衣吧。”
金御麒似乎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只輕輕哼了一聲。
西門詩羽傻了,這該如何是好,難道是藥量太重了?
忽然,殿門發出輕微的聲響,西門詩羽還是聽見了,一回頭,差點嚇暈過去:“你、你是誰!”眼前赫然站着一個蒙面人,她的聲音顫抖,猛然意識到這裡還有一個男人,立即推搡道:“皇上,快醒醒,有刺客!”
刺客好像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短劍一出,西門詩羽還來不及喊叫,立即就暈了過去。她是裝的,也不管這皇帝到底會不會有事。
短劍在手,刺客本以爲能輕易殺死他,不由放鬆了警惕。
沒想到,金御麒一個翻身,人瞬間就清醒過來:“朕終於等到你了!”他將身邊的一個瓷枕頭扔到地上,瓷片破碎的巨大聲響驚動了外頭來往的守衛,還有無情無恨。
刺客毫無防備,一時想不到退路。怎麼回事?她明明就看到皇上被藥物所迷惑,對皇后情意漸濃,正是你儂我儂之時,這一下子爲何又會清醒過來?難道是請君入甕。
無情帶領幾名侍衛衝了進來,他率先與刺客打鬥,想一舉成擒,將功補過。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刺客的手段顯然沒有之前的高明,幾十招下來,他就用劍抵住了她的喉嚨。
金御麒緩緩從榻上走下,來到刺客面前:“讓朕來看看你的真面目!”
這時,聽到響動的西門詩羽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好看到皇上揭開了刺客的面紗,她第一個驚嚷起來:“原來是你!”
“沒錯,就是我!”流蘇異常鎮定,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不知道什麼事生死了。
“主子,這?”無情有些發懵,因爲這個女刺客顯然不是之前那個人,兩人的套路完全不同,可同樣是刺客,抓住一個總比放走一個強。
金御麒倒是輕鬆:“看來,在朕的身邊,想要朕性命的人大有人在,流蘇,你也是一個!”每一個宮女的名字他都記得,況且,她的容貌在宮女中是最出色的,只是嬌小身形的她與之前高挑的刺客真不是同一人。
“既然被抓我已無話可說,只求一死。”流蘇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魯莽行動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主人與義父那邊催得實在太緊,下毒
之事也沒個準期,只好孤注一擲,果然還是陰溝裡翻船,這個皇帝居然留了一手。
“死很容易,可半死不活就難了。”金御麒一個用力,折斷了她一根手指,只聽到她的慘叫聲,他面不改色說道:“連皇帝都敢刺殺,你以爲你能活多久?”
流蘇呸了一次,說道:“不成功便成仁,我有這心理準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疼痛鑽心,她忍不住呻吟,眼淚差點沒下來。
“很好,嘴巴還挺硬,這說明沒事。無情,動手。”金御麒一個令下,眼睜睜看着無情又掰折了她一根手指。
“金御麒,你太狠了!”流蘇冒着冷汗,牙齒顫動,疼痛已經到了極限。
“說,是誰派你進宮當臥底的?”金御麒毫不留情:“你想死朕就偏要你活着。”
流蘇咬牙堅持:“無可奉告!”
“無情,給她點厲害吧。”金御麒說。
“明白。”無情瞬間點了流蘇的笑穴,這種懲罰方式要比給人一刀來得更加難受。
流蘇本就痛到快暈厥,被點了笑穴之後,大笑不止,笑到眼淚橫流、笑到小便失禁,可臉上依然是快樂的表情。
“你招還是不招?”無情替主子發問。
流蘇邊笑邊搖頭:“不、不,不招,啊哈哈哈,好癢。好、好痛!”各種表情在她臉上呈現,令一旁的侍衛看了,毛骨悚然。
西門詩羽愣愣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裡五味呈雜。自己的計謀沒成功不說還成了皇上的一顆棋子,雖不是明面上的,卻也深深刺痛着她的心。他這招守株待兔令她感到了難堪。
又折騰了一陣,見盤問不出什麼結果,金御麒就下令將她嚴加看管起來,就關在柳落英待過的天牢內。
衆人退出嘉勤殿,只留下兩兄弟,西門詩羽獨自走到了後殿。
“主子,會不會她與柳落英是一夥的。”無恨說道:“屬下幾次看到她們單獨聊天,因當時以爲柳落英是皇后,纔沒有說明。”
“柳落英與流蘇到底有什麼關聯呢?”金御麒也開始思索:“對了,無情,派出去跟蹤柳落英的人有消息回報嗎?”
“還沒有。”無情回道。
“若是一夥的倒也省事,起碼知道朕的敵人是同一個,可不是一夥的,那眼下朕的敵人就不止兩個了。”
“主子所言極是,那個高挑身材的女刺客還沒有找到。”無情說道:“會不會也是宮女?”
“這可難說。”金御麒正色道:“走,回御龍殿!”
外頭雨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小了很多,無情無恨護着皇上想走出嘉勤殿。
此時,西門詩羽耐不住性子,又回到了前殿:“皇上,您就這麼走了嗎?”她真的很失望。
“你這嘉勤殿不乾淨,不用朕明說了吧。”金御麒不正眼看她:“朕差點就着了你的道。”其他話已不用多說。
西門詩羽灰心喪氣了一陣子,無心睡眠,想拿宮女來出氣,一想到原來那個
流蘇還是個刺客,就不禁寒毛直豎,生怕下一個得罪的又是隱形殺手。
回到御龍殿的金御麒喝下玉明端來的解酒茶,徹底恢復了清明。夜色更晚,不一會兒,他就打發大家都去歇下了。而自己,卻依靠在牀榻邊想心事。
想到自己近一年屢遭行刺,雖毫髮無損,可畢竟不是長遠之計。又想到傾城的種種不幸,更加百感交集。傾城一定是受到自己的牽連,纔會被人所利用,至今下落不明。她是天下無雙的能人,想來一定還好好活在某個地方,只是因爲某些原因而耽誤了行程。
只要一想到傾城多半還活着,金御麒的心裡就充滿了無限希望,希望她能夠早日回宮,也渴望自己的愛妻能夠在下一個時辰就回到自己身邊。
翌日,宮裡開始對所有宮女進行徹查,聲勢浩大,人人自危。淨兒感覺到了事態的多變,原來流蘇也是別有目的才進宮的,她和自己一樣,都是來刺殺皇帝的。只是,她比流蘇要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動手,什麼時候該隱藏自己。
風聲很緊,淨兒決定暫時偃旗息鼓,等過一陣子再說,現如今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了。
“喂,回神啦,你在想什麼呢?”茹小雅在淨兒眼前揮手:“你像泥菩薩一樣。”
淨兒說道:“我在想,爲什麼流蘇要刺殺皇上。”
“嗯。我也想不明白,皇上這麼好,這麼關心我們這些宮女,她爲什麼還要傷害他?”茹小雅皺眉說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她特別,原來是這麼壞的人。”
見她憤憤不平的樣子,淨兒試探問:“若我也是這種人,你會不會打死我?”
茹小雅沒開口,周芷欣倒是湊了過來:“你要是壞人,就沒有好人了。不過,你可要小心,你有兩下子手段,會惹來麻煩的。”
“我纔不怕呢。”淨兒說道:“凡事有因纔會有果,因果報應是逃不掉的劫。這也是流蘇的劫。”
“你們說,她會不會被砍頭啊?”茹小雅問道:“還有那個柳落英,聽說是被人劫獄逃走的。”
“呀!”周芷欣驚道:“她們會不會是一起的?一個跑了,見任務沒完成就讓另一個動手殺人。”
淨兒想着可能。
茹小雅天真,說道:“管他的,只要我還活着,有好吃的吃,就阿彌陀佛嘍,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周芷欣受不住的表情:“你呀,我真是對你無語了。”
茹小雅笑嘻嘻得說:“人活一輩子本就苦多於樂,若再每天擔心受怕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茹小雅,你這是得過且過啊,要不得,人要有自己的追求!”周芷欣說道:“想起我還是富家小姐的時候,就想着每天好好做女紅,然後嫁一個豪門丈夫,只可惜,天不從人願,讓我從富家小姐變成了可憐的宮女。不過,我現在更看明白了,原來宮女也會是謀反的,哎呀,不說了,讓人聽見了,還以爲我們在密謀呢。散了吧。”
三人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