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御麒一口嚥下傾城喂來的粥,可是不一會兒,他便吐了出來。
“怎麼了?”傾城擔心得問。
“沒事,我可以再吃。”金御麒勉強說。
一連三次,他都吐了出來。
傾城的眼淚唰得下來了:“御麒,沒事的,一定會有法子的,你等着,我這就去找御醫。”
“沒用的,我已經連水都咽不下了。”金御麒道出實情:“早上我已經試了很多遍。”
傾城看着她:“不會的,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嫣兒,因爲有你開的藥方,這毒已經發作得很慢了,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御麒,你不能放棄的,我都還沒有放棄,絕對不允許你放棄!”
“傻瓜,沒有人可以不死的,只是早晚而已。”金御麒想得很開。
傾城將眼淚憋了回去:“御麒,你等着我。”現在不是掉眼淚的時候,她急急離開了熾焰潭。
就在她離開之後,金御麒又吐出一大口污血,他大力封住了自己的脈門,心情異常複雜。
添福殿金御婷正在殿內等着皇嫂,見她進來,說道:“聽清風說姐姐去了熾焰潭,皇兄身體如何?”
“不樂觀,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了。”傾城遞給御婷一本醫書:“來,一起找吧。”
御婷坐在她身邊:“姐姐,你別太着急了,不是還有御醫在嘛,大家都在努力呢。金鎏國這麼大,爲何沒有一人有法子治好皇兄的病呢?”
“我相信事在人爲。”傾城說完就不再開口,全身心撲到醫書上。
“娘娘,蘭心求見。”怡青進來說。
傾城只好擡起頭:“這個時候她來找我做甚?讓她進來吧。”
怡青下去傳話,蘭心很快就到了傾城面前:“娘娘,奴婢有話想說。”
“起來說話。”
蘭心說道:“太子中毒宮裡上下都不安生,奴婢心裡更是七上八下,如火上煎。”
“爲何?難道是母后心情不好遷怒於你嗎?”尚婷問道。
蘭心搖頭,說道:“娘娘和公主有所不知,奴婢其實是衛國人,因家中發生鉅變,才輾轉進了金鎏國皇宮,這一待就是十餘年。”
“難怪你心中不安,若太子出事,你怕受到牽連是不是?”
蘭心搖頭又點頭。
傾城眼前一亮,說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是知道太子中的是什麼毒?”
“快說,快說!”御婷催道。
“奴婢來金鎏國之前本是孩童,不懂什麼毒花毒草,只是知道衛國獨有一種非常漂亮的鮮花,顏色豔麗,氣味芬芳,依稀記得聽孃親提過,若身上沾染了這種花的花粉,再不小心喝了什麼酒,就會中毒的。”
傾城激動得站了起來:“沒錯,八九不離十!蘭心,這種花叫什麼?”
蘭心努力回憶:“讓我好好想想。”
傾城與御婷眼巴巴得看着她。
蘭心忽然高興得說道:“奴婢記起來了,這種花叫十步香,沒錯,就是十步香!”
“那酒呢?會是什麼酒?”傾城問道。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孃親沒有說到過。”
“蘭心,宮裡還有來自衛國的宮女或者主子嗎?”傾城問道。
蘭心又想了片刻:“四皇子的母妃孃家就是衛國人,只是瑤妃娘娘五年前就已病逝。宮裡的宮女必須是金鎏國子民,這是宮規,奴婢今日說出來,就是怕上頭知道了怪罪下來。”
“蘭心,你放心,你的身世本宮不會說出去的。”傾城保證。
“本公主也不會說的。”金御婷說道:“母后那裡一定守口如瓶。”
“多謝娘娘,多謝公主。”蘭心說道:“娘娘善心,太子殿下一定會痊癒的。”
“這是自然的。”傾城說道:“蘭心,你回去吧,免得他人起疑。”
“是,娘娘,奴婢告退。”蘭心起身而去。
“太好了,蘭心的消息真是及時雨,我即刻就去回春堂,與衆御醫商議,御婷,你先回鎏秀殿,有任何消息我會派人告知你的。”
御婷知道皇嫂心中焦急,就按她的意思做了。
回春堂“陳御醫,你可知道十步香?”傾城開門見山。
“十步香?”陳御醫沉吟片刻,說道:“娘娘是從何得知的?”
“別問這麼多,十步香是衛國特有的花草,你查查看,醫書上有無記載。”
“不用查了,微臣已經查到過了。”陳御醫露出難得的笑容:“若娘娘的消息無誤,微臣知道如何對症下藥了,只是,解藥好配,藥引難求啊!”
“藥引?什麼藥引?”傾城說道。
陳御醫找來那本《解毒大全》,說道:“娘娘請看,這書上清楚明白地記載着想要解開十步香的花毒,除了配製合理的解毒藥方之外,還需藥引一碗,方可化毒於無形,若無此藥引,即便解了花毒,中毒之人也活不過十年。此藥引千年難求,取自女子的獨特體香,加上無根之水,且女子必爲開苞不久的少婦。藥引需早三日服下才能服用解藥。”
好巧啊,傾城心裡說不出的開心,說道:“陳御醫,你只管配製解藥,至於這藥引,本宮自會想辦法的。”
陳御醫非常不置信:“娘娘,您這是想?”
“別問這麼多,趕緊去準備吧。”傾城催他。
“呃,是。”陳御醫仍然將信將疑,卻又不好再問。
走到回春堂外面,傾城看着萬里無雲的天際,這一時半會兒怕是得不到無根之水了,怎麼辦呢?
正當她憂心忡忡回到添福殿,卻看到國師正在殿外候着。
“娘娘,國師已在此等候半個時辰了。”怡青說。
讓年邁的國師站立等候,傾城有些於心不忍了。
“老朽給娘娘請安。”國師走到傾城面前,行禮。
傾城趕緊說道:“國師快快免禮,不知國師前來有何貴幹?”
“娘娘,老朽是爲太子而來。”
“請國師至殿內稍作歇息。”傾城說道:“太子的毒藥有眉目了。”
“不了,娘娘的內殿老朽不方便進去。”國師說道:“老朽有些道行,不知道娘娘清楚不清楚?”
傾城說道:“國師深謀遠慮,本領高強,只是傾城未多加詳詢。”
國師呵呵一笑,說道:“娘娘寬厚,老朽只是隨便一問
罷了。”
“請國師但說無妨。”傾城說道。
國師捋着白鬚說道:“老朽會求雨!”
“求雨?”傾城雙眼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真是太好了,傾城正想讓老天爺賜些無根之水呢。”
“老朽正是爲此事而來!”
“國師將如何求雨?需要哪些物件?傾城好讓宮女速速準備。”傾城說道,心中更加急切,真是上蒼憐佑,御麒這次有救了。
國師說道:“一張桌案,三柱清香,一把拂塵,一個水晶球足矣!”
“那在哪裡求雨呢?”
國師回道:“就在添福殿前。”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求雨開始了。只見國師在桌案上點了三柱清香。煙氣嫋嫋中,國師不時念念有詞,拂塵揮動。那拂塵彷彿有靈性,飄飄忽忽,姿態多變。
然後,國師扯下一撮拂塵上的毛髮,含口氣吹了出去,頓時四散飄揚,紛紛向着天空而去。水晶球擺在桌案上,閃耀着熠熠光芒,光芒折射,變幻出千萬道金光,直向天空。
傾城就站在一旁看着,心中不住得祈禱,祈禱老天爺可以快點下雨,好讓她取到無根之水。
國師平心靜氣,掐指算了算,然後滿意說道:“娘娘,求雨成了,不出一個時辰,雨定會下來。”
“多謝國師神算,傾城替太子先謝過。”傾城欲下跪行禮。
“娘娘不必多禮,天機不可泄露,有些事,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以後若有不懂之處,請娘娘儘管來找老朽吧,老朽會在天師殿等候大駕。”
“傾城感激不盡。”
國師翩然而去。
傾城擡頭望天,果然,原本碧藍的天空忽然飄來朵朵烏雲,風跟着烏雲而來,吹散了人間的熱氣。
“娘娘,國師真乃高人也。”清風走到傾城身邊說道。
傾城由衷說道:“是啊,他說天機不可泄露,定有他的道理。清風,快,去借把劍來。”
清風嚇了一跳:“娘娘,要劍做什麼?”
“別問這麼多,沒多少時間了,要快。”
“哦,我這就去借。”清風匆匆走開去。
“明月,我要更衣。”傾城對站在一邊的明月吩咐。
“娘娘是怕冷嗎?”
“我要多穿幾身衣裳。”傾城沒有明說。
結果,傾城穿了厚厚的衣裳,手持寶劍在後殿花園中練起了劍,身邊只有清風與明月陪着。
看到小姐這樣,清風對妹妹說道:“明月,我們小姐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剛剛還好好的呀,國師一走,她就這樣了。”
“小姐到底在做什麼啊?”清風冥思苦想,卻沒有答案。
“是不是太子病重對小姐的打擊太大,所以纔會練劍的?”明月猜測。
“我去兵器庫借劍時,他們一聽是太子妃要用劍,嚇得跟什麼似的,我只好說太子妃借劍是用來辟邪的,他們才肯交給我呢。”清風說道。
“姐姐可真聰明。”明月說道。
清風不以爲意:“聰明什麼呀,連小姐想幹什麼都猜不透。”
“唉,彼此彼此啊。”明月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