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秀出去後,很快福海便利索地將傻大個手腳捆了個結實,爲了防止他出聲驚動其它人,福海又找了塊破布將傻大個的嘴巴也堵上了。
第二天天明,傻大個終於悠悠清醒了過來,只覺得全身痠痛,剛想活動一下筋骨,卻發現自己手腳全都被縛住了。他氣極,想要用內力震斷繩索,卻發現這並非普通的繩索,這繩子韌性極強,根本就無法震開。
正當傻大個在拼命掙扎的時候,福海端了早飯進來了,冷笑着對傻大個說,“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傻大個拼命擺頭,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福海替他拿開了嘴裡的布,傻大個馬上求情起來,“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又沒得罪你們,我求你放了我吧,我娘會擔心我的……”
“你求我?”福海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臉。
“是的!我求求你了,只要放了我,讓我做什麼都行。”傻大個以爲他動搖了,便更加懇切地請求起來。
“你果然不是他!如果是他,這輩子寧可死,他也不會向人低頭的!”福海嘆了口氣,不再理會傻大個,徑直喂他吃起了稀飯。
傻大個本來肚子就餓了,聞着粥香,便更覺得餓了,想想也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便很沒骨氣地吃了起來,很快一碗粥便吃了個精光。
那福海見狀又是一陳搖頭嘆息。
吃過了早飯,正當傻大個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福海搖了搖頭,又將傻大個的嘴堵了起來,將他丟到*上,端了盤子出去了。
傻大個躺在*上,手腳動彈不得,只能想着用其它辦法弄斷繩子,他左看看右望望,想找一個利器割斷繩索,可惜放眼整個房間,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工具。
當他看到桌子上的茶壺時,靈激一動,有了主意。他慢慢起身,挪動身體,來到了桌邊,用力撞倒了桌上的茶壺,想把茶壺弄成碎片,然後再用它割開繩子。
誰知茶壺剛掉下來,外面馬上就有人進來了,原來是柳天秀一直在外面偷偷觀察他。
“曜哥哥,你怎麼啦?你口渴想喝水?你有沒有受傷?”柳天秀趕緊將傻大個扶到*上坐好,對於這張臉,她仍是報有幻想。
“嗚嗚……”傻大個拼命搖頭。
柳天秀嘆了一口氣,幫他把嘴裡的布取了下來,“委屈你了。”
“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放我回去吧……,我不是哥哥,我是小乖,我要回去找我娘……,我要再不回去,萬一我娘走了,那我以後一定再也見不到她了……”嘴一得到自由,傻大個就噼哩叭啦,連珠帶炮地說了起來,說着說着,他竟然越說越委屈,最後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你竟然哭了!”柳天秀驚呆了,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見過曜哥哥流過半滴眼淚。
“你放我走吧!我真的很想我娘……嗚嗚……我好想我娘……。”傻大個越哭越傷心,最後乾脆嚎啕大哭起來,萬一娘不要他了,他怎麼辦?
柳天秀被傻大個的哭聲嚇到了,但卻又不甘心就這樣放他回去。見他越哭越大聲,柳天秀更加心煩意亂,又怕招來外人,最後也只能咬咬牙,點了傻大個的暈穴,將他放到*上,心情失落地走出了房間。
等到傻大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又是天黑了,他自然是焦急萬分,算起來好像自己被抓來已經兩日了,娘一定急壞了!只是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半分,躺在這裡簡直是度日如年般的難受,菩薩啊,快來救救他吧!
正當傻大個萬分愁苦的時候,突然間,外面一陣火光沖天,馬上便響起了“救火”的尖叫聲。傻大個覺得機會來了,便趁機從*上坐起了身,打算不管怎麼樣,也要趁亂衝出去。
誰知他剛剛起身,便被人從後面抱住身體,衝出了門外。傻大個真是欲哭無淚,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人如此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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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凌雲和風無痕找遍了縣城方圓數十里,卻仍是沒有傻大個半點消息。倆人雖然心急,卻也無可奈何。一直找到天黑,怕凌天過來找她,凌雲便也只得焦急地趕回了客棧。
只可惜在客棧房間等了半夜,凌天卻一直沒有現身。凌雲不禁更加心急如焚,難道哥哥出了什麼意外?這一天也沒有他的消息,這到底該如何是好?
正當凌雲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大街上傳來了急切的呼叫聲,“着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凌雲不禁更加心煩意亂起來,她跳到屋頂上,往着火的地方看去,原來竟然是驛站着火了,這到底是何人所爲?難道是哥哥嗎?他是否遇到了危險?
凌雲正要過去察看之時,卻見一個黑影快速躍進了自己房間。心中一動,她趕緊也回自己房間去了。
進了門,果然是凌天。
“哥哥,急死我了,白天你怎麼都不見蹤影?街上人多又有朋友跟着,我不方便給你聯絡,我已經跟段子墨打聽過了,原來陳侍衛並沒有跟他們在一起起,他由京都的高手親自由小道押送,這兩天應該會經過此地,你不要再到驛站冒險了。”凌雲急急地先將緊要的事情告之凌天。
“原來如此,難道我找遍了驛館也沒找到。”凌天面色更加沉重。
“那驛站的火是你放的?”凌雲突然覺得十分對不起段正風和段子墨。
“這放火也實屬無奈之舉。”凌天也頗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的。”凌雲當然也恨北武的狗官。
“這些大內高手若想盡早將陳侍衛押送到京都,爲了避人耳目,他們一定不會走官道,如果他們走最近的小道,有一處叫朝天吼的峽谷是必經之路,那裡山勢險要,人煙稀少,但由那條道走,至少可以省兩三日的腳程。那地方是個救人的好地方,事不宜遲,今日我就先過去打探埋伏,你當援兵,備一輛馬車在十里外的七裡亭接應我們,救了人,我們一起去南疆。”凌天心中已有了主意。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救人!”凌雲好不容易見到哥哥,可不希望他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
“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出陳待衛的。你跟着去,只會讓我分心,你在前面七裡亭接應就好,那福海並未跟着送押送,只是在前面打前戰,其他的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凌天身懷絕技,而且又擔心凌雲,所以也很堅持。
“哥哥……”凌雲猶豫了,他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對了,今日我去驛館,總算還是收穫了一件,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凌天指了指暈睡在地上的傻大個。“一路上,他實在是太吵了,所以我只能點了他的暈穴。”
“小乖!”凌雲實在是太高興了!竟然真是傻大個!凌天居然幫他把傻大個找了回來!“哥哥,你太厲害了!你是在哪兒找到他的!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啊!”
“這事兒說來也巧了,今日半夜,我去驛站打探消息,卻突然看見到福海守在一間客房外,我本以爲裡面看守的是陳侍衛,就放火燒了驛站,將他引開。我打開門進去一看,*上果然綁了一個人,沒想到竟然把他給救了出來。”凌天簡單地說明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竟然是這樣的!”凌雲覺得驚喜又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們無仇無恨的,那福海爲何要抓小乖?
“福海是宰相府的護衛,這次專門爲了保護那柳小姐回京都的,或許是那柳小姐嫌旅途煩悶,所以捉了他當男*?又或者是獻給宮裡的其他人的吧。”一路從北而來,凌天見多北武國那些公主小姐們淫.靡奢華的作風,所以有些見怪不怪。
“什麼?男*?”凌雲不禁有些咋舌,這些貴族女人們還真是豪放啊。
“是啊,你這個朋友長得不錯,應該會是一個受歡迎的男*。”
“哥哥,別開玩笑了。”凌雲覺得這事實在太可怕了,小乖是多善良的孩子啊。
“雲兒,我先走了,你趕緊準備一輛馬車,趁今夜天黑儘早離開,免得夜長夢多,搞出些其它的事端。”凌天交待了幾句,便急急地離開了。
凌天走後,雖然凌雲十分擔心,但也擔心傻大個,便趕緊過去幫傻大個解了穴,“小乖,你醒醒,快醒醒。”
“……”傻大個暈乎乎的,朦朧中見到一個人影,以爲又是那柳小姐,便揮了揮手說,“姐姐……讓我走,我要去找我娘……”
“小乖,你快清醒清醒!”凌雲眼睛一酸,就要哭出來了,這傢伙全身都被綁得結實,不會真的是受虐待了吧?連忙拿劍幫他把繩子割開,全身仔細檢查起來,萬幸除了手腿綁住的地方有些磨破了皮,並無其它受傷的地方。唉,原來男人長得太好看,也是禍水。
“娘!我不是做夢吧?真是娘?”傻大個聽聲音很熟悉,一下來了精神,從地上跳了起來,捧着凌雲的臉,使勁揉捏起來,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哎呀,快放手!疼死我了。”凌雲真的被他捏疼了。
“原來真是娘啊。”傻大個開心地笑了起來,雖然放開了凌雲的臉,卻又像八爪魚一樣,用力抱緊了凌雲。“娘,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放開啦!我要被你勒死了。”凌雲既心酸又好笑,“你沒事幹嘛跟着我去湊熱鬧啊?你突然不見了,真是嚇死我了,還有你怎麼又會被人捉去呢?”
“我和大哥擔心你呀,所以纔會跟着你去的嘛,你以後不要跟那個長得像女人的在一起了!我不喜歡他!”說到段子墨,傻大個仍是有氣。
“你又胡說什麼!他是我師兄,我跟他沒什麼的。”凌雲見傻大個誤會,情急之下趕緊澄清起來。
“娘,你要記住,只能喜歡我一個!”傻大人再次給凌雲洗腦。
“知道了,知道了!哪些人有沒有說爲什麼要抓你?”凌雲哭笑不得。
“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抓我,就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姐姐,一會‘要哥哥’,一會兒‘不……要哥哥’,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傻大個其實也蠻委屈的。
“唉呀,快別說了,你這都說的是什麼混話啊?!這事兒,以後也別說了,這……太丟人了……”因爲之前凌天說過男*的事情,所以凌雲一聽,馬上想歪,俏臉馬上漲得通紅,心想,那柳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怎麼會如此大膽?
“爲什麼不能說?”傻大個不懂。
“不爲什麼,反正不要再說這種不正經的話了。”凌雲羞澀,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傻大個解釋。
“哦,我知道了,反正不能對別人說這件事情。”傻大個似懂非懂。
“對了,我有急事要辦,所以要離開一段時間,等天亮了就去找風無痕吧,我忙完了就回來找你。”雖然很想帶傻大個一塊離開,但自己此行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他跟着自己一定會受牽連,而且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要,我要跟着娘,除了跟着娘,我哪兒也不去。”傻大個自然是不肯答應。
“我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險,也許會喪命的。”凌雲不是嚇唬他。
“那我更要跟你一起去,因爲我要保護你。”傻大個生怕凌雲離開,趕緊過去用力地抓緊了凌雲的胳膊。
“你真的不怕?”凌雲對他着實也是放心不下,風無痕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傻大個不是他的責任,也不可能跟他一輩子。但傻大個根本就不會照顧自己,若他不跟着自己,一定又會當初一樣流落街頭做乞丐的,而且萬一他又被奇怪的人抓走,他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嗎?凌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後還是決定將他帶在自己身邊好了。
“罷了,你沒有受傷或不舒服吧?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如果沒有問題,我們馬上就出發吧。”凌雲邊說邊開始收拾行李起來。
“不去叫大哥嗎?”看到凌雲的神色很嚴肅,傻大個也覺得緊張起來了。
“不要去麻煩他了,他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若將來有緣,我們一定會再見到他的。”凌雲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而且現在哥哥又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身邊的朋友,一定會受到牽連的,還不如趁現在沒人知道她和凌天的關係,趁早離開比較好。
“雖然小乖捨不得大哥,但是小乖更喜歡娘。”傻大個點了點頭,幫凌雲開始收拾起來。
“真是好孩子。”凌雲勉強笑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套男裝換上,然後又拿了一套夜行服給傻大個換上。
“娘,你幹嘛要穿成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好看。”傻大個有意見。
“我們是去辦事嘛,當然要喬裝一下,從現在開始,我不讓你說話,你千萬不要亂說話,不然,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凌雲語氣有些嚴厲。
“……”傻大個果然怕了,不敢再開口,只是拼命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凌雲便將事先準備好的物品拿好,帶了傻大個從窗外飛出去了。
兩人在屋頂掠走了一段時間,便在街尾的一個馬房旁邊停下了腳步,凌雲叫醒了一個睡眼鬆腥的馬伕,掏出一大錠銀子給他,“給我兩匹上好的馬,一輛馬車。”
“好勒!”那車伕見了銀子馬上清醒過來,眉開眼笑地接過銀子用力咬了一口,確定自己沒做夢,便樂顛顛地幫凌雲選馬選車去了。
套好了馬車,凌雲便令傻大個趕緊上車,自己戴了個鬥蓬,在前面駕車,向朝天吼方向快速駛去。
一直行到天色發白,凌雲按照凌天說的路線,終於趕到了和凌天事先約定好的地點——七裡亭。
顧名思義,這兒確實有一個亭子,不過這亭子確實也太小,裡面只有一張石桌,兩個石凳,根本就只夠裡面坐兩個人。
凌雲停住了馬車,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地形,發現這裡確實地勢險要,四面都是高山,而七裡亭是一個三叉口,往東是京都,往南是南疆,正前方卻是一條羊腸小道,只有一輛馬車通行的寬度,應該就是哥哥說的朝天吼了。
凌雲四周張望了一下,大概因爲山路難行,這裡人煙稀少,所以周圍根本無人居住。依段子墨所言,那押送陳侍衛的大內高手,想必今天一定會經過此處的,只是不知他們何時纔到,哥哥是否已準備好了?
正當凌雲在車外焦急萬分的時候,傻大個見車停了,便也從車內走了出來。
他臉漲得通紅,用手捂住小腹,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麼啦?”凌雲不禁有些擔心。
“……”傻大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卻是不說話。
“傻瓜,你現在可以說話了。”凌雲不禁失笑,這孩子真是太乖了。
“娘,我想說,我要尿尿!”傻大個真是急死了。
“你……那你快去吧。”凌雲窘迫,但想到他本身只有孩童的心志,便又釋然了。
很快便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令人尷尬的聲音,凌雲不禁莞爾,這傻瓜現在如此不知羞,若將來有一天,恢復了神志,應該會覺得萬分丟臉吧,想到此,她略顯緊張的情緒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四周望了一下,好像沒有任何動靜,凌雲便提了一口氣,使用上乘輕功,掠到一個稍高的山坡上,往小道的方向仔細查看了一番。
天色尚早,此地本爲小道,所以周圍顯得十分寂靜,由於是半山之中,所以遠處有薄霧籠罩,看得不是很分明。
登高望遠,難得的片刻安寧,讓凌雲暫時忘記了煩惱的事情,吹着清晨的涼風,她感到一陣心曠神怡,正在此時,一個紅彤彤地太陽從東邊一點一點慢慢爬了上來,顏色由最初的粉色,也越變越紅,越變越光耀眼,漸漸染紅了周圍的雲彩,給雲彩渡上了一陣金色的光芒,沒想到今日竟能看到如此美麗的日出,真是令人太驚喜了。
凌雲心中不免一陣激動,很想與人分享這美麗的自然景觀,轉過頭正要喚傻大個時,卻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了她身邊,與她一起並肩而立欣賞這美麗的日出。
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比你正想見一個人時,而他卻剛剛站在你身邊,更令你驚喜呢?清晨的陽光也給傻大個的俊顏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精緻完美的五官令凌雲有些此不敢直視,凌雲心中突然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這個一直叫他“娘”的傻小子,其實也是一個漂亮的成年男子呢。
“娘,遠處好像有打鬥聲。”傻大個突然說道。
“是嗎?”凌雲不禁有些訝然,豎起耳朵,果然聽到了有兵器相撞的聲音,真是沒想到傻大個的聽力竟然比他還好。
“小乖,你聽我說,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你乖乖地在馬車上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凌雲害怕哥哥有危險,所以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娘,我想跟你一起去,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傻大個不喜歡離開凌雲的感覺。
“聽話,你若去了,只會讓我分心,你守好我們的馬車和銀子,這是我給你的任務,你放心,任何時候,我都不會丟下你。”凌雲摸了摸傻大個的頭,再三保證。
“那好吧,不過你要快些回來。”傻大個萬分不情願,但仍是同意了。
凌雲不再多言,從腰裡拿出一塊黑布,矇住臉,使用輕功向小道上飛奔而去。
很快便找到了聲音的源頭,凌雲躲在暗自一看,只見一行四人,一前一後騎着一人騎一匹馬,中間護着一輛馬車,正停在小道上。而另一邊,兩個穿差服的人,一人長得精幹,留八子須,拿着雙刀和另一個長人高馬大,留短鬚,拿着兩個大鐵錘的差人,正在跟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遊鬥。
凌雲一眼就認出了黑衣人是哥哥凌天,他拿着一柄寶劍在兩個人左轉右刺,顯得遊刃有遊。見哥哥並沒有危險,凌雲便沒有現身,而是偷偷躲在暗處,伺機救人。
守着馬車前後的兩個人,一個白面無鬚,三十歲,穿一件白色長衫,作書生打扮,看起來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凌雲卻本能覺得此人很危險,讓人覺得有些高深莫測。另外一個長得威猛雄壯,褐發碧眼,全身好像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似乎不太像中原人士。
打了百來找,兩個穿差服的人,雖然以二對一,卻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再加上求勝心切,結果倒是越打越沉不住氣了,慢慢氣息變重,漸漸步伐也開始沉重,破綻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大爺不跟你們玩啦!”遊鬥了幾十招,凌天已摸熟了他們的套路,猛一運氣,用寶劍將那傻漢子的雙刀齊齊斬斷,原來他的劍卻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劍!
那胖漢也被凌天的劍所嚇倒,有了片刻的失神,就在這一瞬間,凌天快速移到他的身後,對着他的背心一掌,竟空手將他的一個大鐵錘奪了去。
那壯大漢吃了一驚,還沒得及反應,凌天便一錘向他的頭錘了過來,他本能地拿起另外一個鐵錘用力一擋,只聽見“哐當”一聲巨響,那胖漢全身發麻,耳朵都快震聾了,鐵錘也被震落在地。
這兩個差人見技不如人,不好意思再戰,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中去了。
“好小子,功夫不錯,讓大爺我來跟你比劃比劃吧!”那個長得像番人的漢子,對敗下陣的兩個同伴輕蔑一笑,躍下馬,飛身到了凌天面前。
“比劃就比劃,你要比什麼兵器?”凌天心高氣傲,自然也是不怕他。
“我不用兵器,你儘管放馬過來。”那番人顯得更囂張。
“行!我也不佔你便宜,我也不用兵器,我們比拳好了。”凌天將劍插在了旁邊的地上。
“小子,你不要後悔!”番人語音未落,勢大力沉的拳頭已迎了過來,他看似笨重,動作卻十分輕巧,而且力量極大。
凌天不敢再輕敵,沒敢硬接,只是矮身躲過了他的重拳,只是剛躲過他的拳,他的腿又以千斤之勢猛踢了過來,眼前凌天就要躲不過了,凌雲心中萬分焦急,卻又不敢貿然行動,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佛主保佑。
正當凌雲急得想要衝出去的時候,打鬥的兩人行勢卻又發生了變化,原來凌天假裝倒地,以掃堂腿猛踢那番人的另外一隻腳,將那番人絆倒在地。
那番人不服,倒地後,立刻又跳了起來,以更快的出拳速度猛攻了過來,凌天明白他的拳主要就是以速度和力量見長,也不與他硬拼功力,只是四兩撥千斤,使用起了八卦掌,將他的拳法輕鬆化解。
原來凌天本身天份極高,而且師傅陳子淵本是東凌第一高手,這十年來,他不忘國仇家恨,每日都在勤學苦練,後來又拜了多位高手爲師,所以他的武功集各家所長,十分博學,自是非常人所能極。
那番人見佔不到他半點便宜,氣得哇哇大叫,最後竟然直接採用了最直接而有效的辦法,直接抓住了凌天的雙臂,採取了近身肉博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
番人天生神力,湊天雖然全力想掙開他的鉗制卻也是十分不易,只好運氣,使用硬氣功硬以腿硬拼了起來,那番人雙手同樣無法動彈,所以兩人很快就一起絆倒在地,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團,最後還是凌天略佔上風,踢中了那胡人的麻穴,率先從地上跳了起來。
那番人仍是不服,從地上爬起來後,繼續要打,凌天不想再跟他糾纏,直接使用大力金鋼拳,將他打倒在地。
那白面書生見狀,便對退回一旁的那兩個漢子說,“這人是叛賊,不必跟他講什麼道義,我們一起上,將他一併捉了,回去找相爺領賞。”
那瘦漢子和胖漢子本是對凌天有所忌憚,但想到自己人多勢重,便重新拿了兵器,一起向凌天圍了過去,那番人被凌天打敗,本是覺得十分沒面子,現在見同伴一起過來幫忙,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起朝凌天圍了過去。
這邊凌雲着急又爲難,想去幫凌天,又想去救陳侍衛。
看了看凌天那邊,因爲有三個人已受了傷,情況不算太糟,凌雲牙一咬,決定還是先救陳侍衛,再回來援助哥哥。
凌天這邊,雖然有四個人,但其實這四個人都是面和心不合,彼此之間並不服氣,那白麪書聲雖然再三出聲,讓大家一起上,但仍是沒人先出手,最後那白面書生冷笑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軟件和凌天遊鬥起來。
凌雲趁其他人沒在意,慢慢靠近馬車,猛地掀開馬車的門簾,沒想到裡面竟然是一個囚車!陳侍衛的頭和雙手都被鐵鏈鎖住,全身上下蓬頭垢面,身體多處受傷流血,緊閉着雙眼,模樣讓凌雲萬分辛酸。
“陳侍衛,你堅持住,我馬上就來救你!”凌雲忍住淚,拼命用力砍那囚門和鐵鏈,可是這個囚門卻是鐵製的,怎麼也砍不開。
“你是誰?”陳子淵的雙眼因爲中了毒,所以瞎了,看不到任何事物。
“我是凌雲,我和哥哥來救你了。”凌雲的眼淚忍不住終是掉了下來。
“你竟然是凌雲公主!原來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這下我死也瞑目了!”陳子淵一聽馬上激動了起來。
“你不會死的!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凌雲更加用力地砍囚門。
而正在這時,聽到響聲的大內高手們也注意到了有人想劫囚車,顧不得和凌天打鬥,都急着往馬車這邊趕了過來。
凌天也看到馬車內的陳子淵,自然也是又氣又急了,飛奔了過來。
凌雲見無法救人,便只好靠到了凌天身邊,低聲說,“哥,看來還是先把這些人解決了,才能救人。”
“好。”凌天本想責備凌雲不聽他的話,擅自而爲,但情勢逼人,現在也只能先將這幾個解決了才行。
四個大內高手,見凌天來了幫兇,也顧不得其它,分四面將凌天凌雲二人團團圍住。
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陳子淵,兄妹兩人心中充滿了怒火,兩人都不再顧忌和保留,各自使出了自己的絕學。
凌雲身形一閃,使出了無塵師太的絕學“萬花劍法”,刺向那四人的胸前要穴,頓時劍風四起,將飛沙和走石都揚了起來,迷了衆人的眼。凌天見狀,馬上也使出了“狂風快劍”的招式,接着攻擊四人的腰部要害。
那四個大內高手饒是身手再快,也只是躲過了凌雲的劍法,卻被凌天刺了個正着,紛紛倒地不起。
“我敬你們都是好漢,不想亂殺無辜,你們不想死的話,交出鑰匙滾吧!”凌天提劍指住那白麪書聲的咽喉,冷場說道。
“好漢饒命,我們也只是混口飯吃,只要你不殺我,鑰匙給你便是。”白麪書聲被凌天的寶劍所傷,腹部已有血滲了出來,他點住自己的穴道,顫微微地從腰間拿出了鑰匙。
“滾吧!”凌天冷哼一聲,接過鑰匙,便和凌雲去救陳子淵。
那四個大內高手也趁機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四周逃竄而去。
凌雲和凌天費了好一番功夫纔打開了囚門,凌天馬上將陳子淵背了出來,凌雲趕緊給他餵了一粒冷香丸,凌天馬上輸了一些真氣給他。
“哥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凌雲怕有那幾個人回去通風報信,很快就會有追兵過來。
“好。”凌天點了點頭,背起了陳子淵。“陳侍衛,你堅持住,我馬上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天兒,雲兒,我能見到你們最後一面,已經很知足了。”陳子淵知道自己的傷勢,不想拖累他們。
“你不用擔心,你會好起來的。”凌天十分慌亂。
正在這時,突然從暗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聲,凌雲和凌天還來不及反應,陳子淵卻拼盡全力撲倒了凌天。原來眼睛瞎後,陳子淵的聽力卻變得更敏銳了,感覺到凌天有危險,他便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幫他擋了暗器。
“陳侍衛!”看到陳子淵嘴角馬上有血流出,凌天怒吼一聲,將寶劍射向暗器發射處,馬上從遠處傳來一聲慘叫,那白面書生從遠處一棵樹後栽倒在地,當場死亡。
“陳侍衛,你還好嗎?”凌雲趕緊去檢查陳子淵的背後的傷口,卻見那傷口發黑,顯然是中了毒鏢,連忙幫他護住胸口幾個大穴,防止毒氣進一步入侵。
凌天見狀,沒有言語,只是皺起眉頭,再次給陳子淵輸真氣爲他續命。
“天兒,雲兒,你們別再浪費力氣了,趁我現在還清醒,你們靠過來,我有話要說。”陳子淵氣息越來越弱了,說幾句話已覺得十分吃力。
“你會沒事的。”凌天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
“別自欺欺人了,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能看到你們兄妹重逢,我已十分安慰,你們的玉佩還在嗎?”陳子淵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便趕要緊的事情說了起來。
“在。”凌雲連忙回答。
“其實這兩個玉佩裡面藏着驚天秘密,裡面各自藏有半張藏寶圖,而玉佩合在一起是開啓那寶藏的鑰匙,當初你們先祖爲防不測,所以準備了這份寶藏給後人,沒想到現在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當日我們逃命之時,你父王親口對我說的……咳咳……你們趕緊去取了那寶藏,用它來招兵買馬,復我東凌,……這樣我也對得起凌王的託付了……,我也可以安心去見凌王和王后了……”陳子淵斷斷續續地將重要的事情趕緊說了出來。
“藏寶圖?”凌天摸了摸自己的玉佩,感覺難以置信,他趕緊拿過凌雲的鳳型玉佩,將兩塊玉佩合在了一起,根據陳子淵教的方法,果然將玉佩打開,從裡面各找出了半張藏寶圖。
“根據這圖上的位置就可以找到你們先祖留給你們的財富了……”陳子淵終於將這個隱藏了十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見到了藏寶圖,他欣喜地笑了,只是緊繃的精神突然一放鬆,他竟然就這樣斷了氣,一命歸西了。
“陳侍衛!”凌雲見他的手臂就無力地垂落下去,心一驚,趕緊去探他的氣息,卻發現他氣息全無,已沒了脈相。
“哥哥!哥哥!陳侍衛……他……”凌雲泣不成聲,十多年沒見過的親人,就這樣離她而去了!爲何身邊的她在乎的人,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老天爺爲何對她這麼殘忍?
“雲兒,別哭!別哭!陳侍衛不會白死的!我一定會爲他向那狗皇帝討個公道的!”凌天畢竟是個男人,強忍住內心的悲痛,用力抱緊的妹妹。
“哥哥!拼了命,我也一定會給他們報仇的!”凌雲的心中同樣充滿了仇恨。
“好妹妹,我們先將陳侍衛葬了吧。”凌天說完,便拿回自己的劍,找了旁邊的一個空地挖了一個坑,將陳子淵埋了進去,然後又將囚車和那白面書生的屍體推下了懸崖。
忙完了一切,看着恢復成原樣的小道,凌雲在陳子淵的墳用力磕了三個頭,心中暗暗保證,一定會爲他報.仇.血.恨.
“我們走吧,依着地圖所看,寶藏應該藏在江南一帶!我們速去尋那寶藏吧。”凌天牽了兩匹馬過來,準備和凌雲沿小道折回江南去。
“哥哥,我還有一個朋友在七裡亭等我,我要先回去找他。”凌雲突然想起了傻大個。
“哪個朋友?是昨天那個男*嗎?妹妹,寶藏的事情非同小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們還是儘早離開吧。”凌天卻不贊同她的做法。
“哥哥,他不是男*,我答應過他的,不會再丟下他了。”凌雲也很堅持。
“雲兒,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此去困難重重,必定是凶多吉少,你難道想他跟陳侍衛一樣嗎?這是我們自己的使命,不要再連累其他人了。”凌天其實是不想帶着傻大個這個負擔。
“……”想到陳子淵的慘死,凌雲猶豫了,她不能再連累自己身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