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玄浩
我的四哥,是天下最美的人。我喜歡他撫摸我,喜歡抱着他,喜歡對他撒嬌,喜歡他用無奈而寵溺的目光看我,我以爲那是因爲他是我哥哥,疼愛我的哥哥,然而一場春夢卻打破了我的幻想。
夢中我在一個人身上衝撞着,緊熱的甬道緊緊包裹着我,迷離的聲音發出細碎的呻吟,我看不清身下人的模樣,卻知道這象牙色的肌膚是我所熟悉的,上面散發着令我欲罷不能的幽香。
清醒的那一刻,我突然看清了夢中人的模樣——我的四哥,澈!
我竟然對我的哥哥產生了這樣齷齪的慾望,我果然是生活在陰暗角落的卑微生物,配不上那樣明媚的他。我想避開他,然而他卻關切地抱着我,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這年,我十三歲,皇家的孩子已經明白了什麼是性什麼是愛什麼是欲,然而四哥還是將我看作一個孩子。或許這樣也好,只有這樣我才能肆無忌憚地親近他,擁抱他,吻他。不像我的父皇,只能將慾望深埋。
我喜歡撫摸四哥的肩胛,緊實的肌肉,優雅的線條,彷彿會滑開手的絲滑肌膚。我並非貪戀他給我的美好觸感,我只是想撫摸這裡是不是有一雙翅膀。四哥曾說,在不知名的西方國度有一種叫天使的神仙,他們聖潔而美麗,他們每個人有着一雙美麗的翅膀。我有時會想四哥是不是也會有這麼一雙翅膀——
我抱着四哥,靠在他的懷裡,手掌在他的背部摩挲。四哥好笑地問我:“浩兒,你在摸什麼?”
我對他笑:“我在找四哥的天使翅膀啊!”
四哥輕笑起來,捏捏我的鼻子,說:“找翅膀做什麼?”
“四哥的翅膀一定很漂亮,人家想看啊!”我對四哥這樣說,看到四哥寵溺地親了我,我知道怎麼讓自己笑得像個可愛的孩子,我在四哥黑玉砌成的眸子中看到一個天真的孩子臉,然而我在清楚地聽到我的心在叫囂:我要撕去你的翅膀!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我不禁對自己冷笑——
呵,玄浩,你果然是陰暗的可憐蟲。
後來那場春夢醒過來,我在身邊看到的人卻是蘇行之,想了想,發現自己似乎是喝醉了。
我對四哥慾望已經到了這個程度而無法控制了嗎?
我考慮着是否要將蘇行之處理掉,當然,我不是嫌他不乾淨,也不是怕蘇行之報復什麼的,他是一個和我一樣黑暗的孩子。我只是擔心這事萬一傳到四哥耳朵裡,他會怎麼看我。
其實這種事在皇室之中再普通不過了,武奴對於主子來說就等於半個性奴,大概只有四哥那樣乾淨的人才會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林默言和嚴錦飛真的很好命呢,若是換作其它主子,他們還能像現在這般驕傲嗎?
說起來,四哥還是處子吧?呵呵,四哥那樣可愛的人,如果真的被壓在身下一定會羞紅了臉,然後閉上眼睛側過頭去,整個身體從頭髮到腳尖都緊繃着,泛起誘人的粉紅色,卻不知這樣更加引人犯罪……
我這樣想着,忍不住笑起來,昨天晚上剛剛發泄過的稚嫩的慾望竟然又有了起來的勢頭。真是糟糕,走神了,旁邊還有一個大麻煩沒有解決呢。
雖然和武奴發生關係這種事再普通不過,不過還是不能放在純淨的四哥面前呢。怎麼辦纔好?要如何將蘇行之處理掉纔不會引起四哥的懷疑?
我思考着,蘇行之醒來了,他看到我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殿下放心,這件事太子絕對不會知道的。”
呵呵,最瞭解我的果然還是我的行之。
從此行之就成了四哥在我慾望中的替代品,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我很怕如果找不到一個發泄口,我真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四哥毫無防備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走火入魔,我覺得父皇已經快壓抑不住了吧,只是四哥自從皇叔叛亂後和他的關係就很糟糕,雖然對於這點我有些竊喜,但我卻知道這樣的疏遠對四哥也是一種折磨,他的笑是苦的,一點也不是那個能讓我看了便能歡喜的四哥。
何必呢?四哥是喜歡父皇的吧?不然他怎麼會這麼難過。但爲什麼明明父皇已經道歉了他還不肯原諒?他說我不懂,好吧,我確實不懂,但我也不懂四哥這讓雙方都痛苦的堅持到底爲了什麼。
四哥明白自己的感情嗎?一定是不明白的,四哥是個傻瓜,如果說他當我是個孩子,那麼父皇表現的那麼明顯的愛意他都看不出來,他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父子**,果然是以大障礙。不過,好像兄弟**也不是什麼好事?
“行之,你說四哥最後會接受父皇或者我嗎?”我擺弄着手中的書,雖然我不愛看書,不過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書是很好的掩飾的工具。
蘇行之撇撇嘴,說:“太子殿下不願意正視你們的感情,也不願意正視他自己的感情,根本就是不想接受。”
我說:“**啊,你以爲所有認都和我們一樣變態?他只是一時沒想到呢。”
蘇行之發出一聲嗤笑:“主子,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太子的自欺欺人?陛下那麼大的一個水園在那兒,林默言說一聲是圈養孌童的地方,太子就一句也不過問了?擺明了是視而不見。還有主子你那麼明目張膽地上下其手,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主子,您都十三四歲了吧?不是小孩子了!”
“哈,行之,這你就不懂了,在四哥眼中十八歲以下的都是孩子。”我笑道,“上次四哥還和我說,未滿十八歲都是未成年人呢!我的傻瓜四哥,他難道不知道十四歲做爹的都不少嗎?唉,我可愛的四哥,被他那變態的父皇守着遲遲不肯出閨呢!”
蘇行之笑了兩聲,說:“主子,太子可不傻,他比任何人都聰明。騙人最難的是要先騙己。太子殿下的探子遍佈全天下,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太子心底肯定明白你們的感情,故意讓自己不去知道而已,不然真相擺在面前,你讓他怎麼做戲?!”
蘇行之說的對,沒有什麼是四哥知道不了的,除非他不想知道。
很多時候我搞不太懂四哥到底是怎麼想的,說他無意皇位吧,確實如此,否則他也不會捨身救下父皇,但說他淡泊名利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他總是執着地做着一些事情,從四年前他參政以來就致力於進行一些小小改革,老實說,我完全不明白那些根本不觸及利益的變化有什麼意義。
唉,反正我是不適合想着事情,這些事情比較適合五哥去想,我還是領兵打仗給四哥武力支持最實際,反正那些複雜的政治我不需要參與,自然會有四哥護着我。
四哥真笨,讓父皇試探一下又如何,雖然父皇做得過了,害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但父皇畢竟是因爲愛你不是?不過四哥對父皇究竟是什麼感情呢?說是親情,皇家哪裡來的親情,更何況我看四哥也沒把父皇當成父親,那麼何必這麼介意試探?說是愛情——四哥那傻瓜根本不會說愛。
沒多久,四哥結婚了。
一想到那個女人即將得到四哥的寵愛,想到四哥琉璃般純淨的身體要被那個令人作嘔的骯髒身體玷污,我就沒有辦法不憤怒,婚禮我沒參加,我很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將雲昭殺了。
多了不久,四哥突然就和父皇和好了,據說兩個人關在房間裡也不知道說什麼,四哥又吐血暈了過去,可醒來之後兩個人居然和好如初了。
我在邊關看着草原,想到四哥曾經在這裡站過,撫摸過這裡的一磚一瓦,我就忍不住想要將這些磚瓦毀去。我知道我是因爲四哥和父皇和好的消息而有些激動了,但是想到有這些死物得到過四哥的觸碰,我就更加憤怒。
我找了不少藉口砸碎了不少城磚,然後蘇行之阻止了我。
“主子,你在這裡做些沒有用的事情的時候,太子殿下可是在東宮裡和那個女人恩愛呢!”
蘇行之嘲笑地說。我第一次發現這個傢伙這麼討厭。
蘇行之又說:“主子,您不趕快變強回去,不要說陛下是否先下了手,只怕太子的溫柔還要分給更多的人呢。”
蘇行之的模樣很可惡,但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刺中了我內心最深處的擔憂。
蘇行之,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我呢,爲什麼我愛的不是你呢?哦,我知道了,我這樣陰暗的人大概潛意識裡就對光明有着無比的嚮往吧,而四哥便是這世間最明媚的光芒。
那種毀滅性的獨佔慾望,令人戰慄而瘋狂。若是其它人,得不到我就要毀掉,可是他是我的四哥呢,我無法縱容自己毀掉他,甚至於施加於他的一點點傷害都會讓我心痛到瘋狂。天知道那段時間裡看到四哥微蹙的眉間時,多少次我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吻上去,想要用湮滅世界般激烈的吻將他的一切煩惱都抹去。只可惜我不能呢。
唉,四哥,你不要理會那個反覆無常的父皇了,你愛我吧。
“四哥,我愛你啊!”
我仰天長嘯,只可惜如此動情的一幕我只能在邊關的小院裡偶爾發泄一次,還要忍受蘇行之在旁邊的白眼。
蘇行之每次都會說:“主子在我身上逞逞欲望就好了,還要昭告天下都知道嗎?有着閒功夫,還不如趕快變強了回去呢!”
混蛋蘇行之!我瞪他,變強如果有那麼容易我至於這麼辛苦嗎?更何況回去啊……當自己這個身體完全成熟之後,當我以成人的身份再次站到那個人面前的時候,我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慾望嗎?
我有點擔心呢。
相隔五年再次見到四哥,我發現這個人果然是用琉璃雕成的,放在這麼一個濁世之中也是纖塵不染。
我邀請四哥上馬,緊緊地貼着他,隔着衣物,我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慾望,總算沒出什麼醜態。四哥的身體還是一樣的敏感,看着他在熱氣之下就能泛紅的耳垂,我突然很想就這樣將他壓在馬上狠狠地蹂躪,從精緻的鎖骨到鮮紅的茱萸再到嬌嫩的花瓣……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我在心底默唸其佛經,硬生生將自己的慾望壓制住,我怕自己再想象下去會真的付諸於行動。
出於我自己也不說不清的心態,我將四哥拉去洗澡。
四哥對我還是沒有避諱,或許在他心目中,男人和男人、哥哥和弟弟根本是不可能發生關係的吧?
四哥的身體……完全看不出經過了人事嘛!他真的有和雲昭圓房嗎?一定有,四哥這麼溫柔體貼的人,肯定不會讓雲昭寂寞的。不過四哥呀,你這樣很容易引人犯罪啊!好想摸摸然後再伸進去,然後一進一出一出一進……
完了,快把持不住了。我將身體壓向池壁,又開始默唸佛經,我發現這些乾枯老禿驢唸的東西對於平息慾望真的有奇效——誰一邊想着一堆活動骷髏還能英姿“勃發”呢?
不過,四哥,我的四哥,讓我瘋狂的四哥啊,如果那堆骷髏是你,我想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飛蛾撲火吧?
74、地府
話說,顏御死了之後,在黃泉路上排隊等着喝孟婆湯——
黃泉路上的靈魂大部分是沒有意識的,顏御同樣渾渾噩噩地跟着隊伍往前走,輪到他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孟娘!我放假來看你了!”
聽到這個聲音,鬼差們紛紛仰頭看去。站在大鍋旁邊給顏御盛湯的老太婆身體一震,驚喜之色一閃而過,慌忙放下手中的碗,拿出一方小鏡子,默唸了一句什麼,老太婆立刻變成了一名年輕女子。變成年輕女子的孟婆綻開一抹明麗的笑容,對着天空中漸漸出現的身影嬌喚道:“月郎!”
旁邊的鬼差掩嘴偷笑,注意力再次回到排隊的靈魂身上,看了一眼擺在旁邊的空碗,隨意地伸手一推,將沒有喝過孟婆湯的顏御推下了往生河……
不久。
大淼的皇宮裡四皇子誕生,他在皇帝懷中睜開了眼睛——
地府的一本生死簿突然爆出一團青色的火焰,緊接着其它的生死簿紛紛點燃,整個房間瞬間被青色籠罩。判官眼睜睜地看着幾乎所有的簿子都燒成了灰燼,抱頭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衝入閻王殿,大叫:“閻王不好了!有人投錯胎了!”
閻王不滿道:“不過是一個人投錯了胎,判官何須如此緊張?!”
判官驚慌失措地說:“但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3號房間裡的生死簿超過九成都被燒光了!幾乎整個世界的命運都要被這個人改變了!”
閻王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的聲音響徹地府:“什麼!哪個混蛋做的好事!”
地府派出特別調查隊,通過明察暗訪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竟然是有人帶着記憶投胎到3號世界,而且還是投身皇家!最糟糕的是這個人居然還被封做了太子。
閻王抓來了孟婆和看守往生河的鬼差,詢問之下才大概知道了緣由:原來是月老的突然到來造成的陰錯陽差。
閻王緊急聯繫玉帝,要求天庭對此負責,經過七天七夜的會談,天庭地府聯合決定:鑑於錯投者是有龍氣護身的太子,地府不能隨意索命,故而決定由天庭降劫——多多的劫!用劫將龍氣耗掉,以儘早結束這場錯誤的命運。
另一方面,月老和孟婆被懲罰一百年不準見面。
天庭——
月老拉着幾條紅線嘀嘀咕咕:“哼,你這個臭小子,害我不能和老婆恩愛!我不好過,你也不要想好過!”月老看看某一個紅線牽連的兩個人,陰笑道,“雲昭?還真是個好姑娘,不過我不會讓你如願。反正要降劫,情劫也是劫嘛!看我的小泉牌剪刀!”
喀嚓!喀嚓!
“再看我的502萬能膠!”
吧唧!吧唧!
“哼,**,同性,嗯,不夠,加幾個疙瘩,還要再來幾條沒頭的……”月老將紅線搓出幾個繩結,又勾了幾條紅線上來。只見那根細若懸絲的紅線連接着兩個名字,一頭懸着玄澈,一頭懸着玄沐羽,又有幾根或長或短的紅線交錯而過,看那些名牌,分別是:鄭關、玄浩和雲昭。
月老看看鄭關那條紅線,突然又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的命這麼短,姻緣根本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會不會太便宜那小子了?”
月老左看右看卻又覺得找不出其它人了,想了想,還是滿意地笑了,終於拍拍屁股走人。
番外一續狐狸的世界
75、我想安慰你
我抓起自己的尾巴,用尾巴尖上的那撮毛沾上墨汁在白紙上畫起來,我要把握最愛的那個人畫下來,然後掛在房間裡每天每天地看。
珍珠美人是瓜子臉,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他的鼻子很挺,嗯,還有兩片薄薄的粉脣。
我用線條描繪出那張精美絕倫的臉,滿意地吹出一口氣,看着自己的畫得意地笑。
這是用真正的狐毫筆畫出來的呢!
“啦啦啦,我的珍珠美人,我要天天看着你,把你捧在手裡,愛呀愛呀~”
我得意忘形地唱起歌來,卻忘記了現在正在清涼殿裡——那個混蛋大美人的屋子!果然,就在我正高興的時候,那個聲音不期然地出現在門口:
“畜牲,你又在朕的書桌上作什麼壞事!”
“不準叫我畜牲!”
我憤怒地抗議,可是混蛋美人根本不理我。他的大手很輕易地抓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拎了起來,我被他晃得好暈差點要吐的時候,卻發現他突然停下了動作。
混蛋美人注視着我畫的珍珠美人,驚訝地說:“畜牲,這不會是你畫的吧?!”
嘿嘿,我喜歡看到他驚訝的模樣,這讓我覺得自己勝過他了。我得意地翹起尾巴,露出我那一撮被墨染黑的毛,說:“怕了吧!現在才知道我的厲害!”
混蛋美人顯然沒聽懂我說的話,他自顧自地拿起畫,說:“畫的真不錯,栩栩如生。”
“那是啊!”我又一次翹起了尾巴。
“好吧,拿這畫朕就收起來了。”混蛋美人說着把畫受到了懷裡。
啊!我憤怒了!
“混蛋美人,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的東西,你快還給我!”
我企圖撲上去抗議,無奈脖子還被他拎着,我只能撲騰着短小的四肢卻根本沒辦法碰到混蛋美人。
嗚,壞長老,都是你把我的法力封印了,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狼狽!
混蛋美人對着我輕蔑地笑,把我扔到一邊。我不服氣想撲上去搶畫,但是混蛋美人再次用他的必殺技——彈指神功——把我打到了一邊!
不行,我一定要奪回我的珍珠美人!
我跳起來企圖從空中襲擊,眼看就要碰到混蛋美人了,混蛋美人居然伸手一抓,輕輕鬆鬆地就把我捏在了半空中!混蛋美人居然抓着我的尾巴把給我扔出去了!
“混蛋!”
我嘶吼着,本想落地再跑回去抗爭,卻不想在門口看見了珍珠美人,於是我改變了戰略,撲向了珍珠美人——
“珍珠美人,那個混蛋欺負我!”
我趴在他懷裡哭訴。珍珠美人還是一樣地溫柔,卻口氣無奈地對混蛋美說:“父皇,您別欺負小梅花呀。”
混蛋美人居然惡人先告狀:“朕可沒欺負它,這狐狸不聽話要搶東西,朕才小小教訓他一下。”
我立刻憤怒地抗議:“不是的!是他搶了我的東西!珍珠美人,你要爲我做主啊!”
珍珠美人撫摸我的腦袋說:“小梅花,你不聽話了?”
“纔不是呢!”
爲了證明我的清白,我貌似跳回了混蛋美人身上,我要把罪證從他懷裡掏出來!
可是混蛋美人手比我長,力氣比我大,他居然有揪我的毛把我扔出去了,好痛,我會變禿頭的!我掉回了珍珠美人的懷裡,我可憐兮兮地向他哭訴:“珍珠美人,他搶我東西,你要幫我拿回來!那是我畫給你的,嗚……”
珍珠美人走到混蛋美人面前,他也看到了混蛋美人藏在懷裡的紙,珍珠美人說:“父皇不會搶了小梅花什麼東西吧?”
混蛋美人十分無恥地說:“朕能搶一隻狐狸什麼東西!”
珍珠美人撇撇嘴,卻不再向混蛋美人索要了,他對我說:“好了,小梅花,不生氣了,我下次給你煮魚羹。”
不甘心,不甘心!珍珠美人,你幹嗎對混蛋美人那麼寬容,他老是晚上跑來吃你豆腐,還欺負我,你不能這樣!珍珠美人偏心!你偏心!
可是我卻知道我叫得在大聲也沒用,只能抱着珍珠美人的脖子哀號了兩聲,瞅着珍珠美人水嫩嫩的粉脣就在眼前,我突然心跳變的很快,於是我做了這輩子第二大的錯事——我吻了他,還舔了一下!
好甜的味道。我看着珍珠美人愣愣的模樣和混蛋美人憤怒的樣子,我心裡好開心,連混蛋美人抓我尾巴還叫囂着要把我燉湯喝的話也不在乎了,反正珍珠美人一定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可是珍珠美人愣了一會兒卻皺起了眉頭,他居然沒有把我從混蛋美人手裡搶回來,卻對我說:“小梅花,你在幹什麼?”
“我在親你啊!”
我開心地說,雖然因爲被混蛋美人倒吊着,現在的模樣一定很難看。
珍珠美人不笑了,他冷冷地對我說:“小梅花,下次不要這樣——我,不喜歡。”
珍珠美人還用絲巾擦嘴,還把絲巾扔掉了!
珍珠美人做完這一切,又是冰冷冷地說:“小梅花,記住了嗎,我不喜歡。”
珍珠美人,你爲什麼要擦嘴?討厭我了嗎?珍珠美人,你幹嗎要那麼凶地對人家說話,嗚,你好凶……
我忍不住哭起來,想用眼淚吸引珍珠美人的主意,可是珍珠美人不理我,他和混蛋美人說話,完全不理會我。
“珍珠美人,你不要不理我……”
“對不起,珍珠美人,人家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哭着向珍珠美人道歉,可是珍珠美人變得好可怕,他的眼神好冷,簡直要把我凍住了,以前長老生氣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對人家。
珍珠美人不聽我道歉。我抱着他,他會把我丟開,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會笑着撫摸我,說我可愛的。
“珍珠美人……”
我一直哭,不知道哭了多久,眼前一片血紅,珍珠美人的臉在眼睛裡白濛濛的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一雙溫涼的手將我捧子,又是那熟悉的充滿着幽香的懷抱。珍珠美人的聲音很溫柔,又充滿了歉意:“小梅花,不要哭了,你看你,眼睛都紅了。”
雖然嗓子只能發出一絲絲的氣音,但我還是哭着說:“珍珠美人,你不要生氣了……”
珍珠美人聽得懂我的話,他撫摸着我的背,柔聲說:“我不生氣了,你不要哭了,小狐狸,我不該兇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眼睛都哭瞎了,你這樣我很難過。”
“珍珠美人,我不要你生氣,我不要你難過……”
我抱着珍珠美人的脖子低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就是覺得很難過很難過,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好像要把這六百年來所有的眼淚都哭出來似的。
“唉,我的小梅花。”
珍珠美人在嘆氣,他抱着我說:“小梅花,我很討厭別人舔我,溼熱熱的,可是一旦離開就會變得冰冷冷的。以前有一個人也這樣親我,可是第二天他的舌頭就不見了。我看到了那條舌頭,熱騰騰地,還會抖動,我從未覺得舌頭還會這樣可怕……我知道哥哥那樣做是爲我好,可是我不能接受……小梅花,我知道你不懂,我也不懂,我以爲我可以忘記,不過還是忘不掉……”
我聽着珍珠美人說話,他說的很奇怪,他不是隻有兩個哥哥嗎?
眼淚不知不覺停了,我看着朦朧一片的珍珠美人,隱約覺得他在懷念着什麼。
“珍珠美人……你在想什麼?”
我問他。珍珠美人又聽不懂我說的了,他只摸摸我的頭,對我微笑。珍珠美人輕吻我,軟軟的脣,甜甜的氣。我知道珍珠美人在安慰我,我喜歡他的吻,可是這個吻爲什麼這樣悲傷?
我捲上他的脖子磨蹭他,珍珠美人,你的心涼涼的,你比我更要安慰,我好想抱緊你,溫暖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只是一隻狐狸,如果我有好好修練就不會這樣了……
76、我想保護你
大美人和我說,他很愛珍珠美人,珍珠美人也很愛她,他會讓珍珠美人成爲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所以要我幫他。我答應了,因爲我希望珍珠美人幸福。可是——
玄沐羽,你怎麼這樣傷害珍珠美人!珍珠美人被你害得那樣慘,你的愛呢,你要給的幸福呢?!
珍珠美人自從那場大病之後臉色就一直沒什麼血色,他的身體變得很虛弱,那些沒用的太醫說珍珠美人不能經歷任何大波動。他們說如果珍珠美人太激動就會死。我不想讓珍珠美人死,他的理想還沒有實現。
我知道珍珠美人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理想,他和我說,他希望能讓中國成爲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讓中華民族成爲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讓漢文化成爲全世界每個人都仰慕的文化。我不知道什麼是中國什麼又是中國民族,可是珍珠美人說這話的時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看,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樣,他在笑,比我見過的西王母還要讓人想要膜拜。
我喜歡那樣光芒四射的珍珠美人,而不是這個病怏怏的珍珠美人。
我討厭玄沐羽,我不會再叫他美人了,雖然珍珠美人後來原諒他了,可是我知道珍珠美人心裡一定有一道傷。長老和我說過,人類的心很脆弱,一旦受傷就合不攏了。
我要爲珍珠美人去找藥,我們的靈山上有很多奇珍異寶,我一定會治好珍珠美人的傷。
我離開了皇宮,回到我所居住的靈山。長老在山腳等我,他看到我回來了,將我抱到懷裡。我知道長老很疼我,所以我對他撒嬌:“白長老,你給我一種藥,能治心病得好不好?!”
誰知長老嘆了一口氣,對我說:“梅花,我知道你爲什麼而來,可是那是那個人命中的劫數,我們不可以插手。”
我抓着長老的袖子叫嚷:“爲什麼?!珍珠美人很可憐的,他那樣美麗,那樣完美,爲什麼上天要讓他這樣痛苦?”
長老說:“梅花,你不懂,他的到來是一個錯誤,可是這個錯誤卻牽扯了太多的生靈。上天是要考驗他,只有度過了考驗,他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生存。”
“我不明白!我要藥!”
我固執地說,但只換來長老一個無奈的微笑。
我知道,靈山上有一種草,翠綠欲滴,會在月光下跳舞,長老說過,那種草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我去找,卻被守藥的靈獸打傷;
我知道,靈山上有一種花,它的芬芳可以讓整個山谷濃郁醉人,長老說過,那種花能治百病,我去找,卻被花毒弄傷;
我知道,靈山上有一種玉髓,它藏在玉脈的中央,每千年孕育一滴,長老說過,那種髓能接上任何破損的經脈,我去找,卻被地心的怒火燒傷;
我知道……
我知道靈山上各種各樣的靈藥,我卻沒有能力將它採回!
我好討厭自己,爲什麼當年不認真修煉,爲什麼明明六百年了還不能化形!
我兩手空空地回到皇宮,我不敢去見珍珠美人,我怕被他知道我的沒用。可是珍珠美人卻很高興見到我,他給我了一個香噴噴的吻,他跟我說:“我的小梅花!”
珍珠美人,我不配做你的小梅花,我既不能保護你,又無法給你治療,珍珠美人,我好沒用,我不配享受你溫暖的懷抱也不配擁有你的吻。珍珠美人,你不要對我這樣好,我會自責的。
77、我想幫助你
有一天一個人送來一盆黑牡丹,珍珠美人很喜歡,他說,這株牡丹和父皇一樣,高貴而美麗。珍珠美人說,他希望能讓黑牡丹在七月盛開,這樣他就可以給父皇一個驚喜。
我不明白,珍珠美人,那個混蛋命名明明害你那樣傷心,爲什麼你還這樣想着他?
不過,既然是珍珠美人想要的,我就一定會幫他實現的。什麼國家百姓我做不到,不過種花可沒有問題呢!
珍珠美人用玻璃建了好幾個大大的屋子,屋頂尖尖的,珍珠美人說這叫金字塔狀,還說這是暖房,能改變小氣候,讓花兒在夏末開放。
我不懂,不過珍珠美人懂得很多東西,我知道他一定不會說錯的。
花精們都很喜歡我,我會問她們住在玻璃屋裡舒不舒服,可他們說屋子裡太乾燥。
於是我去找珍珠美人,想告訴他花精們在抱怨。但是珍珠美人聽不懂我說什麼,我只好把自己的皮毛弄溼,然後跳到花周圍抖啊抖,好像灑水一樣。珍珠美人馬上就懂我的意思了,他讓人定時給屋子裡噴水。
我有問花精,她們說太陽太太了,曬得她們沒有力氣。我就用木板擋在花上面,珍珠美人領悟了,令人建造了一個可拆卸的擋板。
我問花精能不能等到七月底再開花,可是花精說不可以,她們說花神交待了,這是珍珠美人的劫,珍珠美人要慢慢地養育他們才行。
我不明白,爲什麼養花就是劫,又爲什麼上天要給珍珠美人這樣多的劫,珍珠美人這樣完美的人爲什麼不可以幸福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都呆着種滿了牡丹的院子裡,這裡很寂寞,花精們和我並沒有太多共同話題,珍珠美人也不是很經常來,我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忙。他說過,這個世界他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他要一個人往前走。
我不明白,雖然我身體太小不能給你依靠,但是玄沐羽呢?
人類的感情很複雜,我搞不明白,就像玄沐羽說他很愛珍珠美人,卻又傷害了美人,珍珠美人明明很痛苦,卻還是原諒了玄沐羽。玄沐羽說珍珠美人也愛他,卻又再逃避。他們相愛爲什麼又不在一起呢,爲什麼要逃避呢?
珍珠美人每次來就會凝視着牡丹露出微笑,幸福的笑,期待的笑,我想我就是被這笑蠱惑了,纔會呆在這裡養花。
一養就是四年,黑牡丹終於會在七月末開花了,我知道珍珠美人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上次他和浩小美人一起來的時候,他還很高興地抱起一株黑牡丹呢,他笑起來的模樣連花精都淪陷了。
後來那個花精對我說:這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笑容,她要爲這抹笑容綻放。
果然,花精在七月底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深沉得近乎黑的花瓣,金燦燦的花芯,濃郁的芬芳快要將我薰醉了。
可珍珠美人看到盛開的牡丹卻只有悲傷,他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將牡丹從土裡移植到盆裡,手被石子割傷了也沒有知覺。
牡丹被送走了,而珍珠美人卻就這麼默默注視着滿院的黑紫,這不是那個讓花精盛裝迎接的珍珠美人,他看起來像一個木偶,一動不動,沒有了靈魂。
“珍珠美人……?”
我跳到珍珠美人的肩膀上呼喚他,但珍珠美人沒有半點反應。
過了很久很久,我覺得珍珠美人已經站了好幾個百年了,過去六百年裡我從未覺得時間還可以這樣長。珍珠美人突然叫人將整個花園剷掉,他捻起一片凋謝的花瓣,輕輕念着我不懂的詩:“‘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也動人’,父皇,你真是如此無情麼……是不是作爲帝王就註定無情……”
珍珠美人看起來很無助,這是我第二次看到這樣的他,兩次都是那個人——都是玄沐羽害的!
珍珠美人突然對林默言說:“是不是權力橫在中間,父皇就不可能信任我?”
林默言沉默了很久,才說:“是的。”
珍珠美人不知道想了什麼,神色突然變得很殘酷:“那我就毀掉權力吧!”
我有點害怕這樣珍珠美人。
後來玄沐羽來了,他很震驚又很痛苦的模樣,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痛苦的,再痛能比珍珠美人痛,再苦能比珍珠美人苦嗎?珍珠美人已經爲你變成了這樣,你卻又傷害他,現在還跑來裝成一幅受害者的模樣,玄沐羽,你們人類的心思是不是都這麼惡毒?
我聽到珍珠美人用我不認識的冷淡聲音說:“從今天起,所有的路,兒臣都會一個人去走。”
我看到浩小無賴站在門外握緊了拳頭,後來浩小無賴要走了,他對我說:“小梅花,你要好好愛四哥,你不可以讓他傷心,不可以讓他失望。玄沐羽是個混蛋,你不可以學他,你要替我愛四哥,你知不知道?”
我第一次認真地看着浩小無賴,我發現他並不是那麼無賴,他的眼睛很漂亮,當他看向珍珠美人的時候會露出亮亮的神采,讓人覺得他幸福而悲傷。
我對浩浩點頭,告訴他:“我會的!”
78、我想追隨你
當我好不容易將玄沐羽帶到珍珠美人看月亮的地方的時候,屋頂上卻空無一人。
第二天,上朝,珍珠美人缺席。玄沐羽和浩小無賴終於確認珍珠美人走了。
皇宮裡瀰漫着悲傷。
過了兩天,玄沐羽昭告天下:太子出巡。
小昭昭沒有被告知真相,可是我覺得她知道,因爲我在晚上看到她對着珍珠美人畫的玄沐羽嘆氣。
珍珠美人就這樣走了,沒留下隻言片語,也沒帶走任何東西。
珍珠美人,我知道玄沐羽和浩小無賴讓你傷心了,你要離開他們,可是爲什麼你連我都要離開呢?
我去找珍珠美人,城裡很多人,氣息很混亂,我聞不到珍珠美人的味道。
我拼命地找,我跑出了臨澹,我跑過樹林,我跑過農田,可是我還是找不到他的味道。
珍珠美人的味道很特別的,我能聞到,我能聞到的!我一定能聞到的……
“嗚……珍珠美人,你不要丟下我……”
我蹲在路邊無助地哭泣。
每次我哭的時候珍珠美人都會安慰我,會親自烹調雲羹給我吃。玄沐羽會嫉妒地瞪我,浩小無賴會抓我尾巴泄憤……
“珍珠美人……你在哪裡,我要你安慰我,我要你給我煮魚羹……”
珍珠美人,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讓玄沐羽和浩小無賴傷害你了,我們像以前快快樂樂的好不好……
我哭,不停地哭,我發覺自己很軟弱,沒有了長老沒有了珍珠美人,我除了哭什麼都做不到。
一雙手將我抱起來,熱熱的大手,我知道不是珍珠美人,卻還是忍不住擡頭看。我看到一個年輕人看着我,他眼睛有點像珍珠美人,都溫柔的可以淹沒人。
那個人對我說:“小狐狸,你在這兒哭什麼?”
他的聲音很像珍珠美人,珍珠美人也都是這樣輕柔地對我說話。
我撲到他身上大哭,我說:“我要珍珠美人,帶我去找珍珠美人……”
年輕人聽不懂我說什麼,我聽到他在嘆氣,他說:“小狐狸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我搖頭,沒有說話,除了珍珠美人沒人能聽懂我說話。年輕人一下下地撫摸我,讓我想起了珍珠美人的撫摸,珍珠美人的手是有魔力的,能安撫一切痛苦——除了他自己的痛苦。我在有着珍珠美人的夢境裡睡着了,我夢到珍珠美人抱着我,笑着對我說:“我的小梅花!”
醒來的時候只看到年輕人,沒有珍珠美人。
年輕人說他住在的地方叫江湖,我想起以前珍珠美人說過他也想看看江湖是什麼樣,所以跟着年輕人走,也許他們會在那個叫江湖的地方碰面。
年輕人問我叫什麼名字,我不想告訴他,“小梅花”這個名字只有珍珠美人可以叫,我是珍珠美人的小梅花,只屬於珍珠美人的小梅花。
過了幾個月,小昭昭生下了珍珠美人的兒子,我偷偷跑回去看了,是個白嫩嫩的小孩,他看起來和珍珠美人很像,那雙眼睛,黑亮的,純淨的。我與他說話,他會很高興,我知道,他聽得懂我說話,因爲他的心是透明,出生的嬰兒都是這樣乾淨。
看過寶寶不久我就找到了珍珠美人,在一個什麼山莊裡,珍珠美人靜靜地站在那兒微笑,他的臉上貼了一張東西,把他的美麗遮掉了,但是我知道那是我的珍珠美人,他的氣味是獨特的,天下無雙,讓我迷醉。
我撲到珍珠美人身上,珍珠美人看到我很驚訝,他溫柔依舊:“小梅花,你怎麼來了?”
我抱着他哭,爲我哭,也爲他哭。
我開始在山莊和皇宮之間奔波,我常常回去看寶寶。寶寶很聰明,一歲多的時候就會說話了,一定是遺傳了珍珠美人的優點。
小昭昭的身體不太好,她很憂鬱。
玄沐羽變得沉默寡言,終日呆在清涼殿裡,看着珍珠美人送給他的黑牡丹嘆息。
浩小無賴自從珍珠美人走了之後就去了西北,聽說那裡戰事很頻繁。有時候戰爭是發泄的好辦法。
我想把這些告訴珍珠美人,但是我想珍珠美人是知道這些的,我時常看到珍珠美人對着一株黑牡丹或是一幅畫發呆,他的模樣像極了清涼殿裡的玄沐羽。我想他在想念玄沐羽,就像玄沐羽想念他一樣。
我很想問珍珠美人,既然想念爲什麼不回去?
我會和寶寶說話,寶寶問我:“梅花是不是和父親在一起?父親是不是很忙?爲什麼都不回來看寶寶?”他咬字還不清楚,但是我聽得懂,因爲寶寶是在用心和我交流。孩子的心總是透明和敞開的,不像大人那樣閉鎖。
我點頭,告訴他:“你的父親也很想回來看寶寶,但他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他的身體不好,他每天都很累,只能每天想念寶寶。”
寶寶會歪着頭說:“那我就不要父親回來看寶寶了,父親累了,父親要好好休息。”
我喜歡寶寶,他會爲珍珠美人考慮。
有一天寶寶說:“梅花,你告訴父親,寶寶每天都很想他,好不好?”
“好。”我忍淚答應他,“你父親會爲有你這個乖兒子高興的。”
寶寶很高興地說:“那梅花,你要告訴父親,寶寶會讀很多書,學很多東西,長大了就可以幫父親的忙了。一定要告訴父親噢!”
我答應了。這是一個好孩子,雖然皇宮裡的孩子總是這麼早熟,但是我喜歡他。
又過了一年,小昭昭死了,太醫老頭說她是鬱鬱而終。
太子妃薨,消息也傳到了山莊裡。
珍珠美人聽到消息的時候摔破了手裡的茶杯。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他看起來很悲傷,卻執意不肯回去,他說他不想回去。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有點討厭珍珠美人了,爲什麼這麼無情,爲什麼要用自己的傷痛再去傷害別人。我看到了小昭昭的憂鬱,我看到了玄沐羽的落寞,我看到了浩小無賴的自責,我看到了寶寶在無限期待中每每失望的眼神。每個人都在爲你難過,而你卻還在這裡爲了你的什麼理想自怨自艾。理想真的比那些人都重要嗎?我只是一隻狐狸,不能明白你的選擇,但這一次,我覺得你做錯了。
珍珠美人,我還是很愛你,但我希望你也能愛自己,更希望你能更愛其它愛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