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上,腳上,還有腰上,脖子上,全部都用鐵鏈子或是鐵環栓了起來,綁在身後的一個木架子上,由於年限太久,這些鐵環,有的過於緊的,已經深深地長進肉裡,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不過,那少女似乎不覺得疼,依然那麼安靜地蜷縮在那個角落,雙眼空洞。
忽然,一個監管牢獄模樣的彪形大漢,一陣粗魯地提着一個破敗簡陋無比的小食盒進來。
打開牢門上一個專門送飯的小門兒。
然後把裡頭的飯端了出來,粗魯地從小門兒遞了過來。
“造吧造吧,真是倒黴,要伺候你這麼個掃把星,要不是,老子也能跟着爺去打仗,說不定,還能生擒你那個心上人呢,到時候,讓他給爺提鞋擦屁股,哈哈哈……”,那粗糙大漢一臉卑鄙地說道。
“吃吧,快吃吧!快來拿啊”,那糙漢子一手端着手裡的飯碗,一邊笑得****兮兮。
那少女依然蜷縮在地上,臉貼着地面,紋絲不動。
“哼!真沒趣兒,像個死人似的,行了行了,老子不逗你了,老子要喝酒去了!”,那糙漢子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一樣,伸了一隻腳進去,然後把那晚飯,猛地往那少女身邊踹過去。
碗裡的半個僵硬無比的窩窩頭,就那麼咕嚕嚕地,滾到了少女的身邊。
那人走後,只見那少女這才眼神微動。
有些渾濁昏暗的眸子,擡眼找了一下那窩窩頭,然後費勁全身的力氣,微微擡起手,拼命地朝那窩窩頭夠去。
手上的鐵環,以及鐵鏈子,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但這並不影響什麼。
少女艱難地啃着窩窩頭,過了一會兒,吃得差不多了,那少女眼神,又落在那牢門出的半碗有些渾濁的水上。
她將那窩窩頭揣在懷裡,然後又艱難地,朝着那半碗水爬過去。
這一下,倒是牽動了全身的鐵鏈子,那聲音,呼啦呼啦,不絕於耳,聲音無比沉重。
好像,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很久了吧。
他,真的會來救她嗎?她現在,都已經有些懷疑了,這麼多年,苟延殘喘地活着,就是爲了等那一天,可是,那一天,真的會來嗎?
也許,他早已忘記了自己呢?
也許,他早已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呢?
也許……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和過去的太多次一樣,每次,當少女發現,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信念,就要開始在心裡動搖的時候,她總會這樣,毫無理由地,在心裡,默默加固一番。
她一定會或者,等着他來。
……
忽然,外邊一道聲響傳來,緊接着,是幾聲慘叫。
多年沒有動靜的地牢,好像第一次,有了這麼大動靜。
這慘叫聲極其尖銳,片刻間,就把這多年來地牢內,死一般的沉寂,給撕得粉碎。
恍惚間,她好像感覺,有無數個腳步聲傳來。
悄無聲息,仔細一聽,好像又沒了,可恍惚間,明明有啊。
自己又出現幻覺了吧,又做夢了吧,那少女苦笑一聲,繼續蜷縮在地上,又陷入昏昏沉沉。
……
“皇上,這裡有一間地牢!”,於子淳道。
齊弘燁雙眼放光,正要上前,突然又聽於子淳大喊。
“皇上小心,這周圍全是機關和暗器,周圍還有衛兵把手,雖說短短的一段距離,可是,要過去,並不容易!”,於子淳冷靜沉着地說道。
齊弘燁雙眼微眯,一臉倨傲與霸氣。
“機關,暗器?”
這些東西,看來,這齊弘朔,爲了這女子,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只不過,可惜了。
當下,齊弘燁不再多說什麼,瞬間抽出腰佩長劍,一把向前衝過去。
他雖然深諳帝王之道,可皇家向來要求皇子們能文能武,他自小對這些就極感興趣。
若是連這點兒小把戲都解決不了,齊弘燁也不必當什麼皇帝了。
於子淳一看情況不對,也趕忙跟了上去,保護皇上,可是太子給他下的死命令。
……
黑夜裡,刀劍和暗器銀針相撞的聲音,以及擦出的火花,像是黑夜繁星般璀璨奪目。
整整半個時辰,聲音和火花才漸漸停歇。
身後的二百人御林軍都紛紛呆住。
“愣着做什麼,快上!”,齊弘燁一陣怒吼。
顯然,這時,牢房的守備軍也都發現了,紛紛上前。
這些人,大約都是齊弘朔找來的精英,一交手就知道,身手不一般。
齊弘燁和於子淳二人,手執刀劍,一刀一個,很是痛快。
只是,對方人數衆多,若是這麼打下去,可就耽誤救人了。
當下,齊弘燁對於子淳吼道:“朕給你三刻鐘的時間,進去,把人救出來!”
於子淳自然知道皇上什麼意思,當下也不再戀戰。
兩劍結果了圍在身前的幾個人後,便往牢房的方向殺去。
那些守衛如何能善罷甘休,自是一股腦上前百般阻撓,齊弘燁也跟上前去,長劍揮舞,招招斃命。
半刻鐘後,於子淳和齊弘燁二人終於殺出一條突破口,於子淳衝了進去。
齊弘燁在後面阻擋,敵方的人越來越少,畢竟,皇宮大內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
可是,就在齊弘燁計算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於子淳那邊,卻絲毫沒動靜。
又過了一刻鐘,還是沒動靜。
見敵兵殺的差不多了,齊弘燁便撩開手,提劍往裡衝過去。
地牢的門極其隱蔽,周邊又極其陰暗,若不仔細找,根本找不到。
破門而入,擡眼望去,只見於子淳正在抓耳撓腮,身邊一個少女,蜷縮在地上,眼神空洞。
“皇上!”,於子淳像是見了主心骨一般。
齊弘燁順着於子淳的目光望過去。
只見,那手腕粗的鐵鏈,腰上,脖子上,手腕上,腳腕上。
齊弘燁的眼神霎時間冷凝地嚇人。
“皇上,這些鐵鏈子,鐵環,已經長進肉裡,若是強行隔斷,這姑娘的手腳,只怕就全廢了,只是,若不隔斷,根本無法救這姑娘出來!”,於子淳很是抓狂地道。
到底是誰人,竟然對這樣一個姑娘,下這麼狠的手。
而且,這身上,好些傷,都是有些年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