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很快見底,來到了四月初。
張林在大名府有時忙碌得腳跟不沾地,有時卻閒得蛋疼。
自去歲秋天各地州府進行了解試後,今年入春,通過解試的舉子們紛紛上京趕考,路途中多見背箱方帽風塵僕僕的年輕男子。
大王鄉里早在三月底就已做好了一批揹包和手提箱的貨物,通過鏢行分鋪很快送至各地縣鎮裡進行試賣。由於其價格不高,實用便攜,果然銷售量不負衆望,各地代理銷售的商鋪紛紛追加訂單。
張林人在大名府不用回去,直接派人回大王鄉里吩咐各地掌櫃需得收取七成訂金,把價格按批量縮減一成,擴大促銷量。
另外就是擴招銷售員,把售衣部裡再行分割出一個箱包部,提拔原先售衣部裡表現優異的年輕骨幹。
有了訂單的預交資金,張林一邊讓大王鄉作坊擴招人手,一邊在大名府周邊連開了六家“報喜鳥布行”,在這一階段猛吃市場,把商鋪名號打出去擠壓想要山寨的鋪子。
整個四月間,他都馬不停蹄地東奔西走,幾乎沒和東湖宅院裡的幾女見上面,忙於分鋪事宜抽不開身,還得時常去馬陵道口查看船隻的翻修情況。
他切身實地地理解到了後世富豪爲何成天在飛機上東去西來的忙碌情況,大把的錢款進賬,海量的錢等他去撈,讓他身不由己地勞心勞力去打拼啊。
宋代是資本萌芽的時代,伴隨着他資本的積累,新產品的出爐,不知變更眼界的同行當商人虧的直罵娘。
理智的商戶則搖身一變,成爲張林麾下產業的支持者,跟着喝口湯。腦袋一根筋的商人,則積貨倉庫,整日愁眉苦臉地望天興嘆,背後惡咒者甚多。
而張林哪裡聽得見哪些罵他咒他的人,開開心心地坐在書桌前,寫了一封表揚信叫人送回大王鄉去,對售衣部和箱包部、衣料作坊、箱包作坊、木器作坊、鐵器作坊和染坊的領頭掌櫃們大肆誇讚,狠是發了一通紅包,鼓勵再接再厲。
春天來了,夏日也有了些影子,北地白天裡溫暖,夜裡時而風緊淒寒。
夜裡,房間火燭和煦地映着帷幕,香爐的淡淡馨香氣息讓人犯困。張林倚靠在牀頭看着從大王鄉送來的孩童教本《啓蒙書》,不時地自言自語誇讚幾句。
趙躍、袁濤、陸餘三人還真有些實才,編寫的蠻附和張林預期的想法,成語日漸增多,成語註釋的故事愈來愈有後世的輕鬆風格。
唐楠兒窩在男人肋下胸膛上,有時擡頭打量,有時臉頰無聊地蹭蹭,少女心事不可琢磨。按如今年代,她已是梳雲鬢的年輕婦人了。
感覺到胸口麻癢帶疼,張林這才朝旁邊撇開書冊少許空蕩,打趣少女道:“作甚咬我?”
“就咬你。”唐楠兒嬌膩膩地少女音道:“爺,該安歇了。”
張林拿書冊輕輕打她腦袋一下:“再看一會就完,你睡你的,管我作甚。”
“哦。”
唐楠兒應聲後,規規矩矩地縮在被窩裡,安分了好一會兒後又調皮起來,先拿腳丫子蹭男人的腳背,見沒反應,又氣惱地用腳趾去夾男人腿肚子上的肉嘟嘟地方。
張林疼倒是不疼,就是被弄得有些癢,忍了一會兒後笑罵道:“你這丫頭作個甚不睡?”
“奴奴睡不着啊。”唐楠兒從被窩裡探出頭,可愛萌萌地眨眨眼睛,盡是戲謔之色。
“睡不着也使勁睡,爺要看書呢。”
“白天不看,便只晚上看,奴奴偏讓你看不成。”少女嘻嘻一笑,一骨碌鑽進被窩裡去,也不知使了什麼壞,讓得某人猛吸一口氣。
張林哪裡還看得進去書,仰趟着享受一會兒,只見被窩被猛然攘開,唐楠兒滿頭大汗地拿袖口擦臉和額頭,叫道:“悶死我了。”
叫完,她又戲謔地問道:“爺繼續看書呀?”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怎和你姐姐一樣學會使壞了?”張林伸手,按在她腦瓜上,按了下去,享受着玉人吹簫的樂趣。
唐楠兒坐鎮主場,好是主導了會兒局面,待得某人反客爲主後,氣勢洶洶地兵臨城下才是提心吊膽起來。
“爺……”
張林嘲諷道:“現在知道怕了?”
唐楠兒俏臉酥紅地弱弱道:“奴奴還小,爺多憐惜。”
“呀!”
“是……很……小……呢。”張林費力地一點點闖進去,看到身下少女張開小嘴聳肩仰腰的姿態才頓住身形緩一緩,笑問:“你是不是小妖精?”
“不,不是,奴奴不是。”唐楠兒咬着嘴脣,雙臂不由自主地環住男人脖頸。
“是不是?”
“不是……”
“是不是?”
“啊,是……不是。”
“……”
天光大亮,張某人起個大早在院裡打拳鍛鍊,用完早膳後才見某個丫頭少女慵懶地起牀出門,心情甚好。
今兒天氣不錯,晴空萬里,風和日麗。
前些天,張林回了趟清河縣陪着張大戶去陽谷縣清明祭祖,這才返回大名府沒幾天,樑府樑中書一家也是昨兒剛回來。
考生趕考,各處州府都大行方便之門,甚至客棧酒樓都爲考生們打出優惠價格,圖個吉利。這是不成文的習俗,爲的就是考生們若有上榜後,還能記得小恩小惠,說不得就能涌泉報滴水之恩呢。
張林的酒樓也不能免俗,只是他不但降價優惠,而是隻要憑身份消費,直接免費不說還贈送三貫盤纏。
此舉,倒是爲他贏得不少名聲,臨仙樓的生意也好了許多。
橫豎不過千兒八百貫錢,能做下這般大的廣告效應,實在是佔便宜的事情,傻子纔會省那兩小錢呢。
沒錯,自從箱包行當開展起來後,某人的腰包日漸鼓起,又恢復了往昔的得意姿態。只等再過一個月後,船運行當開業,前期投入的鉅額資金就能踏入到回本階段了。
張林徐徐展開自己的經濟宏圖,一邊兒爲自己創造更有利的經濟環境。
孫家大宅,提舉保甲司的扛把子孫元召手持柳條,正站在院中將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抽打在地,柳鞭如影附隨,地上漢子的哀嚎哭求聲聲不絕。
丫鬟小廝們躲在遠處張望着,戰戰兢兢,連夫人和妾氏大娘們都不敢去勸,他們更沒勇氣勸慰自家火氣正盛的老爺了。都站的遠遠,生怕觸了黴頭。
我在唐楠兒身上下了很多筆墨,實則大綱裡是準備要把她寫死的,以此來刺激主角進一步黑暗化,看官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