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蔡攸,專以諂媚淫靡以奉承官家,任要職卻不思處理政務,唯知在帝側論道家神變之事,演市井淫穢之戲以邀寵,欺下媚上、致使朝綱失常,其罪難饒,斬!”
“閹賊樑師成,仗太上皇寵信外總樞府,內預朝政,貪污受賄,賣官鬻職,京東、京西蒐括民田,無惡不作,亦是罪大惡極,斬!”
“李邦彥本爲登徒之輩,被授任要職毫無建樹,只以阿諛順承諂媚充位,褫京柄權後恇縮無策,外寇兵臨汴京時幾近奴顏屈膝之態,苟生丐和,致使金寇愈發猖獗,正是不恤國計的社稷之賊,罪不可饒,斬!”
“奸賊王黼,待上以市井優伶之戲,放蕩淫1穢之說諂媚巴結帝王,下則攬權斂財,竭天下財力供應奉局,苛取於百姓中飽私囊,蠹財害民,壞法敗國,奢侈過制,已是罪不容誅,斬!”
“閹邪李邦,繼權宦楊戩收括三萬四千三百餘頃田地併入西城所,累害京東、河北破產者比屋,以公田法剋剝太甚,催索公田租錢﹐先後杖死良民千餘人,致使天下盜賊蜂起,民無活路,正是惡積禍滿,其罪難饒,斬!”
“奸廝王時雍、徐秉哲,爲討好金賊,勒令開封府衙役住外賊擄掠汴京諸科醫生、教坊樂工、諸般工匠,更爲甚者大肆掠奪民女,強奪捕捉,以供金人玩樂,恁般禽獸不如、賣國求榮的漢奸佞臣,枉在汴京官居要位,亦是罪惡昭着、死有餘辜,斬!”
伴隨着蕭唐一聲聲正顏厲色的怒喝聲,蔡福雖然額頭上也已沁出了汗水,索性他也抖索精神,豁開膀子,反覆掄起手中鬼頭大刀賣力的直劈斬下去,一顆、一顆的人頭先後滾落,空氣中頓時也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
最先被斬落首級的童貫屍骸似乎還抽搐了幾下,其餘眼睜睜等候着法刀落到自己脖頸上一衆權奸巨惡除了扯着嗓子乾嚎哀求,也都無力掙扎抵抗,先後從體腔內激濺噴射出的鮮血染紅了法場,一具具無頭殘屍癱在血泊之中,換來的卻是轟然雷動,四周觀望的那數萬百姓山呼海應的喝彩聲。
一衆荼毒天下的佞權鉅奸終於在東京汴梁由蕭唐監斬誅殺,而以六賊爲首,包括利用花石綱流毒江南的朱勔雖早爲方臘零碎剮了烹殺,可是在天下間也早傳出口風那奸賊也爲蕭任俠麾下浪裡白條、小白龍兩員水班好漢所生擒活拿,再加上蔡京、高俅這以往分別把持朝廷文武權柄的權奸巨惡,至此可說宋朝內直教百姓最爲痛恨,而惡名最爲昭著的誤國權佞,如今終於伏誅,幾乎也都是因爲蕭唐。
而蕭唐早定下主意務必要在汴京上演這一出誅殺權佞的好戲,並沒有使得童貫、樑師成、王黼等奸賊按原本的軌跡爲繼任的趙桓論罪處死。尤其是在這金軍入寇、趙佶退位之時宋廷所積壓已久的民怨激憤終於爆發出來,國家正直內憂外患最爲嚴重的時節,而繼任帝位的趙桓闇弱無能也已然暴露無遺,通過誅殺誤國奸佞以平息民憤,儘可能穩定政權的措施卻由蕭唐搶先做下,這卻又將導致日後會出現甚麼變故?
本來國家能夠賦予治下百姓的歸屬感、安定感、幸福感...可是經歷趙桓、趙佶這兩個昏君敗壞祖宗基業,也是在動搖天下本來以宋人自居的百姓民心。蕭唐今番有意趁着力抗外辱、肅清誤國奸佞造勢,按他想來直待徹底消除女真金國這一巨大威脅之日,再以另外一層截然不同的身份再面對宋廷時,儘量促使己方勢力不會爲天下百姓視爲入侵家園故土的外敵......
待蕭唐又發號令,教頭目將連同蔡京、高俅兩顆人頭在內,還有那些方被斬首的權奸血淥淥的首級都被分別掛在東京汴梁各處城門示衆之後,未過多時,李應也尋覓過來,引領安道全、蕭讓、金大堅這三個當初同樣在梁山泊寨中也曾做得職事頭領的人物來與蕭唐相會。
“聽聞安道全先生祖傳內科外科,盡皆醫得,於江南馳名故被世人讚譽爲神醫;而蕭讓、金大堅兩位先生也是善諸家字體、金石雕刻的能人...三位先生深明大義,也肯襄助蕭某共謀抗金大業,以後與我等共聚大義的志士推心置腹,也都當做自家兄弟看待。”
安道全、蕭讓、金大堅三人聽蕭唐說罷也不禁心生感慨,當初他們三個只憑自己手藝吃飯,只打算安安分分的在家鄉過活的良民被誑詐威逼上梁山泊時,那宋江、吳用不也是口中還直說甚麼江湖道義、兄弟義氣而要把自己栓束在山寨中?然而今番篤定心思來投奔蕭唐入夥,卻是真真實實沒有半點勉強,完全心甘情願。
蕭唐當然也很清楚梁山泊裡這聖手書生、玉臂匠與神醫不是被吳用那損友惦記上設計教他們入夥,便是因爲醫術聞名於世,樹大招風而被脅迫上了梁山。只是起初安道全、蕭讓、金大堅既不是爲官府迫害,自己本來也無心落草,三人再不情願,可是以他們的本事過清白日子容易,但終究仕途無望,於原著中下場大多悽慘的梁山一百單八將裡面,他們幾個的確也是爲數不多通過宋江接受招安,才使得個人地位與事業達到頂峰的人物,所以蕭唐知安道全等三人自有造化,也沒打算設計強扭他們只得爲自己所用。
可是如今已是牽扯到外寇入侵、國破家亡的危難時節,這三個雖非好逞血勇剛強之氣,先前也並非己願而落草梁山的文化人,只因被朝廷權貴所接受,當真便會畏避退縮,而只求某些富貴苟活麼?似蕭讓、金大堅這等在原著中也曾被敵軍虜獲,在威逼用刑教他們順從投降時仍是寧死不跪,口中還大聲喝罵道無知逆賊,我膝蓋骨休想有半個兒着地的漢子,也足見他們自有心氣,又怎是懦弱怕事之輩?於國難關頭又親眼目睹了宋廷君臣面對外虜入侵時懦弱無能的醜態,如今眼見蕭唐率領義軍奪還汴京,遂也想盡己所能派上用場,也是不足爲奇。
此時三人之中也由蕭讓率先起頭,直朝着蕭唐剪拂納拜道:“當年宋公明、吳學究是設計構陷我等也好、是愛惜我等所擅的本事也罷,所幸小生只會作文及書丹,別無甚用,是以也未曾衝撞得蕭任俠與恁麾下一衆好漢...也的確是蒙受公明兄長知遇賞識,先前方得受朝廷招安,留於汴京聽命也算爭得個出身...而小生於梁山寨中自問向來勤勉、不負義氣,恩情自也都還與公明兄長了。可嘆本來小生愚鈍,於蔡元長府邸中曾做得個門館先生,雖知他把持朝政日久,顛倒綱紀、荼毒生民,小生也只盼以善寫諸家字體領個閒差安閒度日......
可後來方知淪亡國難之際,上至官家、下至黎民慘遭外虜禍害,哪裡又來的安樂時日?幸有蕭任俠率領義師豪雄抗拒金寇、匡扶山河,救萬民之水火之中......與其留於汴京旁觀屈沉,小生與安道全、金大堅兩位兄弟既曾於梁山泊與羣豪聚義,如今也皆情願歸於義軍,哪怕本事不濟,好歹也要於蕭任俠麾下略盡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