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不約而同地屏息凝神,翹首以待時,楊志與周通也已擠到了人羣之中,剛纔的表演,二人並未見到,此時見周呂旺手舉火把,站在人羣中央,大惑不解,不知道這古怪的上司又怎麼突然跑來街頭賣藝了。兩人皆是不以爲然,堂堂的大宋王爺街頭賣藝,若是教人知道了,豈不有失國體!兩人正腹謗上級時,周呂旺已開始了他的演出了。
只見周呂旺微閉了雙目,足足有好一會兒,直等得觀衆們頗有微詞時,周呂旺忽然緩緩地鬆開了雙手···奇蹟出現了,那枝火把在周呂旺脫手的一霎那,微微顫動了一下,居然就那麼懸在了空中。目瞪口呆的人們何曾見過這等奇景,哄地一聲沸騰了,人們此刻的心情,套用一句周星馳的經典臺詞可以形容——“實在是太(拖長音)刺激了。”
火把忽然緩緩地以螞蟻般的速度圍着震驚當中的艾洛娜繞了一圈,又回到周呂旺身前,周呂旺衝着艾洛娜微微一笑,見她只顧盯着火把,不滿地撇了撇嘴,再次又閉上雙目。
楊志與周通在人羣中面面相覷,心中皆對周呂旺的神妙異術佩服得五體投地,周通更是一臉崇拜地對楊志道:“沒想到周大人哄姑娘開心還真有一手啊!難道他想當波什麼米王國的駙馬爺麼!”
楊志不屑道:“咱們周大人可是堂堂的大宋王爺,怎會娶那番邦小國的粗野女子!”
二人正低語時,場中已起變化,那火把忽然懸在空中,發出輕微的顫抖,更似受寒之人的戰慄,一聲清脆的“啪”響過後,火把突然裂成兩半,就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刀從中間剖開,木杆雖分開兩半,然火卻不熄滅。
此時,場中圍觀之人已沒了半點聲音,人人瞧得如癡如醉。
兩枝火把在衆目睽睽之下,又如人體倒立一般,翻了個個,這時火把已全部燃燒起來,就這麼兩枝火把懸於半空中,隨即,這兩枝火棍又緊緊靠在一起,慢慢彎曲起來,從圓形又慢慢開始變化,不多時,已經瞧得幾乎沒了呼吸聲的人們發現,這一對火把已彎成一顆心的形狀,在艾洛娜的面前舞動起來,人們霎時明白了什麼,臉上均是浮現出會心的微笑,人羣中的年青女子更是向周呂旺投去火辣辣的秋波,當然也免不了慷慨贈送給艾洛娜妒忌與羨慕的目光。
而艾洛娜則是又驚又喜又羞,激動得俏臉通紅,望着周呂旺的眼神已是愛意迷離···赤紅的火焰很快將火把燒作灰燼,飛揚的白灰灑落一地。
周呂旺此時已是幾乎耗盡了體內異能,額頭細汗如珠,但是,收穫也頗大,周呂旺暗暗想着,花了這麼大工夫,但凡只要是女孩子,就得束手就擒啊,你還能逃得了我周呂旺獨創的蓋世泡妞絕學麼!
半晌,纔有一個反應過來的“好”字從人羣中響起,衆人如夢初醒般跟着喝起採來,其聲響徹夜空。
這個晚上,賣藝漢子賺了個盤滿鉢滿,一晚的收入竟比得上他們走南闖北一個月的收入了,只不過,上京臨潢的人們在看過了周呂旺這番神奇表演之後,他們這些普通得似清水的吞火表演還會不會有人看就不得而知了。
周呂旺婉言謝絕了賣藝漢子的邀請,與艾洛娜攜手揚長而去。
周呂旺別個不知,卻知道艾洛娜的手又滑又膩,握在手裡異常的舒服。
艾洛娜興奮問道:“你剛纔表演的是叫魔術吧?你說是大衛·科波菲爾教你的,你都這麼厲害,那他豈不是更厲害?”
周呂旺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剛剛不過是隨口胡說,她若打破砂鍋問到底,倒是不易搪塞,於是乎,周呂旺隨口敷衍幾句,應付過去。
兩人走了一段路時,街上的行人終於少了,周圍有數扇窗前燈火紛紛熄滅,看來夜已漸深,兩人默默地向前走去,誰夜沒有說話,雖是初冬料峭寒冷,兩人心頭卻是暖暖的。
走了許久,周呂旺忽然發現這條路陌生得很,他對臨潢城不熟悉,但想來艾洛娜比自己早來數日,應是比自己熟悉得多,雖有些疑惑走錯了路,卻也不願開口去問這煞風景的話。
“你們波西米亞王國離這裡很遠吧?”周呂旺打破了沉靜,隨口問道。
艾洛娜似是從夢中驚醒過來,怔了一怔,微微笑道:“當然是遠了,我們走了近半年纔到的遼國,路上雖然辛苦,但能遊歷天下,辛苦些也是值得的,你說是麼?”
周呂旺笑道:“原來你喜歡旅遊啊,不錯啊,遊覽天下美景,不虛度一生。”
艾洛娜雙目閃出異彩,驚喜道:“你覺得遊歷天下好麼?身爲一個女子,不是應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的麼?”
周呂旺驚奇道:“怎麼?在你們國家也流行相夫教子的麼?我以爲這是我們宋朝的特產哩!”
艾洛娜被他幽默的言辭逗得噗哧一笑,道:“是啊,這是我們的傳統,但是,也有些邊遠小城鎮不遵循此例的。”
周呂旺道:“其實,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論男或女,頭頂藍天,腳踏黃土,若是連自己做什麼的自由都沒有了,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有些人足不出戶,終其一生,庸庸碌碌,以至於目光短淺、心胸狹窄,倒不如走出家門去開闊眼界,開闊心胸。”
艾洛娜開懷道:“正是,人不能一輩子都呆在一個地方,那樣和籠中鳥有什麼區別?”言此,神情忽然暗淡下來,幽幽地嘆氣道:“此趟出門,將是艾洛娜最後一次出門了。”
周呂旺見她忽然情緒低落,奇道:“爲何是最後一次呢?”
艾洛娜嘆道:“周大哥,這事不提也罷,艾洛娜有個心願,就是去老師的故鄉,也就是周大哥的故鄉,艾洛娜從小就十分嚮往東方的文明,老師說,宋朝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富饒的國家,老師他就出生在四季如春的富庶江南,等遼國的多國盛會一結束,艾洛娜就南下去宋朝,到時,周大哥願意做艾洛娜的嚮導麼?”
周呂旺歡喜道:“你真的要去宋朝麼!那可太好了,我一定會做個最好的嚮導的。”
艾洛娜笑意盈盈地道:“那要多謝了,你是宋朝的大官麼?你的手下叫你殿下,莫非你是王子?”
周呂旺笑道:“我可不是王子,我是宋朝皇帝的結義兄弟,皇帝封了我做王爺,所以他們稱我爲殿下,不過,我想我這個王爺應該是大宋朝最年輕也最英俊的王爺了!”
艾洛娜忍俊不禁,嬌笑道:“老師常說宋朝的男子個個懂得吟詩作對,個個知書達理,謙謙君子,卻沒想到你卻是個厚臉皮只會自誇的傢伙!”
周呂旺見她一副可愛的表情,心情大樂,道:“我不禁會誇自己,還會誇你啊!”
艾洛娜好奇道:“誇我?我有什麼好誇的?”
周呂旺長長地“嗯”了一聲,腦中迅速搜索着自己能背得全的唐詩宋詞,他在初中時的功課是全班名列前茅的,若不是高一的時候早戀,成績一落千丈,興許就不用想得如此辛苦了。
艾洛娜見他苦苦思索,笑道:“難道你還要現場賦詩一首不成?”
周呂旺忽然想起一首極爲有名的詩句來,微微一笑,朗聲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這個,這個···”後面的詩句周呂旺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直急得抓耳撓腮。
艾洛娜淡淡地一笑,接下去道:“一枝紅豔露凝香,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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