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他們的人數達到一百二十人的時候,許飛讓局大巴,把他們直接送到北京協和醫院做醫學鑑定,同時爲了保險起見,在省城的醫科大學司法鑑定中心也請了著名的專家做司法鑑定。
最後協和醫院和省司法鑑定中心的結果是完成一致的。陸觀瀾他們這一百二十人,有一百零九人已經構成九級以上傷殘——他們本應該活動的右側聲帶被固定住了。
這就是爲什麼他們連喝水都會嗆到從而咳嗽不止的原因,據北京和省城的專家學者稱,當人一側聲帶麻痹的時候,我們的專門關閉就會不全,也就是說關不緊了,會留下一條縫。這條縫的出現就會在他們喝水的時候,讓一部分的水流到氣管裡,當然會引起嚴重的嗆咳。
有多說人在吃飯的時候因爲突然說話而會碰到這種嗆咳的情況,當時恐怕感覺到肺部強烈的收縮,恨不得把氣管裡的一切全部噴薄而出吧。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是陸觀瀾他們卻是連喝水都會碰到這樣的事,可以想像他們每天都在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趙陽嘛,你把所有的人鑑定結果全部帶回局裡,同時因爲現階段暫時已經不需要他們再到這裡,你把每個人的詳細聯繫方式都留下來之後,然後讓大巴車直接把他們送回家。這件事你親自辦,本來我想來的,但是局裡實在拖不開身,你就代替我去送送他們吧。”許飛道。
現在這些人還由管理局接待,除了浪費接待費之外暫時沒什麼用處了。許飛也知道,光憑這些不足以讓神州醫院關門大吉。
“陸局嗎?我是許飛。現在應該還有人在神州醫院監督檢查吧?”許飛道。
“對,有什麼問題嗎?”陸泰宇道,對於許飛能親自來他的辦公室談工作,他多少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讓他們想辦法拿幾份神州醫院的類風溼病手術記錄以及診療記錄,要原始地。”許飛道。
“這應該沒問題。我馬上讓他們去辦。”陸泰宇道。
管理局向神州醫院要幾份手術記錄和診療記錄實在是太簡單的,何況神州醫院本來就不是什麼非常正規的醫院。讓藥監科的人拿着政策一嚇唬,原始記錄就到手,留給神州醫院的只是複印件,甚至這件事都沒有讓方之元知道。
對於手術記錄和診療記錄,許飛馬上把這些資料傳真到省司法鑑定中心。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會造成九級以上殘疾:患者地手術是在頸部切開一個三到五釐米的口,將迷走神經從原位置撕開後再固定在另外一塊肌肉上。省司法鑑定中心地權威專家說。迷走神經損傷是引起聲帶麻痹的直接原因……
直到此時,許飛才正式讓管理局的藥監科和藥管科大張旗鼓的進駐神州醫院。這次不但要給那些受害者一個交待,同時也要嚴厲處理神州醫院。
可是許飛還在局裡開會,研究如何打好神州醫院這一仗的時候,市衛生局派人通知管理局,稱神州醫院的事他們已經知道了。現在正着手進行調查。讓管理局把相關地資料和證據轉交給他們,剩下的事由他們來做就行了,保證給廣大受騙上當地患者一個交代。
許飛主持的會議因爲衛生局的這個通知而宣告終止。既然衛生局已經插手,那管理局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方院長,通知我也下了,按規定,管理局只需把你們醫院的這個案子轉給我們局後,他們就沒事了。因爲他們沒有執法權,哈哈。”許博涵笑道。
“許局長,你可比管理局地許飛要厲害得多,他在你面前就像個麪糰一樣,還不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方之元媚笑道。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管理局本來只是負責監督食品藥品的安全和質量問題,對於醫療事故,本來就是我們衛生局的責任嘛。”許博涵道,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地樣子,就算在方之元面前,他也不會隨便就在別人的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實一面,何況他和方之元也純粹只是利益關係。
方之元是f省人,他之所以能這麼快速的擺平tt市各個方面的關係,其實只有一個字,錢!從出身上來說,方之元其實是個農民,高中畢業之後就在外面創業,然後積累了一定的資金之後就四處借款,到tt市開辦了這家神州醫院。醫院的利潤當然是驚人的,特別是像他
的民營醫院,只要上下打點得好,不出事情,然後再告,財源想不滾滾而來都不可能。
而且tt市的各級官員因爲方之元在本市沒有根基,所以也敢大膽的收他的錢。按方之元的說法,你們收我的錢不會出事。我一個外地人怎麼可能來要挾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官員幹部?而且方之元從總部的培訓資料裡得出一個結論,在這方面要捨得投資,給官員投資,絕對不會是虧本的買賣。所以第一年,方之元在財政非常緊張的情況下,把第一的所有的利潤全部投到了tt市的各個關係網裡。
這也是方之元的過人之處,別人的糖衣炮彈都是迫擊炮彈,雖然也有威力,但是殺傷力不大。而方之元一出手就是野戰炮彈,而且還是那種大口徑的,所以威力當然要比別人的大一些。他在tt市這幾年來,雖然風風雨雨也經歷了一些,但是基本上沒出過大事。最多也就是在上面檢查的時候收斂一些。
但是這次管理局的態勢看來是想動真格的,方之元現在慶幸自己的前期投資有了豐盛的回報。以前在許博涵還是副局長的時候,方之元就和他的關係很好。或者說方之元跟所有的衛生局局級領導關係都很好。
所以當許博涵升任局長之後,對方之元來說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也不需要從新來打通關節。只需要把對許博涵的副局長待遇提高到局長的待遇就行了。
方之元一直沒有求許博涵辦過什麼事,但是每年逢年過節的孝敬卻是一點也沒有少,而且還根據國家cpi的增長幅度,把他們的孝敬也相應的提高。這一點讓很多中了方之元的“大口徑炮彈”的官員非常“欣賞”他,在心裡誇他會辦事。
所以這次方之元一來求許博涵,後者馬上就答應了他。收了方之元好幾年的錢了,一直也沒幫上他什麼忙,許博涵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再說這次管理局有點越權,如果是放在其他地方,許博涵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和許飛可以說是一個戰壕裡的,沒必要得罪人。但是這次不一樣,神州醫院可以說自己已經有股權了,每年的那幾十萬的利潤也確實很誘人啊,所以當他知道方之元在許飛那裡沒有轟炸成功時,就算方之元沒有來求他,他也會給許飛製造麻煩。神州醫院可是自己的聚寶盆,再說,市裡好幾十口人還得靠他發點“小財”呢,如果憑許飛胡作非爲,那自己也將成衆矢之的。
可是許博涵卻沒有料到,許飛竟然當着方之元的面,用手機拍下了他這個土包子現場行賄的證據。就在方之元剛剛回到醫院的時候,他就被市紀委的人給帶走了。還好,不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帶走的,要不然,許博涵一定會氣得吐血。
讓他稍感欣慰的是,許飛並沒有故意爲難衛生局,接到衛生局的通知之後,許飛讓管理局把神州醫院的調查結果轉給了衛生局,同時那一百二十人的患者所做的司法鑑定和對神州醫院的醫療鑑定的結果也一併轉給了衛生局。
“許局,就這樣把所有的東西全部交給衛生局,好像有點不妥吧?”陸泰宇是負責辦理交接手續的,等一切都辦完之後,他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其實自從許飛來了管理局之後,他就有了這種感覺,要不是許飛背後有個許盛強,陸泰宇早就摞擔子不管了。
“衛生局是醫療衛生的執法單位,轉給他們沒什麼不合適的。再說,這件事現在不管是誰,想捂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你沒看到我們已經把證據都找齊了,就算他們不說,我也打算把這個案子轉給他們去辦。”許飛道。
“許局,神州醫院在tt市也有好幾年了,如果說他在衛生系統沒有關係,那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要不然他的醫院根本就審批不下來。”陸泰宇道,其實按他的意思,最好是讓許盛強給衛生局打個招呼,然後讓管理局把這件事給辦下來得了。
“我相信我們的政府部門絕對不會瀆職。”許飛淡淡的道,但是陸宇泰的話也提醒了他,這件事自己還得給在後面推波助瀾,要不然真的像陸泰宇所擔心的那樣,那可是真的自己給自己打耳光。
“亞妮,我這裡有個新聞線索,可能你會感興趣。”許飛打了一個讓他終生後悔莫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