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陪着祖父母吃完午飯,顏良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原本打算進溫室裡休息一下,美美的曬個太陽啥的,但是當他把躺椅搬進溫室的時候,睡了沒有一小會兒,覺得一股子臭味不由自主的往他的鼻子裡鑽。
“這是哪來的臭味?”顏良嘟囔了一句站起來開始四處尋找臭味的來源。
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爲什麼東西死在了溫室裡,因爲這裡的氣溫高發臭了呢,誰知道找了一圈才發現是醃魚的缸子裡傳來的。
伸手揭開了缸子。
“喔!”
顏良瞬間又把缸蓋子給蓋上了,只沉了得一股子臭味直接薰的自己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怎麼這麼臭啊”
顏良又來了一句。
揭開了另外一個缸,發現裡傳出來的味道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便懷疑這魚是不是醃壞了,以前旱廁的糞坑感覺都沒有這麼臭。
想了一下,給奶奶了打了個電話。
問奶奶是不是這些魚醃壞了。
聽到孫子說缸裡的魚都臭不可聞了,於是錢玉珍直接來到了小院。
“哪兒呢?”
來到小院,錢玉珍便問孫子。
“還在溫室呢,我沒有動”顏良伸手指了一下。
錢玉珍聽了不再說什麼了,直接邁步來到溫室,顏良跟在祖母的身後進了溫室裡。
缸子一揭開,錢玉珍臉上大喜:“還是你這裡好,這才幾天啊魚就出了這香味……”。
顏良捂着鼻子:“奶奶,您鼻子出問題了吧,這味道叫香味?”
錢玉珍笑道:“你知道什麼,等吃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香了,現在快來,幫我把這些魚都掛出去”。
“我不幹,這像是伸手在糞坑裡撈屎似的”顏良死活不肯往缸邊再後一步。
錢玉珍說道:“那你一邊玩去,去給我找點稻竿子過來,我自己來”。
顏良去引火的小屋找了一抱草莖過來,然後回屋戴上口罩,並且還戴上了一次性的手套,打扮的跟個要給病人做手術的醫生似的回到了溫室裡。
這時候的錢玉珍正在搓着草繩,也就是把三五根草莖卷在一起,然後穿過魚鰓這樣就可以把魚給掛起來了。
“您小心一點別把魚汁滴在地上,這要是滴在了地上不知道多少天這味道才能消下去”顏良見奶奶直接想把魚拎起,於是連忙說道。
錢玉珍聽了笑道:“好,好,那你把這些魚拿出去掛起來”。
顏良正準備幹這活呢,於是拿了個盆子在下面接着魚身上滴落的臭水,另外一隻手拿着草繩子。
“晾到哪裡?”
“外面隨意找個地方晾起來就是了”錢玉珍說道。
聽了這話,顏良直接拿着臭不可聞的魚來到了碼頭旁邊的小果樹林子,把魚掛在了果樹的樹枝上。
就這麼着祖孫兩人一個穿魚,一個負責掛魚,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這才把所有的魚都掛到了屋外。
脫下了手套,顏良洗了好幾遍手,還覺得手上沾了那種臭到了極至的味道。
換了雙手套,顏良推着缸,把它們推到了自家門口的小碼頭旁邊,饒了熱水把缸裡缸外都給洗了好幾遍。
就這樣還擔心這缸怕是來年再也沒有辦法醃酸菜什麼的了,這味道到是鑽酸菜裡,顏良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愛酸菜了。
錢玉珍對於孫子家的魚醃的那是一百個滿意,站在寒風中望着掛在果樹上的醃魚,不住的點頭,嘴快裡說着還是溫度高的地方醃出來的魚味道正之類的。
“奶,要不這些魚你拿家裡弄去?”顏良實在是不想要這些魚了,這傢伙臭的直接一個活人勿近。
錢玉珍笑道:“你個傻小子,這東西等明天你煎上一條吃到嘴裡就知道了,這和臭豆腐是一個味,聞着巨臭,但是吃着巨香,也就是你這溫室,我們宅子那邊現的還沒有這味呢”。
“哦,好的,那等明兒中午,做魚的活就教給您了”顏良說完又道:“不過要等我做完別的菜你再做,要不然鍋裡串味”。
“行,等明天中午我來做,對了,這些魚給關羽那邊送一些過去,他爸媽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咱們多照應一下”錢玉珍說道。
顏良聽了笑道:“人家現在指不定樂呵的不見眼睛呢”。
“怎麼回事?”錢玉珍一臉奇怪的探問道。
顏良道:“今天中午小熙帶着一幫同事去他家玩去了,中間有個姑娘是關羽比較中意的,您說那邊二老能不開心麼?”
“哪個姑娘?”錢玉珍問道。
顏良也不知道那個胖胖的姑娘大名叫什麼,於是給奶奶形容了一下。
顏良一說,錢玉珍便知道是誰了,於是說道:“你東頭的四嬸怕是要失望了”。
“怎麼了?四嬸也看上她了?”顏良有點驚奇。
嗯!錢玉珍回了一個字,然後說道:“多好的孩子啊,不過關羽這孩子也不錯,配上沈瑤也算是登對”。
“沈瑤是誰?”
“就是你說的那個胖胖的老師嘛,你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顏良聽了撓了一下後腦勺子:“我就見過兩三次,那麼多女老師我分不清誰叫誰”。
錢玉珍看了一眼自家的孫子感慨說道:“也虧得小熙救了你,要不然你這樣的什麼時候才能說的上媳婦”。
“……”
顏良有點無語。
錢玉珍這時張口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你爺在定裡又不知道喝水休息”。
“我開車送您吧?”
顏良見奶奶沒應聲,於是攙着老太太下到了冰面上,發動了關羽的雪地車載上了奶奶往村裡去。
纔剛剛靠近村子,剛纔那種臭味似有似無的便飄進了顏良的鼻孔裡。
“在這兒都聞的到味?”顏良來了一句。
“說什麼呢,這可能是村裡弄誰家曬魚了,要是這地都能聞到你那邊的味道,你不是長了個狗鼻子?”錢玉珍笑道。
顏良把雪地車停到了門口,錢玉珍說是回去看一下顏道尋,但是剛下了車子便被一幫老太太給叫住了,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避風處和一幫老太太們一邊聊天,一邊曬着沒什麼溫度的太陽,時不時的還弄上一把花生瓜子的吃着。
顏良回到小院,讓狗子把溫室裡的空氣換了一下,等着滿鼻子的青爽的蔬果味的時候,這才躺到了躺椅上,手邊一壺茶,捧上一本書慢慢的消磨着冬日的時光。
半看書半睡覺,再一睜開眼的時候,上完課的倪熙已經回到了小院。
抓起顏良旁邊的茶壺,倪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仰頭便咕咚咕咚的進了嘴裡。
啊!
茶香讓倪熙挺滿意的,解決了口渴的問題,倪熙問道:“怎麼院子裡那麼臭?家裡的污水池子炸了?”
“沒有的事,秋天的時候剛剛清過一會,就咱們倆的戰力,哪有這麼快滿的,是奶奶做的醃魚好了,對了,你打村子經過的時候沒有聞到?那邊也有人晾魚了”。
倪熙搖了搖頭:“真沒有聞到,可能是我一直走上風頭吧。這麼臭能好吃?”
顏良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奶說明天中午熬上一條讓咱們嚐嚐”。
“這味道,算了!”說完倪熙就要走。
“誒!別走啊,中午的事情怎麼樣了?”顏良問道。
倪熙道:“有什麼怎麼樣,小沈對於關羽家的條件還是挺滿意的,剩下的事情就看兩人相處了,你跟着着什麼急啊?”
“我就不明白了,怎麼胖胖的姑姑成了搶手貨了呢?”顏良說道。
在顏良看來,這個胖胖姑娘在倪熙所有的同事中得排倒數,但是現在關羽這小子覺得好,自家的奶奶似乎也覺得不錯,連東頭的四嬸都想跟着湊這份熱鬧,一下子讓顏良有點懷疑起自己的審美了。
倪熙聽了笑道:“你的審美與你的故鄉脫節了,放在這兒,小沈那樣的纔是好媳婦人選,在我們這羣老師中小沈的模樣還有相貌那就是標準的媳婦模子,你的眼光太城市化了……”。
顏良聽了愣了一下神,然後才道:“怪不得老話說屁股大生兒子呢”。
“你看小沈都了看人家屁股了?”倪熙佯怒道。
“我想不看也不成啊,好傢伙,人一半腚一半的”顏良笑道。
“你就貧吧你”。
倪熙拿顏良沒辦法,扔下一句之後回了屋,換下了自己的外套,她也把躺椅給搬了進來。
兩口子在溫室裡熬到了太陽光都照不到了,這纔回了屋裡收拾了一下準備做晚飯,還沒有開鍋呢,錢玉珍的電話打過來,讓小兩口子晚上回老宅去吃飯。
顏良和倪熙兩人到了老宅,顏良看到鍋裡飯頓時苦了臉。
“晚上吃這個?”
鍋裡是地瓜幹煮的棒子麪粥,唯一的配菜是小鹹菜炒的豆腐皮。
錢玉珍說道:“倪熙早上的時候說想吃這個,我正好晚上不知道做什麼好,便饒了這些”。
顏良一聽立閉上了嘴巴,倪熙想吃什麼,現在奶奶記的可清楚了,這可是以前顏良的待遇,想吃什麼嘟上一嘴,老太太立刻記在心上,下一頓一準就是。
現在顏良沒這地位了,倪熙現在說什麼奶奶才記的清楚,至於他這個孫子一下子就成了撿來的了。
不做飯就別挑理了,老實吃飯纔是正確的選擇。
不過嫌棄歸嫌棄,偶爾吃上這麼一口也是挺香甜的。